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天上掉馅饼

　　人们都说，人的胃口刚生下来时都很小，后来通过逐渐地多吃东西，胃口一点一点的就撑大了。说人的胆子也是，最开始时都很小，干什么都害怕。后来，一看干什么都没事，胆子也就会越来越大了。
　　钱是个什么东西？钱是个好东西！钱是世上人人都喜欢，人人都离不开的好东西。世上无论多么清高的人，无论他有多么大的丰功伟业和壮志豪情，甚至他都不可一世。但在钱的面前，恐怕都会成为小字辈和三孙子，都有可能要为钱去鞠躬尽瘁，要为钱去奔波效力！更有甚者，为了得到钱，有的人不怕违法乱纪和伤天害理。
　　世上不爱钱的人很少，不去崇拜钱的人也很少，不追求钱的人更是少上加少。特别是在当今这个物欲横流，有钱能使鬼推磨的时代，钱已经被崇尚到了无所不能，至高无上的尊位上。
　　有的人为了追求钱，不怕触犯党纪国法。有的人为了追求钱，不怕损人利己。有的人为了追求钱，不怕伤风败俗。还有的人为了钱，把自己变成魔鬼和禽兽。
　　钱是一支笔，画尽了人间百态，也画尽了善与恶，美与丑。钱是一面特殊材料精制而成的镜子，不但能照出人们心灵的伟大高尚，也能照出人们灵魂深处最阴暗的一面。
　　可钱在当今这个世界上就是老大。无论你长得是多么的漂亮伟岸，无论你是才高八斗，还是满腹的经纶。无论你是出口成章，还是七步成诗。你要是身无分文，那你就是小字辈，人家就会瞧不起你。孩童都会耍戏你。你说出来的话，虽然分量很重，甚至是至理名言，千古佳句，但也不会有人爱听，更难让人去信。
　　
　　这年头钱是最得脸的，无论在哪，你要是把钱花到位了，你就是老大，你就是座上宾，你就会畅通无阻。你把黑的说成白的，或指鹿为马，也没人反驳你。你要是骂人，很多人会说“你骂人又巧又好，比李谷一唱的歌都好听”。
　　你要是反其道而行之，人们连瞧你一眼都嫌费劲，跟你打声招呼都怕白浪费细胞。
　　有的腰缠万贯，一掷千金的老板，虽然长相丑陋，其貌不扬。可因为他有钱，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就会一言九鼎，一郑千金。哪怕是扭腰岔口气，“哎呦”一声，也会被说成是，放之四海而皆准的真理。就是放个臭屁，也会香飘万里。这就是当今钱的魔力！
　　
　　张庄村因卖了一百多亩地，进账好几百万。这真是久旱逢甘露，久寒遇暖棉。历来都是靠银行贷款过穷日子，遇点事竟求人来，总感觉挺不直腰，昂不起头的村干部，有生以来也没见过这么多的钱。集体时，村民们辛劳了一年，年终分红时，也就用两三万块钱来解决全村劳动力的分配。
　　有一家小两口成年上班，大年三十，其他人都放假了，他俩为了多挣点工分，还在生产队里给牲畜搅草打料。就是这样的干，在年终分红时，领到二百元钱，受到了全村人的羡慕。
　　“我们有钱了，这回真的有钱了呀！”一片有钱的声音在张庄村响彻云霄！干部多年来因穷酸被人瞧不起。罗锅朝前，总也挺不直的腰杆，这回也挺起来了。无论到任何场合，因为兜里有了钱，出手阔绰，也受人抬举尊敬了！有钱的滋味就是好啊！有钱的派头就是美呀!
　　
　　最开始时，村干部的胆子不像现在这样比老窝瓜都大。什么钱都敢花。多少钱都不够花。那时候因被老书记治理了很多年的张庄村，领导班子讲党性原则，干部们还多少的敢负点责任，正气多少在村子里还保留一些。这几百万到账以后，村里给老百姓接上了自来水，把低复电换上220的高复。那个年代接自来水也就用几万块钱，换电比接自来水还贱。因那个年代物价低，钱也实。
　　办点象征性的好事，这也是卖了一百多亩地，给群众和上级的一个交代。该办的事办完了，干部就要花这笔钱了。干部分批分期的到全国各地去旅游。干部享受大头，也让群众享受点零头。村里给买电影票、剧票，顾上大客车拉着全村的男女老少，到市里的电影院、剧院、看电影、听歌剧、看评戏。张庄村一片的歌舞升平，人心沸腾。
　　虽然听嘴张溜圆，直着脖子喊的外国歌剧，还没有听二人转上瘾，但，这叫排场，也叫档次，让世人都看看，被称作农村老倒子多年的二等公民，在高档娱乐场所听歌剧，也够“范”了！
　　无论开会还是过节，干部借点因由子，就到市里的大饭店去大吃大喝，娱乐场所去高消费。“七一”党员过生日的活动，就是带领全体党员出去游山玩水，大吃大喝。卖完地后，张庄村的干部这个美呀！村民们这个乐呀！
　　也不怪美和乐，那个时候物价都低，百万千万的进钱，不但干部“飘”，全村人都在“飘”。
　　钱就是个好东西，傻子都稀罕。一桌席几十块钱，银行有大额存款，腰包都鼓鼓的，谁能不花。自古以来就是被人瞧不起的二等公民，这回可没有人再敢瞧不起喽！餐饮业，娱乐场所都来张庄村拉客，无论是饭店老板还是大堂经理，在村干部面前点头哈腰，满脸赔笑，亲自端茶倒水，背弓鞠漆。
　　村干部几乎不在家吃饭，顿顿是饭店。眼力见非常够用的饭店老板，对这帮吃客从来都另眼相看，特殊招待，不论给钱不给钱，你们只要人到场就行。老板们心里都有底：个人欠公家的，有几个还的？公家欠个人的钱，有几个黄的？村干部出嘴，老板出纸，年终分配干部领工资时，老板把欠条往上一递，虽然发现这里得有一半的水分，但村干部也非常理性，有的没的都得承认，大吃大喝的小粑粑在人家手心里攥着呢，谁敢得罪？
　　再加上，能让村干部天天去给送钱的饭店，也不是等闲之辈，不是村干部的亲戚，也是与村干部有瓜葛的关系户，再不就是从上边托关系走后门，窜上来的吸血鬼，在这里设个供台，变相的在收人世间的烟火钱。
　　因为抢村干部这帮吃客，有两家饭店打的差点没出人命。张家饭店的老板是乡长的姐夫，洪家饭店的老板表弟在区政府，是一个科级干部。两家饭店的老板都是村干部要巴结的对象，谁都得罪不起。
　　两家饭店老板谁还都不愿意失去这一大笔的生意。没有这帮吃客，两家的饭店都不好维持。所以，两家玩命的搞起了竞争。
　　你重新装修，我比你装的还好。洪家甚至花大价钱买下了邻居的饭店，本投的越大，往回捞钱的心态越急切。
　　张家看洪家场面越来越大，小心眼，就爱整故动事的张家女人，气得把来月经用过的卫生巾，半夜时挂在了洪家的牌匾上。这可把洪家人气坏了！月经血，是从老娘们下身流出来的，从来都被看作是不吉利的东西，现在被挂在自家饭店的牌匾上，周围还来了一大帮看热闹的人，把洪家人的肺都要气炸了！
　　能开饭店的哪有老实人呐，洪家女人本来就是个得理不饶人的泼妇，平常都不算是吃亏，干什么都爱压别人家一头，这回却丢了一个大脸，让这么多人看笑话，把洪家女人气得七窍生烟。领一帮人去张家饭店给一顿猛砸。
　　气急了的张家女人虽然是月经期，说什么也控制不住了，也像山洪暴发一样，不知深浅的扑向洪家女人，与洪家女人扭打在了一起。
　　又高又大的洪家女人，一下子把又瘦又小的张家女人摁在了下面，扒下张家女人的裤子，对她的阴部连踢带打，打的张家女人嗷嗷直叫，正来例假的张家女人被打的大溜血最后昏死过去了。洪家女人一看要出人命这才住手。到医院医生费了好大的劲，才把张家女人抢救过来，洪家女人也进了监狱。
　　
　　允许卖土地赚钱，张庄村有大片的土地，这就是张庄村人的底气。有钱谁不会享受？平时被人瞧不起的土老帽，现在坐在星级酒店里，打扮花枝招展的服务小姐一点也不敢怠慢，因为她知道现在的庄稼老有钱了，要把主道拉好，下回好让他们再来掏腰包。
　　但有一样，一定要把村会计答对好，因为这样的事都是村会计去办，在哪家酒店吃饭，达到多少钱额，会计也会得到一笔数目不小的回扣。
　　“这人那！无论遇到什么状况，都得好好活着。人要是寿命长什么都能赶上，也什么都能见到。头些年披星戴月的干，可一年到头也下不来钱。你看现在什么也不用干，就大把的进钱。多年来，人们把实现不了的愿望叫天上掉馅饼。人们期盼了多少年，也没有出现这样的奇迹，可现在天上真的掉馅饼了！人们什么也不用干，要吃什么就有什么，要什么都能买得起。现在天上掉的不光是馅饼，而是能购百物的金蛋蛋。”
　　张庄村的老少爷们，被金蛋砸的都有点晕晕忽忽。以为往后的日子再也不用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去干去累了，因为张庄村有着大片的肥田沃土，让张庄村民吃不败用不完，只等着天上掉馅饼就行了！
　　“这个时候多好，吃什么有什么，要穿什么买什么，还不用像老辈人那样脸朝黄土背朝天的累了，生的好不如生的巧哇！俺们这茬人算生到点子上了，一出生就被钱垛子给围上了。”张庄村的青年人再也不用打工学手艺赚钱了。整天泡网吧打游戏，即新潮，又过隐，还悠闲。
　　有一个小男青年玩游戏上了瘾，一连在网吧玩了三天三夜，第四天心梗突发，死在了网吧。小男孩是独生子女，爹妈离异，奶奶爷爷给养大，突然离世，让祖辈绝后，让父辈抓瞎。
　　很多成年人也不上班了，都打扮的像小洋人一样，不是打麻将，就是下馆子，玩扑克，看小牌，谁输了谁做桩，到饭店吃饭桩花钱。
　　因农民有钱下馆子的人多了，大小餐馆，星级酒家如雨后春笋一般的发展起来！有点事就上饭店，没有事时也是你请我，我请你，热闹非凡。
　　不知是光张庄村人才有的特色，还是现代人都有的特色？反正是爱占小便宜，好哄骗是很多人都有的特色。不管钱是怎么来的，不管便宜有多大，哪怕背地里把他祖坟给卖了，或者是老婆上了野汉子的床，让他带上了绿帽子，面上给点小便宜，他就会说好，就拥护，就跟着跑。张庄村的人，把吃糠咽菜受大穷的时候全忘了，要对新老书记进行对比了。
　　
　　老书记时，又挨累还受穷，有点钱就用到搞农业基础设施上去了。冬夏没有闲着的时候，可村民们还是总过穷日子。
　　再来看看现在的村干部，把村子里的地卖上了大价钱，让老百姓吃上了自来水。现在也不那么累了，有时还让村民们出去潇洒潇洒。
　　越对比对老书记越烦，越对比对那个年代越恨。由恨和烦产生了骂，一些人有时嘴把不住门了，否定和攻击那个年代的不三不四的嗑，就顺着嘴巴溜达出来了。说什么：那个年代人都不叫人，早上看不见，中午一顿饭，晚上打夜战，让人像牲口那样的累。
　　早上看不见就是：太阳没出来就到地了。中午一顿饭就是：中午就休息一顿饭的时间。晚上打夜战就是：秋天，白天在地里收粮食，用晚上时间让苞米上楼子，打豆子，打高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