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东洋

　　而另一旁的王弘雯则是略显脸色凝重，缓缓地走向大门。
　　荷香看见了弘雯，便上前迎着弘雯，“怎么了？是不是被你父母骂了？”
　　“没。没有，哥哥对我说，家信里面提到叫我们在这里好好地学习本领，暂时不用回去了。但是我看哥那表情，感觉家里面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有点担心家里的父母。”
　　“别担心，既然他们叫你好好地在这学点本事，那就学好了再回去，现在你们大清也是时局不稳定，不是今天出来几个乱党，就是明天洋鬼子来抢劫。”
　　“你俩咋在家门口坐着聊了，怎么不回家呢？”鸠山清正从一旁走过来，用亲切的语气问道。
　　“你这么突然一冒出来，怪吓人的，我们俩这不是在外面迎接你呢，也不感谢一下。”
　　“好啦，好啦，谢谢你们出来迎我，这总可以了吧。”
　　一旁的弘雯微微笑了笑，很是羡慕这俩兄妹。
　　“父亲和弘武哥呢？是不是在里面说什么，你们两个不方便进去啊？”
　　荷香在一旁微微点了点头，“你们男子商量事情，我们做女子的肯定就得回避了啊。”
　　“那好吧，也别在外面那么受凉，跟我进去了吧。”
　　话音刚毕，咳咳，咳咳，传来了几声咳嗽，原来是王弘雯咳嗽了起来。
　　只见鸠山清正瞬间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迅速给荷香披上。
　　在一旁的荷香看在眼里，假意说道，“哥哥，我也冷了，我也要外套。”
　　这一撒娇，搞得在一旁的弘雯嘴角微微伸直，脸颊下垂，害羞了起来。
　　在一旁的鸠山清正也害羞了起来，挠着头，略显尴尬。
　　几人刚刚走到廊道，便听到茶室内传来了声音，“你们都到了吧，全部进来吧。”茶室内传出的声音正是鸠山野的。
　　三人推来木门，看见茶室内就鸠山野和王弘武两人。
　　“父亲。”清正和荷香脱掉鞋子，然后进屋，跪坐下说道。
　　而，王弘雯看见哥哥在一旁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她身上披着的外套，略显尴尬地急忙把外套取下，简易的折叠好放在鸠山清正旁，随后小碎步走到王弘武身旁跪坐下来，低着头，完全一副受了批评的模样。
　　“既然，现在大家都在了，那我说点事情。”鸠山野语气平顺地说道：“今天，弘武和弘雯来到了我们这里，以后大家就是一家人了，清正和荷香要把他们当自己亲哥哥和亲姐姐一样对待，知道了吗？”
　　一旁的两兄弟连连应和道，“嗯嗯。”
　　“弘武，弘雯，你们两个来到了这里，那就好好地学点本事，将来回国了也堂堂正正的见见你们父母，给你们家争口气，知道了吗？”
　　“弘雯，你有什么打算吗？”
　　这么突然一问，搞得王弘雯当场两眼放大，呆呆的，不知道该干嘛了。
　　鸠山野看了看这小姑娘，估计暂时也没啥打算，就说道：“要不，这样吧，明天开始你和荷香一起去，去下田先生那儿打打杂，学学东西，明年开始，下田先生的女子实践学校也要开学了，再去学学女工，你看如何？”
　　王弘雯在一旁傻乎乎地听着，还在意犹未尽，旁边的荷香悄悄说道：“弘雯，快答应啊，快答应啊。”
　　王弘雯眨巴一下眼睛，反应过来。随后回道：“弘雯都听舅舅安排。”
　　一旁的荷香和清正满意地微笑起来。
　　“那你呢，弘武？”
　　王弘武倒是仿佛蜕变了一样，说道：“舅舅，我想学习军事，以后回国也能保护一方平安。”
　　鸠山野眼睛突然一亮：“学军事很苦的，而且你现在是自费来到东京的，不能正式进入成城学院学习。要不再等等，先去和清正在东京大学学点医学知识，作为一个优秀的军人，掌握一定的医学知识对解救战友是很好的。”
　　意外的是，王弘武居然没有反对，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在一旁的弘雯都感觉大盘惊讶，因为自己这个哥哥，从小就是打打杀杀的，一看书就头痛，怎么突然愿意学习了。
　　“其实也不用太担心，我这边有一个早稻田的校友，准备给你们这种自费学军事的清国留学生创办一所军事学校，到时候我引荐你过去也可以的。”鸠山野安慰王弘武。
　　就这样，两兄妹的人生开始了一段新的旅程。
　　经过数日的前期准备，王弘武和王弘雯正式踏上了在日本留学的生涯。只是兄妹俩并不知道，他们的人生从此将和中国人救国存亡的历史深度绑定。
　　王弘雯跟着鸠山荷香来到了下田歌子的住所，正式开始了和这个近代日本最伟大的女性教育学家的学习生涯。
　　而王弘武则是跟着鸠山清正开始暂时在东京大学医学部的学习，虽然王弘武天生爱好武斗，但是在家的时候也被父母逼着读了几年私塾，幸得认识几个字和一丁点学生该有的样子，不然在日本学习真的就出大丑了。
　　“弘武，你暂时跟着老师的节奏学，能听得懂多少就听多少，晚上我多花点功夫给你俩兄妹补补日语。你看可否？”
　　王弘武两眼支愣着看着鸠山清正，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因为在场的都是日本学生，他也不太听得懂鸠山说了什么。
　　中午午休，鸠山带着王弘武来到学校食堂打餐食，从来没有吃过日本餐食的王弘武来到食堂，看见周围这一切事物，欣喜若狂，毕竟都没有吃过，想想就很美。
　　但是事实上，这看着小巧精致的餐食，却让王弘武差点没把肠子吐出来。
　　王弘武拿着日本的简筷，把那个包着紫菜的饭团放入嘴里的那一瞬间，他眼神定住了，接着迅速把东西吐了出来，残食迅速掉落在了桌上。
　　在一旁的鸠山迅速反应过来，眼疾手快地把手伸出来然后把饭团遮住，“弘武？你不喜欢吃这个吗？”
　　“嗯嗯，这也太难吃了吧，你们日本的餐食就这样吗？”
　　“你知道吗？日本本来就缺粮食，在学校，每个学生的餐食都是固定的，一旦浪费被发现了，是要被罚去军部当一个星期的义务兵的，所以千万不能这样。”
　　“但，但是，这东西也真的太难吃了吧。”
　　当两人正在聊起时，一旁桌子上的日本学生看到了两人的行为，一脸不屑的看过来。
　　“呦，我以为是谁呢？原来是鸠山家那个怕枪子的胆小鬼，鸠山清正，怎么，这次带帮手来撑腰了吗？”
　　一旁的另一个人接着话茬说道：“呦，我也没注意到，这一次真的带了个保镖，让我仔细观察一下是何许人，原来是一个头上长着猪尾巴的中国猪啊！”
　　在一旁的王弘武听不懂他们说什么，只是隐约从这两个人的语言和表情上发现不对劲。
　　“鸠山，这俩人是在骂人吗？”
　　鸠山为了防止尴尬，瞬间回过神来，眼神看向王弘武，“没，没有，就是几个小混混，以前和他们有过冲突，所以关系不好而已啦。”
　　王弘武一知半解的看着鸠山，感觉肯定有事情，但是既然鸠山没有继续追究，肯定不是简单就能解决的矛盾，所以便不再过问了。
　　当两人吃完饭，走出学校食堂时，突然，后面有人一个猛扑过来，王弘武毕竟是习武之人，感觉到了身后的异常，一个转身，随后正准备一脚踢过去。此时侧面也出现一个身穿校服的学生，迅速一脚在王弘武之前踢到男子的侧身。
　　啊，一声苦叫，被踢到了墙角。
　　王弘武和鸠山清正看过来，正是前面嘲笑鸠山的那个学生。
　　此人倒在地上，一声“八嘎”从嘴里吐了出来。
　　恰恰是这一句，惹急了在一旁的王弘武。
　　王弘武当场一脚飞劈踢到了墙角那人的肩上，当场发出骨折的声音，随后一声惨叫。
　　“虽然我才来日本，但是这句话我听得懂，给我滚，以后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听到了吗？”
　　当然，这个日本学生啥也没听懂，只是强忍着疼痛，废了九牛二虎之力被后面赶来的同伴搀扶走了。
　　看到这几人狼狈的样子，鸠山清正自然是有些许开心的。因为他最初是服从军部安排，先是到了陆军军官学院学习，后厌恶战争才转学到东京医学院的，但是那些内阁官僚的纨绔公子们认为他就是懦弱胆小，这是在军国主义萌芽期的日本是绝对被看扁的。
　　几人走后，王弘武当场向帮助的人说了声谢谢。
　　此人肃穆起来，向王弘武行了一个鞠躬礼。
　　“阁下也是中国人？”王弘武满脸疑惑地问道。
　　“是的，这位兄台也是吗？”
　　只见，王弘武微微嘴角上翘，面带微笑地点了点头，“我也是。”
　　“兄台，我看你是官派生把？”王弘武若有所思地问了出来。
　　“兄台是怎么知道的呢？我脸上也没有写着我是官派生呀？”
　　在一旁看个热闹的鸠山清正，拍住两人的肩膀，“别在这认识了，我带你们去个好地方再聊吧。”
　　随即三人相约来到了鸠山清正说的地方。
　　此地周围全是杂草，就中间有一个独立的房屋，十分凄凉。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小庙堂，大概香火不太好，门口破败不堪，没什么香火钱修缮。
　　鸠山清正走在前面，两人尾随在后面，一路走一路朝着四周望去，深怕被什么暗算一样，尤其是刚刚帮忙的这位，更是谨慎得不行，眼睛都不带眨的。
　　“到了，就是这里了，麻烦你们跟在我后面，我叮嘱一下，这里面有位和蔼可亲的奶奶，大家进去声音小一点。”
　　两人在后面点了点头，随后像两个乖孩子跟着家长一样在后面排成一排。
　　噔噔噔，噔噔噔，鸠山清正轻声敲动着庙门。
　　没过一小会，庙门的一半轻轻地露出一个小缝隙。
　　随后，缝隙间露出一个人头，微微上扬，真的是一个和蔼可亲的老奶奶。老奶奶看见鸠山清正，那皱纹间露出微笑，“清正啊！好长时间没有来看奶奶了，带着朋友的吧，都快进来，快进来。”随后把门大敞着，放几人进来。
　　在一旁的两人，就王弘武不懂日语，只看着鸠山清正和男子一起微微给老奶奶鞠躬，便眼疾手快地也鞠了个躬。
　　随后三人就相继进了这个简陋得不能再简陋的小庙。
　　入小庙后，正中间有个奇形怪状的神像，只见鸠山清正进去后，跪在神像前，磕了几个头，接过老奶奶递过来的三炷香，供奉上。
　　两人在后面则是礼仪性地双手合十深深鞠了个躬。
　　随后两人在鸠山清正的带路下，来到了一间竹屋，看上去应该是茶室，这是日本人休闲最喜欢待的地方。
　　鸠山清正在和老奶奶简单几句话后，老奶奶便走开了，随后三人盘坐下来。
　　王弘武终于按耐不住自己的嘴了，还是那么毛毛躁躁地问道：“还一直未问兄台叫什么呢，罪过罪过。”
　　此人张嘴说道：“我叫杨桦，正如刚刚你说的一样是一位官派生。”
　　王弘武随后点点头，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叫王弘武，这位日本仁兄叫鸠山清正。”
　　“我看出来了，鸠山家的嘛，应该不错。”
　　“那方便问一下，杨桦兄是如何官派来到东京的吗？”
　　“嗨，没事，今日见你俩我也高兴，就和你俩说吧。
　　“我本是天津水师学堂的在校生，奈何前段时间，义和团惹怒了八国联军，他们进入天津，把水师学堂给炸了，更可气的是机器局也给炸没了，那可是好不容易才建起来的啊。”
　　刚说完，王弘武在场拍了一下地板，气愤说道：“谁说不是呢，八国联军攻进了京师，老佛爷带着小皇帝跑了，就留下一个懂洋人的王爷和他们谈判，估计也是赔不少钱了。”
　　“弘武兄高见，我泱泱华夏，什么时候被这些曾经的蛮夷欺负过，现在他们强大起来了，就敢骑在我们头上耀武扬威了，换作以前只有臣服的资格。”
　　“朝廷腐败无能，老佛爷只想保住自己的权利，小皇帝啥也不懂，这大清恐怕气数也快到了。”
　　正当两人聊得正欢的时候，却忘了一旁还有一个日本人。
　　鸠山清正只是微微一笑，“你俩相见恨晚，抱怨一下你们朝廷也正常，我其实看似一个旁观者，其实也是这段时间的经历者，放心，这里面的话，只在这里出现，出去了就忘的一干二净。”
　　三人相视一笑，从此也开始结下了深刻的友情。
　　“杨桦兄，我看你身上挂着一个小包，里面装的是什么呀？”王弘武好奇地问道。
　　“哦，这啊。”杨桦随即取下包，把里面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本书，上面大大的写着几个字--译书汇编。
　　“王兄，作为一个留学日本的学生，你一定要读这本书，这可是好东西，是第一批留学日本的官派生戢先生写的，里面有很多新思想和观念。今天作为见面礼，这本我就送你了。”
　　王弘武也不知道，这本书会影响他的一生，他人生的轨迹也将随着书里面的信仰而走动起来。
　　然而当时的王弘武，一个整天习武的人，怎可能会认真地读这本书呢，半信半疑地勉强接了过来。
　　鸠山清正打岔道：“两位，信物也送完了，有没有对未来的打算呢？”
　　两人回过头看着鸠山清正。
　　杨桦接道：“我俩啥都说了，这下听一听九三兄的高见呗。”
　　“我？这世道太乱了，我们每一个人都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只要能做到本心就已经不错了，我厌恶军部那些事情，所以只想学学医学，尽我全力，能救一条生命是一条吧。”
　　随后杨桦说道：“本来是要来学你们日本海军的，目前朝廷并没有这个计划，那我还是在陆军待着吧，啥时候朝廷允许学习海军了，我估计也转海军军官学校了。”
　　随后两人看向王弘武。
　　王弘武一脸无辜地愣神一下，急急忙忙地说道：“我，我暂时还不知道干嘛，我这种自己来的，又没有朝廷的补助，全是自费，本来打算学习陆军，结果成城学校不收自费生，只能勉为其难地跟着鸠山兄混医学院了呗，估计也不是学这个的料，走一步看一步吧。”
　　两人在一旁看着这虚无缥缈般的幽魂一样，安慰起来。
　　三人就在这样一间小茶室相认了，三人未来也将跟着这时代的洪流一起游荡，见证了一段段历史，也亲身经历了历史。
　　由于当时日本没有专为清国女子设立的学校，王弘雯去了下田歌子的时间女学校，这所学校是下田歌子与1899年才创立了。
　　王弘雯才开始并不知道自己会做点什么。也难怪，以前在家做活都素丫鬟使唤来使唤去的王弘雯，真正到了要动手的时候就一把抓瞎了。
　　而下田歌子的校规里面就已经说明了，禁止带丫鬟来学校陪读，这让王弘雯更加头大了。抱着啥也不会的心态，她选择了在家勉强会做的一点女工，这是她唯一会那么一点点的手艺活了。
　　来到学校的第一天，同样，弘雯也受到了学校其他女生的歧视，她们用那撇脚的汉语故意刁难王弘雯：“你们清国的女子不是都缠脚吗？你怎么是大脚？是不是没人养啊？”
　　这一句话被在一旁的荷香听到，正义感爆棚的荷香肯定是不能坐视不管的，当场起身和说话的女学生斗起了嘴，两人差点没在教室打起来。
　　王弘雯当场拉住了荷香，嘴里骂道：“我脚比你大咋滴？嫉妒啊？但是有一点，我脚没你的臭，你那脚是从小就没有洗过吗？臭得完全让人受不了。”
　　话音刚落，骂人的女子瞬间把两脚往椅子下收，周围的其他女同学瞬间也捂住了口鼻，远离那位女同学。
　　其实这都不算什么，更让王弘雯感受到困难的事情还在后面。实践女子学校学习女工的活可并不是清国传统的纯手工缝制针线那么简单。除了基础了解的针线知识外，还得熟悉各种刺绣活的区别，其中也包含清国的苏绣等等。
　　真正让王弘雯长眼的则是学校里面有一间特别大的房屋，看上去格外特别。还没有进去，便听到了极度轰鸣般的声音。这声音像是火车头的声音，但是仿佛又一层层地不断绵延重复。
　　王弘雯跟着一同的其他女学生进入了大房子，眼前的一切让她格外的惊奇。
　　轰鸣般的机器一台台的整齐划一出现在她眼前，从来没有见过这种阵仗的王弘雯当场惊掉了下巴，眼珠子更是瞪得快蹦出来似的。
　　男耕女织的农业社会传统礼教熏陶出来的王弘雯被这机械文明给冲击到了，她仿佛感受到了自己的渺小，也渐渐被这机器轰鸣的声音所吸引。像个嗷嗷待哺的小孩期待着能够尽快的学到这些东西。
　　工厂里一个个女子端端正正地坐在机器旁，跟着这丝线的滚动而调整机器的排布，没过一会儿，本来整齐散乱的丝线，便迅速变成了一匹匹干净整齐的布匹。
　　“感觉怎样？”王弘雯身后突然传来一位女子的声音。
　　王弘雯转头望去，原来是下田歌子。
　　因为这一次能来这里学习是托鸠山野内阁的关系，所以下田歌子格外注意这位从大清来到这里学习的。
　　弘雯结结巴巴的用日语回道：“先生。”
　　下田歌子嘴角上翘，微微一笑随后说道：“不用急，日语慢慢学，现在不熟悉的话就先用汉语和我聊，我还是懂汉语的。
　　“你先跟着他们看看吧，稍后我会开培训课单独给你们来的几个中国女子培训，希望你好好学习，尽快掌握这些技能。”
　　说罢，下田歌子便往车间里面走去。看着这个远去的背影，王弘雯陷入了沉思，她知道这次来日本不仅仅是来躲难的，更多的是得学点什么，或许这位教育家真的能够解开自己心中的谜团，让自己成长起来。
　　当然，从小调皮捣蛋习惯了，在父母的悉心呵护下，连个小脚也没有缠的王弘雯自然是很机灵的。
　　在短短的时间内便学会了各种各样的纺织机器的使用，也因此受到了其他女同学的尊重，她也在学习使用中，渐渐地去掌握了这些从欧洲进口来的洋机器各种部件构造，甚至学会了如何组装和维修这些机器。成为了下田歌子得意门生，帮助了下田歌子在1905年设立实践女校清国留学生部做出了很大的贡献。
　　转眼时间来到了1903年，此时的日本内阁为了东北的事宜吵得不可开交啊。
　　A成员：我说过，当初必要和英国达成同盟协议，现在俄国佬已经把西伯利亚大铁路快贯通了，我们在支那的利益空间将会越来越受到挤压，关系那么僵没有活动空间。
　　B成员：而且，现在俄国佬成立了远东总督府，太平洋舰队也慢慢成型了，形势越来越严峻了。
　　铛铛铛，铛铛铛，内阁大臣鸠山野敲了敲桌子，瞬间整个会场鸦鹊无声了。
　　鸠山野也看出来了，整个会场的氛围，明显是朝着不可挽回的方向走了。他转身望向在一旁低着头未吐露只字片语的伊藤博文，只能快速结束这场吵闹，尽快想出更好的办法来结束这场危机。
　　“各位幕僚，大家安静安静，俄国既然那么步步紧逼，我们也要作出相应的回应。等会后大家商量一个切实可行的办法后，再做决策。现在散会吧！”
　　随着一众人纷纷离开会场，鸠山野走向在座椅上一动不动的伊藤博文，“伊藤长官，怎么还不走呢？”
　　伊藤博文缓缓地扭动仿佛僵硬的脖子，看向鸠山野，“现在局势那么紧张，那帮玄洋社的人估计也开始蠢蠢欲动了。你说我们能怎么办？”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确实是不容乐观，要不我撇下老脸去军部求求情，你想办法尽快去和俄国谈谈，看看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吧。”鸠山野回道。
　　“这，这可难为鸠山内阁了，就这样，你帮我拖一拖，我即刻准备去俄国谈谈看。”
　　在两人相互的宽慰下，伊藤博文开始准备一场漫长的谈判。鸠山野知道，现在的日本越来越扭曲了，一大堆好战分子想通过另一场战争转嫁矛盾，以此缓和国内情况，就像当初甲午海战一样。迫于这种特殊情况，不得不与伊藤博文暂时合作，希望这场战争打不起吧！
　　夜晚，鸠山野一个人坐在家里的露台，旁边一杯清酒陪伴，若有所思地想到什么。此时上了一天课程的鸠山清正从屋外走了进来，“父亲，怎么独自一个人坐在这？我在街上回来的路上听到了很多人传闻俄军要对东北的日本侨民下手，有这会事情吗？”
　　鸠山野放下手中的酒杯，望向鸠山清正，“别听军部那些造谣的到处传谣，他们安的什么心我会不知道吗？清正，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要保持一颗独立思考的心，不要被外人的谣言所误导，知道了吗？”
　　“记住了，父亲。”鸠山清正低着头回道。
　　随后，鸠山清正便告别了鸠山野，独自回到了里屋，他知道肯定是要出什么事情了，不然鸠山野不会独自一个人喝闷酒。
　　很快，下一次内阁会议召开了，让所有与会的内阁成员吃惊的事情发生了，伊藤博文当场居然辞去了首相一职。
　　在场其他人吃惊的同时，鸠山野却很清楚，伊藤博文在准备离职前就已经和他说明过情况，他早有心理准备，只是这一次伊藤博文的辞职，会让军部和其他好战的内阁成员蠢蠢欲动起来，给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就更大了。
　　鸠山野迫于压力只能暂时性地宣布，准备照会俄罗斯公馆的外交人员，然后宣布将会举行神户阅舰式，以此来表明日本的立场。
　　这一举动让好战的内阁成员和日本军部豁然开朗，准备了那么久终于有所动静了。日本海军从甲午海战赔款中获得了巨大的财政支持，从英国购入舰船，是当时日本英勇无畏的象征，现在终于可以行动了，日本举国震惊。
　　鸠山野也没有其他好的办法了，能够给伊藤博文争取的时间其实也不多了。他仿佛感觉到了战争的硝烟正在步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