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第二天董熙睁开眼的时候，守在她的床边的是爸爸妈妈。
　　“妈，我这是怎么了？”她问母亲。
　　“昨天你被车撞了。肇事者，把你送到了医院，检查了没有大事，给你做了简单包扎，送回了家，留下了一些营养费。”母亲接着说，“这段时间你不能上班了，至少需要休息半个月。你爸爸去单位给你请假了。单位领导说，下午来看你。”
　　“妈，我真的没事么？”董熙问母亲。
　　“没有事，我和你爸都看了检查结果了。就是一些软组织伤，休息一些日子就会恢复了。”母亲说。
　　晚上六点，王梅来了电话说，一会儿她跟其他同事们，来家里看望她的身体状况。一想同事们都要来家里看她来，她来了精神。
　　大约七点，同事们来了，第一个进来的是何伟，提着一个大水果篮；后面是张超，拿着一个花篮；王明拿着一些食品，后面跟着其他同事。女同事走在后面，王梅与小赵是最后进来的，同事们在客厅各自找着位置，把客厅挤得满满的，董熙看到前来的同事，除了范主任没有来，整个营业室的同事，都到齐了。何伟一进门，看董熙身体状态还不错，心里悬着的那颗心放了下来，说：“我总认为，这车碰了人，总不是小事。”
　　“得了你，尽说些不吉利的话。”张超说。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不是为董姐担心么？”何伟说。
　　“有你这样担心的么？”张超回敬他。
　　“董姐，你怎么起来招呼我们了，你应该卧床休息。”王梅看董熙坐了起来。
　　“我能起来。”董熙不服气地说。
　　“我知道你看我们来了，高兴得忘了你的伤。”走在后面的王明说.
　　“喝点水，吃些水果。”王明端着一盘水果，放在茶几上后，招呼着大家。何伟没有找到他的位置，他看着大伙坐下后，说：“看今天来的人员这么齐整，我说，这个星期的例会在这里开得了。”
　　“何主任，你想开就开吧！”王梅故意给何伟带了一个高帽，说。
　　“范主任让我代他问候你，今天他不能来了，晚上有一个紧急回忆，临时得到的通知，本来他说的要来想。”何伟解释着范主任的没有到场的原因。大伙你一句我一句关心的董熙的身体。
　　
　　董熙看着沙发上沙发的扶手上坐满了，餐厅的凳子都派上了用场，就这，何伟和张超两人挤在一个凳子上，何伟挤在那个凳子上很不舒服，他站了起来。一向沉稳的何伟很有领导的架势，他说：“不管怎么说，还算万幸，碰的还不严重。以后走路不能想心事。”何伟心里猜测她一定是想那个人了，早上他刚跟董熙说了一堆感情的话，他推测这个车祸一定跟想刘局有关系。中午他听到刘局问董熙的情况，他也为两人的事捏了一把汗，究竟是何去何从，他也理不清两人究竟该如何发展。
　　“你怎么不让那个人赔你些钱？”保安张冰说：
　　“要钱，那我成什么了？况且人家也留下一些钱作为给我的营养品。依我之见，那些钱也不该留，我又没什么大问题，就是一点儿小伤，几天就好了，那么兴师动众干么。”董熙说。
　　“如今这个年代，像你这么好说话的人太少了。”张超说，“那次我不小心碰了一个老太太，我下车扶起她，我问她用不用去医院，她说：不用。后来，可她不让我走，你们猜她说什么？”
　　“说什么？”王梅问。
　　“她让我给她一些补偿。”张超说，“我说补偿你什么，你好好的，又可以走，为什么要让我补偿？”
　　“那她怎么说？”王梅接着问。
　　“老太太说：‘你碰了我，让我受了惊吓，你不应该给我一些补偿费。’我才知道她让我给她一些惊吓费，我从兜里掏出来一些钱，给了她，她才满意了。”
　　“董姐，你当时正在想什么，是不是有些走神？”王梅问她。
　　“你可说对了，我当时真的在想一件事？”董熙说。
　　“什么事？”小赵急切地问。何伟的脸上带着急迫的心情想听董熙想什么，莫非她会说她想刘局，把何伟着急的等她的下文。
　　“我呀，也觉得那天好奇怪，早晨一起来，就感觉有一些不祥的预兆？”坐在王梅身边的董熙说。
　　“什么征兆，说给我们大伙听听，让我们以后也注意一些。”小赵说。
　　“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董熙说。
　　“什么噩梦？”王梅问。
　　“我听有人说过，如果晚上梦见死去的人跟自己说话，是不太好的。”董熙说着梦。
　　“你梦见谁跟你说话了。”王梅问她。
　　“我梦见我奶奶跟我说话了。”董熙说。何伟听到这，终于不紧张了。他推测，董熙不会把她与刘局的事当众说出来的。
　　“说什么？”保安张冰问。
　　“说我为什么好多年没有去看她。”董熙说着梦。
　　“那就是你不对了，怎么好多年都不去看奶奶了。”张超分析道。
　　“不是我不想去看，是我们家里有规矩，出嫁的女儿和媳妇是不允许到坟地的。”董熙解释说。
　　“你家还有这样的规定，那就矛盾了。”王明。
　　“你们说我该怎么办？”董熙问大伙。
　　“我劝你身体好了之后，赶快去你奶奶的坟地看看她，不然她哪天又来跟你说话，又给你惹麻烦了。”王梅说。
　　何伟劝她道：“我觉得也是。”
　　大家七嘴八舌的谈着时，王明忙着为大伙沏茶，倒水，端上了他上午买的水果，不住地说：“你们喝水，幸苦了一天，在这里可以好好轻松轻松，不用介意的。”大伙都兴致勃勃地谈着，几乎都没有动王明倒上的茶，水果更是成了摆设。大约同事们在这里呆了半个多小时后，何伟看时间不早了，说：“我们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大伙在何伟的鼓动下离开了。离开的时候王梅走在一群人的最后，王梅回过身跟董熙说：“财政局的刘局，中午问起了你，我跟她说了你的情况。或许他会联系你。”
　　一下午刘忆的电话打了进来，她一直没有理会。
　　
　　那天中午秀美去刘忆那里拿了存折和证件急忙取了钱，秀美的母亲住院费用不够了，她手里的钱都存了定期了，取出来有些损失，于是她想到刘忆手里有钱。
　　刘忆没有想到秀美取钱的这一幕，他的电话始终没有接通，他的周五计划破灭了。当他只身来到学习地学习的时候，他想起了那个周五计划。从那天他与董熙的订计划的时候，他就有了不详征兆，他潜意识感觉董熙来不了了，虽然她表面上答应了，他太了解董熙的性格，她的不拒绝是不想当面伤害他，事实上她的犹豫不决，伤害的他很重。
　　董熙的失约，似乎她已经预料到了，在董熙躺在床上的这几天，秀美那慈眉善目的神情总是在她眼里出现，她体会这个女人的不易。这个标准的贤妻良母，让她与刘忆的见面产生了罪恶感，她决定停止去做那个罪恶的人。所以，在休息养伤的这段时间，她理清了思绪。她决定不再见刘忆，她要远离他。
　　修养了半个月，她的身体基本康复了，虽然还有些轻微脑震荡，但是她不想继续休息下去了，
　　恢复健康的她，上班后，第二天她去范主任那交了调动函。行里最近有人员调动，报告交上去后，很快就下来调令了。因为她调动的原因，没有任何待遇要求，只要离家近一些就可以了。这样她的调动很快就解决了。
　　领导按照她的要求把她调到了离家较近的网点。
　　
　　来到新网点之后，她看到这个地方业务很萧条，她常摇头，叹气，叹气之余，她发现一个问题。凡走进这里办理业务的客户，一进门脸上都有一副很疲惫的表情，接下来客户办理业务的同时，只要业务员有丝毫的不到位，就会引来客户的不满。这个情况凭董熙多年的工作经验还不多见，这个过程董熙细细琢磨后，发现这个营业网点存在的一个最不利的因素，网点在装修的时候，考虑不周。
　　由于环境有限，门前设有一排很陡的台阶，这些台阶，给客户造成了极大的心里落差。当客户风尘仆仆的来到这里，需要先上七八个台阶，才能走进这里，给客户无形中造成了身心的负担，以至于客户在办理业务时，身心已经是“伤痕累累”了，哪有太好的心情去接受业务员的丝毫不适。许多潜质的客户得不到好的心情，自然是一去不复返了，即使有回头的客户，也是来结清这里账户的，也不是来续存的，以至于把潜质的客户都赶走了。来这里办业务的越来越少。
　　从这些细节处，董熙找到了这个网点与其他银行竞争的劣势了。
　　昨天，有一位大客户要提走较大的一笔款，当她听到客户说不是用来消费，只是觉得这里办理业务不方便，她很快意识到客户的心里是矛盾的，她于是竭尽全力的挽留客户，劝说客户，告诉客户带走钱的不安全性，在她的挽留和劝说下，客户打消了取走的念头，终于把钱留了下来，只拿走了需要用的一小部分。
　　
　　“小董怪不得有人说你是业务高手，原来不需此名，看来咱们今年的任务有你在肯定能完成了。跟你在一起能挣上钱。你走到哪儿哪儿就有财神”刘书说。
　　“你把我说的太神了，如果今年你们挣不到钱，那我就让你们失望了。”董熙说。
　　“不会的，我们相信你。”刘书肯定地说。
　　那天，是她调到新的地方的第二天，接完班，已经是快一点半了，她不由的走到电话跟前，准备拨起了他的号码。当拨到最后一个数字时，她停住了，一个小声音告诉她——不要打扰他，你不该打扰他的生活。于是她离开了电话旁，重新坐回自己的办公椅上，她继续进入她的回忆里。她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次她问他要联系方式的时候的情景，认识他之后，已经有好些日子了，她还一直没有他个人的联系方式，只有他的办公电话。如果有一天，她突然想找他，找不到怎么办，这个问题一直琢磨了她好几天，几天里这个问题一直残绕着她。
　　其实她每天上班都能见到他，要他的手机号码似乎不是什么问题，可是几天里，确成了她的问题，不知为什么。她总担心有一天怕万一找他的时候找不到他怎么办，那天下午，业务不忙之后，正好她有个业务需要问他，她决定今天一定要问他，拨打了他的办公电话，说完业务之后，她说了她要他号码的想法。当她提到问他要号码的时候，她听到他的语气变了，他立即严肃了起来，口气变得沉着了，他说：“是你要么？如果不是你要，我是不给的。”
　　他的话虽然听起来让她很温暖，可她听出他说的语气很严肃，很镇定，她心里不由自主的镇定了，潜意识她感觉自己是不是有些失礼，不该向他提出这样的要求。可是深意识她又觉得他说的很恳切，下意识她感觉自己还是有些唐突，还是不要的好。于是她说：“那就算了，回头再说。”她立即挂断了电话，之后她再也没有跟他提起这件事。直到有一次，她找他确实有急事，他正好不在局里，她于是问了他的同事才知道了他的个人联系方式，自从那次有了他的联系方式，她赶紧存了起来。那几个数字，在她心里不知念了多少次，那几个数字已经永远刻在她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