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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卷 第一章 童年序曲 第四节

作品名称:鲲鹏化恋      作者:桑葚儿      发布时间:2023-03-22 15:05:06      字数:3424

  这边小金秋钥苦思冥想的纠结焦点集中在死人如何被“黄山嘴子”吸了去,以及死人如何爬大烟囱的问题,那边一脸悲伤无助的未亡人则思绪翻腾,特别是看到这个与自己毫不亲近的三儿子时,更是翻腾起对死鬼丈夫的怨恨以及对那个死不要脸老寡妇的鄙夷。
  
  故事讲到这里,我们必须交代一下这几位与金大师关系密切的老辈的名字和错综复杂的关系。金大师的生父、也就是这个新丧之人叫金来栓,金来栓的媳妇也就是金大师的生母,叫叶志英。金大师是打小过继给他大娘的,他大娘的娘家姓裴,这个苦命女人出嫁之前名字叫裴素娥,嫁给金家老大金来顺,从此外人就叫她金裴氏。这一家人中除了叶志英,就都是闯关东的山东人。在老哈尔滨那里,人们管闯关东过来的山东人叫“山东棒子”,概因山东人闯关东时大多随身带着个木棒。这木棒用途多多,走路时可以助脚力,负重物时可以当扁担,遇到野兽和恶人时可以用作武器防身护卫。人家管他们叫“山东棒子”,反过来,这些“山东棒子”则管当地人叫“臭糜子”,也也多半是因为当地人喜欢吃一种糜子面(就是一种黏米)主食,特别喜欢吃糜子面做的粘豆包。老金家就是典型的山东棒子,至于他们一家人如何从遥远的山东千里跋涉来到天寒地冻的东北,这还真是小孩没娘——说来话长。要说清这件事,恐怕我又得啰里啰嗦说一下老哈尔滨的历史和老辈人闯关东的历史。
  金大师的出生地桃花巷和成长地道台府都坐落在今天的道外区地界儿。前文说到,这地界在金来顺闯关东的时节,还不叫道外区,而是被称为傅家甸。当时,哈尔滨刚开埠时,俄罗斯等高鼻深目、蓝眼白肤的“老毛子”们偏爱的地方是今天我们称作南岗区的高岗地区,那里的地势较高,即便是解放前和解放后哈尔滨发的几次大水也淹不到那里。哈尔滨主城区的北侧是缓缓流过的松花江。
  
  松花江在辽金时期被称作混同江。阿成在《年关六赋》中提到松花江古称速水。我想阿成先生说的速水大概就是粟水的音转。因为这里曾是肃慎人后裔粟末人的居住地,故而松花江又称粟末水,大概被简称为粟水或速水了。松花江这个名字是明朝时的提法。金人称松花江上游为宋瓦江,下游叫混同江。明人以宋瓦江的谐音松花江统称
  
  这条美丽的河流。松花江是两条河流汇合而成的。一般人们习惯把发源于吉林长白山天池的南源称为正源,而把发源于大兴安岭伊勒呼里山的嫩江称为北源。实际上,如果以南源为正源,松花江的总长度反不及北源绵长。松花江的南北二源在肇源的三岔河口汇合,松花江在这里折了个“Z”字形弯向东北方向流入黑龙江。哈尔滨原来的主城区就矗立在这条江水的南岸。这几年随着城市骨架的拉开,一江居中,两岸繁荣,江北也成为哈尔滨主城区了。金大师所在的区就在江北,江北这几年突飞猛进的发展,日新月异的城市面貌的改观,金大师他们这些开发建设者是功不可没的。
  整体看,松花江是一条非常温顺的河流,历史上发生洪水的次数不多。从哈尔滨城市纪元开始,就发生过三次大的洪水。哈尔滨这座城市第一次发洪水是在1932年。那会儿,日本人刚刚占领东北全境,成立了伪满洲国。东北人民在兵荒马乱中惶惶不安,而此时大自然似乎也要给多灾多难的哈尔滨这座新的移民城市兜头一记重击。据后来编纂的《哈尔滨史志》记载,那次大洪水淹没了哈尔滨的低洼地带,如道里区的部分地段和道外区的大部分,南岗区由于地处高岗,成了人们躲避洪水的去处。当时,现在驰名中外的中央大街都是一片水乡泽国。哈尔滨那时的人口就已经38万了,有一大半人流离失所,受灾严重。那时,金大师的大爷金来顺还没有闯关东到东北,哈尔滨第一次发的大洪水他没有赶上。
  第二次哈尔滨大洪水发生在1957年,那年的水位高过哈尔滨历史记载的最高水位,洪峰比1932年那次还凶猛,形势也更加严峻。政府组织各单位职工上堤护堤。金来顺的单位被安排到道外区江边护堤,金来栓则被单位派到今天的顾乡、群力一带护堤。这些单位的职工承担着扛沙袋、筑提防、防洪水的重任。那代哈尔滨人以铁的意志和血汗捍卫了这座北方名城,战胜了大洪水。转年,政府着手修建了江南大堤,今天的松花江南岸的堤坝基本是那时修成的。在中央大街正对着江边的地方还修建了防洪纪念塔。这座哈尔滨最有名的地标建筑就是我前面提到的那个白俄后裔米哈伊尔·安德烈耶维奇·巴吉赤参与设计建造的。在1957年抗洪中,金裴氏因是小脚女人,没有被安排上堤,而是在街道帮着做饭,保障后勤供应。叶志英也没有上堤,她当时临近生产。这边洪水刚退却,那边金来栓的第一个儿子春锁就呱呱坠地了。
  哈尔滨的第三次大洪水发生在1998年。那年,我国从南到北,从长江流域到松花江流域都发生了历史罕见的大洪水。那年的水位高过历史同期最高水位,汛情最为凶险,我们这些机关事业单位和国企单位的职工几乎都上堤了。那时的抗洪已经不单单是保卫江南岸了,江北也成了抗洪的重点。金大师和我都参加了那次抗洪,我们先是被安排到江北的外贸大堤,后来又抽调回江南的道里区苏家屯王八坑一带。但说实话,到了水大的时候,我们这帮人都不顶用,最后还是上了部队,军人这个时候成为哈尔滨这座城市抗洪的绝对主力。我们在堤上还添乱,就主要是慰问和保障对口支援的部队,给其提供必要的后勤供应。
  
  如果说前两次洪水,我们都只是从史志中的文字记载和历史照片中得来的一种间接感受,那么,九八年的大洪水则是我们这代人亲身经历的。其实那年即便是在仲夏时节也还仍然看不出一点要发洪水的迹象。记得当年7月上旬,我还陪我们设计室主任去江北的开发区管委会参加规划论证会呢。在车子驶过松花江公路大桥时,那时江水还很“瘦”,根本没有发洪水的迹象,甚至让人感觉又是一个严重的枯水期。但没过多久,就听说松花江水位上涨很快。也就一个多礼拜后吧,金大师也被派去江北办点事,回来后逢人便说,松花江水很大,水都快漫上了松北大道的路基了,他们的车有一段路几乎是在水面上驶过的。回来时,他们没敢走公路大桥,而是从道外水泥厂那边的老江桥绕回来的。
  这次大洪水,我和金大师都有所收获。金大师的收获是正面的。他在抗洪期间主要是做宣传报道和慰问前线工作,跑前跑后,非常辛苦,在火线上入了党,后来被我们系统推荐评为哈尔滨市抗洪抢险先进个人。一年后他被提拔为副科长,也多多少少是抗洪这次受表彰的后续影响。我的收获则是负面的。在初期一次扛沙袋时,我这个整天伏案画图搞设计的不会用力,一下子用力过猛,闪了腰,后来就一直在家休养,没有再参与一线抗洪。但抗洪结束后,组织考虑我是因抗洪受的伤,还是给我一个单位内部的抗洪先进称号,还发了一点奖金。但这点奖金与从此落下病根、现在每每受腰疼折磨的后果相比,真的是得不偿失。
  
  哈尔滨实实在在是块福地,宝地,而其中南岗区就更是福地和宝地中的最有福、最聚宝的地方。那里地势高、视野好、景色佳,又无洪水侵扰,那些“老毛子”就把一些官方机构和官员住宅建在了那里。因此以中东铁路上的哈尔滨火车站为圆心,呈扇面形往四周分布了各种各样的教堂、办公楼、宾馆、酒店、住宅等。当然,这些都是为中东铁路管理者等上流人士服务的。尽管在一些历史时期,这里的一些街道和东正教堂、俄罗斯老建筑也遭到了严重破坏,但仍遗留下不少俄式建筑,如现在仍矗立在革新街的圣•阿列克谢耶夫教堂等。至于那些损坏的建筑,我们可以从哈尔滨老照片一睹昔日风采,并可见南岗区的昔日繁华。在解放前,南岗区被称作哈尔滨的“天堂”。
  “天堂”下面就是“人间”。老哈尔滨人习惯把道里区看作是“人间”。白俄贵族住在高高的南岗“天堂”,但“天堂”虽好,总有孤寂的时候,总要食人间烟火,于是就要到松花江边游玩休憩。最早出于铁路修建和物资运送的需要,俄国人曾从香坊的田家烧锅到秦家岗(即南岗区)再到埠头(即道里区),规划建设了交通设施。如从南岗修筑了跨越铁道线的霁虹桥。霁虹桥最早就是一个木桥,最早也不叫霁虹桥,后来俄国人将其改建成钢筋混凝土的永久性跨线桥,中方提出以霁虹名此桥。早在霁虹桥还是一座木头桥时,为了运送物资需要就修筑了通往江边的一条大街——地段街。地段街最早就叫地段街,一度曾更名为“希尔科夫王爵街”,现在仍叫地段街。比地段街稍晚又修筑了中国大街。中国大街是蜚声中外的中央大街的雏形。但那时的中国大街还是一条简易的道路,直到上个世纪二十年代才铺上了石头,变成今天的路面,有的叫这种石头路面为面包石路面,有的叫马蹄石路面。沿着中央大街的石头道两边很快建起了马迭尔宾馆、别尔科维奇大楼等鳞次栉比的欧式建筑。而沿着铁道线则遍布货场和铁路工人住宅区。这些工人住宅区就很简陋寒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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