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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三章:水无常巧盗金盒,云红倩躺赢封神

作品名称:乱世杀手      作者:无道黑白      发布时间:2023-10-30 15:17:18      字数:11144

  第二十三章:水无常巧盗金盒,云红倩躺赢封神
  第一节:走投无路
  香如是此言一出,一下提醒了众人。另外七家布庄的钱财正在赶往昭义的路上,或许有的已经遭遇毒手了。
  旧青衫脸色铁青,道:“洛阳的布庄离此地不算最近,此时已然遭遇了毒手。那离我们较近的魏州、恒州和青州三个布庄的财物恐怕凶多吉少。”
  “大哥,我们分头去接应他们吧!”左风云道。
  夏荷衣道:“四弟,不可!若这是诱敌之计,我们岂不自投罗网?”
  “是啊!”水无常心有余悸地说道:“七家布庄,各来自不同的方向,怎么接应?道路那么多,在哪里接应?我们本来人就少,再分开行动的话,恐怕会更加危险……”
  “唉……”夏蕙带叹了一口气,道:“舍弃钱财换取平安,我倒是乐意。可是,那些钱财是用来抚恤死难者家属的啊。没有钱财,那些人可如何生活……”
  旧青衫思虑一番后,道:“二妹,你速速飞鸽传书给长安、成都、洛阳、青州、魏州、恒州和幽州的布庄,让他们立即查找来潞州之人。找到后,让他们即刻带着钱财返回本地布庄;若找不到……也要及时飞鸽报信。”
  “是!”夏荷衣答应一声后,急急回房写信去了。
  夏荷衣写罢,拿着纸条来到鸽房。此时夜深人静,正是放信鸽的好时机。借着微弱的星光,夏荷衣掏出一只鸽子绑上书信,接着将其抛出窗外。
  呼呼呼!
  那鸽子在窗外盘旋一周后,竟慌慌张张返回了原地。
  “哦,怪我,都忘记时辰了!”夏荷衣轻轻扯下书信,将鸽子重新放回笼子。
  飞鸽传信,自古有之。鸽子又被称为“飞奴”,飞行较远,且记忆力极好,但其视力在夜间十分差,且生性胆小,所以在夜间很难飞行。即便受过夜行训练的鸽子,在夜间也很难飞太远。
  “唉……这该如何是好……”夏荷衣一时犯难了。
  若不使用信鸽,靠信使着实有些慢。若在白天放飞信鸽,不仅又耽误半天时间,更会引起敌人注意。驯养过的鸽子多不怕人,很容易被抓……
  “信鸽被抓?”夏荷衣似突然明白了什么,自言自语道:“若在藏星阁附近埋伏几个高手,抓几只信鸽可不难啊……”
  夏荷衣不再多想,急急走进密室,道:“大哥,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哦?什么事?”
  “大哥,会不会是信鸽被抓,进而使得消息泄露呢?”
  水无常道:“怪不得朝廷只通过密探和我们联络!原来信鸽并不可靠啊!”
  “也是……”旧青衫沉思片刻,道:“二妹猜测的在理。不管是谁截获了鸽子,都会对这么一大笔钱财动心的!如此一来,嫌疑人就更多了……说不定劫掠钱财的还不是一伙人……”
  “那该怎么办啊?”梅蝉衣急了。
  旧青衫道:“敌在暗,我们在明,我们不可自乱阵脚。二妹,明日你多写几封书信,将所有信鸽都放出去!”
  香如是道:“大哥,那我们做什么?”
  旧青衫道:“等消息!”
  “大哥,这如何坐得住啊?”
  “越乱,越不能急,此时按兵不动是最好的选择。我不信一只鸽子也飞不出去。”
  “唉……”众人也没什么好办法,唯有长长叹息。
  等消息期间,旧青衫也没闲着,再次找到薛嵩那里。
  一番寒暄后,薛嵩开门见山道:“旧掌柜,你的来意,我自然清楚。但我告诉你,百里擒王我是不可能放的。”
  “薛将军!”旧青衫深吸了一口气,道:“百里擒王与红倩姑娘交好,我也欣赏薛将军的为人,故而肯站在你这一边。我们替你办了多少事,你应该很清楚。此时我们有难,你是不是该出手帮一把?”
  “唉……”薛嵩长叹一口气,朝旧青衫重重拱了一下手,道:“旧掌柜侠肝义胆,着实令我钦佩。但我实在有难处啊!”
  “什么难处?薛将军迟迟不放百里擒王,对你有什么好处?”
  “吐蕃势如破竹,已逼近长安。再过几日,我就要去长安护驾了。”
  “什么?吐蕃入侵了?为何我没听说过?”
  “吐蕃入侵有一段时间了,程元振刻意隐瞒军情,致使战局急剧恶化。”
  “咳……奸臣当道,误国误民呐!那……那和你放不放百里擒王有什么关系?”
  “魏博节度使田承嗣觊觎潞州许久,多次朝我施压,并借机在边境布置大量兵马。我迟迟不放百里擒王,就是不想给田承嗣留把柄!”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将军即便杀了百里擒王,也打消不了田承嗣吞并潞州的野心。”
  “我不放百里擒王,潞州或许还有一丝生机。若我放了百里擒王,又去了长安护驾,那潞州怎么办?”
  “将军就这么放不下这一身荣华富贵吗?”
  “非我贪图荣华富贵,只是若起内战,不仅会波及黎民百姓,更会引得天下动荡。要知道,成德节度使李宝臣和田承嗣可是亲家啊!眼下吐蕃正在入侵,回纥也虎视眈眈,大唐不能再乱了。”
  “薛将军说的在理。但一味忍让,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啊!”
  “旧掌柜,若你是我,该如何抉择?”
  “我……唉……”旧青衫无言以对,长叹一声后辞别了薛嵩。
  此后几日,各地布庄陆续传来消息,长安、成都、恒州、幽州布庄的人已安然返回,青州、扬州布庄送钱的人查无踪迹,而魏州布庄则一直没有回信。
  又过了几日,潞州传出两件命案:青州和扬州布庄的人在潞州边境遇害。又过了两日,魏博也传出命案:魏博的云海布庄在十日前已被劫掠一空。
  此时,旧青衫等人方体会到了“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的道理。他们心痛的不是钱财,而是无辜殒命之人。
  有利益就会有纷争,有纷争就会产生丑恶。人啊,就像一条永远喂不饱的饿狗。为了钱,他们可以不眠不休摇尾乞怜,也可以残暴如狼卑鄙如豺!颜面算什么?卑鄙无耻又算什么?没钱才叫无耻,才叫卑鄙,才叫脸上无光!只要是钱,管它是什么来头,丧着良心明争暗夺就完事了!
  
  第二节:何方神仙
  正当旧青衫等人一筹莫展之际,云红倩来到了藏星阁。见到梅蝉衣后,她招呼也不打就往阁楼走。
  梅蝉衣气不打一处来,道:“哟,是红倩姐姐啊!好久不见,去哪里快活了?”
  云红倩瞥了一眼梅蝉衣,不耐烦地说道:“我有两件衣服落在这里,特地来取。”
  “真是勤俭持家的美人呐!可怜我那傻六哥啊,还不如两件破衣服!”
  “破衣服?我那衣服乃是上好绸缎制作而成,哪里破了?你不要指桑骂槐!”
  “我没有指桑骂槐!我是直接骂你!”
  “放肆!”云红倩脸色一红,拔出宝剑冲了过去。
  梅蝉衣也不含糊,亦拔出宝剑冲了过去。
  一时间,空中人影翻飞,兵器相搏之声不绝于耳。
  院内的仆人和官兵见云红倩受欺,纷纷围拢过来。
  旧青衫、夏荷衣等人听得院内嘈杂,陆续走了出来。见梅蝉衣和云红倩打得不可开交,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住手!”旧青衫怒喝一声。
  梅蝉衣飘至旧青衫身前,以剑指着云红倩开始告状:“大哥,她只想着两件破衣服,全然忘了擒王哥哥,你说该不该打?”
  旧青衫心烦意乱,不耐烦地朝云红倩说道:“赶紧拿了衣服,赶紧走!”
  “你们……你们简直欺负人!是非不分!”云红倩见旧青衫护短,一下气红了脸。
  夏蕙带紧走两步,拉着云红倩,道:“妹妹莫怪,只因最近难事颇多,大家都甚是烦躁。你的衣服在哪里?我陪你去取。”
  “有劳姐姐了!”云红倩将长剑收入鞘中,道:“还是蕙带姐姐通情达理。”
  云红倩此言一出,再次激怒了梅蝉衣。梅蝉衣执剑向前,道:“什么叫通情达理?含沙射影谁呢?”
  “唉!”旧青衫一把夺过梅蝉衣的宝剑,接着将剑重重插入剑鞘内,道:“算了!别计较这些事了!”
  “多谢掌柜!”云红倩得意一笑,随夏蕙带走入房内。
  “都散了啊,没什么好看的!”水无常一边说,一边推搡着仆人和官兵离开。
  待仆人和官兵走开后,梅蝉衣道:“大哥,你说云红倩算不算伪女子?”
  旧青衫听到“伪女子”一词,觉得好气又好笑,道:“眼下救六弟才是最主要的。云红倩是什么人,我们不管也罢!”
  夏荷衣道:“九妹,你莫要急着下判断。我觉得云姑娘对六弟是真心的,只是她也没办法。”
  “什么没办法?二姐,你不知她来的时候是何等模样!简直是满面春风啊!”
  “好啦,别生气了。你若和云姑娘结怨,那救出六弟就更难了。”
  “我就是气不过!”
  哐啷!
  二楼的一扇窗户突然裂开,接着刷刷飞出两个人。
  此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云红倩和夏蕙带。
  但见云红倩和夏蕙带各执兵刃,在空中打得不可开交。
  “怎么又打起来了?”旧青衫着实怒了。
  “看吧,连五姐这么好脾气的人都动手了!”梅蝉衣说罢,拔剑冲向云红倩。
  三个女人飘在半空,若孔雀般飞来舞去,甚是美丽壮观。
  众人正看得入神,突听得一声惨叫,接着见一道红色身影飘落在地。
  “云姑娘,你没事吧?”众仆人和官兵纷纷向前,各持兵刃将云红倩护住。
  一官兵怒不可遏,道:“我们好心帮你们,想不到你们竟恩将仇报!以多欺少!真真无耻!”
  “哼!”梅蝉衣冷冷一笑,道:“什么人多人少?少来这一套!有本事一起上!本姑娘一人就可对付你们!”
  “住手!”杨凌突然带一队人马闯了进来,身后跟着一群看热闹的百姓。
  见云红倩捂着胸口,又见梅蝉衣和夏蕙带虎视眈眈,杨凌一下怒了,道:“旧掌柜,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
  “呵呵。”旧青衫微微一笑,道:“大家闲来无事,故而切磋活动下筋骨。误会,都是误会!”
  杨凌看了看梅蝉衣,又看了看云红倩,道:“云姑娘,真的是切磋吗?你莫怕,大胆说出来,潞州五万将士为你撑腰!”
  “当然不是!”云红倩拨开人群,指了指梅蝉衣和夏蕙带,道:“那个百里擒王杀人被捕,他们无法营救,故而将气撒在了我头上。”
  夏蕙带向前一步,道:“云姑娘,你莫要乱讲。你取衣服,我们不管,可你不该把我的衣物给扔出去。我只是收拾了一下,你就不乐意了。难道我收拾自己的衣物都不行吗?”
  梅蝉衣使劲撇了撇嘴,道:“你以为这是你家啊?更何况你只是个下人,摆什么大小姐的架子!”
  “哼!”云红倩一边收起宝剑,一边说道:“虽说我只是个丫鬟,但我却有真本事。‘来去无踪风难追,日行千里胜龙马,隔空盗宝神不知,黄泉采花鬼难察。’说的就是我!”
  “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想不到竟是个疯婆娘!”梅蝉衣霎时间怒气全无,笑得花枝乱颤。
  旧青衫、夏荷衣等人纷纷摇头,也觉得不可思议。
  “云姑娘!”杨凌突然单膝跪地,双手朝云红倩抱拳拱手,道:“云姑娘,别忍了,请快些动手吧!你只管痛快,善后的事由我来做!”
  “啊?”旧青衫等人听闻此言,顿时惊呆了。他们不是惧怕杨凌和这些官兵,而是诧异杨凌的态度。杨凌此时的表情,绝不像是赌气和说大话。
  “罢了,言多必失……我不该说太多……走吧!”云红倩假装悔悟地说罢,转身离开了藏星阁。
  “哼!招惹了云姑娘,你们死定了!”杨凌说罢,转身对藏星阁内的仆人和官兵说道:“你们随我一起回去!免得日后发生了什么天灾,误伤了你们。”
  “是!”众官兵和仆人答应一声,跟着杨凌离开了藏星阁。
  旧青衫等人站在院内,个个心中五味杂陈:内忧外患尚未解决,难道又惹到了神仙?
  
  第三节:异想天开
  旧青衫此时的处境,用“四面楚歌”形容再恰当不过了。为怕夜长梦多,他再次将“值守制度”恢复起来。旧青衫已做好了最坏的准备:在薛嵩离开潞州后,田承嗣攻打潞州前,将百里擒王从狱中抢出来!
  一日夜,左风云和寒刀正在值守,突见一个人影翻墙而入。
  “什么人?”左风云低喝一声,猛然拔出横刀。
  “别动手,是我!”那黑衣人急忙朝左风云摆了摆手,又朝躲在阁楼暗处的梅蝉衣摆了摆手,接着将面巾扯下,道:“是我,云红倩……”
  “云姑娘?你来做什么?”
  “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你们掌柜可睡了?”
  左风云见云红倩诚意拳拳,猜想她并无歹意。他朝寒刀使了一个眼色后,走入阁楼将旧青衫叫醒。
  不多时,旧青衫来到客厅。
  “有劳两位了!”云红倩朝左风云和寒刀略一拱手,走入客厅后欲关房门。
  “嗯?”左风云一把抓住房门,道:“有话便说,关房门做什么?”
  “四弟,无妨!”旧青衫并不在意,朝左风云和寒刀摆了摆手。
  左风云和寒刀虽有些不安,但还是遂了云红倩。
  待房门关闭后,旧青衫道:“云姑娘找我有何事?”
  云红倩双手抱拳,朝旧青衫深深作了一个揖,道:“小女子前几日冒犯各位,还请掌柜莫怪!”
  “云姑娘一向通情达理,但前几日之事,我实在不能理解。”
  “我大闹藏星阁,无非是为两点。一是借机将此地的仆人和官兵调走,二是故意泄露我会法术的秘密。”
  “嗯?你真的会法术?”
  “呵呵,掌柜说笑了。小女子不会法术,只是故弄玄虚而已。”
  “哦……原来这是你和杨凌演的戏,我差点信了……你为何要这么做?”
  “将仆人和官兵调走,是怕隔墙有耳,偷听我和掌柜今夜的谈话。故弄玄虚是为了震慑田承嗣,让他不敢打潞州和百里擒王的主意。”
  “原来那些唬人之词是传给探子听的。但仅凭这些谣言,恐不足以震慑田承嗣和田维吧?”
  “自然不会。”
  “想必云姑娘已有进一步的打算了。”
  “我已放出风声,说薛将军府邸有绝世高人,不日将大显身手!”
  “你要做什么?”
  “我夸口‘来去无踪风难追,日行千里胜龙马。隔空盗宝神不知,黄泉采花鬼难察’,目的就是为以后做铺垫。现在海口已经夸下,若能取得一两件田承嗣的信物,田承嗣自然会恐惧万分,不仅不会攻打潞州,也不敢迫害百里擒王了。”
  “嗯……想法倒是不错。可是,你的口气也太大了!怎样才能让世人相信你呢?”
  “请掌柜和我演一场戏。”
  “演戏?什么戏?”
  “我将找机会在薛将军面前夸下海口,说自己能在一夜之间来回魏州,并取得一件宝物。掌柜要做的,就是替我完成这件事,然后悄悄把宝物交给我。”
  “嗯……若有几匹上等好马接力乘骑,一夜折返也不算太难。不知是何宝物,放在何处?”
  “宝物在魏州军营,只要是田承嗣的贴身信物就行。不过,要记住,一定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
  “啊?取田承嗣的贴身信物?”旧青衫目瞪口呆,就差把“离谱”二字刻在脸上了,道:“冬夜虽长,但路途较远。要想成功,必须提前安排人到魏州,前半夜盗取,后半夜赶回。但是……田承嗣兵营戒备森严,且有好几万精兵护卫驻扎,该如何潜入,又该如何逃出?即便能进能出,但田承嗣又不是天黑就睡,他的手下又不是泛泛之辈,我们动手的时间能有多少?恐怕不足半个时辰吧?还要做到神不知鬼不觉,这……这太难办了!简直是天方夜谭!”
  “掌柜和手下弟兄个个身怀绝技,应该能办到……对了,前几日我偷偷去了一趟魏州,将田承嗣的兵营探查了一遍。加上以前搜集的情报,应该够用了……”云红倩说罢,从袖中掏出几卷纸。
  “这……”旧青衫已经不抱信心了,但还是硬着头皮将纸接过来,却没有打开,道:“云姑娘,你准备让我们什么时候动手?”
  “吐蕃步步逼近,长安已迫在眉睫,想必薛将军马上就要去长安了。所以……大概……大概要在五日之内动手……”
  “五日之内?这该怎么办……就没别的办法了吗?”
  云红倩摇了摇头,满脸歉意地说道:“此事确实棘手,小女子也清楚。但除此之外,我真没什么办法了……”
  “唉……太难了!若弄巧成拙,恐会害了大家!”
  “此事若成功,自然皆大欢喜。若失败,也无妨,反正现在差不多是最坏的结果了……”云红倩说着说着,慢慢流下了眼泪。
  “唉……云姑娘,先别伤心……”旧青衫急忙起身,道:“不管是为国为民,是为薛将军还是为百里擒王,我都应试一试!这样吧,你容我们商量商量,三日之后你再过来。”
  “让掌柜为难了!”云红倩一边哭,一边给旧青衫作揖。
  “云姑娘,不必如此客气,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帮你……”
  “……”
  送走云红倩后,旧青衫再也没有睡意,苦思冥想至天亮。
  云红倩的办法确实能解潞州困局,但太难实现了,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怪不得人人都想成神仙,原来是这世间离谱的愿望太多了!
  
  第四节:信口开河
  三日后,亥时,云红倩如约来到藏星阁。除了值守的梅蝉衣和寒刀,旧青衫、夏荷衣等六人已在屋内恭候多时。
  云红倩开门见山,道:“旧掌柜,你们考虑的怎么样了?”
  旧青衫道:“前日,夏蕙带和水无常去了一趟魏州,将情况又摸查了一遍。结合你我的情报,我们觉得此事可行。明天晚上,你依计行事,后天卯时在昭义的土地庙等我们。”
  “啊?真的?”云红倩大喜过望,道:“你们几个人去?”
  “我和水无常、左风云、寒刀一同前往,香如是会在潞州边境与你我策应。”
  “这些人够吗?”
  “够了。”
  “你们打算怎么做?”
  “具体怎么做,以后再说也不迟。当务之急,是你赶紧通知杨凌,让他打开城门,放我等出城。”
  “这么急?”云红倩想了想,似明白了什么,道:“也对,趁夜出城才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且有时间准备。掌柜,还有什么要我协调吗?”
  “没了……等等……若我等失败,云姑娘可愿念及旧情,放了百里擒王?”
  “……薛将军对我有养育之恩,百里擒王对我情义深厚,我都不能辜负。若真的失败了,我愿意和百里哥哥一起死……”
  “唉……”旧青衫叹了一口气,道:“好吧……我们会尽力的。”
  夏荷衣见云红倩忧心忡忡,急忙安慰道:“此番去魏州,我们已做了万全准备,云姑娘无须太过担心。”
  “有劳诸位了!”云红倩说罢,恭恭敬敬行了一个大礼后返回薛府。
  一刻钟后,旧青衫与水无常、左风云和寒刀头戴斗笠,身穿素衣,在杨凌的协助下很快出了城。
  第二日夜,薛嵩正在与几个将领商议西去长安之事,云红倩突然闯了进来。
  薛嵩有些不悦,道:“红倩,有事吗?”
  “老爷,你们都去长安,那田承嗣打过来怎么办?”
  “田承嗣与我同朝为官,怎么会打过来?莫要胡说!”
  “老爷,田承嗣觊觎潞州世人皆知,你就不要替他说好话了。红倩虽是一介女流,却想替老爷分忧。”
  “你替我分什么忧?我和田家一向和睦,岂容你胡说?别胡闹了!出去!”薛嵩急了,他不是不相信云红倩,而是怕隔墙有耳。田承嗣耳目众多,保不齐在自己府邸就有他的奸细。
  云红倩不但不慌,反而趾高气扬:“刚好大家都在,那我就立个军令状!”
  “你立什么军令状?这里有你什么事?”
  “老爷,我今夜就到魏州走一遭,再拿一件田承嗣的宝贝给您。若田承嗣还不知难而退,那下次我拿的就是他的项上人头了!”
  “越来越胡闹了!莫要开田将军的玩笑!”
  “老爷,红倩所言句句属实!”云红倩一本正经地继续说道:“红倩可是学过法术的。‘来去如风披夜霜,踏雪千里采梅香。’说的就是我那通天法术。”
  “呵呵,呵呵!”薛嵩着实怒了。他朝云红倩轻轻摆了摆手,突然歇斯底里地吼道:“疯丫头,滚出去!再胡言,军法处置!”
  “哼!”云红倩撇了撇嘴,满脸委屈地说道:“老爷若不信,天亮自有分晓!”说罢,气呼呼摔门而出,接着纵身一跃消失在夜空。
  “呼……呼……”薛嵩气得面色发青,兀自喘粗气。
  众将领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纷纷觉得不可思议。
  杨凌愤然起身,道:“将军,红倩虽是你的丫鬟,但也太放肆了吧!不但干扰我等商谈军事,更是满口胡言。若不严加管教,恐令军心焕然啊!”
  “嗯?”薛嵩转过身,打算拿杨凌当出气筒:“杨凌,你想让我怎么管教她?”
  “扰乱军政者,轻者杖责一百,重者斩首示众!”
  “万一她说的是真的呢?”
  “将军……你相信红倩所言?”
  “你……”薛嵩见把自己给绕进去了,顿时有些窘迫,道:“自然要处置她,不过也不急在这一时,等天亮再说吧!看她疯疯癫癫的,莫不是半夜中邪了……”
  “这……”杨凌看了看周围的将领,故意提高声音说道:“将军,你太偏袒云红倩了!”
  本以为自己能一呼百应,哪知周围的将领没有任何反应。杨凌见势不妙,急忙收敛语气,道:“将军,云姑娘既然夸了海口,那此时定不在昭义了。若今夜我在昭义找到她,那她说的话就是胡话。既是胡话,自然就应该立即受到惩罚,将军觉得如何?”
  “犯错受罚,理应如此!不过,杨将军,如今国难当前,你真的急于这些小事吗?”
  “此事并不小,关系将军的威严和众将士的士气!”
  “唉……”薛嵩长叹一口气,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行吧,行吧,那你去吧,去把云红倩找出来吧!”
  “多谢将军!”杨凌朝薛嵩一抱拳,接着对几个将领说道:“你,你,还有你,随我走!”
  “是!”三个将领答应一声,紧随杨凌走出薛嵩府邸。
  当夜,昭义城内灯火通明,鸡飞狗跳。杨凌带着数千官兵,将昭义翻了个底朝天。
  见杨凌将事情闹得那么大,薛嵩彻底后悔了。此刻的他,懒得猜测杨凌为什么如此“绝情了”,只希望云红倩赶紧离开昭义,别再回来了。
  云红倩大限将至,不是变鬼,就是封神!
  
  第五节:巧盗金盒
  魏州兵营内,田承嗣忙碌至亥时方才入睡。
  又过了好一阵,兵营内的灯火方陆续暗了下来。
  旧青衫站在山顶看得清楚,道:“开始行动!”
  “是!”水无常、左风云和寒刀齐齐答应一声,接着随旧青衫腾空而起。
  “三哥!”寒刀大喊一声,在即将下落之际,猛然一脚踢向水无常。
  “收到!”水无常答应一声,单脚用力踩向寒刀的的脚背,然后用力一蹬,借力用力跃到更高处。
  与此同时,旧青衫在左风云的助力下,升到与水无常差不多的高度。
  旧青衫一把薅住水无常的肩膀,道:“三弟,拜托了!”说罢,用力往前一推,接着一脚踹了过去。
  水无常看准来脚,急忙伸脚相迎。借助旧青衫的力气,他得以改变方向,径直飞向田承嗣的卧房。
  噗!
  水无常在空中飞行几十丈后,猛然张开双臂亮出斗篷,若蝙蝠一般飘向更远处。
  江湖轻功,须不断借力才能不断升空,否则很快就会落地。为解决这一难题,使水无常一直保持飞行状态,旧青衫采用了连臂斗篷。此斗篷由梅蝉衣用最结实的粗布缝制而成,并用金丝线加固,足以撑起水无常这个大胖子。
  水无常在空中飞了近半刻钟,方来到兵营正上方。他仔细观察一番地面后,猛然收紧双臂,将斗篷彻底收起。在快到房顶的时候,他再次将斗篷打开,若一片黑叶悄悄附着在房顶上。
  旧青衫、左风云和寒刀见水无常安然降落,方长长松了一口气。几个人没有言语,直接策马奔护城河而去。
  水无常趴在房顶,扭头观察了下四周,又贴耳听了听房内的动静,方小心翼翼地动了起来。
  为防止盗贼攀爬,田承嗣将所有房屋和院墙都用上了带钉瓦。带钉瓦表面每隔两寸便有一排三棱锥,每个三棱锥长约一寸,若地刺般铺满了整个房顶。
  好在三棱锥并不锋利,加之有夏荷衣特制的护膝和鞋子,水无常才得以忍住疼痛勉强行动。
  “呼……”万事开头难。水无常费了好一番周折,方将第一块瓦片揭去,不禁长长舒了一口气。
  透过窗外月光,水无常得以看清田承嗣的床榻所在,于是又向前爬了两步,来到田承嗣床榻的正上方。
  咔!
  伴着一道细微的声响,水无常将另一块带钉瓦取了下来。他环顾四周,确认无人发现后,从怀中掏出一个红线团,将线缓缓放了下去。
  眼见线头即将碰到田承嗣的鼻子,水无常立即将线团放置一旁,接着用带钉瓦压住。
  “呲……”水无常被瓦钉抵住许久,已痛得龇牙咧嘴。他稍微挪动了下身体以减轻疼痛,然后整理了下面巾,接着从袖中取出一个白色的细口药瓶。
  药瓶内装的是迷药,名曰‘解红尘’,由夏荷衣和夏蕙带联合研制而成。此药水闻之如茶花,极易挥发,一滴可让一个人睡上两个时辰。水无常之所以整理面巾,就是怕着了那药水的道。虽然面巾是特制的,但还是小心为上。
  哒!哒!哒!
  水无常在红线上滴了几滴药水。
  药水顺着红线缓缓下滑,水珠越来越小,很快消失在红线之中。
  “被线吸收了?得多滴些!”水无常想罢,加大了药瓶的倾斜角度。
  虽然水无常已经很小心了,但还是没掌握好分寸。部分药水未粘在红线上,若雨点般直接落了下去,更有两滴直接落在了田承嗣的脸上。
  “糟糕!”水无常暗叫一声,急忙将头埋在屋顶缺口以遮住亮光,两眼若铜铃般死死盯着田承嗣的脸。
  若田承嗣此时醒来,发现房顶有一对大眼睛正盯着自己,一定被吓个半死。
  好在田承嗣并没有惊醒。他只是闭着眼胡乱挠了两下脸,又揉了揉鼻子,接着翻了一个身继续睡去。这一揉鼻子不要紧,恰好将药效发挥到了极致。
  “好一个田承嗣,果然懂事!”水无常暗暗得意,开始有条不紊地拆解带钉瓦。
  不多时,屋顶已被拆出一个三尺宽的洞。
  “呼……”水无常轻轻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又整理了下衣服后,接着轻轻一跃来到房内。
  呼!
  水无常刚一落地,便拔出钩刀看向田承嗣。
  过了好一阵,确认田承嗣已中迷药后,水无常方敢接近其床榻。见田承嗣脖子上有一块玉佩甚是漂亮,水无常料定此物不简单,于是决定拿走。
  “咦?这是什么?”水无常刚想摘玉佩,突然发现田承嗣枕边放着一个金盒。
  “这个看起来更不错……”
  水无常刚将金盒打开,一团温润的金光便若泉水般涌了出来。
  啪!
  水无常急忙将金盒半掩,以手在里面试探。
  “莫非是金麟顾玉甲?这可是田承嗣的祖传宝贝啊!”水无常大喜过望,急忙将金盒收好,接着掏出红线缠了几圈。
  收拾好宝物后,水无常再次来到房顶。他仔细观察一番四周后,开始将散落的带钉瓦复位。
  “终于结束了……”水无常一边擦着额头的汗水,一边轻轻喘气。忙碌了好一阵,屋顶再次恢复原貌。
  没有兄弟的助力和山顶的倚仗,水无常无法连续高飞,只得悄悄潜入后花园。几番周转后,他来到一处湖边,想都不想,一个猛子便斜扎了进去。
  哗!
  冰冷的湖水荡出层层涟漪,却没有产生一丝水花。随着湖底的黑影越来越模糊,涟漪也逐渐变得微弱。不一会,整个湖面再次归于平静。
  
  第六节:红倩封神
  古人讲究风水,一般会在宅院布下“三面环山,一面环水”的风水局,且多用活水。田承嗣也不例外,特地在兵营内挖了一个大湖,并将城墙从南北贯通,将护城河内的水引了进去。
  水无常潜在湖中,通过水流判定方向,一口气游到南城墙之下。
  南城墙下有一个两丈宽的大洞,正是湖水的下游出口。
  “呼……”水无常浮出水面,扶着洞口的铁栏栅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已冰冷不堪。
  休息片刻后,水无常深吸一口气,顺着铁栏栅一个猛子扎了下去。
  铁栏栅是防止歹人潜水入城而设的,因有些年头了,已被流水腐蚀的锈迹斑斑。
  水无常在水底仔细检查一番后,以钩刀勾住一根最细的栏杆的底部,然后双臂用力一拽,将那根栏杆生生扯断。
  “哈,想不到这么容易!”
  水无常大受鼓舞,如法炮制将两侧的栏杆齐根扯断,然后将三根栏杆陆续折弯。
  “得手了!”水无常暗自得意,急忙顺着铁栏栅缝隙钻了出去。
  水无常钻出栏杆后,并没有立即潜向护城河,而是将栏杆修复了一番,并用泥砂将破损处遮掩。如此一来,就很难有人发现踪迹了。
  “呼……哈……”水无常再次浮出水面,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本想多休息一阵,哪知水面冰冷刺骨,冻得水无常上牙打下牙哆嗦个不停。
  “唉……还是水下暖和,早知道就多喝点姜汤了……大意了……”水无常自言自语一番后,再次潜入水中。
  一刻钟后,水无常终于爬出了护城河。此时的他已面如白纸,嘴唇漆黑,浑身抖个不停,两只脚还抽筋了。
  砰!砰!
  水无常躲在一颗大树后,斗大的汗珠颗颗滴下。他紧咬牙关,双拳用力砸向脚心。
  呼!呼!
  寒刀和左风云齐齐赶到。
  “三哥……”寒刀疾走两步来到水无常身前,道:“三哥,你怎么样了?”
  “快……东西拿到了……”水无常强忍脚心疼痛,将金盒递给寒刀,道:“快,快拿给大哥!”
  “不急!”寒刀将金盒放至一旁,左手死死抓住水无常的右脚,右手使劲揉搓着其脚心。
  左风云也不闲着,左手抓住水无常左脚,右手使劲揉搓其另一只脚。
  水无常救人心切,催促道:“四弟、七弟,我好多了。你们先走!”
  “四哥,你拿着。”寒刀将金盒递给左风云,接着弯身将水无常背了起来,道:“四哥,你先走,我们稍后就过去。”
  “七弟,大事要紧……”
  “三哥,别说了,我们是不会丢下你不管的……”寒刀不由分说,背起水无常就奔向树林。
  旧青衫在远处树顶看得清楚。待水无常来到一处破房子后,他迅速拿出一条毛巾扔给左风云,接着开始脱水无常的衣服。
  水无常被扒了个精光,顿时有些不好意思,哆嗦着说道:“哎呀……大哥……这……我自己来吧。”
  “你莫管!”旧青衫既心急又心痛,继续给水无常换衣服。
  “三哥,你莫动。”左风云给水无常擦了擦头后,从旁边拿出一个水囊,道:“这里还有些姜汤,三哥,赶紧喝了吧。”
  “哦,好……”水无常心中温暖,大口大口喝起姜汤来。
  见收拾的差不多了,旧青衫拿起金盒,道:“四弟、七弟,照顾好三弟!我去潞州了!”
  左风云和寒刀齐齐抱拳,异口同声道:“大哥,请放心!”
  “嗯!”旧青衫点了点头,纵马狂奔向潞州边境。
  疯狂驰骋两个时辰后,旧青衫抵达潞州边境。此时,香如是已恭候多时。
  “大哥,怎么样了?”
  旧青衫将湿漉漉的金盒在空中亮了亮,道:“成功了!这是田承嗣的护身宝甲。”
  “三哥他们没事吧?”
  “计划执行的很顺利,他们都安然无恙。”
  “那太好了!”
  “你速去找云姑娘。我在此等候三弟他们!”旧青衫说罢,将金盒抛向香如是。
  香如是接过金盒,仔细包裹一番后缠在身上,道:“大哥多保重!小弟去也!”说罢,纵马狂奔向昭义城。
  卯时四刻,天色仍漆黑一片。香如是如约来到土地庙,将金盒交给了云红倩。
  云红倩稍加感谢后未再絮言,很快带着金盒回到卧房。她之所以能做到神不知鬼不觉,全靠杨凌巧妙安排,特地给她留了一条VIP通道。
  鸡叫三响,天色放亮,云红倩抱着金盒大摇大摆走出卧房。
  这一亮相不打紧,一下将整个昭义城点燃!
  云红倩,封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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