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引子及第一章少年梦魇

作品名称:人生有梦      作者:我是老拉      发布时间:2023-04-01 16:00:33      字数:3319

  引子
  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乎!”
  似水年华,奔流而去,不觉已是古稀之年。
  回忆过去,往事历历在目,似梦似幻;展望未来,梦想的希冀仍在天边闪烁,如霓如虹。
  那么,梦是什么?梦和梦想之间的区别又是什么?
  谁能说得清楚?
  奥地利出生的犹太人人佛洛依德,是精神分析学派的创始人。他所作的《梦的解析》一书,被有些人推崇为解梦的巅峰之作。他在他的书中这样说道:“梦是愿望的满足。”他这话我实在不敢苟同,感觉似有以偏盖全之嫌。
  在我们的民族史上,最烂漫的梦,要算是庄周的《蝴蝶梦》了:“不知周之梦为蝴蝶与?蝴蝶之梦为周与?”读来惊叹之余,让人怀疑真实世界的存在。庄子的梦颠覆我们的三观,再说,这种闲适的生活已不适合我们这些现代人。
  著名小说《红楼梦》,写了惊心动魄三十二梦,梦梦都与书中人物的命运休戚相关。作者用隐晦曲折的梦境,悲天悯人地揭示出书中所有人物“千红一窟(哭)、万艳同杯(悲)”的时代命运走向。但是,作者由于所处时代的局限,总归是脱不掉宿命论的影子。
  佛洛依德还说过:“梦是被伪装过的欲望。”
  那么,应该如何区分梦和梦想以及欲望之间的界限呢?古往今来的书籍中,似乎谈及这种区分的理念不是很多,寻常能见到的那些通俗的东西,又往往就披上了华丽的迷信的彩衣,先贤的哲理和本意被遮盖的毫发不见。想要拨云驱雾见太阳,岂非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再说,这又哪里是我这个属兔子的家伙力所能及的事情呢?!
  解梦,孜孜不倦地解梦,是我近年来非常执著的一件事情,一个很大的原因是年过古稀,犯了不记近事记往事的毛病,好多过去已然忘却的事情,亦如沉渣般浮起,一幕幕一幕幕异常清晰地浮现在我的脑海之中,很是搅乱了我的安宁。
  当然了,梦和梦想以及欲望,是人人都会有的东西,当然也有高低贵贱之分。比方,将士梦想建功立业,仕人梦想官运亨通,学子梦想鱼跃龙门,商人梦想一夜巨富,奸人梦想不劳而获,文人就最喜欢梦笔生花,情痴念念不忘的是梦中情人,就是再寻常不过的人也会有梦寐以求的事情。
  不过,有些梦想虽然总是在远方召唤着我们,我们却怎么也缩短不了与它之间的距离,一个不小心,也许还会像站在如来佛巨掌中的孙猴子那样,刚刚有了一刹那的得意,就换来了五百年的“五行山”下。所谓“打回原形”,说的可不就是这回事吗?
  然而,人又是人世间最矛盾的一种动物,尽管有着这样或那样的忧虑和艰辛,挫折与困顿,但大多数人追求梦想和欲望的脚步永远不会停息。即便老之将至回首往事的时候,也还是觉得那些追求梦想的岁月才是一生中的精华所在。
  所以,梦,梦想,欲望,似乎是一道颇为难解的方程式,横亘在我们每一个人的面前。
  试问:
  谁能解得开?!
  
  第一章少年梦魇
  
  小时候的快乐很简单。
  记忆中,那个时候的我,头上总是梳着用粉红色毛绳结扎的双股大辫,手腕上戴着麻花扭丝样的银镯子,脚脖子上也戴着指头宽的扁圆银镯子,脚穿的鞋面上扎着五颜六色的花朵或是怪模怪样的吉祥动物,在娇生惯养中,不知不觉就长到了十一岁。每天不是蹦蹦跳跳地去上学,就是嘻嘻闹闹地玩,撒痴撒娇地活着,还经常做着一些奇里古怪热闹跳腾的梦。
  记得有回梦见院子里搭台唱戏,一些穿红着绿的人腾云驾雾,天上地下的厮杀,刀剑铿锵之声隐隐在耳。醒来后,我把梦里的情景讲给奶奶听,奶奶听后,皱着眉头半天也没吱声。中午时分,对面本家那家“贼骨头”人家,爆发了一场罕见的婆媳兄弟妯娌大混战,不光院子里躺下了两个伤号,还惊动了公社的治安人员,院子里挤满了端着饭碗来看热闹的村民。这时,奶奶才拍拍我的头顶说:“你不是梦见唱戏么?看看,这是多来大的一台戏。”
  对于奶奶的话,我感到有些懵懂,但似乎也能从她那种欲言又止的神态和话语中,隐隐感觉到梦的某些忌讳和神秘。我突然就想到,近年来我还好几次地做着另一个奇怪的梦,那就是:一架簸箕那么大的灰黑色飞机,轰轰隆隆地飞过头顶,突然一头栽了下来,冲击起漫天的黑雾……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梦却始终都没有给奶奶讲过。有时候大白天睡觉也梦到这个梦时,会一蹬脚猛醒过来,旁边看到的人就说:“梦里蹬腿,那是在长个子。”居然在不经意间,把这么明显的意识警示,给轻而易举地忽略过去了。
  谁会想到,又哪里能够知道,前面正有一个长达十几年的劫难,像是一个巨大的陷阱,正张着黑糊糊的狰狞大嘴,等待着少不更事的我,莽撞而来,接受这阴差阳错的“天谴”!
  奶奶日后曽经不止一次地对着别人叹息,神情也很有些自怨自艾:“唉!都是我这个老不填还的,这辈子究竟办了多少错事?害了的,还都是自己的亲人……”
  乡间俗语:六十不见孙,今世一场空。
  我一九五一年出生的时候,我的奶奶正好六十岁。
  我的奶奶其实是我的姥姥。她是一个四岁就死了父亲、又在三十二岁时死了丈夫的苦命女人。上世纪六十年代搞“四清”运动的时候,我从村里公布的成份榜上,知道了她叫梁姚氏。旧时代普通人家的妇女大多没有属于自己的名字,以我奶奶为例,村干部登记人口的时候,将她夫家的梁姓,加上她娘家的姚姓,后边再缀一个氏字,就组成了她的名字,平日里人们只叫她“根柱老婆”。根柱是她死去的丈夫的名字。她丈夫去世的时候,她的大女儿七岁,二女儿四岁,最小的儿子才十个月大。在战争离乱、时局变迁、风雨飘摇和族人侵扰中,她守着一份并不丰厚的家业,带领着全家老小挣扎到了现在。
  我常常觉得,奶奶就像是一只羽毛残缺的老母鸡,顽强地支楞着疲痺凋零的翅膀,几十年来一直主宰并守护着这个七零八落的家庭。我的命运,据说就是她,当我还在娘肚子里的时候就已经被她决定了的。是她一力主张,把自己闺女生下的孩子,过继给了她那个已经年近三十岁尚膝下荒凉的儿子的。
  我十六岁那年遭到无端陷害,曽经抱怨起命运的不公正来,脸红脖子粗地质问生我的二姑,因为她当时正要偷偷地塞给我一个金戒指,我愤愤地拿手一挡:“我才不要这些破铜烂铁!你还不如当初就把这个给了人家呢!”她睁目愕然看着我:“这么贵重的东西,怎么就舍得给了人家?”我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地看着这个生了我还养了我十年的娘,大瞪着两眼质问扯开嗓门质问她:“咹?一个金戒指都舍不得给了人家,倒舍得把自家亲生的孩子给了人家!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是这么个烂东西金贵?还是自家的孩子金贵?!”
  受到我质问和指责的二姑低眉顺目,转过脸去朝着窗户叹气:“唉,一个是知疼着热、恨不能连骨头带肉都让儿女吃了的妈,一个是一奶同胞从小滚沾大了的兄弟,这么两个人坐在面前求我,我怎么能忍心说出个不给来……再说,你爸爸见了哪个外甥都亲得没大没小的,想着你做了他的闺女,还能差到哪儿去?谁又知道,人心也是会变的呢?”我唾沫飞溅地顶撞她:“你老大个人,就连个这也分不清?!和外甥亲,那是一会会儿的稀罕!让我成了他的女儿,天天守在他面前要吃要喝的,那能一样吗?你们总是说:大姑家的大丑哥在他那里学修自行车,受了他老婆好几年的气,回来蹲在地下號號地哭。为什么不接受教训,还要那么糊涂,再把我也送过去?!”
  已经守寡四年的二姑,晃着满头的苍发,仰起一脸的无奈:“俺的兄弟俺认得,自小就不是坏心眼子的人,变心也是自从娶上这个老婆以后才变了的。”接着,她又用那种幽幽的口气嗟叹:“唉,这也许就是你的命吧!当初你老子也不同意把你给了人家,抱怨了我多少天。你三岁那年被接到城里去过年,你老子睹气去把你接了回来——可到最后,还不是也不好意思在你奶奶面前说个不给呀?他倒是临死前几天还埋怨我当初糊涂,也不和他商量商量就自己做了主张。可说到最后,也只是叹了一顿气,还说:‘难呀,一边是这么个有情有义的丈母娘,一边是那么个粘粘糊糊的小舅子……生米也已经做成了熟饭……嗐,就认命吧!说来说去,反正就是自家的这么一大家子人,还能分出个什么是你的来我的来?就一块儿,瞎乎地亲着吧!'”
  看着二姑她那副对着我时永远像做了亏心事的样子,我也不忍心再挤怼自己在苦难中挣扎的亲娘,尽管嘴上不肯服软,意气却早已经是强驽之末,不过还是忍不住又抱怨了两句:“给,你也给上个好人家!你哪里还认识你如今的那个兄弟!连个七成成贼迷的女人都不如不说,还怕老婆,而且怕得简直是要死!再看看你的那个兄弟媳妇,薄情寡义,蛇蝎心肠,还不守妇道……”二姑连忙打断我的话,压低了嗓门,用手指点着我连声说:“快不敢瞎说!快不敢瞎说!看气着你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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