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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十三)(那年那月二十七、二十八、二十九)

作品名称:那年那月      作者:雪山莲花      发布时间:2023-08-16 15:36:52      字数:4293

  二十七
  樊山铜矿进行股份制改革了,整个铜矿被一私人老板买下。所有职工可以入股铜矿,以4000元为一股,10股为上限,同时铜矿的矿洞也允许私人投资进行开采。
  丁二根买了10股,功成身退,不再在铜矿里进行管理。上几年铜矿以集资的名义在市区买了块地皮,盖起了一座“铜矿花苑”。铜矿里的头头脑脑们在那里都有一套宽敞明亮的房子。
  陈老师今年五十岁了,她准备提前退休。在娘家生活二十五年,在夫家生活二十五年,在市里生活二十五年,这是她的人生理想。
  香菊的堂哥这几年在铜矿里混得老熟了。这次铜矿改革,他准备承包洞子来开,资质证都已办好,只是差点资金。
  堂哥打电话给欧文,要欧文借2000元钱给他。欧文说好的。回到家香菊却有点不愿意,说堂哥讨老婆借的200元都没还。
  香菊不是不想借给他,她是怕堂哥东五里,西五里,把钱乌子胡子搞掉,到时不知何时才有还。
  欧文说再相信堂哥一次,这次不还,再不借就是。
  于是夫妻俩借了2000元给堂哥。
  接替陈老师当校长的姓刘,从天子村小学调来的,就是那晚跟欧文抢水的那位老师。
  刘老师两年还是单单瘦瘦,穿着件花T恤,扛着把锄头在田间走着,远远看去还以为是一个年轻小伙。现在满了五十岁,发福了不少,倒还有一个校长的样子。
  刘校长是一个老实本分的人。上几年他刻苦攻读,硬是考进了欧文所在师范的民师班,读一年,实习一年,然后转为公办教师。可是当他转为公办的时候,全体民办教师集体转公办了,可是他还是认为多读点书不亏。
  刘校长本来在天子村小学干着总务主任,他并不想到这个偏僻的地方来当校长。只因天子村小学校长退休,新校长上任,一朝天子一朝臣,他只有挪位,来到这里。但他转念一想,这也是给自己锻炼的一次机会。
  刘校长到任的那天,欧文笑着问他抢水的那晚他到底睡了觉没有。
  “抬你个块子!一夜没睡。”刘校长嘿嘿笑道,露出可爱的虎牙。
  第一周,刘校长就带了床被子住在了学校。尽管学校外面就是村里的商店,晚上打牌闲聊的人很多,他从不迈出学校门一步,说要坚守学校这方净土。
  刘校长还会得一手好厨艺。在他的提议下,老师们在学校集体开中餐,做菜的活就包在他身上了,什么红烧鲤鱼,清蒸排骨,他都做得色香味俱全。老师们都称他是人民的好“公仆”。
  可就是这么好的一位校长,却遭受了人生的奇耻大辱!
  学校里有一位行为异常的男生,他基本上没有是非观念,也听不进老师的好言相劝,我行我素,在课堂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天新分下来的女教师在教室上课,那男孩学青蛙在教室地面上蹦来蹦去,一时跳到这个学生桌旁,一时跳到那个学生桌旁,严重影响教学秩序。女教师喊了几次,他就像没听到一样,还笑嘻嘻地抢一个女同学手中的笔,弄得那女同学哭了起来。女教师只好用力把他拖到座位上去,没想那男孩用力推开女教师,说:“你这个骚婆,我想站在这就站在这,你拖什么拖?”女教师气不过,给了那男孩一耳光。那男孩毫不相让,与女教师对打起来,全校都听到那男孩在教室里的吼叫声。
  刘校长跑到教室里把那男孩拖到自己的办公室,问那男孩怎么回事。那男孩吼道:“关你什么事!”
  刘校长说:“我是这里的校长,所有的事都归我管,你说关不关我的事?”
  男孩又吼道:“关你屁事!”
  刘校长说:“那好吧,你好好待在这!”说完刘校长把门一关,上课去了。
  哪成想那男孩冲出办公室,跑到家里叫奶奶去了。
  男孩就是学校边上的,奶奶很快就来到了学校。
  奶奶指着刘校长的鼻子说:“在家里我都舍不得打孩子一下,今天在学校被老师打了一个耳光,你作为校长为什么把小孩子从地上拖?你今天不给我打一个耳光,我不得放出你!”
  刘校长说:“老婶子,你孙子太不听话了。我也姓刘,老家还是你这里搬去的。上两年你们这里祖堂落成典礼,我还在这里吃过酒,您老还招待过我,不记得了?”
  “我记得你是冲里'董胡子'!”奶奶像母狗一样一跳一跳地硬是打了刘校长一个耳光。
  老师们都为刘校长叫屈,也在为自己叫屈:这老师当的……
  
  二十八
  宰相园需要重新选举组长和会计。“杨子荣”现在是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召集村民开了一个会,提议欧文的哥哥当组长。“陋鼠巴子”第一个举手,大声说:“我同意!”随后村民们个个都举起了手。于是欧文的哥哥一致通过被选为组长,同时“苏宝同”被选为会计。
  “假花片”他们在联系族人准备修欧氏第六次族谱。他推举欧文的父亲主修宰相园的家谱。“假花片”自己是一个半文盲,一九五零年代扫盲时,在夜校里才认识几个字。欧文的父亲因为想了解冷铺“五虎堂”的根源,所以欣然同意了。
  这引起了“狼狗”的极为不满。“狼狗”身材高挑,一身的尽精肉,干农活是一把好手,日夜都做得。据说他从冷铺下面的泉岭挑一大担满满的泉水,三里地不歇一下气,不荡出一滴水!
  “狼狗”与“杨子荣”一般年纪,念过高中,会写会说,只是说话的时候有点结巴。他还善于结交,他以前跟“皇帝”的关系就很好,现在有事没事就去找村支书“泥鳅”,想弄个党员当当。
  他并不是“杨子荣”的支持者,欧文的哥哥被选为组长时,他也是迫于形势才举的手。
  现在听说宰相园的家谱由欧文父亲来主修,心里大为不满,认为欧文父亲不是正宗的欧姓,自己是一个大能人,什么都没沾到边,于是在会上提出他五弟兄不会出钱!
  欧文父亲不知深浅地说:“谁不出钱,就把谁在谱上抹掉!”
  “狼狗”火冒三丈:“你你你一一是哪里的?你你你一一有本事抹掉看!”
  “阎王”突然插一句:“你一个’上门崽’,凭什么把别人从谱上抹掉!”
  父亲气一闹:“那我不修了!”
  众人又劝说父亲:“已经修到一半了,你就别见怪,修下去咯!”
  父亲这才平息了火气。
  自从家里建了房子欠了不少账后,香菊就又去了广东打工。此时母亲已过世,欧文带着儿子和父亲一同住在新房子里。
  育龄妇女每三个月必须到镇计生办查环,或提供查环证明。香菊的查环证明还在邮寄的路上,计生办等不及带着一队人马浩浩荡荡来到欧文家。欧文还在学校没回来,家里只有老父亲躺在厅屋的躺椅上休息。
  丁三根忙向前跟父亲打招呼说明来意:“老人家,你儿媳这次没查环,计生办来找找她。”
  父亲说:“我儿媳在广东打工,怎么去查环?你不是在派出所工作吗?”
  “别说了,户籍工作总要在电脑上敲敲打打,我不习惯。现在调到镇政府任综治办主任,兼天子村的联点领导。计生办早就通知在外打工的寄张查环证明也行,你拿她的查环证明给我看。”
  “这个我不懂哦,我儿子在学校还没回来。”
  “拿不出查环证明,得交200元罚款。”
  “这个不关我的事哦,等我儿子回来再说吧。”
  “那不行,听说你是老党员,要带头执行国家政策。”
  父亲无奈,身上又没钱,只好起身去外面借钱。
  丁三根见父亲出去了,便坐到了躺椅上。不料他体重过重,躺椅的绳索断了,他一屁股掉到地上,整个身子都蜷在里面。众人立马拉起他。他拍拍屁股,自我解嘲道:“这个鬼躺椅,粘粘花(不牢固)!”
  父亲把钱交给计生办的人,把丁三根叫到一边。
  “你是天子村的联点领导,我向你反映一件事。”父亲说,“我是上门女婿,村子个别老党员开口闭口就是‘你是哪里人’、‘上门崽’。‘上门崽’不是人吗?这样谁还愿当上门女婿?生女儿的谁不想生个儿子?你们的计划生育怎么搞?”
  丁三根忙安慰父亲:“这样的话肯定不能说,我以后来你们村里找他谈话。”
  计生办的人催丁三根走,丁三根也就敷衍了父亲两句就匆匆离开了。
  欧文回家的时候,父亲正在修他的躺椅。
  父亲说他今天借了200元钱帮他交了香菊查环的罚款。
  欧文说:“查环证明已寄到路上来了,你着这个急干嘛?”
  父亲说:“他们说我是党员,我没办法。”
  欧文说:“罚了就罚了。”便拿了200元钱给父亲。
  父亲又说他今天向镇里领导反映了别人叫他“上门崽”的事。
  欧文心里想,向领导反映有用吗?
  
  二十九
  欧氏六修族谱已全面成功,定在宰相园的祖堂发谱,因为宰相园是本地区欧氏的发源地。届时宰相园将搭台唱戏,各地族人将敲锣打鼓来此接谱。
  因为场面盛大,宰相园的村民将全体出动。欧文的哥哥负责安排人工,哪些人负责招待,哪些人负责内厨,哪些人负责摆碗洗筷,都要安排清清楚楚。当然修谱收有经费,这些做事的人也会发放一定的工资。“阎王”问“狼狗”为什么没安排事做。哥哥说,把他一家的谱修上去了,他一分钱都不交,还安排他做什么事?
  待到族人们到的时候,“狼狗”又没趣的到马路上引领族人们到祖堂。
  宰相园的家谱被敲锣打鼓地接到“阎王”家。“阎王”心里好不高兴,谱在他家,就说明他是宰相园的“户长老爷”!
  尘埃落定时,欧文的哥哥给做事的人发钱。“狼狗”说:“今天我在带路,也要发工资。”
  哥哥说:“已安排两个人带路,凭什么要发三个人的工资?”
  “狼狗”骂道:“现在宰相园你说了算了?今天不发钱给我,我揍你妈的!”说着一拳打向哥哥的面门。哥哥左手一挡,右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向“狼狗”的胸部,“狼狗”踉踉跄跄连退几步。
  “狼狗”还不服,上来又是一脚踢向哥哥的腰部,哥哥一手捞住“狼狗”的腿,另一只手架住他的脖子,一只脚用力击向他站立的脚,“扑通”一声,“狼狗”重重摔倒在地。
  “狼狗”自知不是哥哥的对手,爬起身,拍拍灰,灰溜溜地走了。
  这身手看得宰相园的人惊呆了,再也没有人对哥哥的安排说三道四了。
  宰相冢西边的山林被砍伐掉了,以6000元一年的租金租给一位胡姓老板开砖厂。这位胡姓老板就是那天在丁三根家曾在西安一掷六十万的胡老板的堂弟。这几年他那堂哥一直把生意交付给他在打理,自己在外寻花问柳,所收货款都被他挥霍掉,连进材料的钱都没有,砖厂无法运转。现在他积累了经验,又筹措了资金,准备自己干。
  合同上除了每年租金6000元外,还有红砖装车的活必须由宰相园的村民干;宰相园村民砌房买砖每个便宜1分5厘钱。可惜欧文的房子提前砌了,否则也可以省下一千多元钱。
  “假花片”的儿子早就砌了红砖屋,想着自己组里办了砖厂,自己一点光都没有沾,心里很是不平衡。于是他跟周围八转的人说,谁想买砖,通过他到宰相园的砖厂去开票,可以便宜5厘钱。
  开得多了,胡老板有点不愿意了。他说:“你自家又没有买砖,总是帮别人买,这不符合我们合同的精神。”
  “假花片”大为不悦,于是想了个歪主意,说那次帮别人交的五千元还是把票开了。
  胡老板说:“你几时给了我五千元钱?”
  “没有给你五千元钱吗?吔嘿,不认账了!”“假花片”脸马上黑下来。
  胡老板说:“收了你五千元拿收据来就是。”
  “假花片”说:“那天没开收据!”
  “怎么可能!”胡老板知道“假花片”在说乱的,把门一锁,没搭理他了。
  第二天,“假花片”店子也不开了,找了些枯树把砖厂的马路堵了。
  胡老板没办法,只有报警了。等到警察到了,好说歹说把那些枯树搬开了,“假花片”索性人躺到马路上了,说:“不把我的五千元退给我,车子除非从我的身上过去!”
  胡老板拿他没办法,说:“给你,给你,给你五千元钱!贺你发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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