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回 志成报仇斗恶魔

　　到了晚上，杨琳来到苗大嫂房间，大惊失色道：“大嫂，他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话？他不在房中。”
　　苗大嫂不安起来，“什么，他到哪儿去了？”
　　杨琳道：“我还以为你知道，我去叫哥哥和大伯。”
　　过一会儿，萨达姆和杨岸到了上房，苗大嫂问小娜：“孩子，你知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佳丽娜道：“哥哥说他要到镇上，给晓晓姐去买糖糕和点心，还扮成道长去的。”她眼睛澄圆，显是很认真。
　　萨达姆道：“贤侄女，你放心好了，我想志成不会有事，他可是属猫的，聪明得很哪！”
　　苗大嫂心中惶急起来，骂道：“这个小祖宗我是怕了，万一他……”
　　杨岸道：“大嫂，你尽管放心好了，要不我们再等一等，实在不行，咱们去找回来。”
　　苗大嫂道：“你不了解他，他可能去报仇去了。他有仇必报，这是他的作法，我正担心他这一点。”
　　杨琳道：“他是有勇有谋之人，不会这么轻率的。”
　　苗大嫂自责道：“这倒也是，都是我不好，害得晓晓这般光景，他们两个要是安分点，也不会让人抓住。”
　　杨琳道：“嫂嫂，不要自责，怨不得别人，这个疯子我是害怕了，真是个浑球。”
　　苗大嫂道：“其实来宝这孩子，正直善良，从小没个坏心眼儿，要是他的亲人让人欺负了，就会拼命，他七岁的时候，你大哥骂了我几句，他就记恨在心，还在门上设了机关扣了他一盆水。”
　　杨琳道：“后来呢？”
　　苗大嫂道：“他还是不作罢，每天总是捉弄他，和他唱反调，后来你大哥实在受不了，就出外了。我好说歹说，他才明白。”
　　佳丽娜道：“怎么个捉弄法？”
　　苗大嫂道：“反正只要他想的办法，挺古怪的，那时文静也在，把小蛐蛐放在你大哥的饭里边，暗器放在椅子上，把药酒放在他的茶里，这些小聪明，都是他想的，小胖子和芳成来执行，他是个孩子王，那里的孩子都怕他，可是都敬重他。”
　　杨琳笑道：“没少挨打吧！”苗大嫂点点头，三人对他的淘气做法开怀起来。
　　佳丽娜和杨琳到晓晓处，给她喂好了保胎安神药，她服用后才逐渐缓了过来。
　　话分两头，志成在镇上把药抓好，自己动手碾碎，走出药铺。又到醉来香酒楼把点心买好，揣在包袱中。
　　这时楼上传来了靡靡之音，丝竹笙管，箜篌的声音传来，他心头一动，一个附庸风雅之人是不会错过这种机会的，好奇心乍起，一探究竟，来到三楼，志成看到董彪、万恶和尚、海波那、荒木英子、张佩、钱文中，在把酒言欢，猜拳行令，还有本地的贪官污吏，不断逢迎着，丑陋的嘴脸让他很是反感。
　　里面有歌舞妓奏乐，翩翩起舞，仪态万千，卖弄风情，她们已经麻木这样的生活了，让人看了，也觉不出是什么味道。真是：宁做笙歌陪笑人，不做心安一良民。
　　他心中火起，拳头攥得格格直响，骨头爆裂的声音要把窗户纸捅破似的，他一定要把董彪除了，就可以心安的面对杨大娘了，一念至此，狠下心来。
　　一个在梁上喝酒的大汉眯着眼睛看着，他抿了一口，觉得他满腔怒火，怪他把自己的好事给打搅了，你道他是谁？他是耶律成的结拜兄弟－丐帮副帮主常守杰，他把破云履掂了一下，脱了下来，瞅着几个破洞，苦笑道：“该换喽！”
　　他掸了一下灰尘，“噗，太旧喽！小兔崽子还是欠火候。唉！看来他要坏老子好事喽！”
　　他刚说完，志成蒙着脸，窜了进去，就势一掠，拿着剑朝董彪刺来，董彪大惊，慌忙把怀中的妓女一推，志成一剑没有拿捏好，把她给刺穿，血流满地，瞬间成了剑下冤鬼。仇恨的火焰让他迷失了自己，乱了心智。要是在平时，志成是不会这样做的，但在此时，完全没有负罪感，他们立刻警觉起来，登时酒醒了一半。
　　本来他的剑法挺准的，一来是见了仇家格外愤怒，这样不冷静，剑法也就显得有些不成章法了。一来是一心要置对方于死地，不管用何种手段，他全然不顾了，失去了理智，这就让人很容易落后手，须知欲速则不达，一击不中，让他格外暴躁。这样的情形下，是不会有多大希望的。
　　万恶和海波那，诸人向着他攻来，准备把他围住，一举拿下，也好邀功请赏。
　　万恶把袈裟一抖，那个红袈裟飞向他的胸口，志成跃起一脚，把一个铁盆子踢起，把袈裟磕飞，荒木英子和海波那双双抢攻来，把毒雾扑面施来，常守杰用长鞭把志成向后拉了一段，避过了烟毒，志成看到荒木英子的金针打来，一个“鹞子翻身”“飞燕掠波”翻过，避开了危险。
　　这时，钱文中一剑打来，他顺手一接，反打回去，拼了一合，把他逼开。
　　几把刀剑朝他打来，情况万分危急，他就势一滚，避了开去。
　　志成刚要猱身而上，追杀董彪，怎么也挣脱不开常守杰的长鞭，顺便把张佩给迫开，他暗暗的扣动机括，飞针朝他们打来，常守杰用酒葫芦挡了开去，抱起志成，二人施展“挂壁登檐”身法，跃下楼来，向着一处山上奔去。
　　万恶被突如其来的怪事惊出了一身冷汗，大觉扫兴，不知道此人是谁，不敢轻追，海波那道：“好端端的事情被这小子坏了。”
　　万恶道：“没想到丐帮的人找上门来了，不知道是何用意？”
　　董彪心悸不安，想道：莫非是陆天明来寻我晦气了，这如何是好，看来陆天明把事情告诉耶律成了，三十六计，走为上。他笑道：“大师，我看我们还是速速离开此地为好。”
　　他们看到董彪心神不定，已然猜得八九不离十了，感慨万千，一定是玩弄女人欠了风流债，才会激起民愤，碍于他父亲的面子，不好追问了。
　　常守杰气得坐在一块石头上，吹胡子瞪眼，喝了一口酒，给志成摽了过去，“你这小兔崽子，我不得不嗨叨你几句，你把我的好事给搅啦！”
　　志成为了报仇，哪里会想到是他出现在这里，“大伯，什么好事？”
　　常守杰道：“嗨，我已经跟踪他们好几天啦，他们肯定会有什么阴谋，偏又让你搅和啦！”
　　“大伯，对不起！”他心中难安起来。
　　常守杰道：“屁话，说一句对不起就完事啦。”
　　志成道：“你想让我咋办？”
　　常守杰道：“唉，算啦。我要回飞龙山，祝帮主请我赴英雄宴，走啦！以后见了躲着点。”说完，他已经掠开身子，消失在夜空中。
　　志成想到舅舅要开英雄宴，心中渴望起来，不欲他想，来到羊盘岭大寨，见到樊豪，他道：“看你脸色不好，出了什么事了？”
　　志成给大家把董彪的事情说了，把包袱给了他，叮嘱道：“大哥，兄弟想拜托你把这些东西给小妹，把杨大伯救出。我发现董彪的踪迹了，要是去得迟了，他们就溜了。见了嫂嫂不要说我报仇的事，你帮助我敷衍一下，免得她担心。”
　　樊豪道：“好，你要小心哪，不可莽撞。”
　　“好吧，我会注意的。”说完苗大嫂住的地址，他就走了。
　　苗大嫂和大家沉默寡言，外面有大队人马前来，大家手持利刃，掩藏起来，以防不测。
　　吕忠敲了门，喊道：“大嫂，志成兄弟带了话来，让我们照顾你，你别多想，我乃是吕祖寿的儿子。”
　　杨岸把门打开，十分惊讶：“吕贤弟、樊老弟，想死我了！”
　　二人较量了几合，“大哥，我想得你好苦。”樊豪笑道。
　　杨岸拱手道：“诸位兄弟，快进屋。”
　　樊豪道：“大哥、大嫂，这是我媳妇叶静。”
　　樊嫂抱着孩子，笑道：“见过大哥、大嫂，我们连夜赶来，有失迎讶，可能让你受惊了，冒犯之处，还请诸位长辈见谅。”
　　苗大嫂笑着抱过她儿子，“贤妹、贤弟快进，你看我们一激动，就把这事忘记了。”大家坐到上房，苗大嫂喜道，“贤妹，孩子几岁了，叫什么名字，真稀罕。”
　　小孩道：“大娘，我叫樊玉，今年五岁了。”她不断疼爱着，叶静把志成的奇遇说给大伙，苗大嫂欣慰道：“志成能和你们结义，这也是天意，是白家的福份，有你们此等样的人物，何愁天下不太平。”又道：“现今大家蒙难，咱们要不离不弃，同舟共济，就是一家人了。”
　　叶静作了介绍，郑氏、吕氏兄弟个个英姿勃发，神采飞扬，大家其乐融融。
　　苗大嫂介绍了马、摩、萨达姆诸人，都有相见恨晚之意。
　　樊豪道：“大嫂、大伯，兄弟让我带了话，让我们马上救出杨大伯，再回白家堡，我们家惨遭不幸，他怀疑朝廷马上要对你们下手了，赶早不赶晚。”
　　又道：“琳妹，这是贤弟买的糖糕和小吃，你给晓晓送去，这是贤弟亲自碾的药，让你把这药作成药丸。”
　　她接过药和吃的东西，眼眶一酸，感激道：“大哥、嫂子，麻烦你们了，你们先喝茶，我去给大伙做点吃的。”小楠和小娜出去了。
　　萨达姆道：“可有董彪下落？”
　　樊豪为了给苗大嫂吃个定心丸，只好帮助志成隐瞒了，笑道：“那畜牲可能望风而逃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待把事办了，咱们去滇北。”
　　萨达姆道：“我是怕他一个人难以招架，偏偏他任性胡闹，我有点儿担心。”
　　苗大嫂道：“唉，董彪不足为惧，我是担心洪不真那人，会对来宝不利。”
　　杨岸道：“洪不真此人阴险狡诈，不得不防，以后大家留心，不要私自外出。”
　　吕忠道：“黑龙的人在芜湖，不过我们没交手，不知他们想干什么？”
　　苗大嫂道：“会不会是飞鹰那五个？”
　　吕忠道：“我看不像，他们最近和朝廷的张佩走得挺近的。大嫂，话已至此，想也无用，咱们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杨岸感激道：“多谢各位贤弟救我危难……”
　　樊豪道：“大哥，该罚，要不咱们喝几杯。”
　　叶静道：“杨大哥，你管着点，不要误了大事。”
　　杨岸道：“小妹，咱们小酌便可。”
　　萨达姆和大伙尽兴地喝着，到了四更天的时候，整装待发，向青龙坛开去。
　　话分两头，志成从大寨出来，来到醉来香酒楼，问到：“掌柜，那伙人到哪里去了？”
　　“回好汉，他们到哪里，小人怎么知道？”掌柜显是很害怕那些人。
　　他来到县衙，窜至一处暖阁，看到一个发福的男人和一个女人亲热，男人道：“今天真爽快，让我看了那么好的戏，不过，那个蒙面人也太可恶了，我听万大师说，那个人是陆天明，我看呀，苍澜公陆兄长又摊上事了。”
　　志成听得心惊肉跳，不知道这事会不会连累陆家，反正他们做了禽兽不如之事，倒也没有挂碍，心安理得了。
　　妇人道：“唉，这年头自顾自家门前雪，哪管别家瓦上霜，我看你想得太多了。依我看未必，董彪一个草包，他才摊上大事了，杨帮主岂能干休？”
　　男人道：“唉，娘子，你知道什么，他现在被囚禁了。”
　　妇人道：“不见得，你也不想想，耶律成能坐视不管吗？他和杨帮主八拜之交，就他一人，足以把江湖鼎翻天，杜三万油滑得紧，不敢轻易开罪耶律成，吃里不讨好的事是绝计不做的。”又道：“苍澜公也不是吃素的，我看呀，董彪是危险了，他们能杀皇上，对一个苍蝇岂能放在眼里。”
　　“夫人说得是。”二人如胶似漆，不在话下。
　　志成心情不是很好，来到渡口，并无一个船只，一个老翁道：“客官，明日我把你送过去，今夜的船让一群人给征用啦，那些人凶神恶煞的，把我坑苦了。”
　　“老爷爷，那伙人要到哪里去？”志成给了他十两银子，他违拗不过，客气地接受了。
　　“我听他们说，要去鄂州。”志成谢过，睡了一觉，次日和老翁来到塘溪口，坐上一只客船，顺风而上。
　　白志成沿江南下，经铜陵、达池州、过望江、来到鄂州地界，正好口渴坐在茶馆，吃着西瓜。
　　一大汉道：“你们可曾知道，白五爷要和太白要比武，这次咱们还可以见一见那个董美人呢！”
　　一人道：“你别做白日梦了，这次飞龙岩上去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这次祝帮主遍邀天下武林名宿，实际上就是为去飞龙岩大会作准备。”
　　“唉，别说了，该我们去夺个头魁了，走吧！”
　　他无心玩耍，忧心忡忡，来到舅舅祝庙三家的朱红大门前，见那牌匾上写着“山湖雅居”，和这儿的环境极为相称，青山绿水掩映，风景如画，不断的想：“这儿真美，要是在这儿住上十天半月那该多好。”
　　他信步而入，一位门公笑道：“原来是白少侠，请进！”说完，他刚要进大门，那门公一掌向他打来，白志成吃了一惊，还以为来错地方了，他不敢怠慢，使出全力用八卦掌法相迎，二人刚对了几掌，白志成借力后退了几步，头脑嗡嗡作响，那门公跳开圈子，讽刺而嘲谑道：“还凑合，没想到小白龙不过如此。”
　　白志成笑道：“陆大伯的般若功出神入化，晚生仰慕之至。”
　　苍澜公陆子敬道：“臭小子，先走一步了。”
　　他刚才见到祝兰，沉于和门公比试，把她晾到一旁了，让她非常不舒服，冷冷的看着他，她是舅舅的女儿，在他十岁时，母亲祝秋娘走后，舅舅一家对他很不错，儿时的记忆印入脑海，感觉这里温馨而甜蜜，有种回家的感觉。
　　他暗自想道：幸好没出丑相，不然就让这个精灵古怪的丫头笑话了。
　　一群小孩子在她身后打量着他，祝兰一脸茫然，好像有心事似的。
　　白志成笑道：“小阿妹，你怎么在这儿？”
　　祝兰笑道：“哥哥，我来看你打架呀！到底是鬼才大伯厉害呢，还是你厉害？”
　　志成把她抱着兜了一圈，疼爱了一下，喜道：“没想到我家的兰儿长得比仙女还好看。”
　　祝兰顽皮道：“切，就知道骗人，走吧，陪我手谈去！”那些姑娘识趣地散开了，志成下棋的水平很糟糕，在她手下让上十个子，未必能羸，她的水平很妖孽化，比武元衡都厉害，今天出丑在所难免了，败字当头，注定没有好果子吃了，一想起来，头疼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