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章 伤相旺再遣侦探 战肖允只获小胜

　　诗曰：
　　风云万里闪惊雷，淑女何时泪眼开？
　　前路茫然多险阻，英雄救美不徘徊。
　　且说牟仲泰获悉钟禹在齐尾凹的下落；并怂恿肖允强抢民女，又犯下了不可饶恕的罪恶。因事紧急，去迟了吴氏姑娘就会惨遭蹂躏。必须天黑之前赶到齐尾凹救人。于是连忙组织力量，前去齐尾凹抓捕钟禹、肖允等凶犯，尽快救出吴家姑娘。
　　仲泰唤来相旺道：“这个齐尾凹是个什么地方，为何以往从未听说过？”
　　相旺道：“齐尾凹是七药山中段北麓地段。那里地势险要，道路复杂。不熟道路的人很难上到山顶，即使上去了，再下来又难找到出口。肖允是巫山侠弟子，武功非凡。自从出师来到齐尾凹，凭他的手段聚集了百十个喽罗；抢来许多金银财宝。于是便着手修缮齐尾凹院落，院落分山上山下；山上是防止官兵搜捕，山下是接待招兵买马的外营。所以一般人只知有下院，却不知上院。肖允具体屯了多少兵马无从知晓，只因地势复杂。前不久派了两名侦探去假投军，打入他的内部，可至今也没能下山交出情报。”
　　听过相旺说罢，仲泰此时感觉需要及时救人，但又感到特别棘手，似这等地方要及时救吴家姑娘谈何容易？下院在明处，打他下院容易，他要是将吴姑娘劫到上院那就难以施救了。便对相旺道：“得想法尽快将山上道路摸清，时间晚了就来不及救人，军情十万火急，你得亲自上山侦察。”
　　且说这个肖允十分机警，自从钟禹到来，加上在他怂恿下抢了吴家姑娘，这案情就做大了。一定会引来官兵搜剿。只怕是从此再无宁日。于是便处处小心提防，生怕有些许疏漏，便加强了岗哨巡逻。
　　却说相旺过去分派了好几拨侦探，或是挑担做买卖，或是扮乞丐等，陆续地上山侦察但未摸清上面情况。相旺这回得自己亲自上山侦察，他并不带人同行。一个人独自带着攀爬工具，要从最险要的山崖上山。因为他知道，只有险要地段才是防范最疏忽大意的地方。
　　可这个肖允何等精细！所有地方他都不管不顾，因为全都布置有人照看。唯有险要地段没有派人把守。他不放心地来到后山崖处，他估计敌人一定会从这里突破。要从这儿上山来既没防守，一旦突破，山寨就难以守住了。毕竟目前力量薄弱，不可与官军抗衡。
　　相旺凭攀爬的本领越过重重险段，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峰顶。但差点运气，刚要对山上全貌进行侦察，便碰上肖允巡查过来。相旺也算机警，听到有脚步声，便闪身去了暗处藏匿。
　　肖允来到后山崖边，忽见有黑影一闪便不见了。连忙循迹跟来，但却始终没发现黑影再现。他料定是敌人侦探突破来到后山了，危险已经来临。想到这儿，连忙命令将所有进出口戒严。
　　相旺躲过了肖允巡查，便来到前山准备查清下山的秘道。见第一道路口有两人站岗，等了好一阵，二人却没有疲倦的感觉。相旺暗暗地想着调开他一个，剩下一人方好下手，伸手在地下捡了一块石子朝前打去，石子在三丈开外发出响声。
　　站岗的二人吃了一惊，左边那位道：“莫非有暗探上山来了？你且留在此处，我去看看就回，别大意放过任何蛛丝马迹，使我等吃罪不起。”说罢便朝发出响声处走去。
　　此时相旺见只剩下一人，便闪在他身后用点穴法将他点晕，再将他扛在肩上来到僻静处。用点穴法将他点醒，然后吓唬道：“只要你告诉怎么下山的道路，便可饶你性命。”
　　那人战兢兢道：“好汉饶命，我说，上山逢石桩转弯就不会走错。下山逢木桩转弯就可超近道……”
　　且说他那位同伴去了一会儿，并没发现人迹便返回。回来见同伴不见了，知道中了调虎离山计，一定是被人劫走。便放开嗓门高喊道：“来人啊！有贼人上山了！”
　　这肖允刚巡查过来，听说抓走了一个站岗的家丁，意识到这位不速之客手段非比寻常。定然还在山上，只要在前面路口等着他一定会来。肖允分析道，因为他收集了情报要马上赶回去。一旦情报送下山，不久便有官军杀上山来。不得将此人放走，此人新来乍到，并不熟悉路径，只有赶到他前面才能截住这位不速之客。
　　果然不出肖允所料。相旺得到了上山下山秘道的捷径，便超近道奔下山来。只见路口处只有一人站岗守望，便大摇大摆地来到那人身后。
　　不等相旺走近，那人迅即回身给相旺一个扫堂腿。相旺见突然有变，便闪身让过。二人便展开了战斗。相旺走南闯北经历过无数险境，却没有今天这般难于对付。他大体已猜到是寨主肖允了，也曾听说这肖允功夫十分了得。此时相旺不想与他久战，虚晃一招便展开轻功向黑暗处奔去。
　　肖允见此人身手与轻功如此了得，不便追击，料定他去黑暗处难逃陷阱，便不予追赶。因为他怕后山再有人上山来，唯恐暗中有人会将吴姑娘劫走。此时只等着守候陷阱的家丁送回好消息便可。
　　相旺不知有陷阱，竟往黑暗中走去，忽然地下陷落，幸亏警觉较高，轻轻一跃便跳了过去，却惊动了守卫陷阱的士兵，一阵箭雨朝他射来。尽管他曾学过茂公的空手抓箭法，在这黑夜中难免也有看不见的时候，左臂上忽地中了一箭。连忙铆足劲一跳。这一跳足足跳出二丈远去，便来到大路上，方才脱离了箭雨阵。终于见到仲泰带着覃兴全、染海波、樊二猛、诸宇传、覃珅、郑烨等正从山前到来。
　　相旺将得到的情报详细说了一遍。仲泰大喜道：“相旺今夜立了大功，我们可以杀上山救出吴姑娘了。相旺左臂遭受箭伤，就不必再去，立即回营疗伤。谁能顶替前去继续打听吴姑娘关在什么地方？”
　　覃兴全道：“我先上山去，但需一个伴当，若能救出吴姑娘最好不过。”
　　樊二猛道：“我与你当伴去，爬岩功夫非我莫属。”
　　爬山功夫还真是非樊二猛莫属，他外号“钻山豹”，这不是虚名。樊二猛本来驻守樊家庄的，难怪仲泰路过时将他带在军中，果然派上了用场。如果有他与覃兴全两人上山，正好智勇双全，不愁救不了吴姑娘。有他二人上山，仲泰便放了心。
　　仲泰大喜道：“有你二位上山准能救出吴姑娘。那剩下的人在前山拖住肖允，有你二位救人便可无忧了。”
　　仲泰说完，自己带着所有人顺着通往山上的要道前行。人虽不多，一边走一边高声喊着：“肖允出来一战！别躲着装孙子不敢出来！”
　　仲泰让士兵高喊的目的，是要将他吸引出来，才好让覃兴全与樊二猛暗里上山救人。此时后山由覃兴全、樊二猛上山行动，前山由牟仲泰亲自率队行动，这样前后呼应救人便有了十足的把握。
　　再说肖允闻报相旺逃脱，便立即追下山来。只见以仲泰为首的七人高喊着要闯上山来。肖允举刀拦路道：“是什么人敢闯我齐尾凹？上来讨死吗？”
　　覃珅不认得肖允，飞步上前道：“听说有个叫肖允的土匪抢了吴氏闺女，我等特地前来讨要。你告诉他，若主动交出吴姑娘，咱们就此罢休；若说半个不字，咱们便踏平山寨，抓住肖允碎尸万段。”
　　肖允也不认得仲泰等，哈哈大笑道：“你有眼无珠，肖允我就在你眼前，凭你几个想来救人？且看我手中刀是否答应！”
　　听肖允这般说，覃珅也不多说，举刀便砍。覃珅的武艺在狼军旗总中不算前三，但也不落后于前十。可与肖允一战便见分晓。
　　看这覃珅此时要显威风，铆足劲欲与肖允厮杀。其实他此时也想在仲泰面前显示功夫，也想立上一大功。可是正当举刀迎战肖允之时，却感觉对手的刀法并非等闲之辈。
　　覃珅先是用三十三天刀法劈砍削剁，把吃奶之力全都用上，但都被肖允一一破解。这时该轮到肖允进攻了，覃珅只觉得刀光晃处如闪电，阴错阳差似风来。一刀砍开双页门，二刀剁下护目窗。三刀使出鬼见愁，四刀缀满无常求。
　　总之，肖允之刀神出鬼没，令覃珅沁出一身冷汗。接过十多回合便已招架不住肖允的刚猛，勉强战够二十个回合过去，早已累得气喘吁吁。
　　染海波见肖允如此了得，举刀前来替下覃珅。这染海波随仲泰出征以来还未立过功，此时也想趁肖允战累之时将他打败。他除了学习茂公刀法之外，自己在家时所练成的染氏独门刀法也全都用上。你看他举刀变换着手法，第一刀寒雪飞花；第二刀追风赶月；第三刀力劈华山；第四刀风扫残云……一路砍出数十刀，全被肖允化解。染海波用尽九牛二虎之力，可事与愿违，就是风泼不进，雨淋不进，全都无济于事。
　　轮到肖允进攻之时，染海波只好忙于防范，并无进攻之力，只能严防死守自己的要害，以至不丢命为原则奋力应酬。使出全部绝技也只战了四十回合便已大汗淋漓。
　　仲泰此时瞧了一阵肖允的刀法，无非劈砍削切剁五字决为主。不过比覃珅、染海波二人年轻力旺而已。仲泰此时心中有了数，便记于心里，举刀欲亲自要战肖允。
　　肖允打量着来的这人气度不凡，似乎同自己年岁不相上下，一口刀未砍下便觉有股罡风袭来。顿时提高了警觉，连忙聚气于双臂，挺刀迎上前来问道：“你是什么人？敢来我齐尾凹打劫。会事的赶快撤回，不然，今天肖允要将你等埋葬在这荒山野岭。”
　　“我姓牟名仲泰，听闻这里出了强抢民女的采花贼，今日特来捉拿你这罪犯为民除害。你就放下屠刀伏法吧！自我反省还可活命，要被我捉住，那就无可救药了。到时为一女子却误了卿卿性命。”
　　肖允大笑道：“你就是牟仲泰？这名字早已如雷贯耳，据说还是当今天子脚下当个什么‘佥事’，还在九凤山搞开发屯田的领头人？你管你的开垦屯田，怎么就来多管人间婚姻之事来了？你也年纪轻轻，老大不小，是来抢夺本庄主压寨夫人的吧！可惜你来晚了，被我肖允抢了先。来与我动武也没用，我这把刀不是吃醋的，不信咱俩今天在此决战试试。”说完，不等仲泰回答便挺刀直逼过来。
　　仲泰不再相劝，举刀相迎。只见肖允第一刀便要对仲泰封喉。要想在最快最短的时间里，击中对方的要害，不给其以反击之机，以最狠的刀路置人于死地。
　　仲泰这口刀是匡扶正义之刀，岂能容下肖允这样的恶魔？不除掉恶魔，今后不知还有多少良家女子遭到践踏。今日使出了拿手的三十三天天王刀法，要将肖允擒获。
　　有分叫：
　　学来师技勇，便可把人欺，
　　又觉功夫好，世间不畏谁。
　　且看天有道，做事应循规。
　　若要无官究，除非己莫为。
　　欲知牟仲泰战肖允成败如何下章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