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花店女店主

　　张经易开口问她，等下是否有空，有意找她聊天。姑娘立刻瞪大眼睛，冲着张经易笑，似乎保持着少女的矜持。
　　张经易哀求道，接着从裤袋掏出相片，让姑娘看清楚。姑娘继续冲着张经易笑，指着手中的鲜花，意思要去送花，正打算夺路而逃。
　　张经易并不甘心，把身子闪过去，堵截住姑娘的去路。姑娘在惊慌之下，一只手打着手语，貌似在解释意思，张经易忽然明白过来，姑娘是个哑巴，不能开口回答，所以交流起来有点困难。
　　张经易尝试打手势，奈何没有学过手语，结果面面相觑。姑娘灵机一动，从裤袋里掏出纸笔，匆忙地写下一句话，然后交给张经易。张经易打开来看，上面清楚地写着，受客人所托，无可奉告，姑娘露出难为情的表情，看起来是身不由己，不能随便泄露个人信息。
　　张经易唯有放行，难不成要严刑逼供，只怕于心不忍，做一个出色的侦探，得要有足够的耐心，哪怕是要守株待兔。
　　张经易把重点，放在那一间夜落香花店，怀疑那个通风报信的人，肯定是花店的熟客，对自己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比自己更懂得跟踪。
　　几天下来，张经易守在花店外，倒没见过可疑人物。像别的花店那样子，店员准时过来开门，把一部分兰花，拿到门外去挂，接着将收到的花修剪，按客人的要求，插成一束漂亮鲜花。
　　店里只有两个女员工，哑巴姑娘最是勤快，而最奇怪的一点，久不见花店老板的出现。一直到周末，花店里比平时要忙，有一个女人身穿大花旗袍，戴着黑色的大墨镜，那高挑身材不惹火，拥有典型的东方美人脸蛋，有说不出来的明星气质，容易让男人一见钟情，同时有一种惊人的冷艳，不解风情却是风情万种。
　　张经易轻推开店门，假装进去买花，一眼扫遍店内，只见那女人站在柜台低头忙碌。女人见张经易进来，脸上现出一丝惊慌，很快恢复该有平静，醉翁之意不在酒。
　　张经易没看见哑巴姑娘，大概姑娘出去送花，该如何上前试探好，通常越漂亮的女人，情商比其他女人要高，看见眼前有一束黑玫瑰。
　　不一会儿，花店热闹起来，竟有顾客在看热闹。原来张经易出手阔绰，见到漂亮的花就买，且不事先问价钱，好像把花当成草那般，女店员开心之余又烦恼，免不了忙碌上好一会儿。
　　“你确定要买这么多花吗？”女老板忍不住开口，放眼大概算下了一下，少说要付八千块，等于白领的一个月工资。张经易是一惊，对方的声音真是动听，而从平缓的语气来判断，更像有所怀疑。
　　“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把你的花店买下来。”张经易得意地笑道，就算花店值一套房子的钱，也是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对不起，我的花店是非买品，事先声明，买出去的花不接受退货。”女老板认真起来，柳叶眉一皱一松，仿佛是送来了秋天。
　　“我要求开发票，你要签上名字。”张经易内心窃喜，为了得到她的笔迹，很有必要付出代价。女老板沉默片刻，似乎找不到拒绝的理由，最后点头答应。
　　从花店出来后，张经易非常后悔，怀里竟然抱满鲜花，已看不清前方的路。在走到公园后，干脆蹲在地方，大喊免费送花，结果不一会儿，花竟被抢个精光。
　　在回到公寓之后，张经易迫不及待，从裤袋掏出那张发票，跟照片上的笔迹进行比对，比对了整整十遍，得出不同笔迹的结果，难免有少许的失望，倒是知道店主的名字。
　　只有少数的老顾客知道她叫羽玲，像她这样漂亮的女人，竟比空姐还要漂亮，她的出现是个谜，她买下这间小店，改成为小花店。
　　有好色的男人垂涎她的美色，过来不止为了买花，还想看她一眼，表白竟被她的拒绝，这让男人觉得她像豆腐西施，却是在对爱情的回避，有着难以开口的隐情。
　　张经易竟在床上转辗反侧，想起白天的那一幕，羽玲对他的微笑，像是遇到熟人时的笑，又有说不出的诡秘，总之教他捉摸不透。既然笔迹不同，还有一个可能性，她可以找人来代写，可以是店里的员工，又或是身边朋友。
　　绕了一大圈后回到原点，她外表漂亮，不像是蛇蝎心肠，嫉妒他身边的女人，理由真的说不过去，往往出乎意料，看过电视剧的观众，已习惯性认为，越不值得怀疑的人，偏偏就是罪魁祸首。
　　周末夜落香花店里，顾客比平常时要多，有男人很失望，原以为羽玲会出现，看来守株待兔不行，但是没有更好的办法。张经易拿到女店员的笔迹，跟之前收到举报的笔迹比较，结果再一次失望，也稍感到欣慰，假如一个外貌美的女人，干出狠毒的事情来，就是真正蛇蝎美人。
　　张经易乃是聪明之人，不学别的男人守株待兔，在讨好哑巴女店员之后，获得一条重要信息。羽玲在月末的最后一天，按时来到夜来香花店，要上一束菊花，至于最终的目的地，只有本人才知道，通常从店的正门进来，拿花从店的后门离开，看上去样子有点神秘。
　　这天天气阴沉，大城市已被阴霾所笼罩，有市民全副武装出门，穿上外套戴着口罩，张经易守在对面墙角处，眼睛一直望向花店，不放过任何一个对象。
　　忽然间有一个身影，穿着黑色的外套，戴着黑色的圆帽，脚上蹬着靴子，看起来像是另一个人，有点很难改变，那标准的东方女性身形，不差于模特的身材。
　　张经易连忙转移阵地，到店的后门蹲守，希望哑巴女店员没骗他。十分钟过去后，之前从正门进去的身影，意外地在后门出门，手里捧着一束菊花，那脚步可有点匆忙，飞快地钻进一条小巷里。
　　仅过去十秒钟，有一个中年男人跟出来，从脸上的惊慌来看，像把猎物给跟丢了。张经易脸露微笑，快步地跟过去。小巷子比较杂乱，可有不少障碍物，羽玲走路的速度慢下来，在穿过小巷之后，招手上了一辆的士。
　　张经易同样叫了一辆的士，命令司机跟踪羽玲坐的的士，只见前面的士，离开城市的主干道，再离开高架桥，竟然是来到郊区。
　　张经易望向车窗外，可见路边有工厂，那菜地连成一片。忽然看见公路路牌，上面写着郊区公墓，怀疑正是羽玲要去的地方，因为可以解释羽玲身上打扮。
　　此时刚过春分，离清明节还有一段时间，去拜祭先人亦无可厚非。果然不出所料，羽玲在公墓路口下车，手里拿着一束菊花，脸上的表情很严肃，那皱起的眉头，让人觉出几分的爱怜。
　　张经易像侦探那样，悄悄地紧跟在羽玲的身后，但是没有专业偷拍设备，看不清远处发生细节。眼前墓地里安静得很，只有零星几个人，有好几只乌鸦站在树上，不安分地叫了起来，貌似在打着祭品的主意。
　　墓地呈台阶式分布，只见羽玲走到墓地的正中央，在一座墓地前停下来，那墓碑的青苔较为稀少，看起来是前几年建成。
　　张经易躲在不远处，当有人走过来时，害怕遭到怀疑，假装在拜着陌生人的墓碑。
　　羽玲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将手中的那束菊花，弯下腰去缓慢地放到地上。张经易看着竟陶醉，羽玲在弯腰那一刻，大腿露出了优美的线条，仿如海豚光滑的背面。
　　羽玲在小声地说话，对着墓碑有感而发，由于太过于投入，连眼泪流出来都没发现，那一刻她如一个冰美人，凡是男人看见都生怜意。
　　今天有点特别，羽玲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闪亮的钻戒，一阵沉默哀悼之后，似乎从悲痛中清醒过来，眼前的路还要继续勇敢地走下去。从墓碑前站立起来，收拾情绪慢步离开，那靴子轻踏着石板，即发出有节奏的声音。
　　张经易望着羽玲的离开，那背影有点迷人，由于穿着黑衣服，像电影里的黑寡妇，有失往日光彩夺目，在强烈好奇心的驱使之下，竟走到那墓地看个究竟。
　　那一束在地上菊花，还处在盛放的状态，可惜墓碑的主人，从逝世的年龄来看，真的是英年早逝，逝世时才三十多岁，跟羽玲不是同一个姓氏，她们的关系不是兄妹，该不是认识的好朋友，是否跟明信片有所联系，越来越多疑点。
　　在回去的路上，张经易非常不甘心，魂牵梦绕，那一幕太过经典，深情女人正常表现，欲学私家侦探那样，非要弄清事情真相。
　　周末，羽玲手里拿着一杯咖啡，朝着花店的方向而去。今天她穿着印花裙子，活像一个花姑娘，忽然在转角处出现一个身影，不速之客，顿时有所惊慌，原来张经易早守在她的必经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