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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章  手足情深

作品名称:江海潮涌      作者:辉荣珍      发布时间:2023-03-28 11:29:28      字数:4302

  军妹带着三个弟弟哭着像泪人似的送走了过世的爷爷,今后的日子怎么过?这成了大问题。
  军生记住了爷爷“不要闹了,这个家全靠你”的临终嘱咐,他不想去向瘸子要钱而委屈姐姐,只想让姐姐好好生活。自己决定辍学,放弃去城里读高中的机会,挑起军家大梁,供两个弟弟上学。
  军妹知道军生想辍学,急得回乡下找他做工作。
  “军生,你是咱军家的未来,今后得靠你支撑。你必须去读高中考大学,姐姐有办法挣钱供你们兄弟读书。”军妹苦口婆心地说。
  “我不读书了,爷爷和爸爸都不在了,我是军家长子,应该当家了。爷爷临终前嘱咐说这家全靠我,我们都必须听爷爷的吧。”军生振振有词地说。
  “你不要倔了,你姐夫为爷爷去世的事十分自责,他答应供你们上学。”军妹又说。
  “你不要再提那个瘸子,爷爷是他害死的。我不稀罕他的臭钱,我们不想吃软饭。”军生非常生气地说。
  军妹急了,狠狠掀了军生一记耳光,便大哭起来,说:“我也不想嫁给他,都是为了你们,你还这样说我,喔喔喔……”她越哭越伤心,越说越激动,跪在父母和爷爷遗像前撞地叩响头。
  军生一把抱住军妹说:“姐姐,姐姐,我错了,真对不起,我没良心,我不该这样说你。”两个小弟边哭边说:“姐姐,我听话,上学。”
  可是军妹不肯起来:“军生,你翅膀硬会飞了,你想当家你就当吧,要我有什呢用?我不活了……”她说着就去撞墙。军生死死抱住她,哭着说:“姐姐,我错了,我去城里上学……”
  姐弟四人抱在一起,哭成一团,那凄惨的哭声真能惊天动地。
  爷爷是因为瘸子而死,军妹不再像以前那样软弱可欺委曲求全,她明确提出离婚,回娘家照顾三个弟弟上学。
  瘸子娶了像仙女一般的小媳妇,他哪里肯撒手,见军妹当真要离婚,他就服了软。他同意提供三个弟弟的生活费,但不准军妹回娘家照顾弟弟。军妹不从,不管离不离婚她都要回娘家,瘸子拿军妹没有办法。军生寄宿住校后,瘸子同意把两个小弟弟接到镇上与他们同住。
  在后来的日子里,军妹和瘸子虽未有肢体冲突,但口角不断,军妹为了保护好弟弟,又过上了忍气吞声的日子。
  新良听了老班长的叙述,眼眶中泪水打转,军家的不幸、军妹的遭遇让他撕心裂肺的疼痛。
  军生刚到城里读书的头两个月,瘸子都按月给生活费。由于把两个弟弟接到瘸子家居住后,开支大了。瘸子又与军妹翻了脸,坚决不给军生生活费。而军妹打临工每月十几元工资全部贴补了家用,根本没有办法给军生寄钱。
  有一天军妹突然到学校找军生,她拉着他的手说:“军生,这十五块钱是你这学期的生活费,省着点用,啊……”说着说着,军妹额头上蹦出豆大的汗珠。军生觉得不对劲,赶紧扶着坐在他床边的姐姐躺下。“我没事,喝口水就好了。”军妹喘着粗气说。军生端着白开水一口一口地喂姐姐。
  正巧有位同学进宿舍,看了军妹虚脱的样子说,她一定是饿了,也可能是低血糖。他说着就从自己的糖罐子中盛了一勺红糖给军生冲糖水。
  军妹喝了糖水,顿时有了点精神,她从床上爬起来,向军生和他的同学告别。军生突然发现姐姐手臂上的紫斑,便抓住她的手问个究竟。她淡淡一笑,说:“没事的,在来的路上被行人扁担剐蹭了一下。”军生也就没当回事。
  寒假到了,军生没有办法,只得回那个不愿去的瘸子家。
  “你卖血的钱哪里去了?”军生在门外听到瘸子在嚷嚷。
  “军生上学要不要生活费?我警告你,不要打卖血的钱的主意。你再过分,我立马带两个弟弟到乡下去,和你一刀两断。”军妹理直气壮地说。
  姐姐不像过去那么软弱,说话有了骨气,这让军生放心了许多。但是一想到姐姐卖血供自己上学,就心如刀割火燎。他没有踏进瘸子家门半步,立刻转过身又回到了城里。
  老班长说:“军妹和军生都来找过我,这些都是他们告诉我的。军生说,他姐姐靠卖血供他上学,他心里滴血,让我告诉她,他假期打工能挣生活费,以后不要姐姐再卖血了。军妹和我说,军生寒假都没有回来,她到学校去问过,不知去向。我告诉她,军生去打工了,她泪流满面。”
  新良泣不成声。心爱的人卖血供弟弟上学,这让他的心像刀割似的疼痛难忍。他只有一个希望,尽快找到工作挣上工资,为不能成为眷属的爱人分忧。
  “我去镇上找书记,就是为他们家的事,镇上答应出来找瘸子谈谈,交待政策,同时民政部门给一些救济。”老班长又说。
  “太谢谢你了,老班长。”新良十分感激地说。
  “和我还客气?要不是当年你把提拔副排长的名额让给我,也许你现在就是连长。”老班长真诚地说。
  “我怎么好和你比,我哪有能力当什么连长。”新良谦虚地说。
  “话可不能这样说,即使你当不上连长,当排长、副连长总可以吧。如果这样,你和军妹怎么会分开?每当我想起这件事,我就心痛不已,这辈子是我亏欠你的。如果时间能够倒流,就是死我也不会当那个本属于你的副排长。”老班长动情地说。
  “老班长,咱俩像亲兄弟一样,过去的事不提了好不好。”新良说。
  “那你这次来有什么打算?”老班长问。
  “找工作挣钱,接济军妹、军生。”新良坦率地说。
  “外地户口在本地城里找工作不容易,更何况你是农村户口呢。我看这样,我们饲养班现在力量不够,你去帮忙充实力量,我们按照排长的标准给你发工资。你什么时候找到工作什么时候离开。”老班长认真地说。
  “这绝对不行,你不能把部队当工厂,千万不能感情用事。”新良拒绝老班长的好意。
  “好好好,我马上就向营部报告,首长批准了,你可不准耍赖呦。再说,市区我们熟,你的工作你就不用操心了。”老班长很有信心地说。
  现在,由于有了老班长,新良能及时得到军妹的消息,心也就不像从前那样悬着了。但是,军妹的生活现状仍然让他揪心。
  瘸子依然把钱捏得紧紧的,他只肯掏军生三兄弟上学的学费。至于军生寄宿读高中的生活费和家庭的日常开支,他一分钱都不肯花。这些支出全靠军妹打零工、拾破烂、卖血维系。瘸子还经常发火,嫌家里的伙食差,常常自己悄悄地去下馆子。
  军生不忍姐姐卖血挣钱,就利用节假日,到建筑工地打工,勉强挣够生活费。
  军妹的累就是新良的苦,军妹的忧就是新良的愁。如果自己有了稳定的工作,就能为她分忧解愁了。也就再也不让她拾破烂和卖血,军生也可以不去打工而好好学习了。
  老班长真是上心,在他的努力下,新良很快找到了稳定的工作,并且有了不菲的工资收入。新良把工资分成三份,一份接济军妹,一份寄给新贤,让她转交一芳持家,一份自己留用。
  如何让军妹接受自己的接济,这成了新良的一大心病。他不想打扰军妹的正常生活,更不忍搅动她交瘁的心力。如果自己出头露面直接去送钱,她肯定不会接受,即便是免强接受,万一被瘸子发现,那不要搅翻了整个小镇,军妹还有日子过吗?
  新良只能央求老班长帮忙,他勉为其难地接受了新良的托付。是呀,这件事除了老班长又有谁能办到呢?
  也不知老班长耍了什么魔法,军妹竟然乐意接受了接济。从此,军生不再去打工了,而是一门心思用在学习上;军妹也不再捡破烂更不去卖血了,家庭生活得到了改善,两个小弟弟也能穿上新衣服了。这让新良稍稍的宽心了一些,他就把主要精力用在工作和挣钱上了。
  人无枉财不发,家庭生活的改善,让瘸子犯起了狐疑。他偷偷地去做了了解,发现军妹不卖血,军生也不打工了。他本来就是个生性多疑的人,更何况做过睾丸切除术呢?这样的事实摆在面前,他能不怀疑军妹的钱来路不正?能不怀疑她外边有野男人吗?抓贼抓脏捉奸拿双,没有证据也不能发飙呀。
  他就想用男人的方法来征服军妹,让她吐出实情。他想征服女人的心情越迫切,那种睾丸切除术后引起的抑郁症越加重,使他完全丧失了男人的功夫。每每此时,他总是狂躁、吼叫,把军妹全身弄得青一块紫一块的,有时把军妹折磨得鲜血顺着大腿流淌。
  军妹忍受不了瘸子的摧残,再次提出离婚。这更让他觉得军妹外面有男人,天天是拳脚相加。军妹念他是残疾人,不和他你一拳头我一脚跟的礼尚往来。越是忍让,他越是来劲,有次竟然抡起拐杖,向军妹劈头盖脸打去。
  军妹万般无奈,只好带着弟弟回娘家居住。瘸子来闹过几回,后来也就平静了下来。
  光阴似箭,日月穿梭,一晃三四年过去了。军生已经考取了大学,两个小弟一个在城里读高中,一个外出打工,日子越过越好。
  军妹与瘸子数年分居,新良又是孤身一人。老班长极力搓合新良和军妹结合到一起。
  不过新良顾虑重重,他虽然一直在接济军妹,但彼此没有任何交往,军妹心中怎么想他并不知晓;再说自己与一芳的关系也是问题,虽然已写信与她离婚,但真要与军妹结婚,在老家那种社会压力可想而知。更不可乐观的是,军妹与瘸子离婚岂有那么简单?
  老班长通过镇领导找瘸子做工作,让他与军妹协议离婚,而瘸子软硬不吃,坚持不肯离婚。无奈之下,军妹只得向法院起诉。
  瘸子收到法院传票后勃然大怒,把传票撕得粉碎。他来到军妹家大吵大闹,甩碗砸灶。这种野蛮行为军妹曾经和他一起生活时已经见得多了。军妹铁了心,爱闹不闹,就是不吃他这一套。
  瘸子觉得来硬的没有效果,就来软的耍无赖。军妹走到哪里他就跟到哪里,当着众人的面摸胸亲脸捏屁股的,嘴里还嘀咕道:“我的女娘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这让军妹很难堪。
  军妹外出不让瘸子知道自己的去向,如果万一粘上来,军妹就溜之大吉,一拐一拐的瘸子如何能赶上?追上不上没关系,总得回来吃饭睡觉吧,他就守株待兔等军妹回家。
  军妹如厕,他就蹲在她的旁边。嘴里喃喃道:“你拉屎我闻臭,这样的男人还不睡?”军妹睡觉,他就脱光衣服钻进她的被窝,军妹只能把床让给他。他自己大便小便故意不入厕,像鸡狗一样在军妹家到处乱拉。
  军妹实在忍受不了了,对着瘸子大吼:“你闹够了没有?”
  “终于开口说话了。”瘸子以胜利者的姿态说,“我还没有闹够,死猪不怕开水烫,只要你一天不撤诉我就一天死缠着你。”
  “你休想!”军妹怒不可遏地说。
  “好啊,咱走着瞧,看看谁怕谁?”瘸子威胁道。
  军妹哭着去找老班长说:“再这样,我真活不下去了。”
  “你要坚强,等法院判了你就自由了。瘸子这样做是违法的,我会找法院找镇政府制止他的行为。”老班长劝道。
  “可是瘸子没完没了地闹,我真的生不如死,不是看在三个弟弟的份儿上,我真的去死了。”
  “你不能这样想,在你的生活里除了你的弟弟,还有更坚强的后盾。”老班长鼓励她说。
  “后盾?谁?那不就是你老班长嘛!”军妹疑惑地说。
  “不对,还有更重要的人物,他为了不打扰你的生活,一直没有露面,但是他一直默默帮助着你,爱着你。”老班长深情地说。
  “你说的是新良,怎么可能?”军妹眼神中充满着希望但又很疑惑地说。
  “正是新良。每月的钱都是新良给的,他担心你不肯接受,我才编造谎话骗你的。”老班长实话实说。
  “新良啊,是军妹对不起你啊……”军妹情不自禁地边说边哭。
  “你就别回家了,这个瘸子惹不起还躲不起吗?暂时住在部队招待所,我让新良来见你。等法院判离了,我主持你们俩结婚。你身边有了新良,看还有谁敢欺负你。”
  老班长的话就像温暖的春风吹进了军妹的心田,她噙着泪花带着微笑,充满着期待地点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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