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三

　　二十三
　　
　　不图名不图利，踏踏实实的干点儿实事儿，一心只把功夫下在如何搞好民兵连建设上的魏民，却收到了两份儿意外的“收获”，而这两份喜忧参半的“收获”，是魏民意想不到的，尽管他并没有接受的意图，更没有这种思想上的准备，但想送给他的人还是千方百计地强加在了他的身上。你不要就不给你了，想嘛好事儿呢？不管接受还是不接受，一切后果的的确确都必须由魏民一个人来承担，不管你是否承受得了。
　　一个貌美，性格直爽，干事泼辣的姑娘，一直在支持着魏民的工作。玉荷，一个听起来就让人联想到亭亭玉立姑娘。这是一个多么令人向往，令人欣赏的美丽名字，透着纯洁，更具诱惑力。的确如此，玉荷的心灵是通透的，为人正直，心地善良，有一股嫉恶如仇的豪爽。自从魏民一复员回家的那一刻，玉荷便把注意力投向了他，魏民的一举一动都在吸引着她的目光，时时处处密切的关注的他的一切。
　　玉荷是大队团支部的副书记，武装基干排第二班的班长。团支部书记是由村党支部副书记兼职的。玉荷虽说是团支部副书记，但日常工作却由玉荷负责，配合着团支书做着她应作的一切。民兵连和团支部的工作有个共同的特点，那就是都与年轻人有关，这两个组织的工作性质虽有所不同，各有所侧重，但与年轻人打交道这一点是相通的，这就提出了一个相互协调和配合的问题。虽说玉荷比魏民小两岁，但都是在一个村里自小长起来的，彼此是再熟悉不过的了，即便是魏民入伍三年离家，其中的隔断并不影响彼此间的了解。
　　年轻人对年轻人有着原始的吸引力，同性相斥，异性相吸，这一定律用在男女青年身上就越发地突出。魏民身上的那股吸引力对玉荷越来越强烈，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促使她跃跃欲试。然而这种强烈的欲望却被更为强烈的情绪控制着，在一切都是政治挂帅，青年男女恋爱被批为小资产阶级的残渣余孽，即便是到了已婚的年龄，也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在大庭广众下宣布。意识形态的束缚让每个年轻男女都不敢直露的去面对，更不敢把心里的话表白出来，隐藏在心中的同时，却跃跃欲试，千方百计寻找表白的机会。
　　这不是谈情说爱的年代，男欢女爱是小资产阶级思想，被痛批得体无完肤，年轻人的爱被紧紧的封闭起来，受到控制。新时代的青年要有更高的政治追求，不能被卿卿我我的小资产阶级意识所腐蚀，一切都要把无产阶的政治挂帅放在首位，把政治觉悟放在首位。为党工作，为无产阶级政治服务，这是年轻人追求的目标。爱是小资产阶级腐朽思想的表现，是堕落的标志。具有宽广的无产阶级胸怀，具有强烈的无产阶级意识的年轻人的头脑中，绝对不允许有小资产阶级意识的存在，哪怕是一丝一毫也是不能允许的。
　　
　　 司马芬在分配工作和上技校这两方面，都毫无没希望的情况下，只能选择上山下乡。对她来讲是不愿意接受这种结果的，出于无奈又不得不接受。司马芬的上山下乡和一些到边缘的贫困地区的知青相比，又显得那么幸运，毕竟不是特别艰苦的地方，而且离着家又很近，不管在农村劳动有多么辛苦，终归是在自己的家门口，下了班之后可以回到家中，得到父母的关爱，有什么事可以得到家人的帮助，这对一个知青来说真的是不幸中的万幸。这对于绝大多数知青来说是求之不得，绝对难以享受到的待遇。
　　 二姐的下乡，为司马湘争得了机会，初中毕业后顺利的进入一所技校学习，这也就意味着她不再需要上山下乡，脱离了去农村吃苦受罪的命运。
　　司马湘所上的仪器仪表技校，属于天沽市很正规的一所技校，绝对说得上是一个挺不错的技校，同一届招收的学生并不多，知有三个班，将近一百名学生。司马湘被分配在机械加工专业，共有三十一名同学，来自全市的各个区县，全都属于非农业人口家庭的子女，也就是所谓吃商品粮的家庭。国家有政策，农村的孩子毕业后只能回原籍参加农业生产劳动，既不在分配工作的范围，也不在技校的招生之列，农村的子女只有上中专和大学的权利，没有上技校的资格。
　　司马湘入学后不知怎的，生发出一种奇异的感觉。不知是出于敏感，还是人的本性，抑或是人体接收器管的作用，总觉得好像有一双眼睛在注意着自己，四处搜寻，看遍了前后左右目视范围之内的一切，却寻找不到目标，的不出结论。这种感觉却又挥之不去，几日来一直像谜团一样萦绕在她的心头，摆脱不掉。她搞不清楚，这究竟是一种错觉，还是真的有人在注意她。每当这种感觉在心头突然出现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四处张望也好，处处留意也罢，却始终发现不了任何迹象，这让她既感到奇怪，又非常疑惑。在她的心中，这种感觉并非空穴来风，不管是出于身上的感知器官的感应，还是大脑中的反应，都是一种触动，这种感觉时时的困扰着她。
　　有了这种感觉的司马湘处处留意，试图寻找出答案，哪怕是否定的，也会让那颗时时悬浮的心安定下来。在这种感觉的困扰下，有时觉得好笑，她怀疑自己过于敏感，也许只是一种幻觉。她曾多次强迫着自己放下，经过多次自己对自己的暗示后，倒也有所效果，心中的疑团也在慢慢地减轻。
　　有些事不是想放下就能一下子放的干干净净，这种感觉虽然不如以前那样出现的频繁，但还会偶尔在脑海里还会出现，不同的是，不再像从前一样那么专注了。她在安慰自己“管他呢，爱怎么着怎么着，如果真的有人长期在暗处注意，对自己的主意已定有目的性，不会永久地躲在隐蔽处看，这个人早晚会现身的。既然她会出现，说明对自己不一定有敌意，不要总是这么疑神疑鬼的自己吓唬自己。”这么一想，她的心真的就彻底地放下了。
　　
　　 曹开利自到技校报到的第一天，就对同专业中的一个女同学产生了莫名的感觉，看到第一眼的时候，似乎有一到霞光在他眼前闪耀，不知怎的竟然被这道霞光深深的吸引，无赖于地产生了一种想交往的冲动。不知是出于一种什么原因，总觉得这不是简单的，冥冥之中偶然的相遇，有一种与这个女同学之间会发生什么故事似的预感。他闹不明白，这是老天有意的安排，还是在两个人之间就应该发生一些有趣的故事？他左思右想搞不清楚，他不明白，更不理解，这究竟是为什么。曹开利想放下，可事与愿违，越想放下，那个女同学的面容却挥之不去的在他面前闪动，对他的吸引里力不仅很大，而且在逐步增加。他说不上这种吸引力出自何方，是对这个引起自己注意的女同学产生了好感，还是她身上的气质，抑或本身就有一种相吸得因素存在？他想不明白。
　　 自从这个女同学在曹开利的面前出现后，竟然让他毫无来由的出现了一种魂不守舍的感觉，即便是在上课的时候，也会时不时的朝女同学所坐的位置，不自觉的瞅上几眼，如果那个女同学坐在位置上，他会感到心安，偶尔看不到，心里会慌慌的感觉，觉得六神无主，大脑会本能的胡思乱想，连听课的心思都没有。曹开利看女同学坐的那个位置，不过是偷偷的瞧，不是那种理直气壮，更不敢明目张胆的的看，以极快的速度偷看一眼，赶紧又把视线收回，似乎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隐藏在其中。
　　不仅在上课的时候有这种感觉，下了课回到宿舍，抑或是在校园里走动，这种意念更加厉害，无时无刻都在关注，有时会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一时看不到这位女同学会有一种恍惚的感觉，只要一看到这位女生，这种感觉不仅消失的无影无踪，心便会沉静下来，全身感到格外的舒畅。不知怎的，只要一见到这位女同学，就会有一种热血沸腾，想上去交谈的的冲动，心中好似有很多很多的话想说，恨不能马上就冲上去跟她好好的聊聊。
　　曹开利心中虽有这种跃跃欲试的冲动，却没有冲上去和人家痛痛快快地聊一聊的勇气，他不知道这种冲动会给自己带来什么后果，在犹豫中看控制着自己的行为，他很清楚，彼此说话总的有个由头，这种盲目的搭讪，既不知道该跟人家说什么，更不知会不会遭到人家的怒斥。他猜不透，人家是乐于接受，很高兴地和自己聊几句，还是断然拒绝，甚至是怒视？正是这种疑虑和多思控制下的曹开利，一直在心中隐忍着，试图寻找一个合适的机会，满足一下自己的心愿。不知道会发生什么结果的曹开利一直处于矛盾中难于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