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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恍若初见

作品名称:流年      作者:沈流年      发布时间:2023-04-06 17:56:22      字数:7161

  无论你遇见谁,他都是你生命中该出现的人,命中注定,绝非偶然。
  接到刘老头通知我搬公寓的电话时,我和王与珩在学校一楼餐厅吃饭,一口气没顺过来,差点把汤汁喷在她细皮嫩肉的小脸上。
  这几天学校的菜品迎合高考博彩头,名字都很应景。比如胸有成竹系列:闻鸡起舞是香菇鸡肉粉,旗开得胜是农家土鸡蛋,水到渠成是山花纯牛奶;旗开得胜系列:牛气冲天是番茄炖牛腩,十年寒窗是红烧小豆腐,平步青云是炝炒上海青;不负韶华系列:节节高升是干锅炖排骨,金榜题名是红烧香猪蹄,光宗耀祖是水煮鲜肉片。本与平日无二致的菜肴穿上红马甲,就为了图个吉利。若不是括号里面有标注,我和王与珩真不知如何下手。
  在浏览过一系列稀奇古怪的菜名后,我选择了稳操胜券和金鸡报喜,王与珩选择了牛气冲天和飞黄腾达。我和她分别点了一菜一汤,要想光盆还是很难。我们通常吃得很少,把它叫做“吊命饭”,就是只能续命,不能长肉。长此以往的结果就是咱俩的身材比黄豆芽还细,把减肥这个女人一生的事业坚持得淋漓尽致。
  她急忙扯过纸巾沾着小脸蛋上的汤汁,“我还得靠脸吃饭呢,你可别给我整毁容了。”
  开学第一天我在寝室铺床,王与珩提着行李走进来,穿着花花绿绿的衬衣,第一眼我以为是送孩子的家长。直到她把行李搬到我的上铺,我才细细打量她。
  细看之下,发觉她长得挺像崔智友。那时我正在追《冬季恋歌》,一下便记住了她。初见时以为她的“heng”是恒心的“恒”,后来熟悉了才知是王行的“珩”。一点都不像女生的名字。不过,我的沈流年也好不到哪里。我是小年出生的,父亲随口就给我取了这个名字,就像我妹妹小满,她是小满出生的。父母没多少文化,取名谈不上随意,但无多少内涵,大抵只代表一点愿望,比如,人生小满即好。
  我上初中时读到黄滔的《寓言》:流年五十前,朝朝倚少年。流年五十后,日日侵皓首。自作主张将沈小年改成了沈流年,与原意大相径庭,只为凸显另类。
  “刘老头为什么突然让你搬房间?”王与珩昂起头。她的皮肤很白,在灯光的映照下泛着瓷器一样的光,吹弹可破本来是一个书面语,却可以用来形容她的皮肤。特别是她的手,让我相信真有“手如柔荑,柔如无骨”这回事。
  “好像是腾给今年新引进来的人才。”我喝了一口排骨汤,学校一向喜新厌旧。
  “那你先搬来和我挤挤吧。”王与珩看向我,她的眼睛比崔智友的眼睛大,看过来时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嗯。”我本想矜持一下,奈何刘老头只给我半天时间。
  “需要给他们说一声吗?静苑公寓还住着陈静柔和徐浅浅。”
  我和王与珩、徐㳀㳀不仅是大学同学,还是一个战壕的舍友,关系好得穿一条裤子,形影不离如果是褒义词说的就是我们。大四时,在导师的推荐下,我们来到古城国际学校实习。到古城后,王与珩和徐㳀㳀在学校的安排下还住同一间公寓,我则幸运地分到了单身公寓。那知幸福转瞬即逝,高兴劲还没过,刘老头就通知我搬房间。
  “没事,我给他们发信息。”王与珩用莲花指夹着纸巾轻轻沾着嘴角,吃完了。
  我们立即返回公寓收拾东西。我的东西最多最沉的是书。
  这些书是我以前省下生活费在旧书摊上淘来的,种类繁多,年代各异。里面有《读者文摘》、《青年博览》、《故事会》、《今古传奇》等旧杂志,也有《十日谈》、《傲慢与偏见》、《茶花女》《雾都孤儿》等世界名著。本来就是旧书,买的时候纸张都泛黄了,从家里搬到大学,再从大学搬到古城。几经辗转,磨损得更为严重,却还是不忍丢弃,大抵是这些书曾陪伴了我整个童年乃至青少年时光吧。
  我在房间里收收捡捡,王与珩先把东西搬过去了。
  我居住的单身公寓在兰苑,她居住的集体公寓在静苑。虽然不是同一幢楼,好在有电梯,省了来回搬运之苦,也省了向别人求助的烦恼。我看着墙壁上裴勇俊的海报有几分不舍,这是我追的第一个韩国明星,为买他的海报几乎跑遍了古城所有的商场,最后在一个音像店里找到了。我在撕与不撕之间纠结很久,为给后住者留个好印象,最终忍痛割爱。
  东西搬完了,我把地上的杂物扫到墙角垃圾桶里,再看了一眼裴勇俊,公寓门关闭的瞬间,我又回到了学生时代的杂居状态。
  我拎着钥匙去行政办公室找刘老头。
  正是下课时间,闷坏了的学生像一只只兔子从教室里窜出来,飞速地向楼梯、走廊、操场移动,静寂的学校被点燃了,校园的广播声、学生的喧嚣声融合在一起,这些声音形成了强大的气流,在校园里无孔不入。
  我穿过操场穿过教室穿过人群,在楼梯拐角处不小心与几个学生碰撞,手上拿着的钥匙飞了出去,在空中划了一道不怎么好看的抛物线,“咚”的一声砸在一个物体上。
  我的视线随着钥匙移动,最后落在被砸的物体上。然后,彻底惊呆了。一个高大的男子站在光影里,目测身高应该在1.85米以上。古城长得好看的男人很多,比如陈洛尘,但他的好看属于清秀型,有点小鲜肉的感觉。面前的男人稍显成熟,神色偏冷淡,光看脸没有陈洛尘帅气,却胜在气质。
  他穿着米白色的西服,巍巍如孤松立,轩轩如朝霞举,只是站在那里,便轻易将人们的目光吸引了过来。在这之前,不只我应该是大数人走路都喜欢勾肩驮背,哪怕曾经有很多人使用过背背佳。
  他的出现吸引了一大波眼光,连赶着去上厕所的学生都停了下来,有几个女生正向着这边靠近,下一秒可能会过来围着他要签名。这让我想起了米兰时装周的男模。
  “你不应该说声对不起吗?”他看向我的目光深遂,声音清冽带着一丝沙哑,是当时流行的烟灰嗓。
  我愣愣地望着他,忘记了回答。在此要申明下,我并不是花痴,见到长得好看的男人就挪不开眼睛走不动路。初中的英语老师启蒙过我们,爱美之心人皆有之。所以,对于美好的事物没有免疫力属于正常行为。
  我很快回过神来,罪魁祸首又不是我,要说对不起也应该是他们。但在这么美好的事物面前,适当低头弯腰还是可以的。我向他微微欠了欠身子。
  他绕有兴趣地看着我,嘴角慢慢勾起一个弧度,两道浓浓的眉毛也泛起柔柔的涟漪,弯弯的,像是夜空里皎洁的上弦月。
  我努力控制着内心不断翻涌的千军万马,示意他把钥匙还给我。
  周围还有很多人在向我们行注目礼,我没有长时间与帅哥对视且被围观的经验,心里的那一丝慌乱慢慢延伸至脸上,演变成了一抹酡红,像是夕阳投下的余晖。
  他低头看了一眼钥匙。上面有一只可爱的小狗,是我业余时间用毛线编织的,土豪金的颜色,当时不觉得有什么。此时才后知后觉,土到掉渣。
  “你属狗?”他看向我,嘴角的笑溢开,像风拂过水面,带起一片涟漪。
  我没回答,也没法回答。人在遇见美好事物时大脑会有短暂的缺氧,我根本没有办法思考。
  沈流年?他看向我的姓名牌。
  “恩。”我慌乱地点头。
  片刻后,他终于将钥匙递给我。
  我接过来,捂着咚咚乱跳的心,逃也似地离开。没有转身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路跟随,让我的脚步无端变得慌乱起来。在这个暑气还没有完全升起来的初夏,晚风掀起我的衣裙,吹乱了心中的一池碧水。
  回到静苑公寓时,王与珩侧躺在沙发上,脸上贴着面膜。她在做微商,微信上建了几个大群,把她的七大姑八大姨都拉到里面,每天定期给大家推销一些诸如面膜,防晒霜等小商品。
  在我们几人中,王与珩算是比较有商业头脑的,她经常利用空闲时间提着方便面、面包、牛奶等商品到各个寝室串销。
  我这是试品,先当小白鼠试验,才放心推销给别人。她的耳朵塞着耳机,闭着眼睛在听音乐。
  三室一厅的公寓,她和陈静柔、徐㳀㳀各住一间,客厅公用。我只能暂时挤在她的小单间里。
  我把行李搬到角落,取出需要更换的衣物和部分洗漱用品,去卫生间简单冲了澡。走出来时,王与珩还保持刚才的动作,不知是不是睡着了。我没管她,准备把头发冲干,翻看前两天没看完的《寻欢作乐》。
  正用毛巾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陈静柔气喘吁吁地跑进来,“你俩的耳朵是装饰的?”
  我不解地望着她。
  “你们的电话,刘老头打爆了!”
  王与珩依然没反应。
  我赶紧拿过手机,果然有10几个未接来电。
  “赶紧到会议中心开会。”陈静柔说完又跑出去了,我去推王与珩没反应,只得扯下她的耳机线,拉着她就往会议中心赶,头发也顾不上吹了。
  古城国际学校分为高中部、初中部、小学部、行政区和公寓区五个区域,陈静柔所说的会议中心在行政区,属于古城国际学校的核心区域,学校的管理层和行政人员均在那里办公。刚才,我就是去那里的行政办把钥匙交给刘老头的。
  我们居住的静苑公寓距离行政区半小时路程,我和王与珩就算跑也得10多分钟才能到达会场。
  王与珩被我扯到一楼,初夏古城的夜风带着丝丝凉意袭来,让她朦胧的意识开始清醒,“去哪?”
  “刘老头通知开会。”我来不及吹的湿头发被风撩起,湿嗒嗒地砸在后背上,忍不住打了一个寒噤,回过头来望着还贴着面膜的王与珩,白森森的一张脸像刚从某个坟墓里爬出来的鬼魅。
  学校为节能,晚上的校园小道只打开少量路灯。遗世独立的路灯在空旷的校园里发着微弱的光,更为王与珩此时的形象造足了氛围。如果此时,她一个人走在这条道上,会不会吓死个人?我伸手去揭她脸上的面膜。
  “你干嘛?”她没提防吓了一大跳。
  我没回答她,将揭下来的面膜递到她眼前。
  “唉哟,沈流年,居然不提醒我,你是要让我顶着这张鬼脸出现在众人面前吗?”王与珩一边甩面膜,一边使劲捶打我。像她这么臭美的人,让她贴着面膜出现在众人面前,还不如让她死了算了。
  “我光顾着跑了,哪还留意你的脸?”我继续往前跑,一会迟到了,这个月的满勤又没了。
  王与珩急忙追上来。
  等我俩跑到会议中心时,整个会场已经坐满了人。听到动静,众人齐唰唰回过头望着我和王与珩。
  我湿漉漉的头发紧贴在身上,衣服浸湿了一大片,贴身内衣隐约可见。王与珩脸上还残留着面膜的白色液体,整张脸在室内灯光的映照下仿佛唱戏的脸谱。大型社死现场,大概描述的就是我俩。
  陈静柔急忙使眼色,我才反应过来,拉着王与珩四处去找空位置。
  会场安静下来,王德益校长带着一个人进来了。整个会场随着他俩的上台又开始骚动,我将目光移向台上。整个人都愣住了,刚才见到的那个男人此刻站在会议中心的前台上,明亮的光影投在他身上,像舞台上的聚光灯。他还穿着刚才那身衣服,站在台上就像T台上的模特,甚至比模特更有型。王德益长得不算帅,但也不算丑,此时生生被他比了下来,和他站在着气势上明显差了一大截,像是他的出场仅仅是为了陪衬另一个人的美好。
  所有人的目光都被他吸引过去了。女人们觉得,这种男人只在电视上见过。比如外国的汤姆.克鲁斯、莱昂纳多.迪卡普里奥,中国的梁朝伟、周润发、吴彦祖,那都是可望不可及的。而男人们都低下了头,在这之前,他们都认为,自己是古城最有魅力的男人。直到此刻,他们在他面前,黯淡无光。此时,我的脑海里也只剩下公子只应见画,此中我独知津。写到水穷天杪,定非尘士间人这类赞美男人长得帅的诗句了。
  “咳.....”王校长清了下嗓子,将众人拉回了现实,“这位是贵希集团的陆以墨,此番到学校挂职校长助理,大家欢迎。”
  会场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我知道贵希集团。同校的师哥大学毕业应聘到贵希,有次学校邀请他回来给快要毕业的学弟学妹作辅导报告,他提到在贵希的年薪是100万元。这对于即将走出校门就业的我们无异于天文数字,大家做梦都想进入贵希。临近毕业时,我和好几个同学都向贵希投送了简历。招聘会上,却因钢笔字写得不好惨遭淘汰。我到现在都记得,招聘主管说你写的字非常认真,一笔一划,像我家刚上一年级小朋友写的。怎么形容当时的心情?连死了的心都有。不,是想找条地缝钻进去。我确实没好好写过字,小时候与表妹一起做作业时,她的字写得工工整整,我的字用我妈的话说,就是需要用一根木条子扶住,不然害怕它会摔跤。因为我那状似鸡爪形如鬼爬的字体让贵希成了人生当中的第一个遗憾。
  早知道就收拾打扮一番。王与珩吐了吐舌头,将头缩到另一位男老师的身后,又偷偷从缝隙里伸出来,他应该看不到我这个鬼样子。
  我同样缩着身子,湿头发贴在身上有点不好受。会议中心的空调温度调得很低,我的衣服早被头发浸湿了,贴在背上像敷了一层冰膜。我是易寒体质还容易过敏,特别是春夏交替的季节,身上经常会出现红一块紫一块的东西,隔几天又消失了。
  古城的夏天姗姗来迟,到了晚上更是凉爽,我的手上很快起了一大片鸡皮疙瘩,只得抱紧双臂让身体暖和一些。感觉有一缕目光穿越重重人影向我这边望过来。我以为是错觉,抬起头正对上他的眼睛,他双眼微眯,幽深的眼眸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冷咧犀利得让人心惊的同时又不由自主被他吸引。只一眼,我便把头低下了。我有社交恐惧,不喜欢被人围观,不喜欢人多的场合,不喜欢与人对视,我把身子缩成很小的一团隐在人群后面,心里乱哄哄的,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心上爬过,后面开会的内容是些什么已然听不进。
  “你猜,他有女朋友吗?”回来的路上,王与珩问我。
  我怎么知道?我只比王与珩多见了他一面。而且,还是在很慌乱的情况下,我倒是把他的样子印在心里了。对于我这样一个冒失鬼,还不知别人咋想?
  “你看上他了?”我望向王与珩,“你可是名花有主。”
  “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她搬出中学英语老师的那套说辞。
  “他和兵哥哥相比,谁更胜一畴?”我斜眼望过去,她整张脸上都写着“花痴”二字。
  “虽然各有千秋,还是分得出伯仲的。陆总的痞帅更符合当下女生的审美,你没看到他脸上还有两个小酒窝,笑起来时能让人溺死在里面。”
  “王与珩,你知道你脸上有什么吗?”
  “不会还有面膜吧?”她后知后觉。
  “花痴。”我伸手在她脸上划。
  她反应过来,追过来打我。
  等我俩嘻嘻哈哈走回公寓时,陈静柔和徐㳀㳀已经回来了。女生聚到一块的话题基本离不开时尚、美食和八卦。此时的话题自然围绕陆以墨的种种展开,从他穿的衣服到他的发型到他站在台上的举动,凡此种种无不牵扯着大家的心。
  “他今天穿的那身衣服,站在台上比玄彬还有型。”陈静柔说,“这种男人以前只在电视上见过,没想到今天活生生的走到咱们学校来了,如果我没老公,绝对先下手为强。”
  “他会不会看上我?”王与珩照着镜子用一块薄薄的刀片在眉毛上比划。她的眉毛已经修得很细了,像一片弯弯的柳叶附在她小巧玲珑的脸上。如丝般的黑发披散在腰间,走起路来水蛇腰一扭一扭的,恁谁看了都会心动。
  据说,长得好看的女生都容易早恋。王与珩身边从不缺追求者,早在上小学时就有男生给她递纸条写情书。兵哥哥是她的青梅竹马,两人鸿雁传书多年,现在她房间床头柜子里就摆满了两人的往来信件。
  “你不是有兵哥哥吗?吃着碗里还想着别人锅里的。”说话的是徐㳀㳀。
  几个人中,徐㳀㳀家境最好,父亲是医生,母亲是老师,到古城国际学校名义上是来实习,实则也进入内定名单。不像我们,三分靠打拼,七分靠命运。
  她中等身材、体型微胖,圆嘟嘟的脸蛋随时都红朴朴的,像西藏同胞脸上的高原红。其实,她从没去过西藏,那一抹红让她更显稚嫩和青涩,像树上将熟未熟的苹果,让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我爸妈不允许我早恋。”她又笑,“可是我已经大学毕业了。如果对象是陆以墨,什么父母之命都是可以违背的吧。”
  “陆以墨的耳朵要掉了,你们念了他一晚上。”陈静柔边换睡衣边说。她的胸部很大,内衣一解开,一对兔子像被闷坏了,急速地从笼子里弹出来,在灯光下跳动着,晃瞎了大家的眼睛。我的胸部很小,上初中时才开始发育,当胸前的两个红点像胞胀的种子一夜间冲破身体的束缚开始萌发,慢慢形成两座山峰顶着胸前的衣服,不怀好意的男生有意无意投来几束说不清道不明包含数种意味的眼神时,我从家里找来两根布条像旧社会妇女裹足那样将胸部裹起来,若不是母亲无意中撞破,我的胸部或许就真的被削平了。
  “你是饱汉不知饿汉饥啊?”王与珩冷不丁冒出这句话,大家差点笑抽了。她立马意识到自己把自己绕进坑里,不好意思地跑进了房间。
  陈静柔接着电话也回房了。徐㳀浇问我要不要进她房间和她一起睡。以前同一间寝室时,到了冬天我床铺上的被子很薄常常冻得睡不着,我便经常和徐㳀㳀挤一个床铺,胖胖的她温度很高像一个暖炉,融合了我身上的凉意,我便能睡一个好觉。此时,我却不太想睡觉,在客厅沙发上随意翻看着书本。
  王与珩见我迟迟未回房,打开门问我,你还不进来睡觉?
  我“嗯”了一声,准备看会书。
  “那你一会进去吧,门没关。”她将脑袋缩回去,电话响了,应该是兵哥哥打来的。
  她接着电话,刻意把音量压了下来。我过去把门给她关上,随便把客厅的电灯也关了,把被子抱过来在沙发上躺下来。大家却似乎都没有睡意,陈静柔和王与珩都在煲电话粥,时不时从房间里传来两人的声音。徐㳀㳀房间的灯关了,她没出来叫我,我也没准备进去。我这人就这样,别人不主动,我亦不会争取。我在黑暗中慢慢沉静下来,思想却像一匹脱了缰的野马在脑海里乱跑,那个完美得像电视明星的男子像钉子一样刻进了心里。我想起中午在人群中见到他时的模样。当时,他似乎愣了一下,然后静静地看着我,没有说话也没有离开。在我接过他手里的钥匙时,他好像还对我笑了一下。只是,我当时只顾着心慌了。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霸道总裁?我不禁开始在脑子里一遍一遍过滤见到他后的场景。其实从开始到现在就两次,却已经在脑海里百折千回了。
  公寓里四个人,排除开有夫之妇的陈静柔,我最没有发言权。徐㳀㳀家境好,王与珩长相好,我呢没有背景只有背影,长得也不行,黑黑瘦瘦长期营养不良的样子,再加上一口疱牙,说话都不自觉地用手挡着嘴,哪还有半点自信?
  “睡了吗?明天来医院教我做一下帐务。”手机屏幕亮起来,我拿过来,陈洛尘发的短信。陈洛尘是古城医院的医生,又是我的同乡,自来到古城与他相识后便对我照顾有加。王与珩说他醉翁之意不在酒。
  “嗯。”我回了一个字。
  “怎么啦?”陈洛尘发过来一个问句。
  作为同乡,自是比其他人亲近。我回复他的短信都很积极,而且很少回复诸如“嗯”、“好”等一个字的短信,难怪他疑心了。
  “没事,很困,睡了。”我又多发了几个字。
  “好,早点睡。”他倒是没再追究,发了一个红心过来。
  我丢过去一把菜刀。
  陈静柔房间的灯关了,王与珩还在聊电话。我彻底断了进她房间去睡觉的念头。
  透过五楼的窗户望出去,一弯新月挂在树梢。月挂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多么美丽的意境,而此时我的心也如现在的月亮,在偷偷地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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