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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108

作品名称:旋风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4-01-14 21:14:21      字数:7078

  一〇七
  
  高格士和闵日秋走进校园,闵日秋想找夏蓉蓉玩,高格士说自己要找一下任卫宇,然后与他会合。闵日秋径直去找夏蓉蓉,高格士跑到任卫宇屋里借了一本书,说了几句闲话,就去找闵日秋。闵日秋正和夏蓉蓉在宿舍说话,听见高格士在门外喊,邀请夏蓉蓉到外面走一会儿。夏蓉蓉本想看一会儿书,但想到自己和闵日秋是同班同学,在一起的时间并不多,因此跟着闵日秋走出门。闵日秋建议到西院走一遭,那里比较安静。她们一起跨过拱桥,见南墙边的果树枝叶繁茂,便来到果树下,抬头看绿叶和绿果。高格士问夏蓉蓉最近看什么书,夏蓉蓉说诗歌小说散文都看,找到什么书看什么书,就像一只野狼,抓到什么吃什么,没讲究。
  高格士听夏蓉蓉说得有趣,说:“我主要看小说,小说热闹,吸引人。你的兴趣真广泛,难怪反动标语的署名那么复杂,只有你能破解。你是一个才女。”
  夏蓉蓉说:“你胡乱夸人,我有多少知识?我看书还行,写就差远了。我跟学校的那几个笔杆子相比,有天壤之别。”
  高格士说:“那是你不愿展示自己的才华,你是一粒埋在土里的夜明珠。”
  夏蓉蓉咯咯笑,银铃般的笑声让高格士既羡慕,又惊奇。他跟夏蓉蓉不是一个班,平时很少接触,经闵日秋介绍才认识。闵日秋站在一边没插话,但她明白高格士夸奖夏蓉蓉的目的。高格士多次跟闵日秋谈起夏蓉蓉,言谈中流露出爱慕之意。夏蓉蓉破解了反动标语的署名后,全校师生称赞夏蓉蓉,激起了高格士强烈的爱慕之心。闵日秋推说到西院找一位同学,一会儿就回来,便向教室跑去。夏蓉蓉叫她早点回来,闵日秋回头向夏蓉蓉狡黠一笑,说马上就回来。
  夏蓉蓉面肤细嫩,眉眼俊俏,身材苗条,是校内少有的几位美丽女生之一。高格士仔细端详夏蓉蓉,心里躁动不安。夏蓉蓉发现高格士神情不自然,也感到不自在,便仰头看树上的绿果。高格士知道夏蓉蓉有意回避自己,不愿直面异性的追逐。高格士踢着坠落地上的一颗绿果,说:“有时候人很难看清楚自己,本是一粒珍珠,却当作石子;本是一粒石子,偏要当作珍珠。人难得自知之明,难得知己。”
  夏蓉蓉说:“何必高看自己或低瞧自己,把自己当做一个平常人就行。我并不认为自己是珍珠,我只是一粒石子。有人瞧不起我,有人抬举我,我都不在乎。我知道自己就是自己,不自卑,也不骄傲。无论别人如何看我,我不会讨好人。有人站在我的身边,却很难立在我心里。”
  高格士说:“看来你是骄傲的公主,目中无人。”
  夏蓉蓉说:“天生一副傲骨,我改变不了自己,别人也改变不了我。我不知道自己将来是个什么样的人。”
  高格士看出夏蓉蓉拒绝任何人走进她的内心世界,确认她是一个孤傲的女生。夏蓉蓉与周九声有过短暂的恋情,高格士跟周九声相比,自然不及周九声风光。高格士超然世外,不介入轰轰烈烈的文化革命,感觉有损于自己的形象,禁不住叹了口气。
  夏蓉蓉笑着说:“自卑吗?”
  高格士说:“我是一个逍遥派,只爱看书和玩,缺乏魅力。自以为很高兴,很健全,其实有很大缺陷。在别人眼里,我只是一个不起眼的无名小卒。”
  夏蓉蓉说:“人无完人。别人有别人的长处,你有你的长处,不要用自己的短处跟别人的长处比,否则永远会自卑。孤傲是一粒晶莹透亮的玻璃球,不小心就会摔坏;自卑是被巨石重压的小草,一旦屈服于命运,就会枯萎。”
  夏蓉蓉的话圆滑,高格士感觉夏蓉蓉聪明,夏蓉蓉孤傲的心令他敬畏。高格士看着夏蓉蓉,就像仰头望着山顶上摇曳生姿的劲松,感叹它的高耸。恰好闵日秋从远处走来,两人一起向闵日秋走去。
  近期学校没有大型活动,二傻子和一桶水耐不住寂寞,跑来学校玩。二傻子一手提着粪筐,一手拿着铲子,站在校门口等一桶水。不久,一桶水挑着一担水晃晃悠悠走来。一桶水把水担子放在校门口的台阶上,擦了一把头上的汗,说:“学校有活动吗?”
  二傻子说:“没有。我们进去坐一会儿。”
  两人走到水渠边,二傻子弯腰洗手,一桶水弯腰洗脸。两人坐在水渠边,看着过往的人。
  二傻子说:“挑了几回水?”
  一桶水说:“三回。多挑几回水,可以多挣一点钱。你游手好闲,只知道提着粪筐到处闲逛。”
  二傻子说:“我有这份福气,哪像你,一个苦命人。”
  袁尚草走下拱桥,直奔两人而来。二傻子正感无聊,想找人说话。他们并不认识袁尚草,袁尚草却认识他们。袁尚草站在两人面前,直视着他们,不说一句话。二傻子纳闷,一桶水惊奇。
  袁尚草说:“你们认识我吗?”
  二傻子摇头,一桶水也摇头,说:“不认识。”
  袁尚草说:“有眼不识泰山,你们居然不知道我,我是全校闻名的第一支笔。”
  一桶水说:“你叫什么名字?”
  袁尚草说:“居然不知道我的名字,遗憾。我叫袁尚草,知道吗?”
  二傻子说:“你不是戏里的人,我自然不知道你的名字。你会唱戏吗?”
  袁尚草说:“我不会唱戏,会写戏,会写文章。”
  二傻子说:“那算什么狗屁本事,会唱戏才是本事,看来你不如我。”
  袁尚草不服气,板着脸说:“学校那么多人都佩服我,你居然瞧不起我,看来我的本事不够大。我要读很多书,写很多大字报,闻名全县,那时你们就会刮目相看。”
  一桶水说:“你会写大字报,一定认识很多字,可以教我认识几个字吗?”
  二傻子说:“一桶水真傻,连自己的名字都不认识。我比他强百倍,我认识自己的名字。伟大吧?”
  袁尚草说:“你很伟大,我比你更伟大。我不仅认识很多字,还会写一手漂亮的文章,走遍学校无敌手。”
  二傻子说:“吹牛!我比你更伟大。我会唱几十个戏,你会吗?”
  袁尚草说:“不会。看来你比我伟大。”
  袁尚草席地而坐,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一桶水”三个字,说:“你们认识这几个字吗?”
  两人一齐摇头,袁尚草哈哈笑,说:“这是一桶水的名字。”
  一桶水和二傻子趴在地上,看了半天。一桶水虔诚地看着自己的名字,嘴里不停地念着,仿佛在念圣经。袁尚草拉着一桶水的手说:“你是我的大哥,二傻子是我的二哥,我是三弟。我们志同道合,不妨结拜为弟兄。如何?”
  两人高兴,一人拉着袁尚草的一只手,激动不已。
  袁尚草说:“古有刘关张桃园结义,今有你我他校园结义,真是美事一桩。”
  三人开怀大笑,惊飞树上的鸟儿。严凤蓉见袁尚草与二傻子和一桶水为伍,飞一般跑回宿舍。郭折颜路过袁尚草身边,袁尚草喊:“右派分子,我跟你说几句话,行吗?”
  郭折颜瞅了袁尚草一眼,不屑一顾。袁尚草跑到郭折颜身边,说:“你居然不理我,我是袁尚草,是尽人皆知的造反派。你说反右运动好玩,还是文化革命好玩?”
  郭折颜说:“屁话!你成心侮辱我!”
  袁尚草说:“你的思想境界太差,难怪是右派。”
  王乾古看见郭折颜跟袁尚草说话,连忙把这个消息告诉曹凤光,曹凤光大怒,说:“这家伙无法无天!”
  “烈火”的队员得知“狂飙”的队员在郭折颜办公室批斗吴佳几,便用大字报猛烈攻击“狂飙”。曹凤光和周天寒来找郭折颜,问他是不是向“烈火”透漏了批斗吴佳几的消息,郭折颜谎称并未向“烈火”透露消息。周天寒谴责郭折颜出卖“狂飙”,阳奉阴违,并且跟袁尚草说话,图谋干坏事。曹凤光和周天寒回去商量,决定严厉打击牛鬼蛇神,决不能让他们逍遥自在,更不能让他们兴风作浪。为此,曹凤光决定批斗牛鬼蛇神。为了扩大声势,周天寒建议同时批斗王思定和白九同,曹凤光连称好主意。“狂飙”贴出海报,同时批斗牛鬼蛇神和走资派,消息震撼校园,师生都想目睹热闹场面。郭折颜知道自己惹了祸,不仅自己遭殃,还连累了别人,心里甚是窝火。他在办公室里愤怒,忧伤,自责,感叹,心里像掀翻了油盐酱醋。事已至此,只好自认倒霉。
  批斗会在晚上进行,操场上早早响起了喇叭声,喇叭里不停地播送革命歌曲。操场上早早站满了人,有校内的师生,也有校外的群众。周天寒宣布批斗会开始,任建春和白玉龙等人先押着郭折颜、甘蓬头和娄再九上台,让三人站在舞台的右边。接着王乾古和任卫宇等人把王思定和白九同押上台,让二人站在舞台的左边。舞台上站着五个被批斗的人,台下的人很兴奋。有人面带笑容,想看一场好戏,感觉比看晋剧还有趣。郭折颜、甘蓬头和娄再九低着头,显然感到羞愧。王思定略低着头,似在低头看台下的观众。白九同抬着头,脸上略带微笑,似乎为同台批斗五个人感到好笑。周天寒见几个人神态各异,十分气愤,高喊低下狗头,五个人立刻同时低下了头。尽管白九同有几分傲气,但在这样的场合不敢跟造反派较劲。周天寒嫉恨郭折颜,故意把郭折颜拉到舞台中间,让他独自站着,并告诉台下的人,郭折颜是最狡猾的牛鬼蛇神,居然跟叶火和邵春风的同谋密谋,企图干不可告人的勾当。郭折颜受到指责,心里屈辱,眼中含着泪花。两个小时后,批斗会结束,郭折颜等其他四人走下舞台,才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舞台。回到办公室,郭折颜痛哭一场。
  二傻子和一桶水决不会放过难得的表演机会。批斗会结束,他们立即蹿上舞台,手舞足蹈。台下的观众自然不会放过精彩的喜剧表演。一桶水口中七八样乐器轮流伴奏,犹如一套戏班子在演奏。二傻子边唱边演,有板有眼,精彩纷呈。台下不时爆发出热烈掌声,人人兴尽而归。
  
  一〇八
  
  晚饭后,雷凤凤跟着齐莹莹和应苛爱在校园里走了一会儿,便急着要回去。应苛爱知道雷凤凤惦着那个疯子,心想何苦。齐莹莹看着雷凤凤,等她说出急于回去的原因,雷凤凤表情凝重,似乎不开心。齐莹莹看出她心情不佳,想让她早点回去。应苛爱问她回去做什么,雷凤凤说照应一下袁尚草。袁尚草是共同战斗的战友,现在生病了,如果不理他,雷凤凤心里过意不去。在雷凤凤心中,袁尚草是一个心地善良的人,她不愿看着他病下去。
  应苛爱笑了,说:“你能给他治病吗?如果不能,就赶紧撤离,何必自讨苦吃。”
  雷凤凤说:“我不是医生,当然不会给他治病,可我能帮助他。有人帮助他,对他是一种慰藉,兴许能让他早点恢复健康。”
  齐莹莹说:“你是不是爱上了他?”
  雷凤凤说:“我只是同情他,毕竟是同班同学。”
  应苛爱说:“我看你有那点意思,要不总往他那里跑。我们这个年龄,情窦初开,心如玫瑰灿烂,岂不知玫瑰枝上有刺。”
  齐莹莹说:“雷凤凤照顾一个有毛病的人,精神可嘉。应苛爱有一个活蹦乱跳的人陪伴,多幸福!”
  应苛爱说:“我心里有苦楚,你体会不到,哪像你跟周九声那么甜蜜。”
  齐莹莹说:“你嫉妒吗?”
  应苛爱说:“当然嫉妒。谁不愿两情相悦,可是总难如愿。像雷凤凤那样也好,遇到一个疯子,可以任你摆布。”
  雷凤凤说:“如果你羡慕我,我把袁尚草交给你照顾。”
  应苛爱说:“跟一个疯子在一起,还不如跟猫猫狗狗在一起,有什么情趣?”
  应苛爱的话勾起了雷凤凤的心思,她跟袁尚草在一起的确没有感受到多少情趣。袁尚草成天读书写大字报,无暇他顾。即便雷凤凤来帮助他,除了能听见他的一声感谢,再体会不到什么乐趣,可她总乐意帮助他。雷凤凤曾想,是不是自己太傻?为什么要做没有乐趣的事?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曾想给自己的行为找出一个合适的理由,可找不到理由。过去袁尚草正常时帮助他,同学们不说三道四,现在陪着一个疯子,同学们却讥笑她。她暗自伤心,为什么偏偏遇上一个疯子?不管同学们如何看,她觉得照顾袁尚草义不容辞。
  雷凤凤说:“我要走了,你们玩吧。”
  应苛爱说:“袁尚草是一个才子,好好照顾他,将来你会跟着他享福。”
  齐莹莹瞪着应苛爱,说:“别伤害人!她心里不好受。”
  雷凤凤身后传来应苛爱的笑声,雷凤凤把笑声抛在脑后,毅然走进袁尚草的宿舍。袁尚草面前摊着一本书,可他并没有看书,而是抬着头,痴痴地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还是什么都不想。雷凤凤进门,袁尚草不打招呼,只顾盯着窗外。雷凤凤见炕上又脏又乱,说:“你怎不收拾一下炕,乱糟糟的,能睡觉吗?”
  袁尚草回头看了一眼炕,不吱声。雷凤凤爬上炕,把炕扫了一遍,灰尘满屋,连忙到门外的水渠里打了一盆水,洒在地上。地上是纸屑和尘土,特别脏,前天雷凤凤才给扫了地。
  雷凤凤说:“地太脏,你不懂得扫一下,真邋遢。”
  袁尚草回头,看了一眼地上,说:“脏吗?不脏。”
  雷凤凤说:“你看着不脏,我看着脏得很,为什么不勤快点?举手之劳,累吗?”
  袁尚草说:“心里很疲劳,不知道什么原因。”
  雷凤凤说:“别为自己辩护了,懒就是懒,承认吧。”
  地上的水渗干了,雷凤凤连忙拿起扫帚扫地,把地扫得干干净净,倒掉垃圾,看了看袁尚草身上的衣服,说:“你的衣服也脏了,脱下来给你洗一洗。”
  袁尚草低头看了看衣服,说:“不脏,前几天你才给我洗过,很干净,过几天再洗。”
  雷凤凤又打来一盆水,把桌子抹得干干净净。袁尚草笑了,说:“你真勤快。”
  雷凤凤说:“我是你的丫鬟,如果不勤快,被你辞掉,我多悲惨。我的命苦,怎会遇到你。”
  袁尚草说:“你不是丫鬟,是优秀的造反派,是我的战友。”
  雷凤凤说:“你感觉好点了吗?如果不好,我带你到医院看一下。”
  袁尚草说:“我没感觉不好,身子不疼不痛;也没感觉好,总觉得身不由己,控制不住自己,心里特累。”
  雷凤凤说:“你是不是胡思乱想?”
  袁尚草说:“我能不想吗?叶火被捕了,我很孤独。白天没人跟我讨论造反,没人陪我写大字报,晚上总梦见叶火。我梦见他关在铁窗里,垂头丧气;梦见他接受审讯,法官面目狰狞,他拒不认罪,说自己是造反派,不是现行反革命;梦见他和其他犯人穿着囚衣去劳动,似乎是踏缝纫机,满头大汗。”
  雷凤凤说:“你在折磨自己。白天总想着叶火,晚上能不梦他吗?别再想他了,他做了坏事,罪有应得。他不是真正的造反派,你才是真正的造反派,别为他鸣不平。”
  袁尚草说:“我们共同奋斗一年,能忘掉他吗?他是我的战友,不是反革命。如果他是反革命,我是什么?”
  雷凤凤说:“你是响当当的造反派,你的大字报写得好,大家都爱看。你不是一般的造反派,是有才华的造反派。”
  袁尚草说:“我经常想起邵老师,他是我的老师,也是我生死与共的战友,也被关进监牢,你说他有罪吗?”
  雷凤凤说:“如果没罪,公安局的人会抓他吗?一定是做了坏事。”
  袁尚草说:“不。邵老师不会做坏事,是不是叶火供出了他,或者有意陷害他?”
  雷凤凤说:“鬼知道。你别去想他们,他们与你无关,他们是坏人,你是造反派。”
  袁尚草说:“现在‘燎原’只有我一人,光杆司令,太悲惨。你参加我的组织吧。”
  雷凤凤说:“不。我可以帮助你抄大字报,做你的战友。”
  袁尚草说:“你毕竟是个丫鬟,跟我离心离德。”
  雷凤凤说:“你别多想事情,多出去走走,或者看点书,我会经常来看你。你会好起来的,我相信你能战胜疾病。”
  齐莹莹走进屋,看见雷凤凤跟袁尚草聊天,说:“袁尚草,你好点了吗?”
  袁尚草说:“不好不坏,亦好亦坏,谢谢你的关心。你跟雷凤凤一样,都是好丫鬟。”
  齐莹莹笑了,说:“我们愿意做你的丫鬟,希望你早点恢复健康。”
  齐莹莹看了一眼屋子,见屋里干干净净,知道雷凤凤收拾好了。两人一起离开袁尚草,袁尚草恋恋不舍。
  严凤蓉看见袁尚草跟二傻子和一桶水玩耍,跑回宿舍后低头垂泪,泪水挂在两腮,像两串珍珠。曾玉萍、童玉环和夏蓉蓉很惊奇,她们从未见过严凤蓉掉眼泪。曾玉萍问:“谁欺负你了?我来替你报仇。”严凤蓉不吱声,只顾垂泪。童玉环感觉蹊跷,愣愣地看着严凤蓉。夏蓉蓉眨着眼,琢磨严凤蓉垂泪的原因。尽管三人一再催问,严凤蓉始终不开口。严凤蓉伤心了半天,恢复平静。曾玉萍等人始终不知严凤蓉伤心的原因。
  晚饭后,应苛爱跟齐莹莹打了一声招呼,出去找师风雷说话。齐莹莹身边没伙伴,便去找雷凤凤说话。齐莹莹问袁尚草的情况如何,雷凤凤说不见好转,依然是一会儿清楚,一会儿糊涂。齐莹莹感叹一个写作高手落到如此地步,令人伤感。齐莹莹劝雷凤凤好好照顾他,兴许会好起来。雷凤凤见应苛爱不在身边,说:“我是不是不应该照顾袁尚草?我与他非亲非故,也不是恋人,人们一定在讥笑我。”
  齐莹莹说:“别管别人如何说,只要是该做的事,就勇敢去做。应苛爱口无遮拦,不要理她,我支持你。”
  齐莹莹如此理解雷凤凤,雷凤凤抽泣,一时语塞。齐莹莹说应苛爱追求师风雷,紧追不舍,自以为得到了喜欢的人,谁知最后是什么结局。齐莹莹认为一个人有没有善心,关乎这人的人品,称赞雷凤凤是好样的。
  应苛爱找到师风雷,两人一起走进菜园。这里很安静,几棵花椒树青枝绿叶,菜园里的蔬菜一尺多高。他们坐在田边的石头上,脚边是静静流淌的渠水。望着远处朦胧夜色,应苛爱心里有几分模模糊糊的甜蜜,因为她离开任卫宇后找到了自认为更好的男生。有时应苛爱心里有一种难以言传的隐忧,这种隐忧是什么,她并不明了。这种隐忧一直困扰着她,常常不请自来,来去无影。过去她对朦朦胧胧的隐忧并不在意,总沉溺在甜蜜的爱情里,最近感觉这种隐忧常常光顾,有时搅得她心烦意乱。
  应苛爱说:“我总粘着你,你不烦吗?”
  师风雷说:“不烦。能高兴多久算多久,何况你是真心实意,并非虚情假意,所以我领受你的这份情意。”
  应苛爱说:“你能如此想,我很高兴。你已是毕业的学生,现在还待在学校,不知道什么时候离校。”
  师风雷说:“天知道。按说今年你也该毕业了,你想过未来吗?”
  应苛爱说:“我不愿去想未来,因为未来是个未知数,我只享受眼前。离校后你还会喜欢我吗?”
  师风雷说:“我不知道未来的命运如何,也不知道会不会喜欢你。你还会喜欢我吗?”
  应苛爱说:“会的。我很傻,不过比雷凤凤聪明一点。雷凤凤帮助袁尚草,只是一种人皆有之的同情心,她不懂得爱是何物,我懂。”
  师风雷说:“爱是什么?”
  应苛爱说:“爱就是两情相悦。”
  师风雷用手撩起一捧水,洒向夜空,说:“爱像这水渠里的清水,纯洁剔透,永流不止。未来却像这朦朦胧胧的夜,茫茫一片。也许爱像脚下流动的渠水,随着时间的推移会渐渐消失。”
  应苛爱说:“你骗人!爱那么容易消失吗?在我心里,爱是一块磐石,别说消失,即便想移动都很难。现在你是不是爱上了别人?”
  师风雷说:“没有。我不过随便一说而已,你就当真,真傻。”
  应苛爱笑了,说:“你别吓唬我,否则我饶不了你,会将你碎尸万段。我容不得人三心二意。”
  应苛爱回到宿舍,跟齐莹莹说了很久悄悄话,直到夜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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