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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四

作品名称:激情岁月      作者:叔洪      发布时间:2023-07-30 09:12:52      字数:3292

  十四
  
  
  被饿的前心贴后心,到了在死亡线上挣扎的邹江郎,已经无力管他人死活。他不是因为体内无食难以支撑故意不管,而是再不敢管闲事儿,如果节外生枝,遇到意外,再生出是非,自己早已无力应付了。他清楚地意识到,自己是一个多事之人,一旦身份暴露,说不定这一辈子也就完了。就在他默默地低头往前走的时候,就见从一大门里急匆匆地出来一汉子,一屁股坐在台阶上,双手抱头,边哭边喊:“爹呀,您要真是有个三长两短的,让我怎么活呀……”此人捶胸顿足,一边念叨,一边哭,用手使劲的打自己的脑袋。
  邹江郎是一个心怀慈悲的人,最见不得别人有什么悲伤。他看到这个人哭得如此悲伤,断定是他的亲人生病了,可能已经到了生死攸关的关键时刻。在他老人家的眼里,这个痛哭流涕的人,一定是个十分孝顺的人,不忍心看着自己的亲人,说不定就是他的父亲离他而去。父亲生病,面对生死,对于一个儿子来讲是天大的事儿,父亲的病无法医治对于孝顺的儿子来讲是无法接受,更是无法原谅的。在孝子的心里治不好老人的病是做儿子的无能,是最大的不孝,会成为千古罪人。一旦老人一命归西,与用刀剜他的心没什么区别。眼前的情况让给人看了一辈子病的邹江郎难以忍受,善心又发,不自觉的走到那位痛苦欲绝的汉子面前。正在悲伤中的汉子,觉得身边好像有人,便抬起头来,睁开泪眼看着邹江郎。
  “难道家父身染重病……”邹江郎试探着问。
  正深陷在悲痛之中的汉子见是一个讨饭模样的人,心痛万分的他哪有心搭言,无力的,更是无奈的冲老人挥了挥手,并没言语。
  “不知老人家得了什么重疴,让你……”
  汉子听讨饭的这么一说,觉得有些奇怪,普通人都说得了病,只有老中医,或者老学究才会咬文嚼字的把病说成疴。刚才还哭的难以抑制的人心头一惊,不免在心中暗自发问,难道这讨饭的有些来历,要不然怎么会说出如此的话来……他复抬起头来,用手擦了一把泪,低声说道:“老先生说的不错,的确是家严身染重疴,难以治疗,故而……”他又擦了一把泪:“哎,无奈,找不到妙手回春的好郎中……痛彻心扉呀……”
  “如果主人不嫌弃的话,不妨让老朽瞧瞧,也许……”
  汉子听这讨饭的一说,眼前立时一亮,暗自琢磨,难道真的被自己猜对了,是上天特意派了老中医来救父亲命的。想到此,汉子赶紧站起身来,双手抱拳,鞠躬深施一礼:“如此,那就烦劳了……”弯腰侧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汉子在前引路,走进屋中,来到老人的病床前,指着躺在炕上已然失去知觉的父亲,对邹江郎老中医说:“烦劳了……”
  邹江郎仔细看了看了躺在炕上的老人,已然明白了三四分,他伸手扒开老人的眼皮看了看,又扒开老人的嘴瞧了瞧,然后搭在老人的腕上,先诊了左脉,又搭老人的右脉,从脉象上已然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又问了一下近几日的情况,便已成竹在胸。退出屋后对汉子说:“老人家的病的确不轻,但还没到无药可医的地步,如果先生信得过老朽,不妨先吃上一剂药,看看效果如何,再做打算。”
  汉子听后一惊,双手抱拳,深深地鞠上一躬:“如此,便是功德无量。”而后冲着八仙桌一伸右手,“劳驾了……”
  邹江郎开了药方,汉子立时命下人赶紧去抓药。
  时间不长药已抓回,一分不敢停的便煎熬,按照老先生的嘱咐把药煎好后及时服下。不到一个时辰,就见躺在炕上已不省人事的老人的身体动了一下。一直坐在老人身边侍候的汉子见状,赶紧起身凑到老人跟前,轻轻问道:“爹,你感觉如何?”老人张了张嘴,喉咙发出嘶嘶的声音,却听不清说的什么。邹江郎见状,上前摸了摸左右脉相,对汉子说:“从脉相来看,药已起到了预期的效果,这是病情发生转机的开始,尽管不太明显,但足以说明药已起了效果。不要着急,再有一个时辰,老先生还会出现其他反应。”
  汉子听老中医这么一说,心里少许宽松了一些。他在心中暗自祈祷,默默的祝福,期盼着坐在家中的老中医是神医,有起死回生之术,是老天爷特意派来专门挽回他父亲的生命的仙人。汉子看着睡沉的父亲,静静的躺着,再无动静,从心里盼望,如老中医预料的那样,一个时辰后就会出现奇迹。
  邹江郎老中医回到堂屋,提笔开了一个药方,告诉汉子,把药抓回来赶紧熬好,只要醒过来马上服用。
  汉子已然见到了老人的真功夫,哪里还敢怠慢,立时吩咐下人照先生说的去做,绝不能有半点差池。
  下人拿着药方刚出家门,汉子赶紧吩咐下人给老先生准备饭。
  饭做好刚端上来,还没来得及吃,里屋已经传来声音,汉子马上来到堂屋,请示老中医,是否给父亲用药。
  邹江郎来到老人的病榻前,摸着老人的脉,而后对汉子说:“赶紧给老人用药,以便巩固疗效。”
  且不管这老中医能不能让父亲痊愈,这药下去有了反应,已经是请来的十几位老中医中的唯一一位,这足以说明,眼下的这位老先生非同一般。汉子为了报答救命之恩,便吩咐下人收拾房间,让邹江郎老中医暂且住下,以便及时诊治病情,随时用药。邹江郎并不推辞,临睡前嘱咐汉子,如果老人夜间说口渴,可以喂些红糖姜水,但不可过多,小半碗即可。
  老人喝了邹江郎的两剂药后,已然能开口说话,虽然不像平常一样流利,但已经是奇迹出现了。第二天早晨醒来,老人竟然奇迹般的能够坐起来,脸上显出些许极微的血色,精神已然有了好转。
  邹江郎继续诊治,又开了三副药,分早晚服下。经过几天的调理,老人竟然能够下地走动。老人病情的好转把一家人乐的合不拢嘴,汉子高兴的跪在邹江郎的面前,一个劲儿的磕头。邹江郎见行如此大礼,那里敢受,赶紧双手搀起,谦虚地说不过是碰巧而已,不必客气。
  老者身体恢复了健康,见邹江郎医术高明,便把街面上一不用的店铺收拾出来,让邹江郎开了一个中医药铺,以方便人们。
  就这样,邹江郎便在向阳坡落了户。
  
   第十章艰难的选择
  
   魏民在部队服满了三年义务兵役,赶上大裁军。他所在部队的复退工作全面展开,连里第一轮上报的复退名单中并没有他,这让他心中生发出一种不平衡的心理。他心里怎么也想不明白,这么多的战士要退出现役,为什么就没有自己,更何况,在所报的复退名单中是有人不愿复员回老家的,干嘛自己愿意走不让走,非要让那些不愿走的人走呢,彼此换一下,各取所需,都能得到满足,岂不是两全其美?这样做又不是多难,不过是换个人名字子而已,有嘛了不起的,既满足了各自的心愿,工作又好做,何乐而不为呢?
  二十刚出头的魏民还是年轻,不懂得在人事和人际关系之间,会并存着很多错综复杂的矛盾,这些问题不是你想怎么解决就能怎么解决的,考虑不周,处理不好会影响到方方面面。魏民不过是一个刚满服役期的战士,身处这种错综复杂的关系中,会牵扯到方方面面利益,根本就没有你一个普通战士说话的份儿,老老实实呆在那,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睡不着觉——听着。
  说你傻吧,看着挺机灵的,怎么就在这件事儿上犯起了糊涂。你好歹也当了三年兵了,怎么就不明白,不管复原也好,还是继续留在部队也罢,这种事你说了是不算的,既然没有决定权,干嘛走那种没必要的脑子,费那么大的劲儿有用吗?
  魏民不理解,那些当了好几年兵的老战士为么非得赖在部队不想复原,想留下又不容易,还得托关系找老乡,死祈百捩的赖着不走有意思吗。干嘛呀,参军入伍不过就是为了尽几年保家卫国的义务,满服役期,尽到义务就行了,哪有当一辈子兵的道理,早早晚晚都得复原回家,除非你能提干。再说了提干后转业的不是有的是吗,至于吗,让你走就通通快快地走就得了。
   不知魏民是为了赌一口气,还是想给那些不愿复原回家的老兵看看,他竟然找到指导员,提出了复原的要求。指导员听了魏民的要求后觉得好笑,“你才刚满服役期,在老兵面前比新兵蛋子强不了多少,还没把部队怎么回事儿闹清楚了就闹着复原,思想觉悟怎么这么低呀。”气的指导员给他好好的上了一通政治课。
  指导员不同意魏民复原的理由很简单,“汽车连是技术兵种,你的工种连接替的新兵都没有,你复原了,那摊儿工作交给谁?再说了,团里下了复原比例,刚满服役期的战士复原受名额限制,你们这年入伍的复原的人数太少,论不到你头上。这次部队裁军我们汽车连不在裁撤之列。你来到部队也三年了,知道培养一个技术兵有多不容易,技术学到手就要为部队多做几年贡献,刚满服役期的技术兵基本不在这次裁员复退的范围内,还是以那些服役年头较长的老兵为主,像你们这种刚满服役期的不能说不考虑,总的原则是能留的尽量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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