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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 打游戏的苗远远

作品名称:灵魂工程      作者:青蛙公主      发布时间:2023-12-30 20:09:34      字数:35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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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暑假,七月下旬,刚毕业的小学男生,苗远远。从周一到周五,每天上节语文课。
  苗远远个不高,一个人圆圆墩墩的,脸也是圆圆的,很可爱的模样。整个人还是小学生的样子,很稚气。第一次课,苗远远老老实实地坐着,春妮布置的任务基本完成了。苗远远做完一项后,偷瞄春妮一眼,犹豫一下,才拿起带来的奶茶,规规矩矩地喝一口,然后又把奶茶放回原位。
  春妮感觉门外有人影,有人趴在门上,透过两道透明玻璃的空隙,正往里瞧。不一会,人影走了。苗远远抬起头说,“我爸带我妹,来看我上课。”
  课后,春妮问生管以后课怎么安排。生管抬了抬眼说,“等晚上学生家长反馈了以后,我再告诉你。”哦,又是一个踢不少老师的主儿。春妮的直觉这么说。春妮也不放在心上。傍晚,生管打电话来,说以后除了周末,每天上午10点上课,上一个月。
  苗远远从来不迟到,他说他家走过来5分钟。春妮表扬他很准时。他就真的都很准时。有时春妮看他是跑进来的,满额头的汗。进了教室,苗远远指着手腕上的表,笑咪咪地说,“9点59分30秒。”他说他家阿姨今天早上又忘了煮他的早餐了。因为妹妹总睡很迟,不吃早饭。所以每天晚上都要跟阿姨说好,第二天早上煮几个人的早饭。
  苗远远说,他妹妹上小学二年级。妹妹下面,还有两个小弟弟,才一两岁。家里请个阿姨,不住家,早上来,晚上走。就在同一栋楼,爸爸买了两套一样大的房子,爷爷奶奶住楼上。爸爸妈妈上班后,爷爷奶奶会下来帮忙带两个弟弟。妹妹睡醒后,爸爸会带到公司去。
  爸爸自己开的公司,做网上服装批发,做很大,全球都有。公司里也有自己的卧室,自己的厨房。妈妈经常中午带他和妹妹在公司的卧室里睡午觉。公司里也请了个专门煮饭的阿姨,只给他们一家做。苗远远说,他下了课,他爸就让他坐公交去公司吃饭。苗远远说着晃了晃手里的一元硬币,坐两站公交就到了。苗远远又恨恨地说,他爸小气,每次只给他一元钱,多一分都没有。
  苗远远说,他爸爸和妈妈是在葡萄牙认识的。爸爸妈妈不到二十岁就结婚了。外婆在葡萄牙开服装店。早些年,在葡萄牙卖中国服装,生意很好。他是在葡萄牙出生的,可他自己一点印象都没有,可能太小了吧。他两岁时,爸爸买了那幢楼里的两套楼子,全家都回国了。外婆也回来了,在外省开家服装店。
  苗远远说,爸爸很多应酬,总是很晚才回家,妹妹早就睡了。两个弟弟也都睡了后,爷爷奶奶才回到楼上。妈妈也老是出差,成天地往外跑。爸爸也经常出差。
  苗远远上课总喜欢拎瓶水蜜桃汁,玻璃瓶装饮料。瓶身带着花纹,很好看。水蜜桃汁有各种颜色的,都是很柔和的色彩,看着很舒服。苗远远说是爸爸买的,从意大利进口。买好几箱堆在家里,有8种口味。纯水蜜桃汁,没有添加剂。他最喜欢喝水蜜桃汁了。
  跟春妮熟了后,苗远远一提到他爸爸,总是很生气。总是要愤愤不平地骂他爸骂半天。诸如:我妹成绩也不好,还不如我呢,也经常不及格,为什么她不用到机构上课,凭什么要我天天上课。我要补习什么,补哪些科,怎么补,去哪补,全是我爸的主意,从不管我愿不愿意。
  苗远远说,我的任何一件事情都是被强迫,被逼迫的。我一整天都被我爸排得满满的,没一点点我自己的自由时间。下午我在我爸公司,我爸要监督着我做作业。晚上不是游泳就是打羽毛球。游泳和羽毛球,本来我很喜欢的。可被逼迫着去,每天晚上排满满的,现在我一点也不喜欢了。
  我要是反抗我爸一句,就要被他毒骂半天。我现在看到他,一句话都懒得说。我每次考不好,都要被他骂。我爸骂我是垃圾,那么简单的数学题,才考60多分。下次我干脆不及格了,反正我都是垃圾。我肯定连高中都考不上。
  我妹有个同学。才一年级,家里要求每次考试都要100分。有一次,考了97分,被家里暴打一顿。从那后,成绩就越来越差,每次都不及格了。说到这,苗远远突然幸灾乐祸地笑起来。跟我妹一样不及格。她爸就天天送她上补习班。整条街上的补习班都认识她爸。
  春妮从苗远远嘴里得知,来这家机构之前,他已经在别的补习班上了半个月的小升初衔接班,上初一的内容。春妮这里结束后,他还要去别的地方专门补阅读和写作。
  苗远远妹妹也并没有闲着。爸爸请了个年轻女教师,下午到公司来教妹妹。妹妹比较轻松,只学一个半小时。前半小时学数学或英语;然后半小时跳绳,做游戏;最后半小时学识字,读故事。
  苗远远继续咒骂他爸。我爸不在家的时候,对我们一点都不放心。家里每个角落都装监控,连我卧室都装监控,你见过这么变态的吗?我所有的学习都是我爸一手安排的,我一点发言权都没有。可我一点都不喜欢学习。我讨厌学习。
  我爸可变态了,只要他出门,离开家,就把所有网线全拔掉。我一直想要个电脑,可他就是不肯给我。家里电脑全搬公司去了。只留一台笔记本,我爸有时在家办公要用。可用完就藏起来,不让我看见。防我跟防贼似的。
  那天我爸出门去了,我就在家里到处找笔记本。所有的柜子我都翻了一遍,连衣柜,衣服里面我全都掏了一遍,啥也没有。我不死心,在他们卧室找,在我爸床上找。结果你知道在哪吗,藏在几层棉被中间。苗远远演示给春妮看,你用手这样摸过,一点一点摸过去,感觉中间有一点凸起,硬硬的凸起。我一把拽出来,果真就是那台笔记本。
  用完我就把笔记本放回去,依旧藏在棉被中间,把床单抹平,一点痕迹都没有。我爸从没发现我用过笔记本。我还有一项神技,苗远远说着就在空中模拟一台笔记本的样子,能在30秒的时间内,把游戏关了,把电脑关了,切断电源。就像我从没动过电脑一样。苗远远在空中表演关电脑。我只要一听到外面的敲门声,就神速关机。我爸进来,啥也没有。
  这父子俩玩猫捉老鼠的游戏。一个捉,一个逃;一个防,一个各个击破;一个逼,一个消级对抗。当爸爸的真是绞尽脑汁,想尽一切办法。却不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这跟治水的道理一样:你只是一味地堵,洪水终究要漫过堤坝。爸爸从没想过,要疏通,要疏导,要真正走进儿子的心,平等地跟儿子交心,耐心疏导,做儿子心灵上真正的朋友。
  苗远远在课上一分钟都不肯安静,一半是由于习惯,一半是出于对他爸高压政策的反叛和抗议。苗远远嘴里总是不停地弄出各种古怪的声音。他说他在学校上课时也是一直都在自言自语。
  一句话,苗远远才写两个字,他就要停下来,弄出太监那样矫揉造作的声音,“你干嘛呀?”刚开始春妮总被他吓一跳。一会他又挤眉弄眼,一会又拨弄手表,恨不能把手表所有零件都拆了出来。一会又自顾自地唱起歌来,一会又用很凄厉高亢的音调念句子,跟狼嚎似的。一会他又悄悄绕到春妮椅子后面,想吓春妮一跳,并以此为乐。
  春妮不作声,也不生气,只当什么都没看到,执着地让苗远远跟着春妮的步骤往下学。
  苗远远无意中,脱口而出,“一直换老师,挺好玩的。”春妮忽然愤懑起来,有钱人家,凭着两个钱,硬逼着孩子学。孩子不肯学,就拿老师当儿戏,取乐子。老师也真是可怜,为了那一点可怜的课酬,就要陪着这种学生玩,让他由着性子胡闹。苗远远看春妮神色不对,知道说错了话,忙住了嘴。
  苗远远慢慢跟春妮聊到游戏。苗远远说,国外已经研制出一款游戏,把数理化的知识全输入到游戏中,要过关就必须就要做数学题物理题。春妮听完,也很神往,能把学习的知识揉入到游戏中,寓教于乐,这何尝不是教学的最高境界。这样,不是每个学生都爱学习了吗?春妮很少上网,也不知道苗远远是不是胡诌。
  苗远远说,有一个游戏中就要运用到数学的。比如说,一个士兵在一个要塞上扔出一个球,球落到一个点。到下一要塞,再扔一个球,已知这两球的距离,求后一个球的落点。苗远远把已知条件全给了春妮,春妮用座标平移的方法,果真求出后一个球的具体位置。苗远远很兴奋地说,“太好了,我可以过最后一关游戏了。”春妮才知道,苗远远是拐弯抹角地让她帮他玩游戏,就觉得很搞笑。
  下节课,苗远远一进来,就恭维春妮,“王老师,你数学非常好呢。”就又拿了一道数学题给春妮。这次是一片森林,伐木工要把树全砍下来,锯成段,削成木片,要用多长时间。这题不难,几个数字相乘就可以了。春妮算出是两年时间。
  苗远远自言自语,“这么说,我只要用两年时间,就可以完成任务,得到这个金币了。”春妮才明白过来,她又中了苗远远的圈套,在帮苗远远计算游戏耗时呢。春妮苦笑,她什么时候变成数学老师了,这都算什么事呀。
  苗远远很热衷于看老师的朋友圈。苗远远给春妮看他小学老师的朋友圈。能窥探到老师的私生活,在苗远远是一项意外收获,也是一种乐趣,他乐此不疲。苗远远一直要加春妮微信,说要问作业。春妮缠不过,给他了。
  遗憾的是,春妮朋友圈没有任何东西。一加完微信,苗远远就复制了几百个笑脸发给春妮。春妮不知他是怎么弄的那么多笑脸,春妮很烦,警告苗远远,“你再给我发这么多笑脸,一次,只要再有一次,我就删你微信。”苗远远看出春妮是当真的,赶紧撤回了几百个笑脸,后来再也没有发过。
  暑假结束后,苗远远的课也结束了。半年后,苗远远突然在微信里问春妮,“你是谁?”春妮笑笑,懒得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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