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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

作品名称:似是故人来      作者:江红      发布时间:2023-05-14 19:34:23      字数:4815

  一觉醒来,轩辕与宇文仍在滔滔不绝地聊天,兴致极高。远处城阙空濛缥缈,似乎到了丰都城。我揉着迷离的双眼,眺望着车窗外的风景。外面正下着濛濛细雨,宛若烟雾的雨丝笼罩着层层山峦,远处,一条如练似带的浮桥飘荡在苍茫的半空中,桥上有个白裙翩翩、长发飘飘的女子打着一把油纸伞正飘移在桥面上。
  我大惊,不假思索地叫道:“快看!奈何桥。下面一定是忘川河。”
  轩辕和宇文放声大笑,笑声飘出车外,引得路边的行人都望过来。
  “还没进丰都城呢,你就见到奈何桥了?”宇文笑停之后说。
  “那不是奈何桥吗?”我指着越来越远的浮桥说。
  “那是另一个景点。跟丰都城没半毛关系。”
  我哑然。
  到了丰都城,我先下车透透气,轩辕找个地泊车,我买了三张门票,在大门处等他们。进了丰都城,宇文带着我俩,边走边介绍景点。宇文的讲解很到位,绘声绘色,让我有身临其境之感,听着听着,双手不禁紧紧挽着轩辕。
  “要不要跟黑白无常合个影?”宇文在阎王殿讲解完问我。
  “不要。”我摇头说。
  来到望乡台,针点似的细雨加大,雨势如牛毛,纷纷扬扬,天地白茫茫一片,远处的山峰如浸在水雾当中,若隐若现;近处的群山如蒙着浣纱,半藏半露。山路变得湿漉漉的,我们三人在一处凉亭休憩,喝着水吃着吐司。
  轩辕叫我吹个笛,说此地应景。我放下矿泉瓶,从背包里面取出长笛,站在凉亭边吹起了悠扬飘渺的笛声,我从《无虑》吹到《水墨凉亭》,从《十里春风》吹到《一面湖水》,从《沧海一声笑》吹到《千年祈祷》,空灵雅致的笛声带着沁入骨髓的清澈穿越重重云层,久久飘荡在连绵不绝的山岭之间。
  当我放下笛子,转身时蓦然发现凉亭里聚满了人,大家放下拍摄的手机和相机,兴奋地鼓着掌,都说不枉此行,丰都城里看到梳着丸子髻的清纯女孩吹着穿透灵魂的笛声是人间一绝景。我不好意思地笑着,目光接触到轩辕的眼睛,他明亮的眼睛里闪射着熠熠生辉,透着诉不尽的款款深意。
  
  丰都城很大,逛完所有的景点,已是傍晚。出了景区,到附近的景点酒店住一晚,明天继续游玩下个景点。
  每到一个景点,我都抢先买票,吃饭也偷偷先去买单。轩辕每月都贴补家里,原本手头就紧,我不想在旅途尽让他花钱。两个人出来旅游,费用就不应该让男方独自承担。
  在去巫山县的路上,宇文接到一个电话,他示意轩辕停车,他站在路边对着手机用方言骂个不停。我不解,问轩辕是怎么回事?
  轩辕说,刀美美和宇文炅是高中同学,读书期间刀美美就喜欢宇文,但宇文不喜欢她,说她不是公主,却有一身的公主病。宇文考上大学后,刀美美追宇文追得更紧,还专程跑去大学探望,弄得班上人人皆知。宇文迫于无奈,和刀美美勉强交往。刀美美大学毕业后,到深圳闯荡了三年,回重庆后自己开店做生意。宇文听到小道消息,刀美美是给一个大老板做了小三,换来一笔财富才有钱开店的。俗话说,无风不起浪,空穴不来风。宇文对刀美美更是打心眼里厌恶。前两天,刀美美执意要开房,宇文想办法诱刀美美说出原因。听说上个月,刀美美的美甲店在给一个女子打耳洞时,让这个准备出嫁的女子感染了艾滋病,女子被男方悔婚之后一怒之下把刀美美告上法院,赔偿各项损失高达五百多万。而法院的院长是宇文的堂叔,刀美美想通过关系打赢这场官司。而宇文是坚决不会帮忙的,不论从哪个方面来讲,刀美美做事做人都存在过错。两人大吵一架,宇文便跑来找轩辕,不跟刀美美见面。
  宇文这时打完电话,钻进车里,嘴里还在骂骂咧咧。
  “平时装逼装得那么屌,浑身名牌,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名媛,现在出了官司,一下子变怂,鼻涕眼泪一大把,说嫁给我一分彩礼都不要。他妈的,别以为我不知道她的底细,她去韩国做了处女膜修复,有用吗?!别人穿过的鞋白送给我,哪怕只穿了一次我都嫌脏。”
  轩辕开动车子,用平静的语气说:“这事跟你无关,别拿这事影响了旅游的心情。”
  宇文转过身对我说:“囡囡,你们乐团还有单身的女孩子吗,介绍一个给我。”
  我愕然地看着宇文,不经大脑的话脱口而出:“啊?你长得这么优秀还缺女朋友?”
  轩辕发出一阵轻笑:“正因为优秀才没找到。”他从后视镜看我:“你可以打听清楚再物色。”
  我脑子里快速闪过一个人:“成少希行吗?”我问轩辕。
  轩辕说:“别开玩笑,成少全已经在部队为他妹妹物色好了人选。”
  “谁呀?”我很好奇。
  “炊事班的一个副班长,那家伙是大学生,大学二年级时应征入伍,家里在镇上开餐馆的,他想在部队学到本事,退伍后在市区开酒楼。这家伙很有前途,成少全非常看好他。”
  我佩服地说:“我外公常说,要想发家,就要自己创业;要想致富,就要自己闯荡;要想成为人上人,就要有贵人扶持。”
  “看来这是你外公的人生经验。”轩辕笑说。
  我告诉轩辕,外公一生富有传奇色彩,他为人谦逊稳重,闯荡江湖得到三个贵人的扶持,才达到人生巅峰,且这巅峰状态持续大半个人生。
  宇文说:“这话没错。俗话说,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每一个成就大业的人除了自身的坚持之外,身后都有契机,都有贵人。”
  到了巫山县,我们在一家民宿住一晚,轩辕照旧开两间房,他和宇文住一间,我另住一间。在上楼时,宇文又接到刀美美的电话,两人在电话里又是一阵大吵,吵到最后,宇文忍无可忍,破口大骂,叫刀美美直接去找在深圳的姘夫。那头沉默了,宇文一怒之下把刀美美拉黑。
  放好行李,我们三人到当地的夜市游玩,找了一家最热闹的饭店准备吃饭。宇文拿着点菜单,像发现新大陆似地叫道:“囡囡,这里有龙虎斗!来一个?”这一路上,宇文也跟着轩辕叫我的小名,看来我的小名真的是朗朗上口。
  “龙虎斗?”我愕然,“这里竟然有龙虎斗?”
  宇文看着我:“你不会想说你不吃蛇肉吧?”
  我笑道:“你把我想错了,温热食品我是不忌口的。我在台湾、福建、广州吃了不下百次龙虎斗。每次去福建,我妈专点佛跳墙,每次点,每次都说,这佛不正点,既然佛不正点,那她也不忌口,专吃佛跳墙。”
  宇文极感兴趣,问我:“你妈为什么说佛不正点?”
  “因为佛是外来衍生的文化,而中国正统的是道教文化。不知你注意到了没有?道士没有一个是胖的,而和尚几乎个个是肥头大耳,脑满肠肥。道士修的是真正的清心寡欲,和尚?得了吧。中国的儒学、易经传承的是道教思想,而佛学传承的思想有道教的源远流长吗?我外公不允许自己的子女参拜佛寺,而道观就得去,还得捐款。我妈每年给道庵捐款,从不吝啬。”
  宇文和轩辕两个目光相视着,不知我哪里说错了,他们两人的眼神怪怪的。
  “我说错什么了吗?”我不安地问。
  轩辕突然握住我的手,很用力地握在他掌心里:“囡囡,我的大爷爷在我大学毕业时给我算过一卦,说我的姻缘在千里之外。都属道教中人。九月窗台,结局打开。我当时没听出来,而大爷爷说卦上也没说破,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现在我明白了,你真的是月下老人给我牵好的线,易经上的玄学比佛教的因缘解释来得更有说服力。”
  我似懂非懂,说到底还是听不明白轩辕说的话。
  轩辕用食指又习惯性地刮了下我的鼻子,又捏了下我的脸蛋:“原来你爱吃佛跳墙,龙虎斗,难怪这脸蛋都是肉。”
  宇文当即点了龙虎斗,可他只点了一个硬菜,下面两个菜就是极普通的菜。我拿过菜单,一口气点了六个硬菜,本姑娘此次演出,不缺钱,这顿饭我来请。
  吃完饭,逛了一小时夜市,已是深夜十二时。回到民宿,我洗了澡倒头就睡,我是在一阵催魂的敲门声醒来。我一看手机,才凌晨四点!轩辕说到山上看日出要起早,我无语,匆匆漱洗之后,到服务台结账,然后在楼下等轩辕把停在路口的车开过来。
  不到半小时,来到山下。山上的露水很重,我的球鞋一下子全被打湿。我爬到半山腰,山脚下飘浮着层层轻拢漫涌的缥缈云烟。千变万化的云烟时而笼罩山巅,时而展露山崖,仿佛一件随时舒展收拢的朦胧霓裳,露出美女若隐若现的娇俏容颜。我一时恍惚,时光停驻,眼前不觉浮现儿时的情景,那清晰的记忆一片片地掠过眼前,让我不禁心房颤动。
  地平线上青莲色的天空逐渐染红,天边显现一抹橘红,那抹橘红不久变成橙红,继而成玫瑰红。洒金的晨光透过重重云层照耀着清新的山岭,目光依稀中,一个小女孩背着一大把的忘忧草跟在一位身着净色道袍的道姑身后。
  “浅墨,是不是累了?”
  “不累呀。”
  “说话都气喘了,还说不累。”道姑蹲下身,硬是把小女孩背在后背,一起往山上走去。
  我望着铺满金色阳光的山岭,双手放在嘴边,朝着远处的山巅呼唤着:“师傅——我想你——”
  一只温暖的胳膊揽着我的肩,耳边有个声音在说:“囡囡是个有故事的人。”
  我抹了把挂在脸上的泪珠,声音带着哭腔:“我好久没回我的第二个家了,我不应该来旅游的。”
  轩辕握着我的肩,凝视着我的眼睛:“下次我陪你回去。别难过,好不好?”
  我的心情很难受,一时半会儿没办法答应轩辕。思念的闸门一打开,思念如泛滥的江水滔滔汹涌,一发不可收拾。我的泪水潸然流下,一串串流下来。轩辕陪着我坐在岩石上,静静地让我靠在他肩上抽泣。
  红通通的太阳跃上金色的云层,发出万丈光芒。山风冰冷地吹过脸颊,我紧紧靠着轩辕,一任山风吹拂。这时,宇文的声音从山上飘下来,他快速跑到我们面前,气急败坏地告诉我们,刀美美跳楼了,高中同学催促他赶紧回去。
  一听到出人命,轩辕也惊住了,站起身,牵着我往山下走。
  回重庆的路上,宇文的手机被打爆,搞得他心烦意乱。从早上赶路,当晚七点回到重庆。由于天色已晚,医院的重症室已关门。我们又回到原来那家酒店住一晚。
  一路急驰,我被弄得很疲累,一躺在舒适的床上,我倒头就睡,醒来时已是第二天上午九点,轩辕和宇文不在酒店里,我独自到酒店隔壁一家小面馆吃早餐。面没上来时,我打电话给轩辕,他在电话里告诉我,他还在医院里,宇文见到了刀美美最后一面。刀美美抢救无效刚刚走了。过一会儿,殡仪馆的人就来,他得陪着宇文炅。
  我回到酒店不久,轩辕一个人回来。他告诉我,刀美美是从六楼跳下来的,送到医院还有一口气。
  我问轩辕,宇文的情绪怎么样?
  “很难过,刀美美临死前留下一封遗书,刀美美说宇文在她心目中是最完美的,怪她抵制不了金钱的诱惑,又想出人头地,衣锦还乡,所以委身富商。小三的身份被原配发现后,她索要了三百万,然后悄悄跑去韩国做手术,以为这样就清白了,能安心回到宇文身边,谁知宇文早就知道她的底细了。”
  我很讶然:“宇文怎么知道的?”
  轩辕笑道:“现在不是有句话‘防火防盗防闺密’嘛。”
  我震惊地看着轩辕,脱口说道:“好可怕!”
  轩辕继续告诉我,刀美美的闺密也不是什么好鸟,就刚才,刀美美被拉去殡仪馆后,她就向宇文表白,宇文当场严厉地拒绝了她,宇文是最讨厌这种心黑腹黑一肚子坏水的女人。听到这里,我当场傻掉了。我仿佛感到轩辕是在骂我,我平时就是个心黑腹黑的人,否则家族的人不会叫我绿曼巴。心一虚,不敢再多问话。
  两天后,轩辕陪宇文炅去殡仪馆看刀美美最后一眼,并送她最后一程。我则留在酒店里。轩辕回来后,没有了继续旅游的心情,到车行把越野车给退租了。在重庆又住了一晚,第二天,我们买车票打道回府。
  从重庆回来后,轩辕回了趟老家,而后调去云南执行工作,因工作的关系,他与我的联系是少之又少,一个月也就一两次通话,微信是没有的。我不能去想他那么多,我还有很多事要做,我积极参加市里省里乃至全国举办的各种大型乐器比赛,笛子与二胡的技艺是日渐纯熟,顺手拈来。比赛、考试一个接着一个,仅有的一点时间留给丁丁。乐器等级考试是跳着考,拿到了考级证书,拉着美嘉去喝奶茶,以示庆祝。
  吃饭时,美嘉说我吹笛子,舌头一定很灵活,接吻一定能勾掉男人魂魄,我哑然失笑。
  “美嘉,你瞎说什么呀。”我面红耳赤地说。
  “你知道吗?车丽玲又去找教官了。可是听说教官调走了,调去了云南。”
  “车丽玲这么喜欢教官?”我愕然。
  “可不是,她说就是喜欢军人,教官各方面都那么优秀,人中龙杰,是人都喜欢。”
  “这么说,你也喜欢?”
  “唉,我有自知之明,教官肯定不喜欢我这种类型的。”
  晚上,叶芷蓁找我,上次我拒绝与井慕蘅母子吃饭,让叶芷蓁很生气。我索性把电影院那两段视频发给叶芷蓁,以后叶芷蓁不再提这件事。
  没有了困扰,回到学院,认真听课,安静学习,课余时间和美嘉嘻嘻哈哈,说笑打闹。校园时光美好而平静,如窗外的流云轻轻地飘过,带走一片忧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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