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收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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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无离平心静气地站立着，用心去感受这女子弹出的每一个音符，随后听出这是一首《八面埋伏》，石东天在与他辩道时就是以此曲开场，企图想以音乐的节奏去扰乱秋无离的心性。秋无离感觉得到女子的功力远不及石东天，绵柔无力，没有刀光剑影，而石东天弹奏时却是神出鬼没，险象环生，令人心惊胆战。
　　秋无离笑了笑走过去，那女子果如吴默所言一样绝色无双，看到秋无离后居然弓腰行礼，这让秋无离大感意外。“美女，你这是干嘛？”秋无离不禁问道：“为何行此大礼？”
　　女子即怡红院女主绿萼，瓜子脸柳叶眉，一双眼睛如同珍珠般清澈明净，更像画上的人一样。红唇皓齿，于微笑之间尽显美女风情，秋无离像是看痴了一般。绿萼笑盈盈地立起身来，身材饱满丰腴，在此刻秋无离的眼里人间已无人可及。秋风很美，如同刚熟的樱桃；秋黛很美，却已是熟透的苹果；只有眼前这个绿萼的美，世间已没有什么水果可以比如的了。
　　“小女子拜见秋大师，”绿萼笑盈盈地说道：“我师父说如果来人肯脱鞋肯闭眼听你弹奏《八面埋伏》，此人一定是师父的故友也是宿敌秋无离。今日得见，果然非同一般，乃绿萼万幸！”
　　秋无离闭上眼睛心里不由叹息一声，心中暗暗说道：“石东天，你居然将老子当成你的宿敌，这怎么可以？我们辩道的根本，还不是救人？唉，罢罢罢，你气量太小，格局太小，称你为友都有点高抬你了！”
　　“秋大师，秋大师，”只听绿萼小声呼喊：“您怎么了？您请坐嘛！”
　　秋无离“清醒”过来，笑着说道：“绿萼姑娘，你师父石东天竟然当我是宿敌？他现在何处？我要与他论道、论道！”
　　绿萼盈盈浅笑：“大师不必，我师父自知功力不及你，上次你们在天台山上辩道被你的阳气所伤，至今也未痊愈。师父他在何处，我也不知，即便知道也不会说，大师不可追问。”
　　秋无离点点头，完全恢复过来了，便笑道：“绿萼姑娘，你这里的布置摆设很合我心意，肯定也是出自你师父之手。我心中有个疑问，可否问一下你，为何要叫怡红院？这可是藏污纳垢的名字，不适合你这般气质高雅，举止端庄，神仙般的女孩子啊，难道也是你师父取的名？”
　　绿萼微笑着点点头，说道：“是的，大师。我师父说，只有取这样的名字才会把你吸引过来，现在看来，我师父还是很懂你哦！”
　　秋无离顿感脸上无光，绿萼的回答很有智慧，包含了三层意思，第一层是我并不是你眼中的风尘女子；第二层是这是迎合你的爱好；第三层是你秋无离虽被称为大师，其实也是凡夫俗子市井走卒。
　　“绿萼姑娘，对不住，”秋无离一脸惭愧地说道：“我说错话了，请莫怪！”
　　绿萼盈盈一笑：“秋大师，我没有责怪你的意思，我是想在您心里更新一下您对我的定义，我不是风尘女，我是华南大学哲学系研究生，导师即是石东天。开这个怡红院养生馆，一是师父爱好，二是为了等您来，您的《平衡法术》一书我已拜读过。您是当世隐者，懂您的人除了吴默老总，放眼天下恐再无第二人了。如您愿意收我为徒弟，明日这里便再也见不到怡红院三字了！”
　　秋无离突然心生感动，眼睛里的光芒逐渐升起，绿萼与他对视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暖流就这么在两人之间彼此传递。
　　“行，我收你为徒弟，你有两个师姐，日后便可认识。怡红院三字既是石东天所取，我就给他留着，但是要加一字，在红与院之间加一个书字，即怡红书院。以后我要在这里讲学，如何？”秋无离缓缓说道。
　　绿萼顿时鼓掌，笑道：“好呀，师父，这个书字加的太好了，我当初和石东天师父说这个名字不太好听，他却说等你来了，你会加一个字，至于什么字他没说。现在看来，我师父石东天与您难道不是知音吗？”
　　秋无离哈哈大笑，说道：“我和你师父本来可做知音，但是我们的格局不同，故不相为谋。但是，我今日来此收获颇丰，养生的项目就不做了，你让刚才那小姑娘去把吴总请进来吧！”绿萼招招手，刚才接待秋无离的小女孩跑过来，随后按照绿萼的吩咐去外面请吴默过来。
　　吴默看到一个穿着绿色汉服的女孩子急匆匆跑过来，就知道秋无离已经在里面游刃有余了，笑着说道：“武哥，老鬼真的是厉害啊，这么快就把高冷的绿萼搞定了！”
　　武平石张嘴正要回应吴默，却听女孩子笑着说道：“吴总，我家主人请你们过去，不用脱鞋，请跟我来。”说完转身即走，吴默和武平石跟在后面随她绕道行走。
　　秋无离看到吴默过来了，笑着说道：“吴总，这个院子你给我买下来，多少钱都行！以后绿萼和她的员工只做提供读书服务的工作，那些养生的东西全部撤掉吧！”
　　绿萼完全没有想到秋无离会给她如此大的动作，张着嘴不知如何回答。吴默笑呵呵地看着绿萼说道：“你这院子是租的吧？回头我找房东谈，然后就按照老鬼的意思办，把这里变成学院，由他不定期在这里讲课。”
　　绿萼终于反应过来，泪眼汪汪的看着秋无离说道：“师父，值得吗？”
　　秋无离很严肃地点点头，说道：“绿萼姑娘就在此安心地住着，既然收你为徒弟了，自当按照本门的规矩来。怡红院从此消失，怡红书院从此诞生！”
　　吴默哈哈大笑，说道：“还怪我带你来这个地方吗，老鬼？”
　　秋无离神情严肃地看着他说道：“能懂我的人，除了你，江湖再无第二人！今后，你把这里纳入公司管理，按照管理级别给绿萼及她的员工发工资。”
　　吴默点点头，笑着说道：“要不你在这里待上两天，等秋黛董事长过来你再回公司去？”
　　秋无离点点头，看一眼四周后说道：“石东天虽然布置的有点样子，但是少了我秋氏玄学的味道，这几天我就把这里弄一下，你和武平石可以回去了。”
　　吴默和武平石对视一眼，转身即走，却听秋无离在背后说道：“留点银子给我啊，要买不少东西呢。”
　　吴默旋即转身拿出一张卡给到绿萼手上，笑着说道：“绿萼姑娘，秋无离老鬼云游半生，终得你这样的知音，心定下了，我把他交给你了，亦师亦友，你懂？”
　　绿萼何等聪慧之人？脸蛋一下子羞红，像极了天空飘浮的云朵，秋无离的眼睛如同痴了一般，全粘在绿萼的身上了。
　　吴默“安顿”好了秋无离，便让武平石开车送自己回去。武平石问道：“是回家还是回公司？”吴默想了想说道：“回公司，这会赵天龙也该回来了。”武平石没有再说话，启动车子回公司。
　　公司里，赵天龙已经在等他了，吴默要从他办公室门口过，路过前台时小何直勾勾地盯着他，吴默对她笑着点点头走过去了。小何是他从家乡带过来的，当时只有十六岁，却已是父母双亡的孤儿。十年过去了，小姑娘长成了大姑娘，却不谈恋爱不结婚一直跟着吴默，即便是吴默给她介绍她也不同意去见面。
　　吴默来到赵天龙的办公室，赵天龙立即站起身笑呵呵地说道：“吴总，回来了？”
　　吴默点点头，随手把门关上，坐在沙发上后说道：“你觉得那个秋黛董事长咋样？”
　　赵天龙点点头说道：“很不错的，能被秋总看上的人不会差。怎么了？不放心？”
　　吴默摇着头说道：“不是，我是想问一路上有没有谈起过她后面的规划，人品这一块老鬼把着关呢，不用担心。”
　　赵天龙笑着说道：“事实上，秋黛董事长只知道坚决执行秋道长的计划，至于怎么做，到北京要去见谁，秋道长一概没告诉她。所以，只是说秋道长和你是她的救命恩人，要赶紧回公司把将军红酒的样品做出来。”
　　吴默沉默了一会说道：“老鬼这次是做史无前例的大项目，做成功了年产值将会达到1000个亿的产值。但是，那个秦剑锋突然冒出来争夺这个项目，我有种隐隐不安感。所以，你尽快查清秦剑锋的背景，明白我的意思吗？”
　　赵天龙点点头，说道：“其实我已经安排下去了，秦剑锋的详细资料过不多久就会传到我这里来。”
　　吴默点点头，忽然压低声音问道：“我让你查清的人是谁，查出来了吗？”
　　赵天龙愣了一会才说道：“吴总，你真的想知道他是谁？你真的要和孙双宁离婚？”
　　吴默沉默着，说道：“先给我答案，其他的你不要管。”
　　赵天龙拿出纸和笔写下三个字递给他，吴默拿过一看，是一个名字：张承风。“这个人是谁？”吴默尽量压住火气问道。
　　赵天龙低声说道：“秦剑锋的副总经理，主管销售的。”
　　吴默点点头，声音很低沉：“难怪你能在这么快的时间内安排下去，行，你把这个张承风的资料给我就行，其他的你不用管了。”
　　赵天龙起身从抽屉里拿出一个牛皮纸袋子给到吴默说道：“请吴总慎重考虑。”
　　吴默点点头，拿起纸袋子走出去，然后来到自己的办公室脸色铁青地坐在大班椅上。自从看到孙双宁和张承风在酒店一起出来的照片后，吴默就开始和孙双宁分居。无论孙双宁怎么解释，吴默就是不信，并安排赵天龙去调查与孙双宁“偷情”的这个男人是谁。赵天龙用了不到一个星期的时间就弄清楚了这个男的名叫张承风，是秦剑锋公司主管销售模块的副总经理。吴默本想暗中把这件事情解决了不让秋无离知道，却没想到，这个秦剑锋成了秋无离这个项目的强势竞争对象。此刻，吴默不知道孙双宁是在帮自己呢还是在给自己戴绿帽子，但是脑子里一出现孙双宁和张承风在酒店偷情的场景，心里的恶气就无法出去。
　　孙双宁是吴默的结发夫妻，两人在上高中时就互相爱慕暗生情意，结果孙双宁考上财经大学而吴默落榜参军。吴默和秋无离创业成功后，孙双宁找到吴默要求结婚，吴默心中是万分惊喜，在家里举办盛大婚礼将孙双宁娶进家门。没想到，孙双宁一直无法怀孕，去医院检查，孙双宁是先天性不孕不育，也就是说，孙双宁是没法子给他生育子女。吴默没有责怪，相反花巨资四处求医，想把孙双宁治好。但是，五年过去了，没有丝毫效果，再加上那段时间公司遭到了来自秦剑锋疯狂的打压导致业绩急剧下滑，孙双宁被吴默冷落了。两人的裂痕也由此产生，之前的相互问寒问暖慢慢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越来越大声越来越密集的吵架。
　　想到这里，吴默心里除了恼恨还是恼恨，无论如何孙双宁不该背叛自己，背叛发过誓言的婚姻。因为保密工作做得好，这件事情除了赵天龙知道外，其他的人一概不知，包括老鬼秋无离。就在他沉默落寞之际，忽然听到了轻轻地敲门声，他抬头一看，是赵天龙站在门口。他招招手，赵天龙推门进来，低声说道：“事情有进展了。”
　　吴默示意他关好门，自己随之起身来到茶几边坐下，赵天龙坐在他对面，吴默给他泡功夫茶。
　　“我派过去的人找到了张承风，张承风愿意提供秦剑锋身后的官场关系图作为交换。”吴默低声问道：“交换什么？”
　　赵天龙看看门外，低声说道：“我们手里的照片啊。”
　　吴默低声问道：“这么说，张承风和孙双宁还真的是情人关系？”
　　赵天龙沉默了许久才说道：“那也不一定，张承风一口咬定和孙双宁在酒店见面，是因为谈合作的事情。”
　　吴默沉默了一会说道：“说详细点。”他的语气很犀利，里面显示出一种希望得到真相的急切。
　　赵天龙低声说道：“嫂子是想和他合作搞到秦剑锋在用什么打压你，只要张承风愿意提供准确情报，每个月会给他一万元的报酬。”
　　赵天龙故意恢复了孙双宁为嫂子的称呼：“哦，还有个信息没有给你汇报，那就是张承风和嫂子是大学同学，不然嫂子也不会找他。所以，吴总，您可能是误会嫂子了，嫂子又是那么倔强的性格，您要找个机会和她认错哦。”
　　吴默没有回答，脸上的乌云开始逐渐散开，随后问道：“既然他们没有什么，那个张承风为什么还要交换你手里的照片？”
　　赵天龙笑着说道：“你想啊，如果这些照片流入秦剑锋那里，凭秦剑锋多疑的性格，他张承风还有机会在那里干下去吗？与竞争对手的夫人在酒店密会，那意味着什么？”
　　吴默听后脸上浮现出笑容来，低声说道：“行，你去和他交换，如果能准确拿到秦剑锋身后的官场关系资料，我们再给他3万元作为奖励。”
　　赵天龙沉默了一会后摇着头说道：“张承风并没有完全获得秦剑锋的信任，昨晚上我还和他喝茶来着。聊到这个事情的时候，张承风很是气愤，说自己跟秦剑锋这么多年，到头来连他在政府是否有关系都不知道。”
　　吴默沉默了一会，说道：“看来这个张承风也不咋地。你看看从别的路子下手，总之老鬼交代的人物一定要完成，那都是大事情哦。”
　　赵天龙点点头，他从吴默的语气中听出了他情绪正在朝好的方向变化，便笑着说道：“吴总，晚上要不要出去放松一下？那个怡红院的绿萼小姐催眠技术可是一流的哦。”
　　吴默笑着摇摇头，说道：“忘了告诉你，从今天开始，怡红院改为怡红书院，是公司的分支，老鬼要在那里开设讲堂，绿萼小姐已经是我们的同事了，也许，将来的某一天，那里还会是老鬼的家。嗯呢，总之怡红院消失了，不可再在老鬼面前提起！”
　　赵天龙呵呵一笑，说道：“好哇，秋总真是高人，绿萼那么冷傲美女仅一面就能收复过来，吴总恐怕也没这个本事哦。”
　　吴默笑着说道：“老鬼收绿萼为徒弟，绿萼的师父原是老鬼的故友兼宿敌，他们之间是有渊源的。”
　　赵天龙听着吴默的介绍，笑着说道：“其实，那个秋黛董事长也不错，成熟的女人味道，极致身材的丰满少妇，秋总居然不为所动，我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啊！”
　　吴默看看手机上的时间，指针已经指向上午十一点了，此时手机忽然响起来，他拿起一看是一串陌生电话：“你好，哪位？什么哪位？”
　　“我是你小姨子。”电话里传出来笑嘻嘻的声音，赵天龙觉得这个清脆的声音很好听，便看着吴默。
　　吴默低声说道：“孙双宁的妹妹孙湘宁。”之后提高声音说道：“你干嘛，不好好上学打电话给我干嘛？”
　　孙湘宁的高亢的情绪一下子低沉了下来，只听她说道：“我毕业了姐夫，你一点也不关心我，我现在一个人在机场等出租车。”
　　吴默哈哈大笑，说道：“你等着啊，姐夫亲自开车过来接你！”说完挂断电话，看一眼赵天龙说道：“小姨子来了，我得亲自去接。”
　　赵天龙笑着说道：“去吧，希望这次是你和嫂子缓和关系的最佳机会，莫浪费了。”
　　吴默点点头，急匆匆出门，小何和他打招呼他居然摆摆手算是回应，小何的眼里露出疑惑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