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同的兵

　　一辆辆军车驶向营区，缓缓地停靠在宽敞地大操场上。新兵们跳下车，迅速并整齐有序地列队站好。
　　新兵连的领导们早已准备好迎接这批新兵，他们站在操场中央，目光坚定而严肃。
　　接兵干部和新兵连的领导们迅速完成交接，一道道严肃的目光扫过新兵的身影，察觉着他们面上的期待和紧张。领导们清了清嗓子，开始训话和分兵。
　　面对着这些年轻的面孔，营长铿锵有力地说道：“同志们，欢迎加入我们的队伍！从今天起，你们将成为我们的新兵，代表着国家和人民的荣誉！从今天开始这里是你们成为一名合格战士的起点。”
　　新兵们纷纷挺直了腰杆，目光坚定地注视着营长。
　　营长继续说道：“作为新兵，你们将面临各种艰难和考验，但我相信，你们都有足够的勇气和毅力去克服困难。在军队中，团结一致，彼此之间要互相帮助、支持和鼓励。只有团结一心，才能战胜一切困难不辱使命。”
　　营长最后郑重地说道：“现在，请各连开始分兵分班。”
　　向东心跳加快，他知道，分兵之后，将会开始真正的磨砺与考验。他期待着能够展示一腔青春与热血。
　　连长陆续宣布分兵结果，向东被分配到九连二排三班，与他同班的有雷云、岳峰、马驰、王涛等十名新兵，分兵后他们由班长领回自己所在的班里。
　　走进房间，向东立刻被整洁的环境所吸引。一切都井井有条，床上都铺着白色的床单，不见一丝皱痕。墙上贴着抗战时期和近几年军中英模的画报。上面的战士们威武而坚毅的面容仿佛在诉说着他们的英勇事迹。
　　向东凝视着画报上的每一张脸庞，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敬仰之情。这些英勇战士们曾经用鲜血和生命捍卫着国家的尊严和安宁，他们的奋斗精神和牺牲精神激励着向东。
　　班长和蔼可亲地对新兵们说：“把你们的行囊都放好，一会儿咱们开一个班务会。”
　　新兵们把行囊都放好后，都拿起小马扎围坐在一起期待着第一次班务会内容。
　　班长微笑着说道：“同志们都准备好了吧，现在我们开一个简单的班务会，就两个事项，第一，大家介绍一下自己，第二，给家里写个信报平安。下面开始第一项，我先介绍一下我自己，我叫郭磊，是你们的班长，山东人，我说完了，接下来你们谁来介绍一下自己。”
　　“我，报告班长我先来。”一个瘦高个的新兵站起身来说，“我是岳峰，来自山西太原。”
　　班长点点头，鼓励地说道：“很好，就由岳峰开始挨个往下介绍吧。”
　　一个阳光帅气的年轻人站起身来，自信地说道：“我叫王涛，来自北京，在部队大院长大，自己也特别喜欢当兵，所以就来参军了。”
　　新兵们顿时变得热血沸腾，一个个带着激动的语气介绍自己。他们有的来自农村，有的来自城市，有的是大院子弟，有的是知青，无论来自何方，背景如何，都怀揣着一颗为国家、为人民贡献力量的初心。轮到向东和雷云时他们简单的说了自己的姓名，来自地区，至于家庭背景，自身所处的条件优势都没有说，在他们心中保家卫国和自己的理想践行就好不必说出来。
　　班长满意地看着新兵们说道：“到了部队离故乡就远了，你们想家了可以往家里写信，发电报，以后你们就会明白家书抵万金的意义。好了，不耽误大家时间了，剩下的时间都给家里写封信报个平安，写写到新环境的感受。”
　　听到班长的话后，向东心中都涌起了一股莫名的思乡之情。他拿起笔和纸，思考着，他想用最真挚的语言表达自己的心声。他的手有些颤抖，因为这是他第一次离开家乡，第一次写给家人的信。
　　他深呼吸了一口气，握紧笔，开始用最真挚的语言抒写自己的心声。
　　亲爱的爸爸妈妈：
　　您们好！
　　写下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抵达了军营，这个新环境对我来说还有些陌生，但军队的生活也让我感到充实和自豪。离开家乡的日子，我深深地思念着您们。请您们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认真完成每一项任务。我相信，通过这段艰苦的军旅生活，我会成长为一个更加坚强和勇敢的人。
　　最后，我想对您们说一声感谢您们的养育。无论身在何处，我都会时刻想念着您们。
　　至此
　　敬礼！
　　向东
　　一九七八年三月
　　
　　向东写完信轻轻地把它折叠好，放进了准备好的信封里。他抬起头看向其他战友，发现他们也都认真地写着。有的低头沉思，有的眉头紧锁，有的脸上露出了思念的神情却半天写不出一个字。这时，他似乎找到了一丝安慰，为了梦想参军来到新的环境里他并不孤单，因为他和战友一样都在思念着家乡的亲人。
　　到部队的第二天就开始了真正的军营生活。清晨，一阵起床号惊醒了睡梦中的新兵，伴随着军号声战士们迅速地从床上爬起来，急匆匆地穿好衣服，跑出去集合。班长郭磊已经站在了他们面前，眼神坚定地扫过每一位战士，除了向东个个都是睡眼惺忪一幅迷迷糊糊的样子，郭磊眉头微微皱起，对他们的状态显然不满意。
　　“入伍之前的役前训练都没参加吗，水水汤汤的哪有军人的样子，立正。”郭磊言语中带着严厉的责备之意。
　　听到班长的话后战士们立即纷纷站起了整齐的军姿。
　　班长继续说道：“今后，你们将要面对的是严峻的军事训练和艰苦的战斗，如果连基本的军人样子都没有，怎么能够顶住报效祖国的压力？郭磊注视着战士们的一举一动，听我口令，向右转，跑步走。”
　　战士们紧紧跟着班长的口令，齐刷刷地向右转，然后迅速切换成步伐整齐的原地踏步等待班长领跑。
　　班长目不转睛地观察着战士们的表现，跑到排头雷云侧边喊道：“跑步走。”
　　战士们铿锵有力地脚步声回荡在空气中，一阵阵口号声激励着每一个人。
　　出操后，接着是洗漱，早餐。战士们在食堂排队，期待着一天的精力源泉。食堂里热闹非凡，充满了欢声笑语和餐具碰撞的声音。
　　战士们都来自五湖四海，口味各异，食堂的饭菜不是合适所有的人，有的战士开始埋怨起来。王涛就是这样，他在部队大院长大，吃住各方面都是最好的，来到军营后，食堂的饭菜都是大锅的，味道单一而沉闷，与他在家里的伙食相比简直不能相提并论。
　　他看着打来的饭菜心情变得有些郁闷：“就吃这个，还不如昨天的面条。”
　　雷云见他一副娇生惯养的少爷模样，说：“怎么，想念大院生活了？这里是军营不是老莫餐厅可以随便点餐，要是埋怨就别来当兵。”
　　王涛不屑地说：“我发我的牢骚和你有什么关系？”
　　雷云说：“起床半天穿不上衣服，跑步喊苦喊累跑不动，吃饭挑三拣四，我就看不惯你这样的人，干脆回去当少爷得了。”
　　王涛说：“你看不惯可以不看啊。在这里找事是吗，你能好到哪去，这样的生活我看你能坚持多久？”
　　马驰见他们吵起来了，一边吃一边说：“刚刚跑步不累吗？你们还在这里吵，这的饭菜比我家里的都好吃，在我老家都吃不到这样的饭菜，你还挑。”
　　雷云说：“身在福中不知福。”
　　王涛问雷云：“我就是不喜欢这的饭菜，我不喜欢吃，还不能说吗？”
　　向东见他们要吵起来劝说道：“人都有自己的喜好，个人的口味就更不一样了，他也得慢慢适应，你何必较真呢。”
　　王涛附和着说：“就是，向东说的对，凡事不得适应吗，我就埋怨了几句你看你。”
　　雷云说：“我就是看不惯他那副样子，简直给大院子弟丢脸。”说完后雷云拿起自己的碗筷转身离开食堂。
　　见雷云走了王涛对向东说：“你看这人，骄傲得不行，他眼里能有谁？”
　　向东说：“行了，吃饭吧，饭后还要训练，不吃饱饭一上午的训练量你肯定坚持不下来。”
　　王涛不满地说：“吃什么，一早晨光吃他的气了。”说完王涛也转身走了。
　　看着他们都走了，马驰说：“这两人有毛病，向东他们不吃我们吃，坐下来吃饭。”马驰扯着向东的衣角让他坐下来。
　　向东也被一早晨的不和谐气氛弄得没有胃口了，说：“你吃吧。”
　　进入到新的环境后，新兵们生活习惯不同，性格不同，在生活中和训练上也渐渐地引发了一系列的摩擦和矛盾。
　　这天，结束了一天的训练洗漱完毕回到宿舍，马驰又把他脱下来的袜子放到了床头，上铺的王涛被熏得难受，不禁皱起了眉头翻身下床对马驰说：“你那袜子是不舍得洗是吗？能不能洗脚的时候顺带着把它洗了，这味道熏得我头疼。”
　　马驰看到王涛的表情有些严肃，他立即意识到自己的不好习惯对王涛确实造成了困扰。有些尴尬地挠挠头：“王涛，我真的很抱歉，我没有想到这个问题会给你带来不便，我刚刚洗袜子了，这双是我新拿出来明天穿的。”
　　王涛无奈地拍了拍马驰的肩膀：“我算是服了你了。”
　　王涛没有好的解决办法，实在是难以接受马驰脚臭的味道，他只有找班长要求换床。正好这时班长郭磊从外面走进来，他说：“报告班长，我要换床。”
　　郭磊不解地问：“换床？”
　　王涛指着马驰说：“是，马驰他脚太臭了，我熏得慌。”
　　郭磊问：“换床就好了吗？”
　　王涛说：“至少不用对着他。”他嫌弃地看了一眼马驰。
　　郭磊说：“怎么就你事多，作为战友你应该督促他改掉毛病，还起反调。”
　　郭磊对马驰说：“你以后每天洗洗袜子，宿舍里这么多的战友，让大家都闻着不好。”
　　“是。”马驰低下了头。
　　郭磊看着战士们说：“都休息吧。”
　　战士们都熟睡后，一阵急促的哨声骤然而起，他们遇到了在部队以来的第一次紧急集合。
　　他们在暗夜下穿军装，叠被子、大背包，挎水壶，迅速地跑出去。当战友们陆陆续续跑出去时，向东已经跑到操场上，他身姿英挺，器宇轩昂，准备听从指挥命令。
　　武装好的陈连长和杨指导员看向东是第一个出来的，他用手电照了一下手腕上的表，疑惑地问指导员：“一分钟，这小子用一分钟完成了紧急集合的任务，你信吗？”
　　杨指导员说：“我接兵时在当地武装部看过他的资料，他十六岁参加了村里的民兵连，各项武装训练都是优秀，军事理论分析很强，不比老兵差。”
　　陈连长像捡到了宝似的问：“这么优秀的人你怎么不早说？”
　　杨指导员笑了笑说：“你这不就看到了吗，而且比我说都管用，他是个好兵的苗子。”
　　几分钟后队伍集合好了，马驰是最后一个，报数之后，陈连长和杨指导员来到他们面前。
　　几分钟后队伍集合好了，马驰是最后一个到达的，他气喘吁吁地站在队伍的最后一排。看着其他队员已经整齐地站好了，心中焦急不已，担心自己的迟到会拖累整个班级。
　　陈连长和杨指导员走到了他们面前，扫视了一下，陈连长皱起眉头，他的声音透露着一丝不满意：“三班只有向东一个人合格，你看看你们，不戴头盔的、衣服穿反的、水壶空空的、背包松垮的，郭磊，你这个优秀班长就是这么带兵的吗？今晚不用拉练了，把紧急集合先练明白，下次再抽查时还这样不成样子，我就拿你是问，回去练去吧。”
　　郭磊答道：“是！”
　　见连长和指导员生气地走了，马驰低下头说：“班长对不起，我连累战友们了。”
　　郭磊宽慰道：“连长是有点气，但不是因为你。你们表现实在是太差了，回去练紧急集合吧。”
　　王涛说：“连长没说练多久，我们不会一直练吧。”
　　郭磊说：“什么时候练到三分钟之内能够整齐列队，像向东一样什么时候合格。”
　　王涛说：“他没入伍之前就已经受到过训练了，我们短时间怎么能做到。”
　　郭磊说：“你少说点话就做到了。”
　　练了几遍，战士们终于做到了在三分钟之内将队伍整齐的集结起来。最严重还是马驰，每练习一次，他都最后一个出来。王涛不耐烦了，直接向马驰发起了抱怨，不满地说道：“马驰，我看你应该叫马慢才对，一个紧急集合你都能让我们跟着你练好几次。”
　　马驰心里一凛，他知道自己确实拖慢了班级成绩。他感到十分尴尬，他嘴笨不知道说什么：“我……我……”
　　王涛问：“我就问问你，为什么来当兵，你说你，除了吃没有一个科目是合格的。向东教你那么久都教什么了，我看他也那么回事，紧急集合第一个出去，八成是作弊。”
　　马驰急了：“你说我什么都可以，不能说向东，他没有作弊。”
　　王涛说：“黑灯瞎火的你能看见他是不是提前穿好衣服的。”
　　向东说：“我从不做弄虚作假的事，你少在那胡说八道。”
　　王涛对向东说：“你带马驰训练，你自己样样优秀，他也应该像你一样吧，第一的教出一个倒数第一，是他笨还是你不尽心啊？”
　　向东瞪着王涛问：“找茬是吧？”
　　王涛说：“我就是纳闷，我就是怀疑你的能力。”
　　班长大声说道：“都没完了是吧，紧急集合没练够是吧，还想再来几遍是吧。”
　　向东他们几人停止了争吵，静静地听着班长的话。班长继续说道：“人都需要一定时间来适应一些事，你们应该帮助马驰，让他做得更好。还因为他吵起来了，你们今天都很厉害啊，紧急集合不怎么样，脾气还都不小。”
　　王涛说：“班长，您别生气，我也是因为反复练习没耐心了发牢骚的。其实，我也有些不服向东，我想向他挑战，如果他每一项训练科目都合格，我就服他。”
　　郭磊沉默了片刻，盯着王涛的眼睛，看出了他眼中的坚定和不甘。慢慢地，他的严厉表情缓和下来，他明白王涛的心意，也理解好兵与好兵之间的互相不服气较真的样子。深吸一口气，然后平静地说道：“好吧，既然你有这个想法，那就问问向东他愿不愿意和你挑战。”
　　向东毫不迟疑地说：“我愿意接受他的挑战。”他又对王涛说，“我知道你出身部队大院，军人子弟从小就受到过部队环境的熏陶，对军事常识，各项训练了熟于心。遇见普通的我你肯定不服，那不如我们就比一下，让你看看我到底是不是你眼中的花样子糊弄人。”
　　看到向东的回答，王涛心里顿时一阵振奋，眼神中都闪烁着决心和斗志。他说：“比不过我，以后你就别装的跟什么都懂似的，我最看不惯你这样。”
　　向东眼中闪烁着刚毅的光芒说：“比不过我，以后不许再欺负马驰。”
　　王涛说：“我答应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