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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迷失 第二十二章 情陷

作品名称:沉默的江流      作者:辛禾      发布时间:2024-01-13 07:15:32      字数:13612

  第二十一章迷失
  1
  田叔叔突然病倒,让田娜娜平靜的生活彻底地打乱了。
  中午,田娜娜下楼帮父亲去拿盒饭,不慎一脚踩空楼梯,连人带饭缸一起滚落下去,吓得周围的医护人员围了过来。她半天没爬起来,吓得脸色铁青,幸亏擦伤头皮并无大碍,眼角的泪珠快吓了出来。护士长忙过来搀扶安慰她,问她没事吧,她坚强地站了起来,一拐一瘸地连说自己没事,不肯需要别人帮忙,苦笑着顺着走廊的扶手,慢慢地走到田叔叔的房间。
  最近田娜娜遇到的事挺多,一边照顾父亲,一边又要忙着科室事务,晚上经常熬到深夜。这不小心又摔了一跤,连心情也跟着摔了一地。
  田叔叔老伴刚从乡下接过来不久,这边忙没帮上又添新乱。一看女儿被摔成这样,老伴一旁用袖管擦着眼泪,哭哭啼啼地问着姑娘没事吧。田娜娜转身过来安慰母亲说:“妈,不碍事的,蹭了一点头皮,过几天就好了。”老伴听了揉着眼睛止住了眼泪,这才放心。
  科室的同事平时相处不错,都相互帮助,有人拿来创口贴让她用上,有人关心她要不要住院。她摆摆手谢了大家,仅皮肉轻伤不碍事也没必要住院。
  田娜娜去了门诊,换点药,涂了点药水,就回家休息去了。
  这次田叔叔生病很突然,家里跟着乱了套了。田娜娜也顾不了许多,除了上班就是照顾他。这边刚好还没几天,田叔叔老伴又嚷嚷急着要回家。
  远在三河镇的老家乡下,田叔叔老伴养了不少牲口,望着田叔叔一天天地变好,老伴觉得没什么大事,说自己可以离身了。其实她在病房也不安心,除了惦记着家里的牲口,就是与田叔叔不停地犯嘀咕。田叔叔可能被惹烦了,也无可奈何说了一句:“你真要回就回吧,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周末,大女儿田蓉蓉又从省城教育学院来看父亲,王伟没能一道过来。田叔叔老伴顿生疑窦,旋即不高兴问道:“怎么王伟没跟一道过来呀?”
  “妈,王伟今上午忙吗?这学校有课没腾出空来。”田蓉蓉扶着母亲坐下,忙解释了缘由,老伴这才没吭声了。其实王伟每天都过来帮忙送饭。
  见父亲生病一脸憔悴躺在病榻上。田蓉蓉忍不住眼睛一酸,竟哭了起来。听到病房有人抽泣,护士赶忙过来劝阻,让她们保持安静,在病人面前不能激动。
  大女儿握住田叔叔那双青筋暴露的双手,问道:“爸爸,现在好些了吗?”田叔叔颔首点着头:“蓉蓉,不要紧,这两天已好多了。”盯着女儿别再难过。
  一旁的老伴低声安慰着女儿:“你爸这次真的命大,幸亏遇到这里的好医生好护士。”又说:“你爸这刚度过危险期,医生说了不要激动,听到了吗,蓉蓉?”,父母亲仍喊着她的乳名。女儿“嗯嗯”地不住地点头,转身过去谢了护士。护士说声不客气,换完输液走了。
  女儿关切地问着田阿姨:“王伟每天过来吗?”
  “每天来的。”
  田阿姨一弯眉毛,笑得像括号一样。
  “王伟这孩子真好,每天都来的,天天给你爸送汤送饭,难为人家了。”田阿姨又慌着补充几句。
  一旁躺着的父亲连连点头,夸王伟人不错。大女儿听了没再吭声,似乎心里有些愧疚,听到王伟每天过来,似乎欣慰许多。
  父亲突然生病,做女儿的心里很不好受,大女儿最懂人情世故。见妹妹照顾着身边父亲,总是过意不去。作为长女却不能近前,心里怎会有些不安。
  下午,田菩蓉忙着把父亲需要换洗的衣服被罩拿了过去,带到一中王伟的住处去洗了。
  王伟的住处有一个独立的小院,可供洗衣服用的水龙头。天正放晴,这里洗衣晾晒都很方便。田菩蓉动作麻利,一堆脏衣服很快洗好晒好。下午,她又把洗好的衣服一起叠好打包,然后送回医院,很晚与父母告别才返回学校。
  田蓉蓉平时工作太忙,仅仅周末才能过来看看父亲,也感到十分无奈与愧疚。每次来去匆忙,这省城与县城往返仍有诸多不便,苦于与王伟不能尽早调到一起。人生有时确实无奈。两全不能齐美,忠孝不能两全。如果能多照顾父亲几天,那该有多好啊。
  人在生病时,最感到孤独与无助,田叔叔何尝不是这样,他希望自己的子女能够都在身边,两个女儿能够近前让他心安,这手心手背都是肉啊。现在大女儿指望不上了,每次看她来一趟都极不方便,在省城上班不仅很忙,而且又这么远路,挺不容易的。女儿与未婚夫俩人没能调到一起,一直窝在田叔叔的心里也成了一块心病。八十年代调动一份工作想有多难,就有多难,好在省城与县城一百多里不远不近。他理解女儿的难处,女儿也心疼父亲的状况。父亲想着大女儿有时想得心疼。好在大女儿未婚夫每天都能过来,见了王伟知道女儿的一点讯息,就像见到自己女儿一样,也就宽心多了。
  两个女儿十分优秀,让田叔叔感到骄傲。每当田叔叔休息一会闭上眼睛,就会梦见自己女儿。小女儿聪明漂亮,爱耍贫嘴,与父母没大没小。大女儿却沉稳细心多了,两个女儿特别暖心让田叔叔感到幸福。平时田叔叔喝点小酒,两个女儿都会捎上两瓶。一遇到难心事情,田叔叔想到找两个女儿商量,一打电话小女儿急躁,大女儿却不愠不火,很投父亲脾气。两个女儿都像贴心的小棉袄,让他暖心。
  父亲生病时,男友王伟每次送饭过来守在田叔叔身旁,喂他喝一点东西,在他身边收拾一阵子,然后才起身回去,田叔叔一家看在眼里,也十分感激。
  王伟在一中的囗碑不错,也很有人缘,他还被评为学校的优秀骨干教师,那一年好几人竞争,仅他一人被评上,已相当不容易了,这些让田叔叔感到满意,早已当自己女婿待见。那年王伟学校福利分房,他因优秀教师一项就加分不少,幸运分到一个小套,几十平米,一室一厅的房子,已相当满足了。一般单身还分不到这样的房子。
  八十年代像这种情况比较普遍,年轻人大多因住房缘故迟迟结不了婚,即使分到一间桶子楼也高兴半天。
  那时单位一提到职工分房领导头皮发麻,有的领导故意躲着藏着,生怕惹出事端。那时风清气正,很少听说有行贿腐败这类丑事,大家普遍收入不高,何况还有几百双眼睛盯着,所以,没有任何猫腻遮着掩着,一律凭着打分公示决定得房。一般单身职工基本没戏。
  一位栾姓的单身女教师,快四十了,一直与父母家里住着很不方便,这次她也没拿到房子。
  王伟兼着毕业班的班主任,又是高三优秀骨干教师,这些都是他幸运地分到房子的缘由。有人拿王伟这么年轻分到房子说事,跟校领导闹得翻天,公示的结果校长也没权推翻,这闹也没用,最终都是按公示打分说话,体现透明、公正、公开,让不满者无话可说。领导不搞暗箱操作,也不搞任何特殊,这让他们也没辙。
  下班后,王伟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往菜市场买菜,买完菜赶紧把饭弄好,然后由田娜娜骑车送过去,或者自己有空往医院跑一趟。
  那段日子王伟的烟瘾大了起来,在学校、菜市场、医院三地奔波日夜操劳,一阵子,他的脸颊瘦了一圈,一副胡子拉碴的样子,整个像个猿人似的。每天他负责田叔叔一家的饭菜。
  田叔叔刚好一些,老伴就嚷嚷着要回去,惦记着三河镇老家一栏子牲口,她家的牲口一天也离不开她,这把田阿姨急的,整天心不在焉。恐怕家里也乱得不成样子。
  母亲天天嚷着,让田娜娜十分恼火,好说歹说也听不进去,碍于自己母亲,又不好对她发泄。只能在姐夫面前吐槽埋怨几句,其实姐夫也帮不上她啥忙。
  田娜娜家里的七事八事忙得她晕头转向,又搅和着科里的事情,让她六神无主,本想倚仗母亲过来帮忙,这忙没帮上又吵着嚷着回家。田大夫这次着急坏了,母亲执拗的脾气也不是一天两天,令她哭笑不得。
  王伟一旁安慰她,劝她,作为儿女只能依她,只能再想想别的办法。田大夫想想也是,就不再埋怨了。
  母亲回去了,这几天都是田娜娜与王伟轮流照顾父亲,两人配合得挺好,相当默契。在他俩的精心照料下,田叔叔脸色红润了,感到心情也愉快多了,能够下床自理,令田娜娜十分欣慰。
  一天下午,正好王伟去学校给学生上课去了。田娜娜去他的宿舍有事,推门一看吓了一跳,扔在竹篓里换洗的衣服,堆得满满的。这乱糟糟的,实在看不下去,田娜娜心想:男人没个女人真的不行,趁着这个夏天天热,洗好很快就会晾干。
  有时田娜娜去王伟住处帮父亲拿饭,顺便帮王伟伸伸手打扫打扫,王伟见了十分感激。
  这样又过了一个星期。
  周末,田娜娜一早过来帮忙,问王伟的床单是否跟着一道洗掉。王伟点头说好的,这边谢了妹妹。就躲到院子抽烟去了。
  田娜娜瞥见自己姐夫好像心事重重,整天抽着闷烟,手指烤的通黄,田娜娜也不好过多细问,是父亲生病让他烦心啦,还是姐姐惹他不高兴,还是自己哪里惹他生气,不得而知。她只好埋头洗她的衣服。这段日子确实让姐夫受累了,他一贯性格内向,遇到困难憋屈的一人扛着。他望着蓝天白云,一脸愁绪。
  王伟出身农村,从小懂得生活节俭。平时,抽着最糙的老九分香烟。记得春晚相声马季表演的节目,一手夹着“丰收”牌香烟,一手向观众吆喝着。看了这个段子,就知道姐夫抽的就是这款。有时王伟确实忙碌,乱糟糟的胡髭像一片森林,也许忘了刮吧,要是姐姐能在身边,他也不至于这么邋遢。
  田娜娜把洗完的衣服放到盆里,王伟见了转身帮着拿到院子,用竹竿支起晾晒的架子,很快晒台上挂的满满的。
  这边洗着衣服,那边拿去晒着,偶尔两人交流几句,姐夫叼着烟说道:“这天真的好。”“是的,这天好,洗的衣服很快就会晾干。”这边说着,田娜娜关切地问着姐夫:“你还有什么要洗的吗?拿来一起洗吧。”“没了。”姐夫抬起头说道。田娜娜告诉姐夫:“这夏季好天,六月六,要把柜子里的衣服拿出来晾晒,不然会有霉味,有时也会虫蛀,放点樟脑丸可以防虫防蛀。”姐夫一旁吐着烟雾,点头称是,十分同意妹妹的说法。
  下午,田娜娜果真买来一袋樟脑丸。
  不知不觉地一大堆换洗的衣服晾晒完毕,她这才起身回去。
  2
  有一天傍晚,天渐黑了,下起了晚雨。田娜娜骑车又去一中王伟的宿舍,帮父亲拿饭。
  县城一中距离她工作的医院要走好长一段路程,这暮色沉沉,下着暴雨,道路湿滑泥泞,披着雨衣骑车要格外小心。
  她骑车经过一座老桥,老桥横跨着商河中央,桥下的河水急湍,飞流直下。她快速地路过一段碎石子铺成的路面,然后右拐,快速地急刹车,眼前一条狭长的陡坡,过了好长一段,才算踏上平坦的路面。
  雨,下的越来越大。风,刮的越来越猛。
  田娜娜行至桥头,雨水淋着雨布,迷惑了她的视线,昏暗的灯火如鬼火一般,当她已经越过一段石子路面时,正为自己庆幸时,突然道路更加湿滑,她歇了歇,然后鼓足勇气拼命地拧着手柄,左扭右拐,车轮一阵打滑,忙踩刹车,可能刹车失灵。田娜娜身体失衡一歪“砰”地从车上摔了下来,人仰车翻跌落在地,慌乱中听到“扑嗤”一声,车胎果真瘪气爆胎了。她懊恼极了,怕什么就来什么。
  她顾不上眼前的尴尬,沮丧地把车扶起,她望着瘪气的车子终于没辙,这才发现前面一堆玻璃渣子,可能扎破了车的轮胎,幸运没扎到自己手上。
  田娜娜用手帕擦了擦泥水,冒着雨,推着车,匆匆地往王伟的住处赶去。
  田娜娜喊着王伟为姐夫。
  王伟与姐姐虽没结婚,但按乡下习俗也早已默认,早已改口喊上姐夫了。王伟见妹妹全身湿漉,去厨房替她拿来干毛巾和吹头发的鼓风机,别让妹妹受凉感冒了。
  王伟起身打开卧室的门,翻着柜子找了一件她姐姐平时换穿的裙子,一件粉红色裙子半新半旧,拿来让她换上,问她:“这件裙子行不行。”妹妹瞅了一眼说:“就这裙子好吧,谢谢姐夫。”姐夫忙说:“妹妹,不客气。”他叼着烟,推着田娜娜扎破的自行车溜到厨房里去了,干他补胎的活去。
  姐夫王伟,从小吃过苦,心灵手巧,对他来说,修理自行车小事一桩。他仔细打量一下车胎,果真打不上气。他又翻开自行车内胎,才发现已被扎出几个口子。姐夫把车子倒架起来,一把小钢锉、一块胶皮,做起补胎的活来。
  他把自行车的锈去掉,露出内胎,三下两除二补好车胎,再给外胎上了油,调好齿轮,检查自行车的车条和轮轴,旋转几下,自行车焕然一新,又跟新买的一样。
  田娜娜下厨做饭,一会饭多好了,端来热腾腾的饭菜喊着姐夫吃饭。
  姐夫修完自行车,准备洗手,他拧开水龙头,用肥皂除去手上的油垢。洗完手后,他又把自行车推到田娜娜跟前,告诉她说修好了,这自行车仅破了内胎补了跟新的一样。
  田娜娜从厨房里端菜出来,脸蛋涨得通红的。姐夫转脸瞥见了她,可能她的脸蛋被厨房的蒸汽熏过的缘故,淡淡的绯红伴着羞怯,她的嘴唇、睫毛翕翕颤动,一身妩媚的曲线,特别迷人。
  女人是敏感的。她似乎也感受到什么,感受到姐夫的目光不是那么纯粹,她用余光盯了他一眼,很不自然地浅笑着,赶紧谢了姐夫,很快把目光又退了回去。
  当两人的目光聚焦的刹那,像一道闪电惊艳了对方一下。她俩不约而同地摒住呼吸,像感应了不同光源的一束弧光,两人的脸庞“唰”地都红了,一会由红转白,一会由白又转红,相互交替着。田娜娜双手颤抖,感受了莫名的羞愧与不安,再也不敢直视对方了。
  田娜娜一身粉红色的裙装出现,确实让他眼前一亮,与田蓉蓉平时的风格判若两样,没有比较没有伤害。田娜娜本来就比姐姐年轻漂亮,她身材曼妙,非同寻常,这身粉红色的裙子穿上,风姿绰约,娉娉袅袅,衬以花手帕束着发髻的头饰,恰似一道绚丽的云霞晃了姐夫的眼晴,妹妹的甜美、妩媚、浪漫,如诗如梦,宛如天上的仙子一般,让他丢了魂魄,令他着迷。他收起自己的念想,不敢多看一眼。他快速地把迷离的视线从她身边挪走,抬腿疾步去了厨房,拿碗筷去了。
  田娜娜提醒着姐夫,羞红着脸,喊道:“姐夫,碗筷都拿过来了,上桌吃饭吧。”
  那时,田娜娜经常替父亲过来拿饭,平常也会留在姐夫这里吃饭,在姐夫家吃饭也不是第一次了。姐姐周末每次过来,看看未婚夫王伟都会喊她过来聚聚,打个牙祭,她也无所顾忌,习以为常。
  这次姐夫非同寻常,引起她的警觉,今天姐夫的神情十分怪异,连说话的眼神都让人疑惑不解,她特别地提醒着自己当心。
  姐夫可能被妹妹迷住了,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半天缓过来神,僵硬地招呼着妹妹坐下吃饭。当妹妹坐下时,又不知道自己手放哪里,反倒很不自在了。他一会故作镇静地咳了两声,清了一下嗓子,慢慢回到她对面坐下。
  这样沉默一会,两人一句话没说,连目光都不敢相遇一次,可能心中真的有鬼,各自光顾吃饭去了。
  平时王伟喜欢给妹妹夹菜的举动,瞬间变得愚钝起来,不知他教师的绅士风度都跑到哪里去了。
  过了一会,姐夫尴尬地问了一句,近似木讷地问道:
  “伯父恢复得还好吗?”
  “嗯,刚能下地走动走动。”
  “伯母回三河镇老家啦?”
  “嗯嗯。”
  “什么时候回来?”
  “这两天吧。”
  ……
  这一问一答,象开了一场记者招侍会似的,显得十分平静而干脆。田娜娜说话的音频也压低了许多,一贯趾高气扬的田大夫顿时不见了。眼前出现一位温温尔雅的小公主,悄然无息地低下了头,被姐夫莫名其妙地征服了。两人仿佛被相互之间的磁力线吸引着,征服着,甚至碰撞着。
  这时,收音机突然响起《今晚八点半》的声音,这是田娜娜每晚必听的节目。这个时段的音乐点播却是那个年代唯一的精神支柱,却留下那个时代的印记。
  “山青青,水碧碧,高山流水韵依依……人生难得一知己”李谷一一曲悠扬凄婉的歌声,荡气回肠,扣人心弦。
  这不是《知音》吗?李谷一的《知音》啊!
  听着听着,两人默然动容。当田娜娜听到“人生难得一知己”的时候,不禁地哭出声来,她掏出手帕掩饰着自己的失态,哭得更加不能自抑,泪流满面……
  李谷一的《知音》,讲的蔡锷与小凤仙的故事,一遍遍地重复着“人生难得一知己……人生难得一知己……”像潮水一样把田娜娜的哭声湮没了。
  姐夫尴尬地盯着,她不停地呜咽,他也不知如何是好。他起身过来安慰,问她怎么啦,是否哪里不舒服吗?忽然,她垂泪立在门旁,不住地啜泣,哭的十分伤心,呼吸的情绪起伏着仿佛裙子下面的胸罩都要被撑开,随着一阵啜泣停止,两只坚挺的乳房仿佛又弹了回去。她望着远处,用手帕擦拭眼泪,却什么也不说。
  一会情绪稳定了。她转身轻轻地对王伟说了一句:“姐夫,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
  田娜娜收拾好饭菜,用瓷缸装好、包好,拎着手袋,与姐夫道声“再见”,就消失在风雨潇潇的雨夜之中。
  
  第二十二章情陷
  1
  第二天,田娜娜早早地回了家,感到有些不适,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力不从心,该不会生病了吧?她拿来体温表一量,吓了一跳,竟高达39℃,怎么这么高呀,摸摸额头确实挺烫,想起昨天骑车淋雨,可能感冒了,再没有多想。
  她服了药,慢慢躺下睡了,后来迷迷糊糊地睡着了,酣睡如昏死一般。
  这一觉醒来,脑袋瓜鼓鼓胀胀像装满了水,一阵恍恍惚惚的,喉咙开始疼得像冒烟,深更半夜到处找水喝,她系上睡衣起身,忙去厨房烧瓶开水,听到趿着拖鞋来来回回的声音,这一夜也没怎么合眼。
  凌晨一看,才二点多钟,只好熄灯又睡。
  上床后,她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最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过的。睡吧,不想这些了,眯一会哪怕做个梦也行,越想睡却越睡不着,没半点睡意,只好开灯再起。
  她裹着一件粉红色的睡衣,披着一头长发,叉着手,发现自己变成另一个人似的。竖着一面镜子对着照着,不停地瞅着自己,平时没这么看过自己,都是打扮给别人看的。今夜让自己看个够,最近操劳的连抬头纹都有了,这日子一久,显得憔悴。她扭动着傲人的身姿,臀部后翘,两只乳房坚挺着,发现自己曲线挺优美的,自己欣赏起来。她对自己的美十分自信,半裸着的酥胸昂扬着,自我陶醉着。
  刚一躺下,似乎听到窗外有什么动静,她竖着耳朵没敢作声,好像风敲窗玻璃发出的声应,一阵又有些模糊,她被惊吓着,这静寂的深夜还能有什么动静,隐约地看到窗帘一闪一闪地晃着,她强作镇静,但心旌颤栗,难道黑洞洞的布帘下还真有人吗?她把头埋在被褥里,从缝隙中窥视着周围,漆黑的地板仿佛什么也没看见。田娜娜索性把头埋得深深的,埋进粉红色的被褥里不出声,恐怕惊动了窗外的人,心想:“真的不会有人睁着眼睛进来吧。”
  周围除了寂静,还是寂静,这静得让人有些悚然。田娜娜明白窗外其实根本没人,恐怕是自己的一种幻觉,自己吓唬自己。
  这离天亮还早呢,睡不着,真的很折磨人,也只得躺着眯一会吧。
  这几年,田娜娜遇到的糟心事,一件接着一件,乱了她的心情,生活给与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难以解决,怎不令她心烦呢?
  这次田叔叔突然生病,令她感到有些意外,这么多年也从没有遇到过,也从没有想过。也许过去的生话太过安逸,太过顺利,自己倒没有觉得,现在感觉以往的日子变得有些奢侈。时光不知不觉地过去,父母都渐渐地老了,日子过得真的很快啊。人生变幻无常。
  父亲生病对田娜娜内心触动很大,想着自己一路走来的境遇,似一团乱麻牵绊着她,剪不断理还乱。那天晚上,她独自一人伤感了许久,望着远方,望着远方的星空,久久不能入睡。
  人在生病时最容易感伤,想着最多的可能还是不如意的事情,人生不如意十有八九,这有些不如意有时会让人自己清醒,让人看清自己,尤其是女人。
  女人是感性的,当她遇到困惑与迷茫的时候,那怕一点点挫折,都会变得脆弱。女人普遍缺乏安全感,需要寻求一个臂膀倚靠一下。女性的安全往往来自于感性,女人的第六感觉往往非常准确。
  女人的感性是一颗玻璃心,一碰就碎。
  田娜娜也是这样。她渴望生病时有人陪伴身边,端茶递水,送上一束鲜花,一个微笑,一句轻声的问候,那怕一丁点心意都会让她心花怒放,甚至痛哭流涕。女人越孤独越脆弱,越渴望卿卿我我的安慰,拥她入怀的亲密。让这颗孤独的心灵有一个安稳的归宿。
  想着想着,田娜娜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是外面的一只惊鸟把她吵醒。她揉了眼睛,披衣下床,还没能从惊破的梦境中走出,不由自主地自己笑了。然后,又不停地摇头,想着昨晚荒唐的梦,竟然是一个极其离奇的梦。对一般人来说,做梦总会有因可寻的,用不着周公解梦,如梦见坏人的解梦,梦见好人的解梦,梦见老虎,梦见蛇等等之类。昨晚做的奇特的梦,让田娜娜寝食难安,好像有种若有所失的感觉,偏偏这个不安分的梦,被一只晨鸟给惊破。醒来时她发现自己已大汗淋漓,一张粉红色的睡裙全都湿透了,她感到羞愧无比,不知所措。偏偏这个梦又让她终生难忘……
  一个特殊的雨夜,田娜娜可能太累了,早早地入睡了。
  “一觉醒来,发现自已竟然一丝不挂地躺在别人的怀里,她赤裸着身体望着姐夫对她百般地呵护,让她无地自容。一阵烟吹过,烟气轻轻地辐着她的脸庞,一只有力的大手拍着她的臂膀,安慰着她,并低声说道:‘我会永远对你好的,永远爱你的。’还说了一句,如果出了事一切由他扛着。她默默地盯着他的眼睛,黑眼珠像一个小太阳,瞅着他的长睫毛,确实很长很长,像一束太阳的光芒。眼前田娜娜所发生的一切,一时让她羞愧难当,而一向把贞操和圣洁视作生命的她,却再次选择了沉默,她默不作声。她也不知道这样做是否正确。一种恐惧与不安,懊悔与自责,让她选择了这种沉默。”
  原来是一场可怕的恶梦,田娜娜有一种预感,她猛地尖叫了一声,醒来时全身都汗渍……
  
  ……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透过窗玻璃炽热的太阳光折射的阴影,映在窗前斑斑点点的花格窗帘上。田娜娜从昏睡中醒来,也辨不清是上午还是下午,好在周末不用上班。她想着昨晚的梦境不免觉得荒唐可笑,一会又苦笑地摇着头,然后转念一想,又陷入沉思。
  这些年,姐姐与姐夫两地分居,确实苦了姐夫。她开始想着姐夫种种的好了。
  那天姐夫冒着雨,帮自已修车的温暖瞬间,总是甜蜜的浮在眼前。父亲病危时都是姐夫一直陪伴在身边,在她父亲急需输血时姐夫慷慨地撸起袖管献血,帮助父亲渡过难关……
  那几天,田娜娜一家乱成一团,如果不是姐夫帮忙,真的无法想象。
  想着姐夫一表人才,又是一中的骨干教师,这么年轻有为,田娜娜为他高兴。他那魁梧健硕的身影时常在田娜娜脑海里浮现,挥之不去。姐姐真的好福气啊,自已不敢进一步多想,毕竟王伟是自已的亲姐夫。
  2
  一早,南方大夫回病房碰见田叔叔老伴,由锅炉房打开水迎面回来。田阿姨说:“南大夫,老田今天出院啦。”这一出院,老伴感到十分开心。南方先是一愣没听田大夫这么说过,他去护士站看了一下,田叔叔的名字一早取下,这才确信他要出院。
  田叔叔今天出院,南方大夫忙去招呼一声。
  进了病房见田叔叔正在大包小包的收拾东西,看着都已经装好,见到南方大夫又满心欢喜地停下来,与南大夫说话。
  南方握着田叔叔的双手问道:“今天出院是吧?”
  “是的,田大夫,今天出院啦,谢谢你们。”田叔叔眯着眼一个劲地笑着。
  “田叔叔,麻烦什么呀,看您恢复的挺好,可以出院了。”南方大夫微笑着问候道。
  田叔叔连忙又解释几句:“老伴急的慌,家里养了一些牲口,这牲口也离不开她。”
  “哦,是的,是的。”南方大夫答道。
  “一会田娜娜会过来吧?”
  “会过来。”
  “一中王伟也来吗?”
  “也来的。”
  “她俩说好一会过来,娜娜说要去住院部结账。”
  “她来了吗?”
  “还没见她过来。”
  田叔叔握住南方的手不放,又说了一堆感激的话,特地还说送来锦旗。“大医精诚”的锦旗一早南方看到放在医生办公室里,一看就知道是田娜娜的主意。
  南方大夫说:“田叔叔您太客气啦!”
  说完他转身有护士喊他。
  他就走了。
  田叔叔这次病重康复出院,幸亏医院上下组织抢救及时才挽救了生命,家人也十分感激。
  几天前,南方查房时见到他笑着脸与人打招呼,脸上焕发了久违的笑容。
  南方大夫说:“田叔叔恢复得不错呀,很快可以出院啦。”
  “是吗?感谢你们救了我。”南方大夫:“田叔叔,哪里哪里……”
  田叔叔听到自己可以出院,一脸的笑容,溢于言表。
  南方大夫回头告诉说:“田叔叔回家还要注意,仍以面条米粥易消化为主的食物。俗话说七成饱,少食多餐。”
  田阿姨问了一句:“以后他老酒还能喝吗?”
  “老酒戒了,别再喝了。”南方大夫再三叮嘱。
  田叔叔连连点头称好。
  老伴笑着嚷道:“七成饱,少食多餐,老头子听到了吗?老田最爱听大夫的话了。”
  南方大夫答道:“是吗?”
  老伴向田叔叔这边努努嘴:“犟老头子,都听到了吧。酒也不能沾。”
  一旁的田叔叔呲着牙笑道:“哈哈,都听到呐,七成饱,少食多餐,不能沾酒,听医生的没错。”又一阵哈哈的笑着。
  听说马上要出院,老两口十分开心。
  田娜娜办完出院回来,带着父母到医生办公室和护士站与医生护士道声感谢。
  南方大夫送田叔叔下楼,一直送出医院门口。
  田娜娜搀扶着父亲走在前面,王伟一手拎包,一手拉着田阿姨随后一起上了车,往三河镇老家去了。
  田娜娜下午三点,才从三河镇返回县城,本不想再去医院。径直朝姐夫一中的王伟宿舍走去,帮忙把他的房间收拾一下。
  王伟的宿舍位于学校第一幢东侧的教师公寓,两棵挺拔的玉兰树立在两旁,一棵白玉兰,一棵紫色兰,非常容易找到住处。玉兰象征着纯洁的爱情,可惜花期早已错过,可以想像盛开的兰花绚丽烂漫。
  踏进王伟的房间,让她吓了一跳,进屋散乱的拖鞋,东一只西一只也没收拾,非常杂乱,进不了人。田娜娜叹息道:难怪有人说男人都是生活的“巨婴”,一点不假。这些男人离开女人真的没法活了。
  早上,王伟床上的被褥也没来得及叠过,堆放一团,这床鸳鸯被子还是去年姐姐送的。她心里嘀咕着,大姐夫平时也够邋遢的,实在看不下去了。
  正好他下午没去上班,顺便帮他收拾一下。
  田娜娜不动声色地把床单被褥重新换洗一遍,还在小院子支起一根凉晒的竹杆。小小的院落洒得满满的,像挂满一幅幅不同的彩旗,非常壮观。
  下午,姐夫又去上课去了。
  田娜娜一人忙完一阵倒也自由,歇一会,喝杯水,把地板也拖得干干净净,仿佛时间过得很快。
  忙完这些,田娜娜弯腰又去整理姐夫的卧室,好久他的房间没人收拾,乱七八糟地水杯、闹钟和烟灰缸等杂物堆满了床头柜,烟头乱扔一地,水杯杯口的茶锈好久没洗,茶叶的残渣还没倒掉,房间仍弥漫着浓浓的烟味,可能姐夫临走前抽过烟,姐夫这些日子确实很辛苦。
  田娜娜感觉平时姐夫烟瘾很大,每天一包恐怕打不住。姐姐不在身边,能够感受到姐夫的孤独,有时一人靠着抽烟解压解闷。
  田娜娜心想:吸烟有害健康,姐夫应该明白,他每天离不开香烟对他身体不利,电视天天都在播放这类常识。姐夫应该把烟戒掉,但她对他也不好明说。姐夫毕竟还是姐夫,一个小姨子没赋予她有这个权利,但可通过姐姐说服让他慢慢地戒掉。
  心想姐姐不在跟前,姐夫也蛮可怜的,田娜娜开始心疼怜悯起来。
  下午去了一趟菜市场,买了一只鸡,还特地买了一瓶红葡萄酒,让姐夫来个惊喜。
  傍晚,田娜娜烧了一桌好菜,等候姐夫下班回来。
  太阳还没落下,离姐夫下班还早。
  她准备赶紧洗个藻,一边放着热水,一边听着“美酒加咖啡,我只要喝一杯”的音乐,打开浴室的水龙头,独自享受起来。这首《美酒加咖啡》的音乐她也不厌其烦听过多少遍。心情顿时愉悦起来。
  她匆匆地走进浴室,任凭花塞喷出的水流滑过她柔软细嫩的肌肤,仿佛灵魂与躯体一样挣脱了束缚,她的身姿被这细滑的水珠和水蒸汽包裹着,一种青春的美,像一幅达芬奇的蒙娜丽莎让她陶醉,她贪婪地享受这份快乐……
  她洗了一遍又一遍,哼着曲子洗得正欢,说着“受不了,真快活”,突然听到门外一阵短促的敲门声,她吓得仔细听着,知道可能姐夫回来了。她这边赶忙从浴室里出来,擦干自己的身子,忙着回应道:“稍等一下!稍等一下!”,这刚从浴室内走出来的女人恐怕是世界上最美的女人了。她赶快套上平时姐姐穿的粉色的红裙子,裹着一块蓝色头巾,迈着轻盈的步伐,纤柔的曲线向前飘过。她趿着一双拖鞋,赶紧步出院子里,准备开门出去。
  门一打开,差点与姐夫撞个满怀。妹妹拽着裙摆连连后退几步,羞愧地涨红了脸,忍不俊噗哧地笑了,不知道姐夫故意这样推门进来。
  姐夫捂着嘴哧哧地笑着,问道:“你这是从哪里来的。”姐夫明知故问,多看了田娜娜两眼,又冒失地问出这句,让田娜娜感到尴尬。他见妹妹象吉普赛女郎婀娜多姿,穿着一件粉红色的裙子,裹着蓝头巾,觉得这身装束怪怪的,又十分可爱。他从头到脚打量一番带着一脸的坏笑。然后,可能察觉自己有点过了,做姐夫的是否有些不妥。他把目光赶紧收了起来,啧啧地转移到餐桌旁,发出一阵惊讶:“哇,今晚是什么日子,准备这么丰厚的晚餐,还备了红酒……”情不自禁地哼起“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的佳句。
  姐夫问妹妹今晚啥日子值得如此庆贺。田娜娜并没有跟着答腔,转身去厨房拿勺子去了,回来跟了一句:“这次家父生病,姐夫一直很辛苦,感谢一下姐夫帮忙呗。”
  “噢,原来如此。”姐夫勉强地笑了,刚要伸手拥抱一下,马上觉得不妥,把手缩了回来。
  田娜娜回到房间拿来吹风机,把刚洗的湿头发吹干,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一会,田娜娜端来一盆热腾腾的鸡汤,喊着姐夫过来吃饭:“姐夫,今晚尝尝我的小鸡炖蘑菇,下午去菜市场刚买的。”
  妹妹会烧的土鸡炖蘑菇,是跟他姐姐学的,以往每次姐姐回来,都会烧这道菜。后来她也跟着学会了,姐夫吃过几回,确实妹妹做的味道也不错。
  闻到一股野生蘑菇炖鸡的香味,早就把姐夫馋的要命,他笑着夸赞道:“娜娜的菜越做越好了,一看这炖的土鸡就很有胃口。”他用镜片的余光端详着妹妹。
  问道:“啥时买的。”
  “下午买的。”
  “哦。”
  “几块钱一斤?”
  “四块钱。”
  “这比上次我从鸡贩子哪里买的便宜。”
  “嗯,是的。”
  “四块钱真的不贵呀?”
  “多重。”
  “正好两斤。”
  ……
  两人这样边说边聊,一问一答。
  八十年代县城老百姓的收入不高,市场物价也相对稳定,买菜也便宜。
  田娜娜招呼姐夫快来吃饭。“这鸡汤已经好了,姐夫,过来吃饭吧”。其实,田娜娜早已把鸡汤端到桌上。
  “这就来啦。”姐夫洗完手应着。
  他已亟不可待,手里拿着鸡块放到口中,“唏嘘”着有点烫嘴。
  田娜娜又替他斟满一杯红酒,盛了一碗鸡汤,端到他面前。
  姐夫吃着鸡块装着客气地说:“谢谢娜娜。”
  田娜娜刚坐下侧身给姐夫夹菜,意外地发现姐夫飘忽的眼神,瞄着她的眸子、上翘的嘴唇、丰润娇美的身姿;不安分地打量着她一身粉红色的裙子,夸赞着她穿这身裙子比她姐姐穿的漂亮,穿的好看耐看,穿的很有味道……姐夫不经意的“味道”二字,听了心都怦然乱跳,但又感到一丝不安。田娜娜听到似乎有弦外之音,让她很不舒服……姐夫故意这么说的,带有某种挑逗意味,触碰她的底线,她也似乎察觉到其中话中有话。
  田娜娜收回了她的笑容,迅速把脸本了起来,有意把视线转移别处,转移到餐桌上的饭盆上。有意不再理会。这样姐夫恐怕会收敛一些。
  今晚,田娜娜感觉不妙,从他坏坏的目光可以看出端倪。她一向矜持,但揣测不透姐夫的心思,她故意冷落他,仍不能改变他的不怀好意。他一直盯着她,从头到脚不同的角度打量着她,像一只利鹰一直盯着一只玉兔。他借着酒疯冲着这身裙子不停地说这说那,没话找话,颠三倒四。
  田娜娜与姐夫仍然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她怯怯地站起身来,有意端起酒杯敬酒,直视他那神不守舍的眼睛。姐夫见了反而胆怯,反而目光躲闪,人就是这样很贱的生物。
  姐夫仍在喋喋不休夸赞她的裙子漂亮……
  无论姐夫如何夸赞,妹妹均不为所动,她还故意装着没有听见。一会姐夫又说:“娜娜,娜娜,你真的很会穿衣服,比你姐姐会穿多了,你穿的又好看又漂亮。”云云。言外之意,田娜娜比她姐姐漂亮是了。还绕着这么多弯子干啥,其实,田娜娜也不是傻子。她瞪着眼睛举起高橙杯又回敬他一杯,还故意冷着脸转移话题说道:“姐夫,前一阵子多多感谢大姐夫,我先干为敬啦。”
  姐夫抿了一口酒笑着:“娜娜,娜娜,你可别先干。我还没说完,你这就见外了,说……说……这些干啥,一家人不说二家子话。你又……又……说错话啦,这杯你喝了不算哈哈……”田娜娜放下酒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又不敢发火,一时无语。姐夫酒喝多了,也不置可否。
  田娜娜喝了一点红酒,脸颊开始泛红,像一丝绯红的轻云,这女人喝了酒,脸部的表情也丰富起来。
  姐夫见了妹妹这般美丽可人,眉飞色舞地又端起酒杯,还要与妹妹继续干杯,他直勾勾的盯着她的眼睛,盯着她的胸前,似乎读懂了什么,眼神像钉子一样令田娜娜很不自在。
  田娜娜拗不过,只好勉强又喝了一杯,她的内心充满矛盾,泛起了阵阵波澜,也不敢正眼再看他一眼。
  姐夫看着妹妹又喝干了,自己东倒西歪地又站了起来,一杯满满的红酒又被他咕噜咕噜的喝了下去。
  席间,姐夫抽出一支香烟,正要点火,却被田娜娜提前掐灭。她回厨房端来茶水,让姐夫快点解酒,生怕他耍酒疯又出什么主意。她乜斜着关心道:“姐夫,香烟不吸好不好?今天收拾一灰缸烟蒂,电视天天说吸烟有害健康。”
  “好的,娜娜说的对,从今不再吸烟啦。”姐夫把香烟又退了回去。说完自酙一杯酒喝完。
  姐夫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让田娜娜害怕,让她更加担心。
  这样沉默了一会,两人都没说话。
  田娜娜望见姐夫砖红的脸色,似乎他醉了想要睡觉,她不再冷着脸看着他。一会他又睁开眼睛,像老虎故意打个一个盹,露出真容。他推了推鼻梁上的镜片,透过厚厚的镜片,相互盯了一会似乎与她交换了眼色,打量着彼此的内心世界,好像又明白了什么。
  他们相互间抿着嘴笑,两人无声地干笑着,这一笑可能都误会了,接着两人又沉默起来。仿佛火山爆发前最后一次积蓄能量。
  看着姐夫话语少了,可能酒精暂时让他麻痹,她猜想姐夫可能真的喝多了……
  田娜娜转身去了厨房,准备倒一杯开水递给姐夫让他解酒。
  可姐夫却显得异常兴奋,跟着也到了厨房,脸上诡秘的坏笑飘浮着,并自言自语道:“我没喝多,我没喝多啊。继续……”让人感觉他真的喝醉了。
  姐夫借酒装疯卖傻,突然把厨房的门给反锁起来,快速从后背把田娜娜的后腰紧紧地抱住,低声说:“娜娜我爱你!”
  田娜娜疏于防范让她措手不及,她感到异常地紧张,这万万没有想到,她拼命地左躲右闪,忸怩着身体说:“姐夫!姐夫!你不能这样啊,你是我姐夫!再不停下,我就喊啦!”田娜娜一阵惊愕!还没来得及反应!
  她极力地反抗想挣脱自己。
  姐夫说着肉麻的话:“娜娜,我真的很爱你,我顾不了许多了。”姐夫王伟特别健壮,也很有力气,他狠狠地把她抱住,伸到她后背滑润柔软的肌肤,强吻着她的双唇,令她感到窒息,他的双手像钳子钳住他的后背,让她动弹不得,一只咸猪手在她胸前不停地乱摸。田娜娜使出全身的力气,终于挣开,猛地抽了王伟一记耳光,大声骂道;“混蛋!!”只见王伟愣在那里,脸颊的肌肉一阵抽搐。
  田娜娜呜呜地大哭起来,不停地哭着:“你是我姐夫,我的亲姐夫啊,你不该这样呀!”
  女人的啜泣,让王伟顿感不知所措,他忙向前向她道歉,安抚一下,说着自己的不是。他想拉住她的手臂把他揽到怀里,却被田娜娜厌恶地甩开。她大声地喊道:“快走开,快走开,非常讨厌你!不想见你!”呜咽地又哭泣起来。
  天已暗了下来,突然一阵狂风暴雨,雨点扑打着门窗的玻璃,发出敲击的声响,仿佛人在愤怒时的一声呐喊。
  田娜娜一个劲地哭泣不止,王伟怎么也哄不歇。他索性躲到门外抽起闷烟。一会儿,雨渐小了。田娜娜望着窗外,突然不哭了。淡淡的说了声她要回去。
  王伟忙从门后拿来一把雨伞,这黑天瞎火说要送她。田娜娜说不用他管,推开门,提着雨伞,飞奔如兔地消失在黑色风雨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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