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铁骨铮铮，9

　　第十六章∶铁骨铮铮，9
　　南方的天就有好下雨瘾病，半夜里就一黑天的风风雨雨洗涮着大地，洗涮着城市楼房的灰尘。穆楚轩给过度的身心疲劳折腾的睡个死沉。
　　老板姓蔡，是蔡和森的族家哥哥叫蔡方，得知小穆和汤芗铭的火炮隆子的事儿，那个汤屠户狡猾胜过孤狸，残忍的比毒蛇还厉害，必定晓得这个姓穆的非但没有消失，而且在这城里窝藏着的，天一明肯定全面搜捕，逮着了就别想活了。
　　见那穆同志气色傲骨凛然的样子，一定是宁折不弯的汉子有着坚强的革命意志。越想越觉得事情的严重。就鸡不叫做好了早饭，砰砰呯地敲着客人的房门，喊∶“兄弟兄弟，起来吃饭。情况不妙，得提前到火车站去。”
　　穆楚轩尿憋醒了，正要蹬厕，闻听敲门，心说∶“这么早咋咋呼呼的，必定有事情。”
　　卫生间在屋里，方便罢了穿整衣服，开门问∶“大哥，汤芗铭抓我来了！”
　　蔡方崔道∶“要不是老天照顾你个大风雨，汤屠户夜里就全城抓你，抓着了揭你三层皮。革命，下一辈子吧！”
　　穆楚轩道∶“真有那么邪乎吗？”
　　“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蔡方道∶“快，吃饭！”
　　来到厨房，热腾腾的大米干饭，一盘腊肉，一盘臭豆腐。这臭豆腐可出味了。净过手脸，二人就落坐用餐。蔡方见小穆只挾荤菜，不尝豆腐，意思嫌臭了。就瞧瞧钟表不到午夜，外面风雨更大了。就一边吃饭一边作着有关臭豆腐的介绍。
　　“长沙的臭豆腐出生于湘阴的油炸豆腐。在光绪22年里，那处有个叫姜永贵的人，家里可穷了，经亲属介绍到了落棚桥师傅那里学习油炸豆腐的技术。这个师傅年纪大了，大病没有，小病不断，见着二十多岁的袜子老实忠厚，就收为徒弟了，传了一手绝活儿。自觉体力不支，就回老家休养去了。油炸豆腐的担子就放心的交给了弟子经营。姜永贵脑子聪明，很会创新，在油炸豆腐的基础里，精选原料，配制出了做臭豆腐卤水的秘方。把豆腐切成小块儿放容器里闷的变味了，在用大蒜、小米椒、青花椒、葱、姜、香菜、耗油、鸡汁、盐、油，精心配制而成。从落棚桥的流动小摊，又火到了宫殿前的固定摊位(考网知)。使臭豆腐成为遐迩有名的“闻着臭，吃着香”美味佳肴。形成了长沙特色小吃。毛泽东也爱这道风味。他助人为乐济助贫困的高尚风格，感动了一个姓姜的同学，这个同学便是姜永贵的孙子名叫姜恒，也在师范读书，就把配制臭豆腐的秘方送给了恩人。这秘方就传到了我的手里，这臭豆腐就我按着秘方亲自比着制作的，你尝尝吧。”
　　穆楚轩闻此，就吃了一块，啧着嘴直觉滑腻爽口，奇香无比，又一连下了几块，道∶“嗯，好味道！真的是闻着臭，吃着香，下到肚里心神爽。这必定成为人人喜爱的长沙风味，以后能够畅销远方的。走时让我给你的朋友带去尝尝你的手艺如何？”
　　蔡方指着两个打瓜大的贴着“长沙臭豆腐”红釉罐道∶“弄好了，走时带去就是，统共十来斤。一罐送给刘队长，一罐送给岑春煊。臭豆腐的腐味喜欢吃的人们可多了。”
　　穆楚轩赞不绝口∶“有前途！”
　　蔡方频频给小穆挟腊肉，道∶“我的堂弟喜欢打猎，这是去年冬里在岳麓山的山谷里打死了一头野猪，给了几十斤煮熟醃成了腊肉，比家猪肉香的。”穆楚轩心里想着南方人对人真厚道，道∶“南方离太阳近，人心都是温暖的，待人如同一家的亲热了。我的师父曾说，野猪皮愈合红伤长得快。”
　　蔡方好奇地问∶“你还有师父？啥师父？”
　　穆楚轩道∶“能有啥师父呀？武术呀。”
　　蔡方道∶“师父名号？”
　　穆楚轩心思打听得多清楚，不像有别的事情了。道∶“师父叫崔国良，共收了三个徒弟。大师兄叫晔大贵；二师兄叫康泰克，这家伙不挣气，后来经不起金钱的诱惑，连夜偷着跑到了河北窦妪当土匪头子了；我就是老三了的。先头里和袁世凯长子袁克定关系不错，后来老袁看我是个料当，调到他身边营事儿，叫我来湘与汤屠户作恶崩了。就这样子了。”
　　言尤未了，踏踏踏的脚步溅着水声来到屋里，去掉雨衣挂到了门头上，乃是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和蔡方面目差不多。气喘吁吁道∶“方哥，警备司令部下达黎明时分警察们协助汤芗铭在全城搜捕一个叫穆楚轩的是北洋政府的反动分子和叛徒。我曾见你这里来的客人不同一般，就来告诉此事，好有个准备。”
　　这青年正是蔡方的小弟，在警备司令部机要处工作，得知这个事情，心里暗忖那个姓穆的必是革命青年，自己也是地下革命人士，不能坐视不管，就夜半里冒着风雨告知了哥哥。没多停就匆匆离了去。
　　蔡方闻此事儿顿时忙了起来。就不顾肠胃的事儿了狼吞虎嚥用完了饭，道∶“时间快的，收拾收拾赶紧走，赶前不赶后。”二人披着雨衣，提着臭豆腐，往车站走去了。一路除了风雨忙也没别的事情了倒挺顺利。
　　候车室畅着的，就到里面坐着等时间。外面风雨小了，市郊的老公鸡叫的有劲儿，叫的心里有些紧张，眼扒眼望售票房的灯提前亮起来，千万别碰见恶鬼了。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旅客们来的多了起来，一束强烈的灯光射了眼帘里，售票口排起了队伍。二人自然排了头里。
　　穆楚轩低声道∶“老兄，干脆一起到广州去吧。”
　　蔡方低声道∶“乱说！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呢。”说着看看手表，扭脸见对面的商店里灯光闪烁，就拽着穆楚轩很快出去了。
　　商店是个成衣商店，男女都有。蔡方不问价，买了个女式提包和一套花里胡哨的套裙装，还有一具假发及化妆品之用。穆楚轩不明其意，笑道∶“老兄你这是怎么了？要男扮女装呀？”蔡方道∶“废话！”催着穆楚轩化妆室里去了。急急道∶“快把衣服脱了换上裙装！”小穆脑子何等的敏锐，立即明白了因由，没有多余的话，衣服藏到提包里，立即改换了行头。假发一戴，眉毛一描，眼皮一拉口红一抹，花花裙子一穿活似天降的仙女。二人哈哈大笑往候车室里去了。
　　刚刚坐定，有十多个端着枪的警察在候车室里巡回，逐个检查每一个旅客。蔡方夺了小穆的提包，身子一扭又往服装店里悠哉悠哉若无其事的去了。在服装店里一边给服务员故意搭讪者一边偷瞄着车站的动静。
　　车站的候车室里，空气顿然紧张，警察们活似查白头小虫一样严查着所有的旅客。穆楚轩美丽的面貌竟然被几个警察迷着了，问这问那。穆楚轩装聋作傻，自己按着咽喉呜呜啦啦叫唤，嗝儿一声自口里飚出一股又酸又臭的污秽，熏得警察给了一枪托骂骂咧咧离去。
　　不多时铃报急促的叫起来，蔡方急急跑了提包还给了小穆，匆匆回客栈去了。
　　旅客们排号进站上了火车。
　　长沙离广州历程甚遥，这是慢车，大站小站都很礼貌，咣咣当当到了次日早晨到了广州。车里睡了一夜倒也不困了，提着两罐臭豆腐验票出站。不少的目光贪馋的注视着美貌的“姑娘”。
　　有几个混混鬼鬼祟祟暗着尾随不怀好意的样子令人恶心。穆楚轩早就觉察到了。这些流氓就是社会的祸害，老子非弄死你们不可！不时回头引诱他们上钩，不引诱就上钩了，一引诱就钩个死死的了。
　　珠江岸边不远的公园就是当年日本汉奸狗子冯桂花饭铺的地方如今荡然无存，和那个枫树林连成了一起，规模可大了，是一个洋人投资修建的。
　　高大的假山石，里面的曲曲弯弯石头洞不少。还有不少的热带的花卉树木别具一格。狮子、老虎、大象、鳄鱼、河马、长颈鹿、伸出舌头巨大的莫蜥等，有的是青石雕刻，有的是汉白玉，还有花岗岩，纷呈多姿，栩栩如生。
　　穆楚轩回眸一瞄，见流氓怪狗子跟的近了，就猛然钻进了假山里，急急忙忙换上男人衣服，提着臭豆腐出来了，碰着了个头儿。
　　原来坏家伙们武武慥慥手里掂着武器，样子凶恶的。为首的楞高的黑头厉喝∶“哪里的杂种？你是把那个仙女先奸后杀了！”
　　穆楚轩心里骂着“一个个该死的货子！”嘴里说∶“我是个好人怎么干那缺德的事情呢？不过我确实见那女的了，同一个男人，把着两罐臭豆腐放到石案上，顺着地道笑嘻嘻地走了。”
　　众无赖一听眼就绿了缠着了小穆带路到里面寻找美女的。因顶里空隙日光居高临下照射着，里面不会黑。小穆心里有急事儿，不愿过多纠缠，快刀斩乱麻了。臭豆腐地上放了，道∶“好！领着你们一定找到那个仙女的，尔等都享享福吧！”
　　都信心满满地把家伙腰里一别哼着淫词滥调兴冲冲往里面去了。
　　石洞里的路凸凹不平，并不顺畅，好一阵子脚步放到了当心里。
　　小穆大喝一声∶“仙女在此！”
　　众人还没反应过来，为首家伙腰里的撸子就被下了。呯呯呯沉闷的枪声结束了一群祸害人们的狼崽子。穆楚轩扔了家伙，跳出山洞提着臭豆腐找岑春煊去了。
　　在椰树的呼啸里天上的云彩遮着了阳光，不算很热，一路穿过大街小巷，鼻子底下的嘴忙得不行，方知督军府路程很远的，就打了个出租车七拐八抹到了中午才到了督军府。就给把门的询问岑春煊在督军府召开西南各省护发会议的情况，并说自己是投靠他来的。
　　把门的枪一横，吹胡子瞪眼，不怀好意道∶“瞅你的鳖灯！啥子货物，竟然大言不惭？滚远些去！不然以骚扰国会的罪名拘留你！”
　　小穆心里道∶“这个蔡方咋搞的呀？结识这样的混胡子！”就取出了信件给那门卫瞧。这一瞧不打紧，道∶“啊啊啊，是刘队长的朋友？有眼不识泰山，稍等，我喊他去！”就狗似的西苑去了。
　　不一会儿，一个身材魁梧穿着警服的人，在门卫摇头摆尾的殷勤里来到了门前道∶“这青年带着一封由蔡方写给岑春煊的信，说朋友刘伟军转。才晓得此人是有来历的。”伟军客气道∶“既然是朋友，走，上屋去！”又接过两个罐子道∶“长沙臭豆腐，好东西！”说着一前一后往西苑去了。
　　刘伟军出身农村的地主家庭，上学一般般，20岁毕业后也没考上大学，父母只好出了巨资买通了权贵，走个后门念了大学，糊弄个文凭，又钻窟窿打洞到警察局某了职位分配的督军府干营事儿。经历了不少的人情世事学的一脑子圆滑，表面对人还算可以的。就叫勤务兵烧水沏茶摆上果蔬。随即做了饭菜取出好酒，热情地招待来客。小穆甚为感动。
　　饭毕，刘队长道∶“我那朋友做个事儿厚道到家了。怎么送来了两罐臭豆腐来，好事成双啊。”
　　小穆道∶你的朋友说一罐儿给你的，另一罐儿给岑春煊的。”
　　刘队长一听，脸子沉一会子，反却哈哈大笑道∶“朋友好不迂腐！压根儿不了解老岑这个人的身份和品性。他出身官宦之家，从小性质玩劣放荡不拘出了名的。可长大之后在革命人士先进的政治思想影响力发生了360度的转变，廉洁刚正，嫉恶如仇，痛恨行贿受贿贪污腐败的官员，杀死好多的贪污犯。是大有名气的‘官屠’。他虽然对下面的贪官拾掇的不少，可对权高位重的大贪官连根头发也不敢动，最后清朝还是覆灭在中央集权的手里。你若胆敢拿长沙臭豆腐贿赂与他，轻者打你四十军棍，重者判刑，算了暂且保管我这里吧。天快黑了，咱出去看看广州的夜市何等的灿烂辉煌。开了眼界再到舞厅给你选个漂亮的小姐受活受活不虚粤州一行。世界里最舒服的莫过于泡妞！人生暂短，及时行乐，懂吗？”
　　穆楚轩本来是个火爆脾气，一听着畜生不如的污言秽语，雷子炮也不顾后果，“咚嗤”一声响了，似乎震的广州城乱颤∶“放你爹的球屁！尼玛把你屙到茅粪缸里了，吣出屎尿熏死人了！”
　　刘队长一听骂道∶“不识抬举的禽兽！”跟着一耳巴子上了过去。小穆一闪身躲过了，“啪”地一声落在了护兵的脸上瞬间五个鲜红手指印记肿胀了起来。护兵捂着火辣辣的伤处哭咧咧道∶“队长我犯啥错了，扇我脸？”
　　刘队长恼羞成怒，气的鸡卵似的眼睛血葫芦子一般，挥开手臂指着小穆怒骂∶“滚！督军府不容你！”听的此言惊恐万状，方省悟了“小不忍则乱大谋”的古训，若见不到岑春煊白来一回广州，就如同无家可归的浪子了，就不顾一切噗通一声跪在了刘队长的面前苦苦哀求，欲知小穆如何求告，刘队长到底原谅不原谅？且往下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