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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3——64

作品名称:旋风      作者:碾子      发布时间:2023-12-18 12:08:01      字数:7057

  六十三
  
  学校传言白九同住院,有人说他有意躲避批斗,有人说他因“燎原”批斗白九同手段毒辣,致使其生病住院。总之,白九同躺在病床上。曹凤光听到这个消息,立即派周天寒和任卫宇去医院打听情况。医院在学校附近,周天寒和任卫宇跑去医院一看,白九同果真躺在病床上。他们问白九同为什么住院,白九同只是摇头,不愿说出实情。两人看出他有难言之隐,心里明白了八九分。昨夜白九同倒在地上,邵春风发现情况不妙,立即叫袁尚草和叶火将白九同背到医院,好在白九同只是一时昏迷,经过抢救苏醒了,并无大碍。叶火笑着跟袁尚草说,老家伙一点都经不起折腾,连一点小刑罚都经受不住,可惜他倒得太早了,不然会承认害死革命志士的罪行。袁尚草摇头。邵春风叮嘱叶火,此事不可张扬,否则对“燎原”不利。
  听说白九同因批斗过狠住院,王思定和袁志空不免忐忑,因为他俩的年纪和白九同相仿。清晨,王思定早早起来,照例蹲在操场边抽烟,远远望见袁志空走进校门。袁志空穿过操场,向王思定走来,王思定期待跟他说几句话。袁志空走到王思定身边,说:“听说白九同的事了吗?”
  王思定说:“听说了,说法多种多样,不知什么原因住院。”
  袁志空说:“我打听过了,的确是因批斗造成的,你我要小心。”
  王思定说:“听天由命吧。现在我们的命运并不在自己手里,而在造反派手里,是死是活老天说了算,无须忧虑。”
  袁志空低着头走了。王思定想,有人支持你,何必为自己的老命担忧?我无依无靠,难道寻死不成?命由天定。白九同出院后,孙中牟先发现袁志空趁天黑溜进白九同的小屋,又发现王思定中午溜出白九同的小屋。孙中牟推测两人去看望白九同,没把此事告诉曹凤光。
  有的造反派从前些天的兴奋和快乐中走出来,开始酝酿进一步批斗走资派。“燎原”因批斗失利,不敢采取大行动。对于“燎原”的过激行为,“狂飙”认为太过分,“烈火”认为对付内奸应该采取强硬手段。“烈火”和“狂飙”分别开会议事,造反派心中又燃起革命烈火。“烈火”决心将袁志空和白九同的叛徒和内奸行为弄清楚,让政府开除他们的党籍,乃至坐牢。“狂飙”要继续揭露吴佳几和王思定的罪行,要把白九同的内奸行为弄清楚。“飓风”得知其他组织要采取新行动,便在一旁观望。
  艾可究坐在自家院子里,一边抽烟,一边喝水,优哉游哉,其实在思索。造反派企图让袁志空和白九同承认自己的历史罪行,但久攻不下,便加大斗争力度,逼迫二人就范,不料引出事端,引来各种议论。对于“燎原”的过激行为,艾可究表示理解,甚至有几分赞赏,因为文化革命不是请客吃饭,自然要让走资派经风历雨,希望造反派穷追猛打,彻底弄清二人的问题。他四处向人打听县里的斗争形势,发现县里的形势日趋激烈,感叹文化革命的浩大声势,希望到中流击水。
  艾可究走进“烈火”会议室,周九声和师风雷等人在说闲话,便坐下来抽烟。周九声估计艾可究有话要说,试探着说:“有什么新闻,讲给我们听。”
  艾可究说:“你们想听全国新闻还是地方新闻?”
  周九声说:“先说地方新闻。”
  艾可究说:“上午听说‘红万山’和‘东风’打了一仗,互有伤亡。”
  周九声等人很吃惊,周九声不相信,说:“真死人啦?”
  艾可究说:“打仗就会死人,不可避免。”
  周九声说:“你再仔细打听一下,把详细消息讲给我们听。”
  艾可究点头。第二天上午艾可究又跑到“烈火”会议室,说“红万山”死了五个人,其中一人就是镇上的人。听说下午“红万山”要把死人拉回镇上,并且要开追悼会。周九声等人吃惊不小。下午,艾可究又跑到“烈火”会议室,说“红万山”毛泽东思想文艺宣传队要来镇上演出,一为宣传毛泽东思想,二为悼念武斗牺牲的烈士,演出地点就在学校。周九声等人立刻欢呼起来,因为他们可以观看高水平的文艺演出,这是一场难得的盛宴。本来他们想批斗当权派,现在只好暂停批斗,先享受艺术。这个消息不胫而走,一会儿就传遍全校,造反派乐开了花。
  “红万山”派人来学校布置舞台,演出消息确信无疑。很多学生成群结队上街看热闹。他们站在街道的台阶上翘首以待,希望早点看见灵车和县里的文艺宣传队。突然一阵锣鼓响,一辆大卡车载着一车人缓缓而来,宣传队的车在前面开道,后面跟着的大卡车车头挂着一朵硕大的白花,车厢前面立着一些花圈。宣传队的车锣鼓喧天,灵车一片静默。灵车开到一个大门口,有人从车上抬下一口棺材,几个人将棺材抬进院子。场面如此宏大,人们不寒而栗,有人赶紧跑回学校传递消息。
  齐九州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学校,在树荫下不停地走动。他不愿看同学们吃惊的神情,也不愿听同学们热烈的议论,只是不停地走着。批斗地委书记时,齐九州和田公泉见县里的造反派威风而来,威风而去,认为造反派就得有造反派的派头,有派头才不枉做造反派,敬仰之心油然而生。
  “红万山”的人把演出舞台布置好了,师生早早来到操场。镇里的人看到演出海报,纷纷赶来学校看演出。为了讨好“红万山”,“烈火”的队员打着彩旗,整队进入操场。看见“烈火”纪律严明,“红万山”的头目面带笑容,称赞“烈火”是一支有素养的队伍。“狂飙”和其他组织的队员随便走进操场。演出先用哀伤的歌舞将观众带入对死者的缅怀,然后又将观众带出悲痛,引入快乐。演出很精彩,有歌舞,有吹奏,有朗诵。齐莹莹拉着应苛爱紧握的手,全神贯注地看着,似乎想把每一个细节都记在心底。当权派和牛鬼蛇神也悄悄挤在人群里,偷偷欣赏难得一见的文艺演出。人们都沉浸在喜悦中,只有齐九州心不在焉。他一会儿抬头看舞台,一会儿低头沉思,似乎并不是来看演出,而是来沉思。
  第二天,齐九州回了一趟家,回到学校后立即去找周九声。“烈火”会议室里坐着好几个人,齐九州说:“我告诉大家一件事,我决定参加‘红万山’武斗队。”
  大家很吃惊,一齐看着齐九州。周九声大声说:“你疯了!是不是跟大家开玩笑?”
  齐九州说:“我是认真的。我去意已决,只是告诉大家一声,我们毕竟是战友。我并不想离开大家,但我说服不了自己。”
  周九声说:“参加武斗是有风险的,弄不好会丧命,希望你慎重考虑。我代表‘烈火’表态,反对你参加武斗。”
  齐九州说:“我知道参加武斗有危险,可我自有道理,我要为死去的战友报仇雪恨,不能让革命战友白白死去。再说战场最能锻炼人,我要到最危险的地方锻炼自己,我不怕死。古人有言:‘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我想做人杰,也愿做鬼雄。”
  齐莹莹惊得目瞪口呆,愣愣地看着齐九州。应苛爱傻笑着,说:“你别逗人了,我是女孩子,经不住你吓唬。我劝你回心转意,丢掉傻想法,老老实实跟着我们干革命。参加武斗队是革命,难道批斗走资派不是革命吗?”
  齐九州说:“好男儿志在高远,要现身于革命最需要地方,你们怕死,我不怕死。”
  周九声说:“你是‘烈火’的队员,要服从‘烈火’的纪律,不能随心所欲。我们开会研究你的事,等研究后再说,你不能擅自离开自己的队伍。”
  齐九州说:“我等候回音。”
  周九声立刻通知“烈火”的骨干开会。与会者一致认为,不能放齐九州出去,要为同学的安全负责,要求周九声和师风雷极力挽留齐九州。
  艾可究说:“我了解齐九州的性格,恐怕挽留不住。如果他执意要去,就让他去锻炼一下,但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能莽撞,要高高兴兴地去,平平安安地回来。”
  周九声和师风雷跑到齐九州的宿舍,见齐九州已经收拾好铺盖。齐九州委托同学看管铺盖,准备下午出发。周九声和师风雷再三劝解,齐九州充耳不闻,两人叹息而归。本来田公泉也想参加武斗队,齐九州极力撺掇他去,但田公泉再三考虑,决定留在学校。
  即将离开校园,齐九州走出宿舍,想在校园转一圈。他走到西院墙外,看着满园绿色,不知自己还能不能吃到这些新鲜的蔬菜。他离开菜园,回到校内,抬头看着西院高大的杨树,希望自己能像它们一样高大。他走到水渠边,看着西去的流水,用手撩起一捧水,洒在自己的脸上。他想带走渠水的清澈和清凉。他走到那几棵果树下,抬头看着已现红色的果实,脸上露出了笑意。他走上拱桥,向西望去,西天一片蔚蓝;向东望去,东院的柳树像一把巨伞遮盖着校园,校园郁郁葱葱。他禁不止感叹,多美丽的校园啊!他看够了校园的景色,走下拱桥,走到礼堂前的大柳树下。他举头看天,天被树冠遮盖。他抚摸着一棵棵粗壮的树干,像抚摸着同学的身子般亲切。他低头看着树下的那条清清的流水,想起自己在水里洗碗洗手洗衣服,心里充满爱怜。他走到食堂附近,看着食堂高大的烟囱,看着炉膛下的炉灰,想起自己从这里端走的一碗碗饭菜。他走进操场,看着空旷的场地,想起自己打球时在这里洒下的汗水。看着操场边的舞台,他想起批斗当权派的情景。他转遍了东院的每一个角落,然后回到宿舍。
  “烈火”经过商量,决定为齐九州开欢送会。消息传遍校园,有人兴奋,有人疑惑,有人称齐九州是英雄,有人说他逞能,有人骂他无知,有人骂他二杆子。第二天上午,齐九州准备启程,步行前往七十里外的县城。“烈火”几百人扛着彩旗,站在校门口等待齐九州出发。其他造反派闻讯赶来看热闹。齐九州在周九声和师风雷等人的簇拥下,走下拱桥,向校门口走来。“烈火”的队员高呼欢送战友的口号,齐九州面带笑容,跟列队欢送的战友一一握手告别。彩旗飘扬,锣鼓喧天,口号声声。齐九州穿着一身白布衣服走出校门,向对面的马路走去。秋风起了,齐九州长发飘飘,昂首阔步,渐走渐远。人群中,艾可究心潮起伏,一个女生默默地流泪。
  
  六十四
  
  齐九州矫健的脚步远去,留在校园里的几百双脚依旧在前行。“燎原”的队员聚在一起,沉默着,谁都不愿打破眼前的沉寂。他们本想商讨下一步的行动计划,商讨前出现了少有的沉寂。为什么?谁也说不清楚。邵春风坐在袁尚草和叶火对面,默默地看着若有所思的两个战友,眼前不停地闪现着齐九州的影子。那是一个淳朴的男生,中等个子,眼睛忽闪忽闪,似乎总在琢磨着什么。齐九州走出校门的那一刻,邵春风默默无语,其实他想大声呼喊:好男儿志在四方。他知道齐九州此去意味着什么。他的心思从齐九州回到袁尚草和叶火身上,透过他们的双眼寻找沉默的原因。
  袁尚草盘着腿坐在炕楞上,平静地凝视着窗外。窗外有高大的白杨树,有清浅的流水,有安静的教室,但都被齐九州高大的影子挡住了。他自认没有齐九州的勇武,没有齐九州的壮怀,但齐九州走出校门的那一刻,他心里奔涌着怒涛,他想振臂高呼,想纵情歌唱。他没有随着同学们高呼口号,没有歌唱,一股激情不停地撞击着他的胸腔。送别齐九州,他立刻跑到西院墙外的菜园,面对青青菜园,想写一首送别的诗歌,但至今没有动笔。这几天,他睡得很晚,或写大字报,或读书,或思考问题,往往在子夜之后才能入睡,感觉自己的睡眠越来越差。每当难以入睡时,他或看书,或想书里的故事和道理,或想学校的事情。
  叶火看着沉默的邵春风,希望他能打破眼前的沉寂。叶火是个火热的人,他的热情远胜于齐九州,但他没有齐九州刚毅的性格。叶火欣赏齐九州的壮举,但他不愿扛着枪去卖命,感觉校园这块阵地就是施展才能的天地。他迷恋批斗当权派,迷恋辩论,迷恋呐喊。齐九州的出走像波涛撞击着他的心,令他不能自已。他想干惊天动地的事,却找不到惊天动地的事可干。
  邵春风看出齐九州的出走对两个战友影响很大。他打破了眼前的沉寂,说外出有事可干,校内也有事可干,校内照样可以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事来。他要求大家认真考虑学校的事,应该做什么,能做什么。袁尚草看着邵春风,心里迷茫。在袁尚草看来,造反无非就是写大字报,批斗走资派,没有新鲜事可干。叶火见袁尚草想不出新花招,心里颇为得意,心想写文章我不如你,可我的脑子并不笨,我的点子比你多。邵春风看出叶火想说话,鼓励他发言。叶火笑了笑说:“批呀,斗呀,我都烦了,我们应该变个花样革命。”
  袁尚草惊讶,扭头看着叶火,叶火得意地笑着。
  邵春风说:“什么新花样?”
  叶火说:“我想开一次辩论会,跟‘狂飙’或者‘飓风’展开辩论,辩论的话题是吴佳几和袁志空谁是革命干部,谁是走资派。我们敢不敢挑战?”
  袁尚草惊讶,他只擅长写文章,并不擅长辩论。叶火并不擅长辩论,尽管他喜欢跟人辩论。邵春风是个老师,在课堂上可以侃侃而谈,面对现实问题未必能说得头头是道。他疑惑地看着邵春风,盼望听他的想法。邵春风沉吟片刻,说:“你觉得有取胜把握吗?辩论不光要看有没有理,还要看会不会说。”
  叶火说:“辩论首先要有胆量,要有足够的勇气面对对方。如果有胆量,就成功了一半。其次看你有没有理,再次才看你会不会说。对吗?”
  邵春风说:“你的话有道理。如果我们都有信心,不妨一试。”
  邵春风支持叶火的想法,叶火十分得意,笑眯眯地看着袁尚草。袁尚草沉思良久,说:“我可以准备材料,但我不开口辩论,因我不善于言辞。如果你俩有信心战胜对方,我给你们准备材料。”
  叶火说:“这是新招,一定能吸引人,同时可以培养我们的舌战能力。我们分析一下对手,估计他们会有哪些人迎战,也可以邀请‘烈火’的辩论高手帮忙。”
  邵春风说:“你的想法很好,思路新,办法新,有创造力。如果你们有信心,我们就向他们挑战。”
  叶火和袁尚草说:“好。”
  “燎原”在礼堂墙上贴出海报,向支持袁志空和打倒吴佳几的人挑战。海报一出,震动校园,人们纷纷来看海报。有人说小小“燎原”居然有如此胆量,太骄人。人们盼望有人接招。有人认为,敢于应战的一定是“狂飙”。没过几个小时,礼堂墙上贴出一张应战书,应战的不是“狂飙”,而是“飓风”,人们大吃一惊。两个消息像两团烈火,将校园燃烧起来,人们翘首以待,等待一场舌战好戏。
  “燎原”挑战,“飓风”认为“燎原”是向“狂飙”挑战,太狂妄了。为了展示“飓风”的战斗力,孙中牟果断应战。尽管“飓风”的队员不多,但没把人数更少的“燎原”放在眼里。本来“狂飙”队员想应战,听说“飓风”抢先应战,便积极支持“飓风”的行动。“燎原”听说“狂飙”派人支持“飓风”,立即向“烈火”求援,“烈火”大力支援。由此,形成了两大集团的交战。
  “燎原”定于晚上在操场召开辩论会。在“烈火”的协助下,“燎原”布置好会场。像召开批斗会一样,舞台上贴着大幅标语,安装了高音喇叭。天未黑,有人就来到操场。为了给各自的盟友壮威,“烈火”和“狂飙”的队员列队进入会场,各占会场的一边。双方辩论人员分列舞台两边,左边坐着邵春风、叶火、袁尚草、周九声、齐莹莹和马万齐;右边坐着孙中牟、王乾古、严凤蓉、曹凤光、曾玉萍和蒋衡益。邵春风走到主席台前,介绍辩论主题:“燎原”认为吴佳几是革命干部,袁志空是走资派、叛徒。邵春风简要叙述了两人的情况,然后请双方辩论。
  孙中牟立刻站起来,说:“真正的革命干部经过革命战争考验,吴佳几没有经受革命战争考验,何以见得是革命干部?”
  叶火说:“革命干部未必是经过革命战争考验的人,有的干部年纪轻,没赶上革命战争,照样是革命干部。资历深浅并不能作为判断革命干部与走资派的标准。”
  “烈火”的队员为叶火的发言鼓掌。孙中牟出言不力,曹凤光站起来,说:“吴佳几袒护牛鬼蛇神,打击革命教师,这是什么行为?与阶级敌人为伍,难道不是想复辟资本主义吗?这样的人不是走资派是革命派吗?”
  “狂飙”的队员爆发出一阵欢呼和鼓掌。周九声见“飓风”的士气盛,连忙站起来,说:“袁志空投敌叛变,出卖自己的同志,这种人能称之为革命干部吗?只能是革命的败类。”
  曾玉萍说:“你有何证据证明袁志空是叛徒?口说无凭,分明在有意陷害人。这样的造反派能称之为革命造反派吗?”
  齐莹莹说:“有人出面作证,难道还不能说明问题吗?袁志空抹不掉自己的历史污点,铁证如山。”
  孙中牟说:“一面之词不足为证。有人嫉妒革命干部,恶意陷害革命干部。如果这种人的话能作证据,我的话也可以作证据。”
  马万齐说:“历史证人是最好的证人,你不是历史见证人,有何资格做证人?”
  蒋衡益说:“袁志空的历史问题党组织已经做了结论,难道党组织的结论是伪结论吗?”
  夫妻对垒,台下人一片欢呼。
  叶火说:“党组织的结论不一定都正确,也会有错误。大家都知道中央揪出了叛徒,党曾把他们当作革命干部,谁知是叛徒。这作何解释?”
  “烈火”的队员为叶火的精彩辩论鼓掌。看见“烈火”的队员掌声不断,“狂飙”的队员立刻高喊支持袁志空的口号,为自己的辩手壮威。
  孙中牟说:“文化革命一年多了,吴佳几仍然鼓吹成名成家,教唆学生走白专道路,难道这是革命干部的作为吗?反动学术权威已被批倒批臭,吴佳几居然还在鼓动成名成家,这不是让下一代人变成修正主义黑苗子吗?”
  邵春风说:“难道建设社会主义不需要人才吗?好多名家就是人才。试问,没有我们这些有文化的人当老师,谁给你们传授知识?”
  孙中牟说:“难道要牛鬼蛇神来教我们吗?毛主席说,资产阶级统治我们学校的现象再也不能继续下去了。你让资产阶级继续统治学校吗?你支持学生成名成家,支持资产阶级统治学校,我看你就是资产阶级知识分子。”
  “狂飙”的队员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并且高呼支持孙中牟的口号。
  叶火说:“邵老师是工人阶级出身,工人阶级等同于资产阶级吗?邵老师是革命造反派,是无产阶级知识分子。你别转移话题。”
  孙中牟说:“吴佳几站在牛鬼蛇神一边,执行资产阶级教育路线,教唆学生成名成家,这些罪行不足以证明他是走资派吗?如果让这样的人统治学校,学校就会变成修正主义的温室。何其可怕!必须把吴佳几之流踢出教育阵地。”
  叶火说:“袁志空出卖同志出卖党,让袁志空之流统治学校,学校会变成培养叛徒的温室。试想,走出校门的学生不是革命事业接班人,而是一个个叛徒,岂不更可怕!”
  台下一片笑声,接着又是一片掌声。
  曹凤光说:“难道你是叛徒吗?”
  叶火无言以对,台下一片掌声。
  周九声说:“难道你是修正主义黑苗子吗?”
  曹凤光无言以对,台下又是一阵掌声。
  辩论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各执一理,不分胜负。台下掌声、口号声和笑声接连不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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