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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回 严世安南溪私会

作品名称:紫罗衫      作者:李岩      发布时间:2023-05-06 20:14:57      字数:4834

  张飞雪脸红如霞,眼睛明澈动人,两人相敬如宾,相依相偎,“雪儿,你怎么知道?”志成疑惑不解。
  飞雪道:“是楚儿告诉我的,大傻瓜。”
  志成道:“我一生钟情于你,永生不变。”
  过了一夜,二人缠缠绵绵,相爱甚欢,心中都牵挂着对方,张飞雪笑道:“得遇夫君,我已三生有幸,哪怕小栖片刻,我亦心安,宝儿,别让大嫂等久了,我送送你。”她把包袱收拾好,里面装的是极为珍贵的丹药。
  她眼含热泪,已把这份大爱流在心中了,相思断人肠,两地心悠悠。
  志成把她相拥入怀,吻着她,“雪儿,我一定要回来娶你,等着我。”
  她心中好生欢喜,又担心起来,“冰谷见,我等你一辈子。出门在外,吃饱穿暖,不要忘了。”她看他恋恋不舍的样子,挥着手,直至成为一个黑点,才茫然回屋。
  志成护着马车道:“嫂嫂、姐姐,我们走水路快点,走陆地太慢。”
  苗大嫂道:“不妥,走水路固然快,可你想到孩子了吗?”他笑了笑,故意走渡口,到了那儿,行了十里,又改道陆路,就这样,时常让对手摸不着头脑,“小鬼头!”大家都对他的主意信然可定,再不相难。
  他们到了南溪,顿时被闹市吸引了,花花绿绿,两个小孩甚是欢喜,他给两个外甥儿买了些好吃的肝片和烤肉,糯米糕,自己又弄上一两幅面具,戴在脸上,一来是掩藏行迹,二来是好玩。
  正在玩耍间,见一位老伯骑在驴上,拿着一个酒葫芦,精神矍铄,慢悠悠地喝酒,很是享受。
  正好迎面走来一个年轻男子,英俊白面,唇若丹朱,约有三十多岁,身披白色斗蓬,后跟着十多名男女,手握宝刀,均不一般,威风凛凛,他和一个美若天仙般的女子并辔而行,那女子冷若冰霜,不苟言笑,身材高挑,穿着劲装,身负一柄长剑,那剑鞘上绝色非凡,用珍珠玛瑙镶嵌而成,光彩夺目。
  那老人盯住了那女子,目光停留在剑上面,不住打量,暗加思索,显是非凡之物,已知那剑是个珍宝,可以削铁如泥,削金断玉,他喃喃自语,眼中更加敬重那剑了,不知道那把剑在武林中称雄多久了,击败过多少武林豪杰,喃喃自语道:“叶老头,不知你还活着没……”他要是知道叶碌安逝世,定然会大恸一凡,他料定这个女子身份,便走开了。
  谁知那个骑白马的年轻女子见到他如此无礼,又甚气恼,那一马鞭打了下来,毫不顾忌,出手也是狠辣,他们是严府中人,一向颐指气使惯了,对她稍有不敬,就会拳脚相加,这一鞭不打紧,一出手,反倒打在那公子脸上,他“哎哟”一声,见到老头手法诡异,暗生敬惧,也㞞了三分,暗把苦胆汁生咽了下去,素来欺软怕硬,又是异乡,不敢横生枝节,毕竟这里不是自己的势力范围。
  老头笑道:“真扫兴,坏了我的酒葫芦喽!”
  那老头不知何时,手中多了一块玉壁,言笑道:“美极,我的酒钱就够了,给我孙儿买好吃的。”
  那女子眼力非凡,惊叹道:“摞云手,好功夫!”又强硬道,“老头,把东西留下!”
  羊右舌笑道:“贤侄儿,送你!”啪的一声,已然抛在空中,志成纵声一跃,一个摆莲纵,把玉壁接在手上,无暇打量,笑道:“多谢大伯厚意。”
  羊右舌心惊道:“莫非这些人是从京城来的,定然不怀好意。”想到此处,打了一声唿哨,骑驴走开了。又想那玉璧定非常物,又心怀笃笃了。
  那女子道:“还我!”她甚为无礼,志成不敢招惹,向她抛去,谁知这一抛,她竟然没接住,过来的一个男子一记抢勾,已然落在他脚背上,他顺势一掂,稳稳落在手中,冷道:“没本事接,就别要,丢人现眼,你相公不行,要不要以身相许,况且他还是个跛子。”
  严世安手下的人一听有人侮辱主子,亮剑而出,“兄弟们,别乱来!”他听到有人奚落叶小菲,气得直发抖,也是无可奈何了,遂忍气吞声,打铁还需自身硬,这点道理他是不明白了,自己还以为有权有势,就可以横行无忌,真正遇到事情的时候,只能临渊羡鱼了,安慰道:“小菲,我们这里人生地不熟的,以大事为重,不要多事了。”
  叶小菲一脸不悦,委屈道:“真没用,你就知道狗屁大事,哼!”
  志成一行人直笑。
  她挺剑直刺,那大汉竟敢托大,嗖的一掌打了过去,对那一剑毫不理睬,刚要打到她胸口,志成一个搂腰抱,轻轻避过那一掌,和那大汉双掌一对,志成后退数步,原来那一剑是虚招,并无伤人之意,倒是让他看破了。叶小菲满面通红,看了看志成,心中万分感激,不由地敬佩起来,想起他怜香惜玉,心中甚暖。
  志成看到那大汉左手断了三指,甚是后怕,不禁同情起来。
  那大汉对小菲道:“回去再跟你老子多学学本事,不要学着害人了,八卦掌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心道:如此漂亮的姑娘,却是如此可恶。
  大汉喜道:“七少,果然好身手,幸会!”
  志成作揖道:“大哥言重了,得遇大哥,真乃三生有幸。”
  叶小菲以为志成和他一路,恨恨地瞪着志成,眼神冷冽,似乎愤怒已极,志成过意不去,抱歉道:“小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听到诚恳的话,才舒服一点,痴看了一眼,信步走去。
  志成一看那大汉,约有三十岁,身高马大,倒也标干,他戴着一个范阳毡笠,拿着一根火龙棍,两端是蛇头和鹤头,设计极为巧妙,既可点打,又可刺人,大家见了,都为之赞叹不绝,深想此人武功精绝。
  苗大嫂使了个眼色,和那大汉到了醉仙楼,严公子宽慰道:“菲儿,是我不好,那几人绝非泛泛之辈,我们打起来,也不是其对手,好了,我给你赔不是。”又道,“下次我再给你送块更好的,一模一样的。”
  她两眼无神,心中反复想着那大汉的话,更加伤心,矛盾道:“那是我娘给我的,虽然比不上你的贵重,但是我舍不得。”不觉间,流下泪来,叫他无法回应,一筹莫展了。
  志成听到他们谈话,说道:“大哥,我有一事相求……”还未说完,那大汉已把那玉壁给了他,笑道:“久闻七少仁德,果然名不虚传。”
  “多谢大哥谬赞。”志成更加欢喜。
  那大汉道:“来,我敬大家一杯,大嫂,那人是京城臭名昭著的严二公子,严世安、叶小菲,本来我想……倒是怕打草惊蛇了,不好向上面交待。”刚说把他们办了,又嫌人多眼杂,只能把话咽回去了。
  志成也不好过问,毕竟是初次见面,遂以礼相待。他自我介绍了一番,原来他是“火毒龙王”冯开,酒过三巡,甚是投缘。
  苗大嫂道:“久仰,最近辽王和姑妈可好?”冯开是辽王朱同明驾下的第一勇士,曾经和西海的宁长涵齐名。有东火龙、西海王之美誉,宁挽澜的父亲就是西海王。
  冯开道:“她很是记挂你们,但是辽王殿下事务繁忙,他未得闲暇。如今孩子大了,你也不必挂念。”
  辽王娶的是白家女子,身列老六,如今已是比苗大嫂略大一点。
  苗大嫂道:“那就好,相烦大哥通声气,到时给宝儿成亲,我们就不去了,虽然不成礼,但是……”
  冯开道:“苗大嫂,我一定把话带到,后会有期。”他走了出来。
  少时,来了一位四旬开外的男子,到了严世安的坐前道:“小弟想借公子的光,不知有未闲暇。”
  严世安道:“借什么光来?”
  那男子道:“观音的皎皎之光,明月当空。”
  那严世安一乐,低声道:“滇南姑娘好生俊俏。”
  那男子道:“枇杷门穿,柿子两棵,梅园故里,倒是好一番风景。”
  他们对了一番暗号,那男子客套了一番,转身而去了。
  苗大嫂惊道:“那冯大怎么在这儿?”
  “我猜那人多半来见故人的。”志成道。
  苗大嫂不安道:“严家权倾朝野,怕是他们不怀好意。”
  志成不快道:“要是怀好意了,能叫老奸贼吗,当年我在皇家马场较武,就是他父亲,把我逐出考场,唉,这口气是咽不下了,要是不急着赶路,我一定……”话还未完,淑芳把他嘴捂上,使了眼色,“出门在外,少说多看,吃饭。”三人和孩子吃饱喝足走出来,向北而去。
  到了晚上,严世安一行来到一处胡同口,百花攒簇,树木阴郁,一看却是一栋古色古香的豪宅,他们大踏步上前,其中一个大汉道:“少爷,里面没有可疑的人。”严世安示意他们退下,那几名大汉守在外围,女子则是一些陪同的姬妾,身怀绝技,守在另一间房中。
  叶小菲和他径入一个暖阁中,里面陈设极为简单,对洪不真的安排赞不绝口,遂来雅兴道:“我抚一会儿琴,你先睡觉。”
  叶小菲不乐道:“你真烦,又来了,人家累了一天了,也不让我清静一会儿。”他素来对她百依百顺,不敢违拗,替她掖好被子,洗脚按摩。
  羊右舌看到动人一幕,“没出息的东西”,他心中骂了一句。刚看着,一道黑影窜了出来,翻墙而入,那人身穿夜行衣,腰间挎着一柄单刀,瞬时,他张望四周,敲了敲门,严世安把门打开,那人跪下请安道:“少爷,让你久等了。”
  严世安道:“洪兄台,以后不要太客套拘礼,这些天白家的物什查清楚了没有?”
  他为洪不真沏了一杯茶,洪不真道:“已然查清。”他又望了一眼叶小菲,心中起疑心,严世安笑道:“这是我内子叶小菲,洪兄台勿要多心,你我倾心多年,倒是小弟不周了,不必生疑。”
  羊右舌心道:“叶碌安,八卦掌一代宗师,果然不出我所料,他真是个老糊涂,把这么好的闺女嫁给他,岂有此理,气煞我也。”他正寻思,看到房顶上有一人看他,心紧道,“这人是敌是友,以后再论,先打听要事要紧。”想到此处,心中的石头总算落地了。
  洪不真道:“实不相瞒,紫罗衫已经到了小白龙的手上,可惜我失手了,那个白奇成委实可怖,你若是有机会,速去面见小王爷,请他出马,何愁大事不成。”
  严世安道:“可是江湖上人称为‘人鬼的天涯踪客’,四处除暴安良,阴魂不散,江湖之人很是忌惮的。”
  洪不真道:“正是此人,他年纪轻轻,就已威名日盛,如果你找高手打败他,他自然自刎于世,这人自负,不足为患,至今还从未遇到过对手。”
  严世安道:“这事不急,我自有妙计,要是请少林的穰公出山,再好不过,现今皇上又少子嗣,老人家很是心急,当今要务,乃是尽快找到圣物,好解圣上之忧。”
  洪不真道:“此言甚善。”
  严世安道:“洪兄台,如今董公公在圣上面前进言,多嘴多舌,说是白家有三件宝物,你可知晓?”洪不真摇了摇头,他又道,“圣上已对白家的玉观音、紫罗衫、和那个长生不老的经书很感兴趣,让我爹很是被动,这次我来,是为求你相助,若是成功,你到京补上官云清的缺,那是绰绰有余了,即使不成,你的财路也是有的,荣华富贵不可限量。”
  又顿了顿道,“如今小王爷是圣上的大红人,你尽管放手一博,绝不会连累你的。”洪不真道:“多谢公子。”
  严世安道:“你我唇齿相交,不必如此,那朱龙的事怎样了?”
  洪不真道:“朱龙此人有勇无谋,不足为患,咱们给点甜头。”
  严世安笑道:“四大帮的人你要留意,尤其是武当玄英洞洞主林天盛,让我夜不能寐,怕坏了我们大事。”
  洪不真道:“少爷,依我看,还是先对付耶律氏,他们乃心腹大患,现在神婆对我不利,你看?”
  严世安道:“兄台果然盖世聪明,你自行计较,便宜行事,如有需要,我自当效劳,好吧,咱们静观其变就是了,正所谓无毒不丈夫,咱们齐心协力就是。”
  洪不真道:“现在圣上对南王态度如何?”
  严世安道:“据宇文兄台说,圣上早有剪除之意。”洪不真道:“天助我也。”
  严世安道:“我送兄台一程。”随后给了他一张银票和黄白之物,洪不真感恩不尽。
  羊右舌已然和那人各自离开,洪不真看了看四周,朝醉仙楼而去。令他很是疑惑,那个在房顶上的人,看他武功不弱,是敌是友已然分辨不清。
  羊右舌刚出来到了一处树林,那个黑衣人和火龙王打了起来,两人难分伯仲,羊右舌看得直喜,大叫:“火龙王,让开,人家都让了你三十招了,还打什么?”
  那黑衣人头戴面具,哈哈大笑,和羊右舌打了个天昏地暗,在夜色中已然分不清是谁输谁赢,那黑衣人道:“你还打吗?”
  羊右舌道:“鬼王,今天你侥幸获胜,算我倒霉。你的混元霹雳手剑功,还有待提高,杀气太甚了,不可如此。”
  鬼王道:“还是老羊识抬举。”
  羊右舌道:“彼此!”
  鬼王道:“老羊,今天你和我都听到了不该听的,你想怎么办?”
  羊右舌道:“唉,白家有麻烦了,这么一来,苍蝇可是不叮无缝的蛋。我和你闲云野鹤,能怎样?”
  鬼王道:“咱们不要杵着了,来,喝口酒。”
  大家坐下,把酒言欢,鬼王又道,“你们看没看见三个女孩子和婆婆样的人。”
  火龙王道:“我是见了一次,不过不是你说的那样,而是三个女孩子和一个男的,都穿着凤凰阁的衣服,会不会?”
  鬼王道:“朝什么地儿走的?”
  火龙王道:“是朝沙家堡的方向。”
  鬼王一听,大叫不妙,“那三个是我的弟子。我走了!老羊、火龙王,保重!”说完就走了。
  老羊道:“他千金的功夫都出神入化了,还有谁敢在太岁头上动土。”
  火龙王道:“除非是不懂事的。”二人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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