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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68

作品名称:旋风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12-20 16:18:34      字数:7608

  六十七
  
  清晨,小雨嘀嗒,校园清静,树梢的鸟儿不知躲到哪里去了。郭折颜起得很早,早早来到柳树下呼吸新鲜空气。他缩着身子,看一眼操场,昨夜热热闹闹,此时空空荡荡,安安静静。他目睹昨夜两派争斗的情景,当时他站在远处的台阶上观看,台上台下的情景尽收眼底。他不知王思定和白九同趁乱逃到哪里去了,也不知吴佳几是否安全回家,担心以后批斗自己时出现比这更可怕的局面。远处树荫下出现一个人,郭折颜透过雨滴,认出是甘蓬头。甘蓬头低着头向这边走来,走到郭折颜面前,猛抬头,吃了一惊。两人呵呵一笑,不知说什么好。郭折颜看看四周无人,悄悄地说:“昨夜的情景你看见了吗?”
  甘蓬头说:“看得一清二楚。”
  郭折颜说:“我们的命运是否会比当权派更差?两派争斗,当权派受夹板气,我们也避免不了。冤哪!”
  甘蓬头说:“别多想,过一天算一天。”
  甘蓬头走了,郭折颜看着他的背影摇头。雨渐渐大了,郭折颜赶紧跑回屋去。
  昨夜白九同比平时睡得晚,却早早就醒来。昨夜他乘乱逃回宿舍,喝了一杯酒压惊,然后坐等“狂飙”队员登门。等了很久,不见人来,他浅笑几声便睡了。凌晨的小雨将他惊醒,以为造反派来了,一骨碌爬起来,看见天色尚早,原来外面下着小雨。他又躺下,想多睡一会儿,可睡不着。他打开门一看,小雨嘀嗒,仰头看天,云层不薄,估计小雨会变成大雨。他长叹一声,希望有一场甘霖滋润他的心田,但明白晚秋季节不会有大雨了,笑自己空自幻想。
  王思定起得晚,因为昨夜很晚才睡觉,半夜又醒了几次。妻子见他眼皮浮肿,神情呆滞,劝他别把事情看得太严重。王思定感觉昨夜事态严重,受了惊吓。王思定明白主要矛盾是两派之间的矛盾,不是与当权派的矛盾,因此天亮后安下心来。
  昨夜,吴佳几被“烈火”的保护队送回家,天快亮时才睡去。
  “狂飙”批斗吴佳几失败,个个恼火,憋着一肚子气。曹凤光和周天寒在宿舍一直坐到凌晨才睡。“狂飙”采用孔处士的策略,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结果还是被“烈火”干扰。照此下去,“狂飙”以后很难批斗吴佳几,也就无法实现打倒吴佳几的斗争目的。事态严重,“狂飙”不得不召开会议商讨斗争策略。与会者都知道,如果“狂飙”不让“烈火”批斗袁志空,“烈火”也不会让“狂飙”批斗吴佳几,除非有一方做出让步。曹凤光问大家,“狂飙”应该做出让步吗?大家都摇头。让“烈火”让步吗?也不可能。如果再次强行批斗吴佳几,还会发生冲突。大家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一筹莫展。曹凤光看着孔处士,希望他出良策。昨夜孔处士就此问题琢磨了半夜,成竹在胸,说:“打破僵局的办法只有一条,那就是依靠外部力量。”
  蒋衡益说:“去找‘东风’援助吗?”
  孔处士说:“这是办法之一。‘狂飙’找‘东风’援助,‘烈火’会找‘红万山’援助,这样又会发生冲突。”
  蒋衡益说:“还有什么好办法?”
  孔处士说:“还可以寻求社会力量的帮助,即群众舆论支持,以此给‘烈火’施加舆论压力,迫使他们做出让步。能不能如愿,很难说。”
  曹凤光说:“如何寻求舆论支持?”
  孔处士说:“譬如游行,演说。”
  曹凤光说:“好主意。”
  “狂飙”准备举行一次大游行,附加演说。曹凤光给大家分工,有人准备旗帜,有人准备标语口号,有人准备演讲稿,不到半天工夫,一切准备停当。
  解救吴佳几后,“烈火”的队员恼怒,一骂“狂飙”不讲道理,己所不欲,强施于人;二骂“狂飙”耍阴谋诡计。第二天,“烈火”召开骨干会议,商讨对付“狂飙”的办法。不少人说,既然“狂飙”不仁,“烈火”就不义。不仁在先,不义在后,不义就不为不义,而是正义。对付不仁之师,必须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否则不是无能就是软弱。田公泉提出采用同样的方法回敬对方,艾可究说不行,其结果跟“狂飙”一样,落得无果而终,反倒引人讥笑,笑“烈火”有勇无谋。“烈火”也想搬救兵,又觉得远水不解近渴,再说不是长久之计,还得依靠自己的力量。齐莹莹提出双方讲和,认为这样各得其利。师风雷认为是妥协,坚决反对。艾可究提出静观其变,然后再做定夺。暂无良策,周九声只好让“烈火”观望。
  下午,“狂飙”在操场集合队伍,整装待发。曹凤光训话,要求大家抖擞精神,队伍步伐要整齐,口号要洪亮,一切行动听指挥,不得擅自行动。队伍由几十面彩旗引头,每人佩戴“狂飙”红袖章,手中各拿一面写着标语的白色小纸旗,浩浩荡荡走出校门。队伍边走边喊口号,口号声响震街巷。街上的人看见“狂飙”游行,不知为何事游行。细心的人听口号,看小纸旗上的标语,知道游行是为了争得批斗吴佳几的权利。有人目睹了两派争夺吴佳几的场面,认为造反派有批斗当权派的权利,任何人不得阻挠。游行队伍群情激奋,从下街走到上街,又从上街回转,走到一个小广场时停下来,聚集在广场里。曹凤光手里拿着广播筒,站在一个高台上演讲。群众围拢听曹凤光演讲。曹凤光指责“烈火”阻拦“狂飙”批斗走资派吴佳几,有意保护走资派。接着蒋衡益上台演讲,指责“烈火”敌我不分,错将走资派当作革命干部,更为恶劣的是“烈火”阻挠批斗走资派,跟走资派穿一条裤子。两人演讲时,台下爆发出一阵又一阵口号声。
  蒋衡益演讲完毕,刚走下台,艾可究立即登台演讲。这时,“狂飙”的队伍出现骚乱。曹凤光要大家稳住阵脚,不要惊慌,大声说:“跳梁小丑表演是好事不是坏事,可以让群众通过比较,辨明是非,知晓谁对谁错。”
  艾可究扯着嗓子说:“吴佳几是革命干部,‘狂飙’颠倒是非,混淆黑白,把革命干部和走资派放在一起批斗,打击一大片,违背中央精神,有损于革命干部的形象。袁志空是叛徒,有人出面证明他有变节行为。这样的人是阶级敌人,是文化革命的对象,应该批倒批臭,而‘狂飙’却极力保护他。‘狂飙’是地地道道的保皇派,逆革命潮流而动,是文化革命的绊脚石。‘狂飙’阻挠批斗袁志空在前,‘烈火’阻止批斗吴佳几在后。‘狂飙’无理在先,怪不得‘烈火’以牙还牙。大家说,应该不应该批斗袁志空?”
  “狂飙”的队员立刻高喊:“不应该!不应该!”
  艾可究忘却台下大都是“狂飙”的队员,自知失言。为了挽回面子,他立刻大声说:“应该!一千个应该!一万个应该!”
  台下一阵哄笑。
  蒋衡益跳上台,说:“袁志空是当地有名的革命者,妇孺皆知。为了劳苦大众,他出生入死,蹲过敌人的监狱,受尽折磨。难道这样的人是走资派吗?”
  “狂飙”的队员大声说:“不是!”
  艾可究突然登台演讲,蒋衡益决心把他赶下台,说:“吴佳几庇护牛鬼蛇神,跟牛鬼蛇神穿一条裤子,执行资产阶级教育路线,打击革命教师,最近鼓动学生成名成家,企图把下一代培养成修正主义黑苗子。难道这样的干部不是走资派吗?”
  “狂飙”的队员大声说:“是!”
  艾可究知道很少有人帮他说话,寡不敌众,进退维谷。突然,从街上跑来一群人,原是“烈火”的队员来了,艾可究见状高兴万分,决心与蒋衡益决一雌雄。周九声见艾可究独自一人面对“狂飙”几百人,立刻跳上舞台,站在艾可究身边。一场舌战在所难免,台下的群众翘首以待,看到底谁胜谁负。曹凤光和周天寒见“烈火”的援兵到了,担心影响下一步行动,立刻鸣金收兵。“狂飙”的队员突然收起旗帜往回走,“烈火”的队员大惑不解,眼睁睁地看着“狂飙”的队员高兴而去,不知如何是好。没有对手的较量毫无意义,周九声等人看着远去的“狂飙”队伍,嘴里骂骂咧咧,讪讪跳下台来,嘲笑“狂飙”怯战,痛骂“狂飙”无理取闹。
  “狂飙”的队伍走到半路,曹凤光一声令下,彩旗飘扬,口号震天。队伍并没有往学校走去,而是折进一条小巷。人们莫名其妙。游行队伍走到一个小院子前停下脚步,聚集在一起,大喊“打倒吴佳几”的口号。吴佳几就住在这个小院里,人们不明白“狂飙”来此干什么。有人猜测“狂飙”来揪吴佳几,要批斗吴佳几,因为前次批斗未果,所以想再次批斗。
  院外喊声震天,吴佳几的家人以为“狂飙”的队伍要揪斗吴佳几。吴佳几脸色刷白,因为他知道“狂飙”前次揪斗未果,一定怀恨在心。如果此时被揪去,凶多吉少,免不了吃苦头。他让家人关紧大门,阻止“狂飙”的队伍冲进院内。谁知不关门则已,一关门却惹怒了“狂飙”的队员。任建春和白玉龙领着一帮人向门口冲去。一会儿,大门被撞开,“狂飙”的队员涌进院内。“狂飙”的队员高举手臂,高喊口号,让吴佳几向造反派低头认罪。吴佳几闭门不出,看着院内几百双血红的眼睛,心惊胆战。一会儿,吴佳几发现“狂飙”的队员只呐喊,并不进屋里,大惑不解。吴佳几的家人战战兢兢,缩作一团,想向“烈火”报信,被“狂飙”的队员死死挡在屋里。
  突然,吴佳几的家人发现院内出现骚乱,顿时心惊肉跳。吴佳几往窗外望去,见“烈火”的人马来了,立刻高兴起来。他安慰家人,说救星来了。果然,“烈火”的队员冲破重重阻碍,挤到吴佳几的门口。周九声对着屋里大喊:“别怕!我们来了!”
  吴佳几听见喊声,喜极而泣,热泪滚滚。
  曹凤光立刻大喊:“撤退!”
  “狂飙”的队员立刻扛着彩旗,唱着革命歌曲走出院子,向校园走去。彩旗飘扬,歌声飞扬,“狂飙”的队员兴高采烈。“烈火”的队员大惑不解。原来“狂飙”并不是来揪斗吴佳几,而是向吴佳几示威。周九声痛骂曹凤光戏弄自己,决心雪耻。
  
  六十八
  
  三天来学生只吃玉米面,没吃一口白面馒头,不少学生叫苦。看见有人端着馒头回宿舍吃饭,齐莹莹和应苛爱很高兴。学生食堂大都吃玉米面窝头和小米干饭,另加一碗白菜汤或高汤,两三天才能吃到一次馒头,一学期吃不到一次肉。吃完晚饭,两人到菜园散步,走到菜园门口,齐莹莹止步不前。应苛爱发现齐莹莹吃惊地看着门口,疑惑不解。
  齐莹莹说:“我怕。我看见上吊的那位老师了。”
  应苛爱说:“他早已乘鹤西去,怕什么?”
  齐莹莹想起去年看见的那幕情景:菜园门口吊着一个人,歪着脑袋,瞪着眼,伸着长长的舌头。一位遭到批判的老师忍受不了羞辱,在此悬梁自尽。看到这副可怕的样子,齐莹莹连做几次噩梦。应苛爱再三解劝,齐莹莹才紧拽着应苛爱的手臂,跑进小门,进入菜园。
  看着满园绿菜,齐莹莹说菜园师傅太辛苦了。应苛爱想起上午“狂飙”游行的事,心里窝火。看了一会儿绿菜和落日,应苛爱喊着要回去。齐莹莹说“我知道你的心思,无非想见师风雷”。应苛爱说“我才不想见他,我倒想见周九声”。齐莹莹笑了,不知应苛爱葫芦里装的什么药。她坚信应苛爱不是想见周九声,而是想见师风雷。两人从菜园返回西院,在教室前徘徊,想等周九声等人来教室玩。眼看天黑了,还不见周九声的身影,两人走回东院,直奔“烈火”会议室。“烈火”会议室亮着灯,里面话语不断,周九声等人正在议论“狂飙”游行的事。齐莹莹和应苛爱进门,周九声等人停止了议论,一齐看着穿着一件新衣的应苛爱。应苛爱发现大家都瞅着自己,说:“有什么好看的,我不是我吗?”
  周九声说:“在有些人眼里,你不是应苛爱。”
  应苛爱一惊,说:“是谁?”
  周九声说:“天使!”
  应苛爱惊讶:“我有那么美吗?”
  周九声说:“比天使还美。”
  应苛爱说:“你说假话。不过你会说话,听了你的话,我心里高兴。”
  应苛爱看了师风雷一眼,现出无限委屈的神情。齐莹莹看在眼里,笑着对师风雷说:“有人暗送秋波,不知有没有人接受这份珍贵礼物?”
  应苛爱抬头看师风雷,师风雷转头看着别处,应苛爱脸上现出愠色。应苛爱不高兴,齐莹莹立刻转移话题:“你们刚才议论什么?”
  周九声说:“议论‘狂飙’游行。你们有什么看法?”
  应苛爱说:“你们好意思议论‘狂飙’游行,被人家耍了,还暗自高兴。”
  周九声说:“此话怎讲?”
  应苛爱说:“‘狂飙’向群众宣传,取得了民心。‘烈火’两次去理论,‘狂飙’两次主动撤退,将‘烈火’晾在那里。这跟诸葛亮三气周瑜有什么差别?不就少了一气吗?”
  齐莹莹说:“两气‘烈火’就够受了,如果三气‘烈火’,岂不气死人?我们觉得窝火,你们不觉得窝火吗?”
  周九声心里痛恨曹凤光,低头沉吟良久,抬头看着应苛爱说:“我原以为我们取得了胜利,致使他们不敢揪斗吴佳几,没想到他们有意气我们,让我们两次扑空。这次‘烈火’落在人后,应苛爱真有见地。”
  听见周九声夸奖自己,应苛爱自豪地说:“你以为本小姐傻吗?有眼不识金镶玉。”
  第二天上午,周九声、师风雷、齐莹莹和应苛爱等人在礼堂前看大字报,不料曹凤光、周天寒、曾玉萍、童玉环和夏蓉蓉也来看大字报。应苛爱瞪一眼曾玉萍,瞅一眼夏蓉蓉,瞥一眼童玉环,跟齐莹莹说:“有人总跟在司令身后寸步不离,真够忠诚。有些人想着法子算计人,心眼太坏了。”
  大家都在默默地看大字报。应苛爱见无人搭茬,又说:“有人喜欢耍阴谋诡计,是地地道道的阴谋家。”
  师风雷说:“闭嘴!就你嘴多。”
  应苛爱说:“嘴长在我身上,别人管不着。本人发牢骚,不碍你的事。”
  曾玉萍说:“看来有人吃亏了。亏不好吃吧?”
  应苛爱说:“如果亏好吃,人人抢着吃亏。”看一眼周九声,说,“无奈有人喜欢吃哑巴亏。”
  周九声笑着说:“你以为我喜欢吃亏吗?谁让我吃亏,我会让谁吃亏。”
  周天寒说:“我倒想吃点亏,可惜无亏可吃。吃一堑长一智,吃亏是好事。”
  师风雷说:“既然如此,你就等着吃亏吧。别以为总是别人吃亏,兴许自家也会吃亏。”
  曹凤光说:“我很想尝尝吃亏的滋味,你有这个本事吗?没有。”
  突然下起雨来,大家赶紧抱头跑了。风雨吹打着墙上的大字报,噼啪作响。
  为了取得群众的支持,“烈火”也举行游行。游行队伍打着彩旗,每人手里各执一面纸旗,上面写着标语口号。有人手里还拿着乐器。游行队伍从操场整队出发,几百人的队伍浩浩荡荡走出校门,口号声不断,手中的小旗不停地挥舞。王思定、白九同、郭折颜和甘蓬头躲在各处看着游行队伍出发,不知他们又要搞什么名堂。游行队伍一会儿高呼口号,一会儿高唱革命歌曲,从下街走到上街,又从上街走往回走。一路口号,一路歌曲。走到上次“狂飙”发表演讲的地方,游行队伍停下来。有的学生拿着乐器走上台阶,开始表演文艺节目。听见器乐声声,歌声飞扬,很多群众跑来看热闹。文艺节目表演完毕,周九声拿着广播筒上台阶演讲。
  周九声扫一眼台下群众,说:“我们是烈火,是地下喷薄而出的烈火。我们要燃烧,烧掉牛鬼蛇神,烧掉走资派,烧出一个崭新的世界。我们是革命造反派,要造走资派的反,也要保护革命干部。吴佳几是我们学校的革命领导干部,他年轻有为,执行毛主席的无产阶级教育路线,是我们尊敬的好老师、好领导。我们坚决支持吴佳几。吴佳几是我们同一个战壕里的革命战友。无产阶级需要这样的革命干部,我们的学校需要这样的革命干部。一小撮别有用心的人煽动不明真相的学生反对吴佳几,误入歧途,在迷途上越走越远。广大群众应该擦亮眼睛,辨识是非,吴佳几才是真正的革命干部,袁志空是地地道道的叛徒、走资派。如果让袁志空这样的人继续统治学校,学校将变成资产阶级的阵地,变成反革命的阵地。所以,我呼吁,广大群众支持‘烈火’的革命行动,支持革命干部吴佳几,支持打倒叛徒袁志空。”
  台下响起支持吴佳几打倒袁志空的口号。接着,齐莹莹和艾可究也登台演讲。演讲完毕,游行队伍高唱革命歌曲,浩浩荡荡走进学校。
  在“烈火”召开的游行总结会上,艾可究指出,光靠制造舆论不足以压倒“狂飙”,也未必能实现批斗袁志空的目的,还必须采取其他手段。他提出借助外援批斗袁志空。周九声和师风雷认为不妨一试,于是派遣师风雷、艾可究和强任材去县里搬援兵。清晨,三人坐车去县城找“红万山”。“红万山”司令听说师风雷等人远道来搬救兵,立即接见他们。在一间宽敞的会议室里,“红万山”司令亲手给师风雷等人递上茶水,师风雷等人感激不已。
  艾可究说:“现在我们的斗争遇到巨大阻力,‘狂飙’不许我们批斗走资派袁志空,我们希望‘红万山’助我们一臂之力,帮我们渡过难关。”
  “红万山”司令拍了一下桌子,朗声说:“这有何难!别说帮助一次,就是帮助十次八次,在所不辞。‘红万山’是你们的坚强后盾,一定全力支持你们。要多少人马?”
  艾可究和师风雷相视一笑,不知要多少人马好。“红万山”司令看出他们为难,说:“我派一卡车人马去,个个荷枪实弹,够不够?”
  艾可究笑着说:“好!有这么多人马,一定能镇住‘狂飙’。”
  “红万山”司令说:“我的人马随叫随到,说个具体日期。”
  艾可究说:“明天晚上。”
  “红万山”司令说:“好。”
  “红万山”司令见艾可究非常精明,心生爱怜,一个劲瞅着艾可究。师风雷见状,说:“他是‘烈火’的军师,颇有谋略。”
  “红万山”司令说:“我身边很需要有谋略的人,可惜擅长谋略的人并不多。你们回去打好这一仗,其他事情以后再说。”
  “红万山”司令特意嘱咐手下人,好好招待几位远道客人。师风雷和强任材饱餐一顿好饭,摸着圆鼓鼓的肚子,心满意足,心想“烈火”可以扬眉吐气了。
  师风雷、艾可究和强任材回到学校,把增援消息告诉“烈火”的队员,大家一片欢腾。周九声决定召开批斗会,吩咐强任材和齐莹莹等人张贴海报和标语。黄昏时刻,“红万山”的一卡车人马开进学校,“烈火”的队员列队欢迎。卡车上跳下四五十个荷枪实弹的人,个个戴着“红万山”的袖章,威风凛凛。“狂飙”听说“烈火”要批斗袁志空,立即组织人马保护袁志空。周九声得知消息,毫不畏惧,带着“红万山”的人马和“烈火”的队员到袁志空家里揪袁志空。“狂飙”的几百名队员手拉着手,紧紧围着袁志空的家。“红万山”荷枪实弹的人马步步逼近。
  曹凤光高呼:“坚守阵地!”“狂飙”的队员岿然不动。
  周九声高呼:“袁志空滚出家来!”“烈火”的队员喊声震天。
  周围聚集了很多看热闹的人,见此阵势,瞠目结舌。屋里的袁志空焦躁不安,不时看着门外的动静。“红万山”的队长见形势严峻,命令队员发起冲锋。几十个持枪的人挥舞着枪托,吓唬“狂飙”的队员。“狂飙”的队员手挽着手,毫不退让。“红万山”的队长见枪托不管用,命令换刺刀开路。“狂飙”的队员众志成城,稳如泰山。“红万山”的队长见刺刀不管用,命令再用枪托开路。持枪的人火了,用枪托向“狂飙”的队员砸去。“狂飙”的队员被枪托砸倒,砸出一条路。“红万山”的人马冲进院子,“狂飙”的队员手拉着手,视死如归。
  曹凤光高呼:“要文斗不要武斗!”
  邱同亮振臂高呼:“视死如归!”
  “红万山”的人马用枪托猛砸,一点点向门口逼近。周九声见“红万山”的人马很吃力,于是指挥“烈火”的队员跟着“红万山”的人马往里冲。
  “红万山”的队长大喊:“揪不出袁志空誓不罢休!”
  邱同亮高喊:“武斗队滚出去!”
  院子外面的群众看见“红万山”的人马如此骄横,怒吼起来,喊声震天。“红万山”的人马几次冲到门口,几次被“狂飙”的队员推出去。“红万山”的人马愤怒,挥起枪托向学生猛砸,立刻有人倒下了。袁志空瞧见“狂飙”的队员被砸倒,担心“狂飙”的队员受到严重伤害,立即打开门,大喊:“同学们让开!我出去。要死,我一人去死!”
  袁志空走出门,却被“狂飙”的队员推进屋里。
  曹凤光大喊:“誓死保卫袁志空!”
  “狂飙”的队员跟着高呼:“誓死保卫袁志空!”
  院外的群众怒不可遏,冲进院子与“红万山”的人马搏斗。袁志空担心出现流血事件,大喊:“群众让开!我出去,我不连累大家!”
  群众哪里肯听袁志空的话?有人呐喊,有人挥舞拳头,有人受伤,有人倒下。“红万山”的人马终因寡不敌众,被群众制服,灰溜溜地离开院子,坐车回到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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