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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发现宝藏

作品名称:英满东山      作者:邵桂香      发布时间:2023-10-17 19:29:15      字数:5590

  十二、发现宝藏
  在东山,他们发现了有一个大的奇石矿脉,异常兴奋,王清云就在山坡上搜集了几百块。他雇车拉了两趟,自然是乐不可支。宝和也找了不少,忙活了四五天,累得浑身酸痛,直到再也腾不出空闲的地方放置。
  这天,红红来找英子,说她家有几块儿上好的“货”,要她去家里看看给个价,合适了想出手。
  英子道:“好么,不过最近几天没钱了,得先欠上,不知行不行?”
  红红一听,十分不乐,说:“我娘哥屋里有事,急需钱,我过河时就涨水了?”
  她还是努力尽量压住心头火,继续道:“屋里有点钱,都让你哥拿去存银行了,给他说,他带理不理的,我好难啊。”
  说着,便呜呜的哭了起来。此刻,宝和来找他姐,说:“我师傅要去进货,让我来支两万元。”
  英子听了,就问两万够不够?多拿一万吧,省的不够了再跑,省城一趟也得几百元花销哩。说着就给宝和手机里转了钱,宝和笑着:“收到了,我现在就和师傅去了,拜拜!”
  说了,就一阵风地去了。一边站着的红红看到到这一切,越发心里不爽,对着英子大声地“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就走了。
  英子看了,忙喊她,“嫂子,你咋走了?”
  红红远远地撂下一句话,口气充满了怨恨,“走了,咱没钱,也不看你们脸!”
  英子要再说什么,就不见了红红的影子了。她一肚子不悦地回到了奇石馆,小满见状,说:“我听你和嫂子说话,她人呢?你咋撅起来嘴,有啥不高兴的?”
  英子愤懑地说了红红刚才的事,眼含泪水,“这就把人惹了,我并没说啥,只是说过几天给她钱,她就不乐意了,简直是跟小娃一样,还萌得不行,我看就是装腔作势,气死我了。”
  小满听了,呵呵一笑,说:“这有啥,她就是这性子,也是大哥给惯的了,任性惯了,一旦不如意便恼怒,也是正常的,你生啥气,值得吗,哈哈!”
  英子转不过弯来,越想越生气,嘟囔道:“都几十岁了,不容忍别人一点,都是谁惯得毛病?!我和她解释都不行,直接就走了,还说着刺耳的话,叫谁听?!就见不得别人好,啥人么!”
  小满听得更是禁不住,他倒是觉得英子还是没有生意人的忍耐力,还得多多历练才行。
  因此道:“你俩年龄相当,但她是你嫂子,还得看大哥的面子,不是发了脾气就完了,往后还得低头不见抬头见,得往长远想,意气用事是不行的。”
  小满这会儿像个长者一样,“教育”着通情达理的英子,也是用心良苦了。
  看着英子一时转不过弯来,就把话岔开,说很多天没有去沟里看看了,见村里有人抬上来些质地不错的石头,不如趁现在没事,咱也去看看。说着,就带着英子往沟里走去。
  此时,暖暖的东风吹着,吹得山野是绿草葱葱,山花盈盈,灰喜鹊低飞,山道蜿蜒,行人踽踽,一派祥和景象。很快扫去了英子心头的雾霾,看着如画一般的山野,她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野外真好,风景宜人,没有红尘里喧嚣繁杂,真是另一番天地啊!”
  小满看到她心情转好,道:“红尘里再有烦恼,也是芸芸众生安身之地,如果凡事看开了,便不会再为一些琐屑而自寻烦恼。人是群居动物,不是像灰喜鹊那样的鸟儿,人是需要应付许多繁杂事的,不可能没有烦恼,烦闷和需求,除了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仙,欲望和诉求还是有的,若一个个都能‘通情达理’,都能‘理解他人’,那不就成了‘理想国’了,还需要啥‘教诲’呀?你不是读过《老人与海》?只有能战胜自己的人,才有可能在自己奋力拼搏下得到快乐,包括容忍和耐得了寂寞,还得有非凡的勇气才行。一个是孤独,一个是耐力,一个是信念,三者缺一不可。在纷杂的社会上,有无数需要克服的困难,也有许多令人难以忍受的事情,但也不是都没有理由展示在面前,甚至有许多难以解决和抵制的事情,这就得需要你来抗衡,或屈服,或者战胜它。当然,这也得分个主次,不是说要一概而论。海明威说,一个人并不是生来要给打败的,你尽可以把它消灭掉,可就是打不败他。你看人家是咋说的?”
  英子听小满这么喋喋不休的一顿高谈阔论,心里还是很佩服的,只是嘴上并没有说而已。不过,她还是很佩服小满的记忆力,没想到他这个理科生竟然也有这个兴趣,有功夫看世界名著。
  山谷里,路,蜿蜒曲折伸向谷外;草,很茂密,除了被挖石头挖开的地方,到处是齐腰深的草丛。他俩找到一处正有人在挖掘的石坑前,只见三喜正挥舞着锄头一下一下地刨土。
  见到小满和英子的到来,他跳出来,笑着说:“你俩咋想起来到沟里来了,也想亲自下手领教挖石头了?”
  英子道:“是呀,体验一下挖石头的乐趣么。”
  “快算了吧,这可不好干,挖一天,说不定弄出来的还是没用的。”
  他指着远处说,“那几个家货,快一个月了,也没出一块儿有用的,估计这里石头都让挖完了。”
  英子指着大山,说:“不可能,这么大的山,咋就能挖完?我看你们都挖得很浅,深层估计才有更多好的么。你看看这地方其实还在山上的半腰,连石头层还没见,怎么就肯定下边挖到底了?你就知道石层有多厚?”
  小满被他两个谈话惹笑了,说:“你都成了专家?看看你们挖过的地方,就是两三米左右,而且不一定是位置上,还得依靠大型工具呢,这得跟村上和有关部门协商,不是咱们做得了主的。”
  三喜不以为然道:“有啥说的,不就是山里挖石头,用得了那么复杂么。”
  华小满若有所思,半晌不语,他起身又去看那几位挖的咋样,他们也说出了和三喜差不多一样话。
  看着沮丧的村民们,再看看脚下的土地,再望望远处的山峦,他便有了一个新的想法。他指着远处,对英子说,咱去那边转转,看看那地方还有什么没发现的东西。说着,俩人便朝那里去了。华小满自认知道那里叫“飞石山”,他也没去过,只是听村里人说那里人迹罕至,常有采药者光顾,据说有毒蛇,村里人几乎不去那里。他并没有多少顾及,心想,采药人去的,我也去的。有了这么的想法,还顾忌什么。
  一路上高高低低,磕磕绊绊,走得很艰难。不一会儿英子就气喘吁吁,汗都冒出来了。看着茂密的灌木丛,发现这里到处都是沙棘,郁郁葱葱爬满土坎。便说,这里咋这么多沙棘,以前还没发现。再看,还有不少的淫羊藿,长得非常茂盛,就想起了以往有很多采药的到这儿来,这才恍然大悟。
  他说:“这里同富平交接,山的那边就是富平,听说那里也有人采石,还是跟咱这里一样,我才想起,这种陈炉石应该还多得很,不只是一处两处有的,可以说,这大山底下到处都是,只是人们看不见而已。”
  突然间,他似乎茅塞顿开,回头对英子说:“我倒是觉得,这石头不一定很多,不一定哪个地方都等符合形成那样条件,凡事也不能以盖伦出,就像特色和特点这个词一样,不可能指所有,凡事总有例外吧。”
  小满道:“其它地方一定也有,我看那灵璧石,就跟陈炉石几乎一样,也是有酸雨的痕迹。”
  二人坐在一块石头上,一会儿功夫,英子便起来,她说:“太阳照了,白花花,火辣辣的,不上了,咱回去吧。”
  突然,小满指着脚下一块儿石头:“看,这不是石头么?”说着他起身走过去细看,只见这石头的纹理和石质都跟村下那石头一般无异,再四下看去,又发现了不少,大部分似隐似现的半隐在浅土里。
  这下英子乐了,说:“还是你说得对,这不,实事就给了我刚才的看法当头一棒,看来,还是毛主席说的,‘没有调查研究,就没有发言权’,啥事要根据事实说话,不可妄断呀。”
  小满一边往外翻着石头,一边说道:“看来,你还是理论家,不过,以后凡事不可轻易下定论了,免得贻笑大方。”
  英子道:“我就那么一说,你就有这么一套理论,好在你占了上风,若是我说的对,你又会咋说?”
  小满呵呵笑道:“那我就说,英子有先见之明,其他人都是傻子,白痴,糟蹋粮食的。”
  英子红了脸,说:“那不是让我得罪人么,不行。
  小满道:“哈哈哈,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了。”
  华小满让英子就地站着,他四处走了走,发现这个山梁到处都是他概念里的“陈炉石”,禁不住心花怒放。
  他兴致勃勃地对英子说:“今天,咱俩不虚此行,像发现新大陆一般,我真的是激动不已,想对着群山大声呼喊。”
  英子看他如此,却淡淡地说:“小儿科,没见过大世面,刘姥姥进了荣国府,少见多怪,疑是进了仙境。”
  小满直接躺在草地上,竟然激动地颂起了郭沫若的诗《地球,我的母亲》:
  地球,我的母亲!
  天已黎明了,
  你把你怀中的儿来摇醒,
  我现在正在你背上匍行。
  地球,我的母亲!
  我背负着我在这乐园中逍遥。
  你还在那海洋里面,
  奏出些音乐来,
  安慰我的灵魂。
  ……
  英子知道,这是一首好长的诗,他竟然能一字不落的背诵下来,打心里佩服。这是首,激情洋溢,豪情澎湃的诗,她在上学时就读过,许多年过去,依然记忆犹新。那时候的她和他,正韶华时节,都曾为此而激动过,澎湃过,昂扬过。如今他乍然诵读,不免得勾起了对往事的回忆。她也跟着颂道:
  地球,我的母亲!
  那天上的太阳——
  你镜中的影,
  正在天空中大放光明,
  从今后我也要把我内在的光明
  来照照四表纵横。
  金灿灿的阳光,绿茵茵的灌木丛,苍茫起伏的渭北原野,激荡的心,人和大自然和谐融为了一体。仿佛有豳风悠然传来,带着远古的气息,纱幔一般笼罩了子午岭,笼罩了漆水市的东山,笼罩了这块土地上人们的心。
  
  七月火星向西落,九月妇女缝寒衣。
  十一月北风劲吹,十二月寒气把人袭。
  没有好衣没粗衣,怎么度过这年底?
  正月开始修锄犁,二月下地去耕地。
  带着妻儿一同去,把饭送到南边地,
  田官赶来吃酒食。
  
  七月火星向西落,九月妇女缝寒衣。
  春天阳光暖融融,黄鹏婉转把歌啼。
  姑娘提着深竹筐,一路沿着小道去。
  伸手采摘嫩桑叶,春来日子渐渐长。
  人来人往采白蒿,姑娘心中好悲伤,
  要随贵人嫁他乡。
  
  七月火星向西落,八月要把芦苇割。
  三月修剪桑树枝,取来斧头锋又利。
  砍掉高高长枝条,攀着细枝摘嫩桑。
  七月伯劳声声叫,八月开始把麻织。
  染丝有黑又有黄,我的红色更鲜亮,
  献给贵人做衣裳。
  ……”
  诗经里描绘的男耕女织以及大自然的和谐氛围,也和这莽苍的大自然融为了一起,如诗如画。小满和英子这对情侣,此刻也拥在了一起,仿佛正是为此而增补的图案。泉中绿波缓缓轻流,林间鸟儿轻轻地细语,似在浅吟低唱着原野里的美景,像是顺便回归的小曲。
  一只小蚂蚁在他肩膀上踱步,把他的肩膀当成了一个新领地;一只青蛇游过他们脚下,快速地滑落在了背阴处;一只粉蝶翩翩飞来,轻轻地在她头上降落,想要在她头上采撷花蜜……
  诗经的乐曲何时飘起,又何时收敛,这个时间段显得尤为绵长。他满眼是赤橙黄绿青蓝紫的光环,萦绕着他的思维和陶冶着情操。她心头是清波收去的激荡,似无限延长的回荡,久久不息,延绵不止。山风微微,时空流转,一遍遍地减慢了节拍,一片片地重复着的音节,沉浸着,陶醉着这山,这槐林、这土塬、这人物,宛如一幅淡淡的水墨画,犹似一首田园诗的旋律。
  他再次审视这些石头,它不仅具备陈炉石所有特征外,再就是这儿的石头大的尤其多,诸如,象形石、(高、浅)图纹石、文字石、镂空石、对石、化石、纹理石(刀砍纹、叶脉纹、核桃纹等等)。
  他高兴地说:“这儿真是一块‘陈炉石’的处女地啊!指的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不过咱也算是误打误撞吧。”
  英子道:“你不就是来寻找石头的吗?”
  “啊啊啊,是的,是的,这就叫出师大捷了。”他得意洋洋地看着英子,“主要是有你跟着么,这叫吉人自有天相么。”
  英子道:“想不到,你也会‘贫嘴’了。”
  他呵呵着愈加得意了。他不忘给好友发了几个图片,留言是:好消息,今日游山,偶得一佳地,看图便知,何时同分享快乐。切切!
  发过以后,仍然兴致未了,又打过去电话,老王道:“看到了,可喜可贺,又发现宝藏,明日见!”
  归去路上,他像得到了金元宝,喜不自禁。一会儿把英子搀扶上,一会儿叮嘱“慢点,小心路滑”,显得无微不至。英子说:“算了,算了,你这样,我还不适应了。”
  她对小满说,“今天的事,说明一个问题,那就是人们常说的那句话,机会是给有准备人的,你刻意寻求,未必能得到,也不是说,随随便便就可以得到,这就是‘契机’。”
  小满听了,连连称是道,“没想到,你还是位理论家呢,我这么就没想那么多,看来,你还是没白看那多书。”
  英子道:“没想到,小满也会拍马屁啦。”
  两口子说说笑笑地回到了高华村,已是傍晚时分。
  回到家里,小满对今日见闻依旧兴致不减,而英子处理完家务,坐在桌前,整理一天的心情。自从她嫁给华小满以来,似乎就离不开了石头,可谓是,说也石头,看也石头,家里外边皆石头。似乎嫁给了开石头矿的,看石头山的,就连交往的人也是离不开石头,不只是“叶公好龙,还是龙缠住了叶公”,里里外外,三句不离石头。她也是爱屋及乌,也染上了石头的嗜好。
  正如《尚书大传·大战》云:爱人者,兼其屋上之乌。似乎谁都难以例外,“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约古今如此吧。当然,一个人和一个人对事物的认识不同,所反映的凡事以及结果也各有千秋。英子自幼对事物的认识,也不会与其他人相符合,不过,从表面看去,大概差不多。她此刻心血来潮,在纸上写了起来。只见她写道:
  古人吟哦华原磬,今有黛玉炉山名。
  陈炉石,陈炉石,千姿百态,华美玲珑。
  酸雨洗礼,万千风情,地下深埋,多少幽梦。
  春花秋月,云岭黄土,村姑歌唱,深深幽情。
  天籁悠远,绝代颜荣。
  石头唱歌,歌唱石头,绮丽风姿,半掩佳影。
  磬乐雅曲,古今皆听。
  犹有色泽,惟雅惟静。
  幽幽兮淑丽,恬恬兮澈清。
  
  沉于九泉兮不变,浮于高台兮自然。
  云水飞扬,惠风和畅。
  不轻不重,不媚不阿,是为固本,是为徜徉。
  石,本为地之本色,无高低贵贱之分;
  物乃凡尘之生,质有轻重之量。
  穷其原本,为之自然。
  非穷尽之物,也非奢侈之物耳。
  本质者,磬玉也,因域陈炉,故粘其而命名。
  质地细腻绵柔,尤其和田美玉,温文尔雅,宛若君子。
  世人喜爱,趋之若鹜;
  价值千金者不计其数,一时名冠灵璧太湖石上。
  更有商贾,专业经营,随心所欲,价格抬升。
  农家叹息曰,不知昔日之顽石,可叹今朝之赏品,
  知之?戏之?
  
  人道飞山有石,我乐山花娇妍;
  犹爱原始风物,更喜奇石遍布;
  彩蝶翩翩,灰雀萦萦,
  试问荒野何时存峥嵘,老木风摇蛇蜕轻轻薄。
  好石者,无所惧,只顾快乐,心悦轻娥。
  有道石头唱歌,究竟听懂几何?
  见得奇石又显现,方晓天涯存芳草。
  大千世界,何有穷途?千里河岳,总有高峰。
  写罢,读了两遍,让小满看,唤了他两声,未见回答,只见他已是鼾声均匀了。她也觉得困意袭来,便歇息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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