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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龙头之怒

作品名称:长风孤影      作者:欲语无言      发布时间:2023-04-23 20:48:26      字数:4177

  尽管阳炎雄的做派和平时没有差异,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件事情的严重性。城寨本就坚决反对人口拐卖,这次这种勾当居然弄到自己头上了,搁谁都忍不了。更何况阳鼎兴和大头还在自己地盘受了伤,想都不用想就知道那几个人会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赶回来的陈辉在客厅如坐针毡,凝重的表情和平时意气风发的样子判若两人。阳有珍和海胆看见他连招呼都没打,陈辉想进屋看看,被海胆坚决的拦在外面。想问问情况,被阳有珍白眼给翻了回去:“别问我,你自己去找我爹!”
  受伤的两人心疼坏了棍叔,煲了一大罐汤端了过来,看着两人的伤势急的直跺脚,一旁的春红更是直接哭了起来:“兴叔叔!大头叔叔!你们痛不痛啊?”
  “不痛不痛!”阳鼎兴摸着春红的头:“只是不小心摔了一跤,擦破了皮,不哭哈!”
  小小的春红很是好哄,擦了擦眼泪,看看柯慧,又看看大头,怯生生的问阳有珍:“珍珍姨,这个是漂亮婶婶吗?”
  阳有珍被逗得笑了起来:“珍姨不知道呢!你自己问问她呀!”
  春红有些胆怯地抬起头,走了两步到柯慧面前,奶声奶气地问:“你。。。你是婶婶吗?”
  “啊?”柯慧没听明白意思,蹲下身子抚摸着春红的头:“小姑娘,你问我什么?”
  “问你是不是大头哥的对象!”海胆站在门口抽着烟,大大咧咧地道:“如果是,她就喊你婶婶!”
  一句话让柯慧的脸红到了耳根,屋子里的人都笑了起来,原本紧锁眉头的棍叔也呵呵的乐,只是笑的有些勉强。
  大头轻轻揪了下春红的脸,给阳有珍介绍道:“这是春红,棍叔的心头肉,也是整个寨子的掌上明珠,聪明着呢!”
  阳鼎兴看得出棍叔有事想说,扶着凳子坐下后对阳有珍道:“阿珍,你带着阿慧和春红去楼上聊聊!”
  “嗯!好!”阳有珍知道不太方便,懂事地带着两人出去带好了门。
  “棍叔!”阳鼎兴指指身旁的凳子:“您坐着说吧,我们都知道您有事!”
  棍叔叹了口气,接过海胆递来的香烟,缓缓的道:“阿兴啊!昨天晚上雄哥急匆匆的赶回来,一直到现在都没合眼。你们俩还没醒的时候,雄哥把援朝和望祥都叫来了,这段时间所有的事他都知道了。”
  听到这里,阳鼎兴的脸色有些不对了:“那不是上次我跟海胆在外面的事儿干爹也知道了?”
  “肯定知道啦!”棍叔摇摇头,“昨天晚上熬夜做了点吃的给他们送过去,那烟灰缸里的烟头都堆成了山,差点没把人给熏走!最主要是援朝,你们知道援朝平时都是乐呵呵的,但是昨天晚上他也严肃的不得了。”
  海胆将烟放到大头嘴里给他吸了一口,看看阳鼎兴又看看棍叔:“连朝叔都绷着了,估计是商量要事!”
  棍叔又狠狠抽了口烟,看着阳鼎兴道:“阿兴,跟你说这些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让你劝一下雄哥,让他好好休息。他身子不像以前了,这么熬下去不行的!”
  
  此刻阳炎雄站在白炽灯下气定神闲。他的面前,精瘦男子赤着上身,双手被绑在了头顶的位置,左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疲惫而痛苦的样子和昨晚的猖狂截然相反。
  “你是谁,你从哪里来,我都不感兴趣!”阳炎雄背着手,冷冷地道:“你只需要回答我,是谁让你们来的?”
  “嘿嘿嘿。。。”精瘦男子露出满是鲜血的牙齿:“你们有种就杀了我,我是不怕。。。啊!”
  男子话没说完,腰上的伤口就挨了阿海结结实实一拳头,疼的大叫起来。
  “你们这种人,死在这里我都嫌脏了地!”阳炎雄冷笑一声,慢条斯理地道:“血债一定要血偿,你不说,你的人也会说。”
  阳炎雄话音刚落,阿海拿着一把匕首就开始脱精瘦男子的裤子:“认识这把刀吗,你扔的时候没想过会用来阉你吧!”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你们到底是什么人?”男子极力想要挣脱,但手脚都被绑住的他怎么蠕动也躲不开明晃晃的刀子,疯狂的喊叫起来。
  眼看着身下已经渗出了血,阿海也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男子终于熬不住了,绝望地大喊:“我说!我说!”
  
  中午时分,阳炎雄和孔望祥会同一起帮忙的人进了房间,陈辉仍是被拦在门外进退不得。海胆冷眼看着陈辉心神不宁的样子,心说敢情你陈辉也知道怕个人。
  房间里只听得到几人沉重的鼻音嗡嗡响,随后而来的师爷也只得坐在一旁,杵着拐杖发出沉重的叹息。可能此刻的他也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阳炎雄,这种被冷落在一旁,没有一点指示的感觉于他而言的确难受。
  许久,陈辉被叫进了房间。可能是考虑到事情的严重性,王援朝没有关上房门,坐在一旁的孔望祥冷着脸:“你跟蛇仔的关系,做的交易,自己跟雄哥交待!”
  虽然声音不大,但孔望祥冷峻的面孔也令陈辉有些心慌。他看了看独坐一旁的阳炎雄,有些颤抖的道:“雄哥,我让他过来帮我改屋子的结构,也顺便帮我介绍几个过来开工的姑娘,没有。。。再没有别的了!”
  “给了多少钱?”阳炎雄淡淡地问。
  “三。。。三万!”
  “放你娘的屁!”孔望祥一巴掌将桌上的茶杯拍碎,指着陈辉的鼻子道:“三万?三万买你那些狗屎家具都不够!我警告你陈辉,你可以装老实,但别他娘的在这里装糊涂!”
  “阿辉,劝你最好说实话!”阳炎雄喝着茶,仍是坦然自若的模样,但越是这样淡定的警告,越是让陈辉紧张。
  颤颤巍巍的陈辉吞了下口水,终于说起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带头暗算阳鼎兴和大头的精瘦男子外号蛇仔,是通过王老板认识的。王老板的业务无外乎是大耳窿、坐地抽这些,旁人只知道王老板会委托城寨帮忙收水,但没人问过王老板的业务是哪里来的,毕竟他自己一直都称是朋友介绍,圈子推荐之类的。
  蛇仔一直干的都是些偷鸡摸狗的勾当,经常哄骗一些初来乍到的小贩或者是包工头们,告诉他们钱不够就说话,随时可以借给你,还自称是帮助进行资金周转。但说到底蛇仔只是一个不折不扣的二道贩子,赚的一点点介绍费根本不够他的日常开销。都说穷生奸计,富长良心,一个邪恶奸诈的计划就这么在他脑子里萌生了。
  其实王老板最初也是希望蛇仔能帮忙做一下收水,但蛇仔根本看不上,觉得做这些事情没身份,要做就做大的。于是,蛇仔和他的同伙就将目标锁定在了孤身一人来这里做买卖的小摊小贩。
  首先,他们观察街道上哪个摊位生意不错,但凡是收钱比较多的人都会先盯上,然后在夜幕降临之时在巷子里进行围堵。小贩们大多孤立无援,碰见这档子事只能认栽,眼睁睁的看着血汗钱被抢。不过蛇仔手下的人却很阴险,不会将钱全部抢走,但一定会硬生生的将别人的货物给抢走,这对于小贩来说可就是致命的打击了。
  底下的人说劫道的抢货没什么用,都是些衣服鞋子之类的东西,拿着还得想办法变现,不划算。蛇仔只是笑笑,让底下的人正常干,他则带着两个人假意赶跑抢劫的人,随后站在一个仿佛设身处地的立场上,表示可以借钱给小贩周转,还告诉他们:钱没了可以再挣,但货和钱都没了,你回去怎么和老家人交待呢?
  小贩们懵懵懂懂,加上这种境遇下属实没得选,咬咬牙答应了借钱的事情,还非常感谢蛇仔施以援助之手,殊不知圈套才刚刚开始。
  这年头识字的人都没有那么多,更加不提懂法律的了。借钱的人看着一大摞白纸黑字头都晕了,蛇仔又在一旁好言相劝两句,来的人基本都会想都不想就把字给签了,高高兴兴拿着钱去进货。然而没过几天,王老板的人拿着合同上门要钱时,小贩们才知道,传说中的“九出十三归”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合同签署的东西已经把钱给牢牢锁死,多出来的巨额费用早就被蛇仔给分走,根本没有进小贩们的口袋。小贩们陷入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绝望环境中,整天都被暴力讨债,日子压根没法过。在完全无法突破的情况之下,还是只有找到蛇仔。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更深的圈套。
  蛇仔起初会假装很为难,确认无法再通过其家人榨出钱来的时候,便会假惺惺的给人介绍工作,通过工钱来偿还债务。借钱的人都被催怕了,一再表示什么都愿意做,这时,苦力类的活就到了他们身上。
  剩余的债务其实并没有多少,蛇仔把水钱压低后自己先垫,再将借钱的人分散送到熟悉的工地当中。除了吃饭睡觉外,这些人每天的工钱全都进了蛇仔的口袋。而蛇仔早在第一个月就已经把垫付的钱给挣了回来,后面还要继续榨个半年才会放他们走。这种“一鱼两吃”,甚至是“一鱼多吃”的勾当持续干了一年多,蛇仔的日子过的不要太快活。
  但凡事都有个头。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对这种连环圈套加以防范,同时公安部门对于劫道的打击也越来越严格,蛇仔发现这条路走不通了。都说由俭入奢容易,由奢入俭难,习惯了大手大脚的蛇仔从没想过改行,善恶一念间时,便把黑手伸向了外来的年轻女子。
  起初之时,蛇仔也是以这种圈套的方式将年轻女子送到各个按摩场所,陈辉这里有一个姑娘就是如此。但只身一人前往外地的女子毕竟是少数,蛇仔的勾当越来越无法维持高昂的开销之后,终于干出了拐卖的恶毒之事。
  陈辉其实跟蛇仔的接触只有两次,主要是因为王老板介绍说蛇仔能提供一些高档家具。当蛇仔第一天来到城寨时,看了眼按摩场所的装修,开玩笑般的道:辉哥,您这里这么好的环境,要不我给你改改,再弄个姑娘来多挣点钱吧!
  以为是介绍人过来开工,陈辉没有多想:你带来吧,这玻璃屋子可以坐好几个人。
  紧接着就发生了阳鼎兴和大头被暗算的事。
  长年在外面住的陈辉收到消息时吓的从床上掉了下来,天不亮就跟着几个后生往回赶,想问具体情况却发现根本没人理他,想看看伤势海胆也拦着不让,心里的惧意也到达了高点。
  “雄哥!我。。。我真的不是跟他们一伙的啊!您不允许我搞的生意我都没做,况且。。。况且再怎么样我也不会去害阿兴和大头啊!雄哥!”说到这里的陈辉一把鼻涕一把泪,直直地就跪了下来。
  “站起来!”阳炎雄低吼一声,利剑般的眼神射向陈辉:“当年陈叔走的早,把你交给我的时候你才十岁。这么多年来,寨子里的人都拿你当亲兄弟看待,关心你,照顾你!打土匪的时候你偷奸耍滑没人怨你,你想做些狗屁生意也没人拦你。但是陈辉!你!”
  阳炎雄指着陈辉的鼻子:“身为尊长,带着外人跟阿兴动手,跟大头动手!寨子外面,你带来的人袭击阿兴,袭击海胆!这两笔账怎么算?你勾结外人,企图在寨子里做白面生意,这笔账又怎么算?”
  “我。。。我。。。”陈辉已经手足无措,慌乱之中只得不停抽自己的耳光,骂着自己该死之类的话。
  “不用说了!做错事一定要承担后果!”阳炎雄站起身,看向陈辉时眼神里流露出一丝不忍,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带下去,家法伺候!”
  陈辉的脸上瞬间充满了惊愕,直到被阿海拉出去时才绝望地哀嚎着:“雄哥!雄哥我知道错了!雄哥你原谅我!雄哥!”
  “雄哥。。。”师爷想开口被阳炎雄拦住,只得叹息着将后面的话咽了回去。
  招手叫来海胆,阳炎雄停顿了一瞬,缓缓的道:“阿海处理完后,马上带陈辉去医院!”
  “知道了雄伯!”海胆回答时,阳炎雄已经转过了身。屋子里的人都没有说话,只是低头抽着闷烟。相较于刚才的气氛,此刻有些静谧的令人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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