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章 奸诈不成反遭捕 战场无捷行逆招

　　诗曰：
　　卧听风平静，夜深难入眠。
　　窗台观月影，岸柳绕乌烟。
　　酒醒三更早，愁生万事牵。
　　钢刀何处啸，志在匪头悬。
　　仲泰围困钟家庄抓住了钟铭，钟禹不敢再战收兵回庄。仲泰也各自收兵，回至覃家庄，齐集众旗总，又添来了樊大勇、樊二猛兄弟。听说兄弟俩斩了董盛，仲泰感慨道：“这次不仅二位叔斩贼立功，而且带兵及时解了狼军之困。有你们的及时到来方才让我抓得钟铭，使这场腹背受敌的危局转为优势。因为你们驰援，狼军取胜你们功不可没。”
　　说完樊氏兄弟立功，又叫将钟铭带上来。仲泰起身将其扶起道：“战场相见，死伤皆有，本该将你斩首，可还未曾听闻尔等有为非作歹伤害贫民之事，还不至于加罪。你是想替父报仇吗？你应该好好打听一下，你们的父辈都干了些什么事，他们实在是罪大恶极，不杀不足以平民愤。能了解他的所做所为，你们自然就会打消报仇的念头。希望你汲取教训，从此思过。我今就放你回去劝钟禹、钟标，从此打消与我狼军树敌的念头，不再兴风作浪。过去的事咱不再追究，造反之罪一笔勾销，我狼军便可退兵不计前嫌。”
　　这钟铭落入仲泰之手，此时为了脱身，不敢不答应。头脑一转，点头道：“都是我等弟兄不识时务，致使两军兵戎相见，经牟佥事点拨，心里豁然开朗。我一定将你的话带到，哥哥钟禹定会考虑你的告诫，从此不再与狼军为敌。”
　　仲泰见钟铭态度转变，能回去说服钟禹放下武器不再与我作对，这是难得好事，两军化干戈为玉帛，减少不必要伤亡是最好结局。于是便宽大为怀放了钟铭。
　　此时钟家庄上，钟禹正在与邓刚、邓强、邓烈的到来相聚。钟禹高兴地开言道：“今日幸亏三位好汉来得及时，不然我钟家庄旦夕不保。不过这牟仲泰武功高强，前番董兴这样的高手都被他轻松斩除。难怪当年父辈全都死伤在牟茂刀下。常言说有其父必有其子，这牟仲泰受了父亲的真传。我等再与他对阵须是十分小心。”
　　老大邓刚道：“钟兄说得极是，战场上小心为上总不会吃亏。不过，钟铭那点功夫确实太差，也难怪让牟仲泰捡了便宜。今日一战他没遇着我，要是在我手中对阵定叫他粉身碎骨。待来日与他交战，定叫他从此消失。然后咱们再去找牟茂报仇且不快哉！”
　　几个正说在兴头上，忽有飞熊兵来报，钟铭被牟仲泰放回来了！
　　钟禹见钟铭回来，只是缺了一只胳膊，保住了性命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但见他这番模样，独臂怕是再也不能冲锋陷阵。可他答应仲泰回来说服钟禹投诚的事却只字未题。
　　这邓刚十分心细，见钟铭回来低着头并不说话，便试问道：“老三此次被牟仲泰放回，恐怕是有意放你回来说服钟禹兄弟的？你别中了牟仲泰诡计，诓我等投降狼军。投降万不可取。世上有多少弃主投荣的都不曾有好下场。”
　　钟铭道：“邓大哥别多心，我请你等前来的目的，是要扫除狼军为我等父辈报仇雪恨，我若降了敌人怎会对得起列祖列宗？牟仲泰只不过认为我成了残废，失去了复仇的能力，已不会对他有威胁才放我的。可是我人虽残疾，头脑却没残疾，还可出主意歼灭狼军。”
　　钟禹见钟铭作出解释，便道：“兄弟的忠诚我是知道的，不必再说，目前要研究的是用什么计策可破狼军？”
　　邓刚此时飞快地想着诡计，既然钟氏兄弟都不是那牟仲泰的对手，说明此人智勇双全。趁他对我还不了解，先利用钟禹与他接触，我却另外设计对付他。于是低声在钟禹耳边说了一阵，明日这般这般……。
　　钟禹听了大喜道：“妙计！”连忙让钟标出外设伏，欲用此计大败狼军。
　　第二天一早，钟铭复至狼军大营来见仲泰。仲泰道：“钟兄此来定是有好消息带来？”
　　钟铭道：“正是好消息，在下回去将佥事的意思如实转达。哥几个愿意解散飞熊军前来与狼军谈判求和。特让兄弟先来告之。佥事若肯应承，哥哥便前来投诚在你麾下效犬马之劳。”
　　仲泰高兴道：“好啊！欢迎你们兄弟有此明智的决定……”
　　见牟仲泰表态爽快，钟铭满意地回去转达仲泰的意思去了。仲泰分析道，他钟氏真的会这么快转变态度吗？即使钟氏兄弟愿意前来投诚，那邓氏兄弟几个难道就不阻止吗？他兄弟几个还未与我对阵厮杀，他们定然会想着鬼主意对付我狼军。他们不阻止钟氏投降我狼军，便是另藏奸诈，既如此，我狼军不可不防。不管怎样，钟氏来降，我们还得准备欢迎。
　　第二天，只见覃家庄前，鼓乐喧天，仲泰让狼军列队迎接钟氏兄弟前来投诚。仲泰等一行见钟禹、钟标、钟铭并未带随身器械，看他们表现得可谓真诚之至。
　　仲泰放胆将他们迎至客厅落座。那钟禹道：“不承想牟佥事如此宽以待人。我兄弟愧对佥事，特此前来谢罪。如若不嫌弃咱兄弟粗鄙，甘愿在麾下执鞭随镫。只是有一事不尽人意。可有那邓氏三人说什么也不肯随来归降。他们已带兵离开钟家庄另立山头，决定与狼军对抗到底……”
　　仲泰道：“人各有志不可强求，随他去吧！你钟氏弟兄既肯与我狼军合作，不愁他邓氏不放下武器。最重要的是，有你等兄弟改邪归正，这是天大之喜，今日要为你等兄弟到来表示接风洗尘。”
　　说罢，命摆上宴席。三杯酒下肚，钟禹道：“佥事若要灭那邓氏也容易，只是他们武艺高强，奸诈过人，我自知非他对手。这番与你狼军接触，他们难免会对我飞熊军忌恨下手。我等还指望佥事早早发兵剿除，不至使他成了气候到时难以收拾。”
　　仲泰道：“请放心，既来之则安之。收拾邓氏之事咱们自然要议，只是不知邓氏三兄弟究竟有些什么劣迹？他们本事最难琢磨的在哪儿？如何才能够拿住他命脉。”
　　钟禹当然会顺着仲泰的三问作答。第一，说出了邓氏许多劣迹，并且欺男霸女之事举不胜举等等。他们对你牟家有着杀父之恨，怎肯随我等前来归降；而且还发毒誓要与牟仲泰狼军死磕到底。不过又高度夸了他武功如何了得。他们的本领当下还无人可敌等等溢美之词。要说如何才能拿住他命脉，还是主动出击，然后断了他们吃的喝的，久困必然使他投降。
　　从第一点分析，钟禹表面说的是实话。据仲泰派人调查所知，邓氏兄弟确实有劣迹，只是事实和钟禹说的有出入。而是和他父亲辈邓壑、邓峡、邓江等有不一样的劣迹昭彰。老子们走到哪儿，哪儿的美女都会遭到欺凌。村民的金银财物就会遭到洗劫。可说当地有钱人能逃的都往远处避之。但儿子们还没坏到这个程度。既如此，为什么钟禹添盐加醋地说他们的坏话？就因为心中还鬼着，对他们的所作所为越说得痛快，才会越让仲泰不会怀疑他们前来是假降。由此不难推断，他钟禹自然是有目的才来假降的。
　　于是，牟仲泰便有了底，对钟禹的行动必须高度警惕；若要被他钻了空子，搞里应外合，那后果不堪设想。明日就随钟禹弟兄出击邓氏，观察他们究竟有何种阴谋。
　　次日凌晨，仲泰点起所有狼军，命令覃兴全、巴龙、郑烨三人为一队，由钟铭带路围困邓刚左营；
　　樊大勇、樊二猛、覃珅三人为二队，由钟标带路围困邓氏右营；
　　染海波、诸宇传、王钦三人为三队，由钟禹带路围困邓氏后营。
　　最后牟仲泰、郜森、蒋君臣三人为四队攻打邓氏前营。
　　部署完毕，牟仲泰分别给覃兴全、樊大勇、染海波三人交给一张折叠字条，关键时候听到鸣金时打开来看。刘甲辰带领一支队伍埋伏在离覃家庄十里外，定要活捉邓刚。
　　钟禹听罢狼军分列四队进击邓氏营寨，并将钟氏三人分开带路却是始料不及，若不顺从，也只怕暴露了自己的目的，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拿定主意到时见机行事。
　　且说邓刚，与钟禹定下计策欲将牟仲泰一举挫败。三人去了覃家庄，后一直未有消息，今日听闻狼军分四队从东南西北杀来，打乱了临阵对付牟仲泰的计划。原本设计想引诱牟仲泰至野壑谷之计现已落空，看来钟禹假降已被牟仲泰识破。这样一来，他三人的处境便在危险境地。照此分析，现在只能力求自保。正在犹疑之时，忽有左营派人来报，由钟铭带队，覃兴全、巴龙、郑烨三人杀来了。一会儿右营有钟标带路，也有一支狼军杀过来。后营也有人来报，钟禹带狼军杀来。又有前营来人报告，牟仲泰亲自杀来。
　　邓刚反应迅速地对邓强邓烈二兄弟道：“邓强、邓烈你兄弟分别对付左右之敌，后面有钟禹，我可以不管，但前面我必须亲自去对付牟仲泰。”
　　邓刚果然独自来到前面，耀武扬威开口便喊道：“牟仲泰，今日这儿就是你的坟场，还不快快跪地求饶！如若不然，以后再不给你机会了。”
　　“哈哈！”牟仲泰笑道，“你也太高看自己，不过虚张声势而已，其内心早已慌乱至极。别费口舌，举刀来战！”
　　说罢两人在营前空旷中有一场大战。邓刚果然刀锋藏酷，只见他：雪片翻飞飘勿定，游龙探爪了无痕。寒光一闪头上来，若是凡夫早没命。
　　仲泰也不马虎，你看他一柄刀使得：虎虎生风逞杀威，钢刀举如双翅飞。蛟龙难逃金刚手，敌我无情将命催。
　　两人正杀在兴头处，突然狼军阵上鼓声停，锣声起。仲泰架住邓刚刀道：“暂停与你交战，待来日不战不休！”说罢自回狼军阵上不提。
　　这邓刚觉得牟仲泰刀法太厉害，原以为凭自己之力将他斩于阵前，没想到他武艺不在我邓刚之下。若久战下去，也只怕是输在他之手。想到这儿，他也不恋战，不去追赶了，也只好鸣金收兵。
　　却说狼军攻打左右与后营的三路人马听闻前面鸣金，分别打开仲泰的信笺，只见上面写道：先俘钟氏，再举进攻。
　　几乎同一时间，左边覃兴全看罢仲泰密信，见了“先俘钟氏”几个字，心中一乐，原来佥事早已料定钟氏三人是假降。让我等前来攻打邓氏，不过是要证实钟氏究竟是真降还是假降。其实覃兴全来左营进攻时，便发现那钟铭心神不定，左营的邓强刚出来，他就给邓强递过眼色，双手摊了摊表示无奈。岂知邓强并未明白钟铭的意思，只以为让自己在战斗时拖住覃兴权，而钟铭好使出阴招对付其他人。岂不知前来交战的是巴龙、郑烨两人，与邓强战在正酣时，却听闻前面鸣锣收兵，邓强不明原因，便收刀欲回。在此时巴龙、郑烨也收刀后退，只见覃兴全不容分说，已将钟铭捆了。三人一同押着钟铭回营向仲泰交令。
　　右边樊大勇亦如此，他要亲自出战与邓烈大战，便将仲泰的信交与覃珅掌握着。然后举刀奔邓烈杀来，两人才斗过三十回合，就此听见狼军鸣金，双方便各自罢战。覃珅见樊大勇闻金退回，连忙与樊二猛共同打开信来看，见上面写着“先俘钟氏”几个字，两人互看一眼同时一乐，不让钟标有丝毫察觉，两人一左一右便将钟标按住捆了。
　　攻敌后营的是染海波带队，正与王钦要攻进后营，只见敌人乱箭齐发，两人进攻数次却未能得逞。正在不得要领时忽闻前面鸣金收兵，便也退回阵中。在此同一时间，后面观阵的诸宇传闻听鸣金，便打开仲泰的信来看，见上写着“先俘钟氏”几个字，心中一阵高兴，乘其钟禹不备将他按倒，几个狼军拥来将他捆了。几乎同时，钟氏三人被狼军带走。
　　仲泰见三人被擒，立即擂响战鼓。前后左右四路狼军又同时发起了进攻。狼军四围这一收军，令邓氏还未明白，突然间又擂鼓进军，这一进军令邓氏还没回过神，前后左右狼军像潮水般涌来，令邓氏军一片大乱。加上没了钟氏的接应，邓氏叛军几乎遭到灭顶之灾。如摧枯拉朽般溃败各寻生路而去。
　　且说邓刚正才收兵，忽听后营与左右两营大乱，且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突然有部下来报：“不好了，后营及左右两营全被狼军占领。”邓刚听罢目瞪口呆。估计难以坚守，连忙向外逃走。要知邓刚逃往何处下章再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