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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载(十)(那年那月 十八、十九)

作品名称:那年那月      作者:雪山莲花      发布时间:2023-08-11 08:27:36      字数:4193

  十八
  因为阳历已超过了许多日子,所以第二年正月初十就开学了。
  欧文到学校的时候,陈老师她们正在议论他与女朋友的事。见到欧文,她们都说找了女朋友都不公开,是不是多想找几个。
  欧文忙说:“拿不出手,不好意思公开。”
  刘老师笑着说:“带到学校也让我们认识认识。”
  陈老师说:“人长得蛮不错,做什么的?”
  欧文说:“在广东打工。”
  陈老师说:“哦,没有工作差了点。”
  有的老师说:“你找这么早干嘛?找个有工作的,一辈子轻松许多。”
  吴老师说:“农村人不是人啊。农村人也要过日子,以后让她做生意,说不定比你老师挣得多得多。”
  有人说:“做生意可以,只要不是奸商就行。”
  “无奸不商,你懂什么?”吴老师笑嘻嘻地说。
  高老师笑着说:“看来去年你的那箱苹果挣了我们不少钱。以后你的东西就是‘金子水牯’(很好的东西)我们都不要!”
  “做生意总要挣点噻。”吴老师仍然笑嘻嘻地说。
  欧文问刘校长怎么没来,黄老师悄悄告诉欧文,刘校长调去别的小学了,有人在学区告他账目不清,现在陈老师是校长。
  闲聊了一会,高老师邀请大家去她家吃团盒,于是学校买了封大盘炮去她家“贺新”。
  这是一栋两层的小洋楼。外墙都贴着白色的墙砖,异常明亮。窗户都是铝合金的,格外气派。高老师邀请老师们去二楼坐。二楼的地板都铺着红色的地板砖,光亮耀眼。客厅里摆着沙发、大茶几、组合柜、大彩电,上面装着水晶欧式大吊灯。大家都赞叹着新房装修得太客气,金碧辉煌,有如“皇宫”!
  陈老师担任校长宣布一条新规:放学后,老师们须等学生们扫完地,且所有学生都离校后才能离校。老师们都赞同陈老师这一措施。
  三月八日,上级领导来学校进行教学常规检查。学校举行“宴会”,鸡、肉、鱼样样俱全。领导们吃得很开心,老师们也难得这样一聚,推杯换盏,放开肚皮尽量吃。
  待领导们走后,陈老师说:“今天是三八妇女节,学校对妇女同志应该有点表示。”
  男教师们都表示同意。
  陈老师又说:“那刘老师没有,因为她还没结婚,不能算是妇女。”
  大家都感到愕然。
  刘老师鼻子“哼”了一声,淡笑了一下。
  黄老师突然冒出一句:“这里的‘妇女’是指劳动女性,与结婚没关系。”
  大家都赞同黄老师的观点。
  陈老师见状,也不好再坚持,于是女教师每人领到了30元钱。
  散会后,欧文因家里有事就回去了。
  第二天欧文来到学校的时候,学校里议论纷纷,原来昨天下午刘老师出事了。
  昨天下午几个女老师收拾好杯盘碗筷后,刘老师还在办公室看了会作业。等她准备回去时,突然肚子疼得难忍,最后竟然在地上打起滚来。
  这时学校里已无其他人,恰好飞平的徒弟来学校找欧文。见此情况,立即叫来高老师,把刘老师扶到他的面包车上,然后把她送到了镇上的地区医院。
  高老师说着昨天惊险的一幕,她说刘老师天生肠子细小,吃不了多少东西,昨天可能东西吃多了点,病情发作了。
  欧文想,难怪刘老师这么瘦,也难怪刘老师不找男朋友。他想起自己曾问起她受过什么挫折没有,原来她也经受着身体上的折磨!
  过了一周,刘老师还不见出院,欧文决定坐飞平徒弟的车去地区医院看她。
  病床上的刘老师愈发的清瘦,见到欧老师想坐起迎接,又爬不起。徒弟立即上去扶着她睡好。
  刘老师说那天幸亏徒弟碰见,否则小命不保了。说着眼睛望着徒弟,满含着谢意。
  徒弟只咧着嘴笑,说:“应该的,应该的。”
  刘老师说她的病要吃那种吗啉,可是本省内缺货,她以前在广东打工随便买得到。
  欧文说,他写信让女朋友买来。
  刘老师说,那太谢谢了。
  徒弟送欧文回来后,担心刘老师没人照顾,又去了地区医院。欧文想徒弟是个热心肠的人,刘老师碰上他也是一件好事!
  回到宿舍,欧文立即写信给陈香菊。陈香菊很快就寄来了吗啉。
  四月二十五日这天放学后,欧文去飞平家玩。走到小洋楼边却看见停了两辆警车,房子前也围了一群人。
  走近一看,村里的妇女主任,也就是飞平的母亲正在哭哭啼啼地说:“我哪晓得他做些这样的事咯一一我是村里的妇女主任,她姑姑是区里的副区长。我们的脸都让他丢尽了啊一一”
  高老师也靠在门边暗自落泪。
  原来最近许多村里的电都流失巨大,电力部门报了警。派出所传来一个村的管电工一审,供出是飞平帮他偷了电。为了立功,他还说其它村的电都是飞平偷的。
  根据电力管理条例,飞平要承担刑事责任。
  派出所龙所长对飞平母亲说:“我们知道他姑姑是刘副区长,但他犯的事太大,偷的电额巨大,必须走法律程序。”说着叫民警们把飞平带上了车。
  刘老师住院一周后,陈老师就请他老公的侄媳妇来代课了,还说像刘老师这样的身体不适合代课。
  刘老师出院后就一直待在家里。飞平出事后,徒弟也辞掉了村里的管电工。他经常来看刘老师,商量着去市里开个家电批发。刘老师的父亲对徒弟也很满意,虽然脚有残疾,但有经济实力,关键是对刘老师好。
  暑假的时候,飞平的案件通知下来了,被判了有期徒刑两年。高老师心灰意冷,辞了代课教师准备去广东打工。她本来对飞平没多少感情,是父母执意要她嫁给他,说他家条件如何如何好。她满以为只要飞平老老实实做事,平平淡淡过一生也行,哪成想飞平背着她在外面做违法犯罪的事。她想把女儿交给飞平母亲带。飞平母亲说她要当村干部,哪有时间带孙女。高老师只好把女儿托付给自己的母亲,于是小洋楼一锁,去了广东。
  
  十九
  两年后。
  临近暑假的时候,陈香菊的厂里要更新设备,暂放半个月假。欧文要她回来,两人把结婚证办了。可是陈香菊离法定年龄还差两个月,陈老师说找她三弟把户口簿上的月份改一下不就得了。
  此时已撤区并乡,丁三根已正式在镇上派出所当户籍办主任。
  陈香菊一回,两人便去派出所找丁三根。派出所是一个四合院,工作人员告诉欧文,丁三根的办公室在大门对面的那间房。两人进得办公室,只见丁三根正在写着什么。欧文忙递上一支烟,说:“丁主任,我们想打结婚证,可是她年龄还差两个月,想在户籍上改一下。”欧文指着香菊。
  丁三根仿佛不认识欧文一样,说:“那怎么行?户籍怎么能随便改?”
  欧文陪着笑:“陈老师说可以找你改一下。”
  “哪个陈老师?”
  “你嫂子呀。”
  “哪个说都不行!”
  欧文领着香菊悻悻出了门。
  香菊说:“改不了别改,反正也不着急。国庆节放假我再回来一次。”
  欧文不是怪丁三根不肯改户籍,坚持制度,理所当然。只是他女儿在他手上读书的时候,一看见就打招呼;女儿没在手上读书的时候,仿佛就不认识了,真是不把老师当回事!
  欧文跟着香菊回到她家。她的堂哥“疤脑”正在向他伯父借钱,说有人从四川带来一个女子到这边嫁人,那女的看上他了,但带来的人要4000元的车费钱。他凑了3800元,还差200元。
  香菊父亲说:“有生养没有?”
  堂哥笑着说:“有,她肚子里就有一个。她不嫌弃我,我也不嫌弃她。”
  香菊父亲说:“我身上没有钱。”
  堂哥又笑着说:“我的大伯伯,你没有钱,逗我说这么多干嘛?”说着正要出门。
  香菊说:“我借200元给你。”
  堂哥一手接过,说:“好妹妹,有钱就还你!”
  
  十月一日,陈香菊再次回家。这次欧文和她很顺利地办了结婚证。结婚证上欧文的脸是那样的黧黑,那样的瘦削,那样的憔悴;相反陈香菊是那样的俊俏、那样的青春、那样的阳光。欧文真不知道到底是谁配不上谁!
  领完证,因为秋高气爽,香菊提议走路回她家。欧文欣然同意。
  出了镇子,就进入了林区。公路两旁是密密麻麻的竹林,那楠竹修长的身子直插天空,上面的竹叶青翠欲滴,一阵风吹过,竹叶把满头的阳光摇曳成一片银光。
  欧文与香菊手牵手走着,好不惬意!
  这时从后面驶来一辆双排座的方便车。
  香菊说:“我走累了!”说着招招手,示意方便车停车。那方便车一个急刹车停住了,司机探出头来说车头子里还有一个座位。
  欧文对香菊说:“你坐车头子里吧。”
  香菊说:“不,我与你不分开!”
  于是两人爬上了车厢,紧紧依偎在一起……
  回到家,见门锁着,原来今天是香菊叔叔的小生日,香菊爸去叔叔家吃饭去了。
  欧文和香菊在附近商店买了点礼物,便往叔叔家去。这时堂哥正从外面找那堂嫂回来,两人并肩走着,堂哥边搂着堂嫂的肩膀,边笑着说:“才来几个月?就像个漂山牛婆一样不着家了。”
  堂嫂操着四川话说:“我喜欢你们这个地方,就是想多转转,多看看!”
  堂嫂瓜子脸儿,柳叶眉,小凤目,说的四川话跟这边的话差不多,全听得懂。堂嫂在四川那边已有一个孩子,丈夫肺结核突然去世了,那边生活过不下,现在带着身孕到这边,那肚子已微微有点隆起了。
  欧文和香菊立即上去叫哥嫂。堂哥招呼着欧文去坐席吃饭。香菊和堂嫂走在后面也是有说有笑的。
  香菊去广东后,欧文对她说起不办喜酒的事。香菊说办不办酒都没关系,只要欧文对她好就行,只是父亲那一关难过。
  香菊的深明大义让欧文感激万分,她真是欧文的知己!今生能找到她真是欧文千年修来的福分!
  欧文已把自己的新房布置好,全套家具都是自己省吃俭用购置的。他还买了一个双卡录音机,闪烁着红绿的光。寒假没事的时候他就放着黄鹤翔的那首《九妹》。
  这天早晨,欧文躺在新床上正吼着:“你好像春天的一幅画,画中是天山的红桃花……哥哥心中的九妹,你知道吗?是我心中那一幅画……”
  母亲推开门说:“香菊来了!”
  欧文想不到香菊会独自跑到他家里来,忙爬起问她怎么过来了。
  香菊笑着说:“给你一个惊喜!”
  欧文连忙起身穿好衣服,吃过早饭,就和香菊去集上买了些东西去她家搭年节。
  
  过完春节,香菊只说去广东打工,欧文把她接到学校,从此两人开始了两人生活。
  一个月后,欧文和香菊回娘家。“老工人”的大儿子头林正和一些人在香菊家门口打牌。此时他们已知道香菊住到欧文那边了。头林笑着对欧文说:“欧老师,你把老婆养得好啊。白白嫩嫩的,就像仙女一样啊。”此时的香菊头发挽成髻,穿着件白色短装羽绒服,衬得脸上的皮肤格外的白嫩。
  这时“老工人”走过来训斥儿子道:“你这个东西,吊儿郎当,百事不管,你把你老婆养成什么样了?”
  头林老婆正背着一箩筐菜过来,穿着一身粗旧的衣服,头发蓬乱,形枯体槁,四十岁的年纪看起来五十多岁了。
  头林瞧也没瞧他的老婆,自顾自地打着牌。
  从岳父家回来,欧文发现房间里的灯泡被换成了5瓦的了。母亲说是她让父亲换的,20瓦的灯泡耗电太大。
  平时欧文与香菊都是住在学校,星期天才回来。他们的生活基本上是独立的,只是星期天还吃住父母的。欧文理解父母的苦心,但他不会吃住父母太久,也许几个月后他就会和父母说清楚,自己单独过。他的独立人格早已形成,他要自己撑起一片天!
  端午节是欧文的生日,也是他的分伙日。母亲自然是买了些锅碗瓢盆分给他,拨了一亩五分地到香菊户下,还说要捉只猪给他养。欧文说猪就别捉了,他们也不会养猪。
  从此欧文开始了上午上课,下午种地的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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