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第50章、第51章、第52章

　　49、曲全山庄，内，日
　　
　　采风官来到位于旌德县朱旺村的曲全山庄。
　　采风官报上名贴，获准进入山庄里面采访。他们一进门，发现院子里矗一巨石，光溜溜的，石头上用蝇头小楷刻着老子《道德经》全文。
　　大厅里有一个武士在翻阅地上的竹简，那竹简很大，一块竹片有一丈多长，上面写满了字。竹简很大很沉，可那人翻起来如翻宣纸，动作轻快。
　　一个采风官问：大侠在看书吗？
　　武士：不是看书，是练功。
　　采风官：这上面不是刻满了字吗？
　　武士：是刻着字，是《道德经》，但这本书我早已烂熟在心了，没有必要再看了。我翻这么重的竹简，是在锻炼自己的臂力。曲全山庄的武师都是通过这种方法来增强力量的。
　　武师戛然顿住，拈须起身，端详着几个来者，惊讶地问：你们是谁？有何贵干？
　　采风官：我们是采风官，你们山庄的武师包揽了武林匹克大赛的前三名，引起徽州江湖的轰动，我们特自从黄山来探访贵功夫庄。有扰了！
　　武士：欢迎欢迎！
　　采访官：请问你们的庄主程见素大侠在吗？
　　武士：我就是。
　　采风官：您就是程庄主？久仰，幸会！
　　程见素：我也到黄山去了，不过开幕式一结束我就回来了。
　　程见素带几个采风官到后面的花厅坐下，接受他们的采访。
　　一个胖胖的采风官问：贵功夫庄在首届武林匹克运动会上取得了全胜的战绩，你们有什么秘诀吗？
　　程见素：如果说有什么秘诀的话，这秘诀就是从老子的《道德经》里汲取智慧。我们的战术和招法都是受《道德经》的启发。
　　采风官：都是受《道德经》的启发？你们的武师一比赛就哭，这也是受《道德经》的启发？
　　程见素：嗯，是的呀。老子说过：两军对垒，势均力敌，往往是沉痛悲愤的一方获得胜利。所谓骄兵必败，哀兵必胜。我们的武师上场大哭，正是受此启发。
　　采风官：还有那个下下下大侠，也是如此吗？
　　程见素：下下下？你这个采风官说话怎么有点结巴？
　　另一个采风官：他不是结巴，你们有一个武师名字叫下下下，获得冠军的那个。
　　程见素：那是你们给他起的绰号，他的真名叫朱则有，就是朱旺村的人。他比武好用下位打法，也是受《道德经》的启发。《道德经》里有句话，是这样说的：大江大海之所以能成为百川归往之王，是因为它善于处于一切水流的下游。同样，比武时，要想自己的名次位于他人之上，你的体位就得处于他人之下，采用下位打法。
　　采风官：怪不得你们的武师在强手如林的武林匹克大赛上标举独出，原来他们都是哲学家，得老子的真传！
　　
　　50、竖一山庄，内，日
　　
　　吴叔大是玄粟斋墨业的老板，他来到位于水东街竖一山庄。
　　林子歌问：先生贵干？
　　吴叔大：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想找你们洽谈一笔生意。
　　林子歌：好啊，跟我来。
　　吴叔大跟着林子歌来到凤鸣阁。
　　林子歌指着桌前一张黄花梨交椅，说：请坐。
　　吴叔大优雅地坐下，林子歌递上一杯白岳黄芽清茶。
　　林子歌问：贵客怎么称呼？
　　吴叔大正了正身，说：我叫吴叔大。
　　林子歌：吴叔大？休宁的吴叔大？
　　吴叔大：是的，我就是休宁的吴叔大。怎么？你认识我？
　　林子歌：您的大名，我早已耳闻，就是无缘得见尊颜，没想到今天您竟然上门来了，幸会！幸会！
　　吴叔大：你是怎么认识我的？
　　林子歌：我是通过武林匹克运动会得知您的大名的，您的玄粟斋墨业不是唯一的赞助商吗？运动会期间，处处都写着您和您开的墨肆的名字，不想看都不行啊。吴老板屈尊前来，想和我们洽谈什么呢？
　　吴叔大：哦，是这样的，前天我们送墨给宣城的一个商户，在路上遇到强盗，有一个大侠叫钓独客的救了我们。这件事震动了我，让我感到必须要雇保镖，确保人货安全。
　　林子歌说：我们这个功夫庄主营的业务就是给人做保镖，确保徽商的人身和财产安全。
　　吴叔大：你们武师的功夫达到什么样的水平呢？
　　林子歌：我们功夫庄，功夫的级别有三种，从高到低分别是笑声级、哭声级和风声级。笑声级的功夫是高级功夫，哭声级的功夫是中级功夫，风声级的功夫是初级功夫。只有功夫达到笑声级的武师，才可以给客户做保镖。
　　吴叔大：这三个级别的功夫分别达到什么样的境界呢？
　　林子歌：简简单单地告诉你吧，笑声级的功夫可以杀人，哭声级的功夫可以伤人，风声级的功夫可以吓人。
　　吴叔大：你们为什么给功夫级别起这么个奇怪的名称？为什么不叫高级、中级、初级呢？
　　林子歌：我们的武功器械是箫，在我们这里，如果一个武师，他的功夫达到一定的境界，他把箫投掷出去，箫在飞旋的过程中会发出笑声，一般的人被箫击中，必死无疑。所以我们把这种功夫叫笑声级。这么称呼比较形象易懂。
　　吴叔大：哦，我明白了！照这么说来，如果一个武师飞舞长箫，能让箫发出哭的声音，他的功夫就是哭声级的。同样的道理，如果一个武师掷出长箫，能让长箫发出风声，他的功夫就是风声级的。那――要是什么声音都没有呢？
　　林子歌：那就没有功夫！
　　吴叔大：那好！我现在就和你们签订一年期的合同。
　　林子歌：你跟我来，定合同必须由我们的庄主和你定。
　　吴叔大：庄主尊姓大名？
　　林子歌：朱绝尘。
　　吴叔大跟随林子歌来到庄主室――龙吟阁。一到门前，吴叔大眼睛一亮，只见紫檀圈椅上坐着一个身形高大、丰神卓异的青年，本在看一幅人体经络图。
　　林子歌介绍道：绝尘，这位是休宁的制墨名家吴叔大先生，他想找我们做保镖。
　　朱绝尘马上起身，拱手道：吴先生，久仰！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啊！
　　朱绝尘从黄花梨木箱里取出两张宣纸，和吴叔大定下契约，一式两份，两人签字，并按下手印。
　　
　　51、横一山庄，内，日
　　
　　横一山庄大厅。
　　墨庄主坐在中央，大声的说：横一山庄当前最紧迫的任务是对付两个仇家，一是竖一山庄，一是屈伸堂。竖一山庄，从这个名字看，就明明冲着我们来的，我们叫横一，他们叫竖一，这不是和我们对着干又是什么？！还有屈伸堂，本来不做功夫生意的，现在也做了，而且高调亮相，明摆着是想瓜分我们的市场份额。这两家都是刚刚进入功夫市场的，我们现在一定要把他们扼杀在摇篮之中。怎么办？我们的对策是：同样的服务，我们的价格是他们的一半，看看有没有人买他们的功夫！直到把他们拖垮！
　　墨秋水立即反对：大哥，你疯了吧！价格太低了，我们不是要亏本吗？开亏本的功夫店，为的是哪般？
　　墨庄主：我们亏得起！亏得必要！亏得值！
　　墨秋水：怎么就亏得值呢？
　　墨庄主：我们通过低价把生意全部吸引过来，他们就没生意了，没生意了，不就关门大吉了吗？先把他们挤出市场，让他们卷铺盖滚蛋，我们就可以独家经营，独霸市场，想赚多少钱不成？所以我们先降价把两个仇家干掉！然后再提价，把损失夺回来。
　　墨秋水发问：如果我们的功夫水平不提高的话，光靠这种恶性竞争能维持多长时间呢？
　　墨庄主对妹妹一瞪眼：把对手挤走了，我垄断经营，可以随便定价，定价权稳稳地操在我的手中，我有钱了，不就可以长久了吗？妹妹，你愣是不开窍。
　　墨秋水：你的功夫没质量，人家买了跟没买一样，谁会买呢？你白送给人家，人家也不会要的！低价都没人买了，还说什么高价！想用低价把屈伸堂挤走，这只是你的一厢情愿。只要屈伸堂的功夫高，自然有人愿意花大价钱购买！
　　墨庄主恼怒了：你总是向着屈伸堂！你是个叛徒！
　　墨秋水：你完全违背了爷爷生前遵守的商业精神！你才是个叛徒！横一早迟会死在你的手里！
　　墨庄主：妹妹，你不要说了，就这么定了，和他们对着干！
　　
　　52、白云洞，内，日
　　
　　竖一山庄练的是箫功，练功场地在白云洞。
　　午后，朱绝尘、林子歌和几个武师在白云洞练功，他们练习的是箫功。
　　练功完毕，朱绝尘对武士招招手，大声说：各位，我们就在这里开个会吧。
　　武士们集中到泻玉场。
　　朱绝尘坐在莲花石上，说：各位大师，横一山庄为了夺走我们的生意，大幅度降价。面对降价风波，我们该如何应对，我想听听你们的意见。
　　汪武士：我们绝对不能降价，如果我们也降价的话，那不是被横一牵着鼻子走吗？
　　朱武士：我也反对降价，因为横一是家老功夫庄，有雄厚的基础，短期的亏本，他们是能承受的。我们则不同，我们刚刚起步，基础薄弱，亏不起那个本！
　　毕武士：我认为，我们的生意好不好，取决于两个方面，一是上乘的质量，二是正常的价格。只要做到这两点，我们就会永立不败之地。现在我们的价格很正常了，所以我们现在开会，不要去研究价格问题，这不需要研究，我们现在要研究的是如何提升功夫。
　　林子歌：有见地！
　　朱绝尘：那好！我们就不研究价格问题了，我们现在专门探讨如何提高我们的功夫，请大家畅所欲言，献计献策！
　　许武士：提升我们山庄的功夫，关起门来是不行的，必须请一个武林高人传授绝世武艺。
　　胡武士：说到请高人传授武艺，我推荐我老家休宁的一位武林奇人程冲斗。
　　朱绝尘：这个人名气很大，可以把他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