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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前位置:首页>长篇频道>军事历史>旷古绝今一樵夫——慧能大师出山记>第四十章 密在汝边

第四十章 密在汝边

作品名称:旷古绝今一樵夫——慧能大师出山记      作者:能慧      发布时间:2023-03-09 15:21:07      字数:7202

  二O四.我为法来,不为衣来
  二O五.天要下雪,人又有什么办法
  二O六.行者是说
  二O七.今行者即惠明师也
  二O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二O九.我记住了
  ——一切之中,最为复杂,当是人性;最为深藏,当是人心
  二O四.我为法来,不为衣来
  “行者……”
  ——深山大岭中,那仿佛近在咫尺的小声虽明显压着嗓子,但在这几天一路都十分小心更特别警觉的慧能耳里,一时却如同炸响的惊雷……
  “行者,等一等!”
  ——声音怎还有点儿耳熟呢?
  慧能稍稍稳神,更是依稀听到了身后不远脚步声——看来是躲不过了。也曾设想过如此境况的慧能迅疾取出单搁袈裟的包裹,看准了地方,急急前行几步把它放在路边巨石显眼之处,然后退身隐进了草莽为障密林之中……
  “行者,我是、惠明呐!”
  袈裟面前,禅师停下脚步四下张望,气喘之中更是压低了声音。
  此刻太阳还未破云,料峭寒意使山里鸟儿仍在贪恋窝里温度,空山之中,一切显得格外寂静。
  “‘行者,我为法来,不为衣来’!”
  禅师恳切之中,更是难掩焦急之情,可四下凝重如山,仍一派死寂死寂。
  “‘固守无常心,佛说有常性’。
  行者,惠明更受智先师兄所托……”
  此言还未落地,草丛枝叶应声窸窣。转眼功夫,慧能便现身奔了过来:
  “惠明师父!”
  “可算找着了!”
  禅师看清慧能没迎几步却似泄了气的皮囊,一下瘫坐雪地了。
  “可不能坐这儿,惠明师父!”
  慧能快步上前,一把扶起禅师朝向巨石干爽平坦地方……
  “惠明师父,最近是不是生病了,怎瘦成这样。”
  望着魁梧不再更胡子拉碴一脸疲惫的禅师,人刚坐下,慧能便有些惊讶的关切了。
  “你走之后,大师一连三日都未露面。
  后迫于无奈,只得坦言衣法已南。
  僧众得知,即水陆分别追赶。
  智先师兄切切嘱托,一定想法先他们与你相见,转告暂不要回家,开法更要等待时机了。
  我随一路追来,在郭家庄也就一个时辰左右距离吧,可叫人心焦了!
  但那之后,就再也找不着你踪迹了。于是我自告奋勇先行探路,众人依我记号及留言紧紧尾随,之中我当然要抢先一日半晌行程了。这一路更最近几天下来,你说我如何不瘦。”
  禅师这才道出过程原委。
  “惠明师父,你是如何找准我去向,又神不知、鬼不觉突然出现在身后的?”
  慧能对禅师准确出现,还是非常惊异。
  “我可是带过兵,打过仗的呀!”
  此时此刻,似已恢复精神的禅师颇有些自得哈哈大笑了起来……
  
  ——人受天地肆虐,却难嗔难恚,可世间一个脸色、一句言语,那恨便万世在心了吧
  二O五.天要下雪,人又有什么办法
  ——“‘兀兀不修善,腾腾不造恶。
  寂寂断见闻,荡荡心无著。’
  行者上次开示,我一直苦苦参寻,但至今仍不得要领,望行者为我详说,以启愚顿。”
  惠明心里非常清楚,此与得法慧能相见,实乃天赐机缘,若是错过以求再逢,或不知会是什么时候了。因此,求法心切的他笑声一落,便横下心来不管不顾了。
  听了禅师请求,慧能思忖良久方沉下心来:
  “惠明师父,黄梅言‘但持《金刚经》,即自见性,直了成佛。’可知人见性之津、达佛之舟全在一切无得无住,因此我再复言,你听仔细了。”
  “行者,我……”
  ——人前路不明,后有追兵,此中人于自己有些不近情理所求不但没一点儿相烦、相推、相拒之意,仍是殷殷用心,惠明内里一时自责更感动,令他不由哽咽了起来。
  “惠明师父……”
  “行者你说,我定字字记心!”
  禅师顿然回念。
  “善来善去善不求,恶起恶消恶不为。
  是非不入见与闻,无得无著天地心。”
  承前衍续,慧能将上次所偈稍作展开。而专致的禅师听了闭目反复,终还是睁开双眼有些怯怯望着慧能:
  “行者,我……”
  “夏日酷暑冬日寒,这几日天降大雪,一路蔬菜被埋、果木为摧、茅屋塌陷,惠明师父一定是见着的吧?”
  慧能似乎早有所料,因此避开了禅师眼神,好像有些不经意随口相问。
  “见到了!见到了!好像前一带雪下得更大些。”
  “那惠明师父心里作何感想?”
  “当然有些替人难过了!可天要下雪,人又有什么办法。”
  “路一定十分泥泞,惠明师父吃了不少苦头吧?”
  “是啊,是啊,道实在不好走。”
  “那惠明师父,你恨不恨这鬼天气?”
  慧能突然提高声音盯着禅师相问。
  “这有什么好恨的,至多抱怨抱怨罢了。”
  禅师神情,显然在说这问题问得有点儿奇怪呀?
  “是啊,风刀雨剑、霜冷雪寒更山崩地裂,人受肆虐,却是难嗔难恚。可人间一个脸色,一句言语,那恨便万世在心,永难泯灭了。
  惠明师父,你说这为什么?”
  慧能却是直直究诘了。
  ——是啊,这为什么……
  这一强问,禅师心里硁的一声,人一下便陷入了深深沉静。
  
  ——老天自然由无意,世人自然在有心
  二O六.行者是说
  “惠明师父,听说你于庄子深有根基?”
  见到禅师的反应,慧能心里一下拿定了主意。
  “已有生疏了。”
  禅师抬头,有些不解地盯着慧能。
  “那还记不记得《山木》篇?”
  “或许记得吧。”
  “颜回问仲尼‘何谓人与天一邪’时,还记得夫子如何作答的吗?”
  禅师想想目光似乎骤然一闪:
  “‘有人,天也;
  有天,亦天也。
  人之不能有天,性也,圣人晏然体逝而终矣。’”
  “此中之意,不知惠明师父作何理解?”
  这时禅师有些领悟慧能所问所意了:
  “行者,我有些明白了。”
  “有些明白了……”
  “老天自然由无意,世人自然在有心。所以,人对天的无情不会有生根本嗔恚,却于人的作为一切点滴在心了。圣人晏然体逝而终,是不是就在其心有如荡荡之天?”
  “说得是啊,惠明师父。
  圣人随顺一切,安然一切,多在了然一切,因为一切自然而已。
  惠明师父,若从诸法因缘无始无终大视野来看,人间善恶等等不也是无法与恨、不值与怒老天自然吗?
  因为,这一切你恨也罢、怒也罢,无始因缘都会使其循环往复无穷无尽换汤不换药,百年之人于此真的莫可奈何。所以,人何不于世间是非善恶、生死有无等等以天视之,如圣人一样,得一己身心解脱自在安然呢?”
  “庄子之圣,圣在一己远浊独善其身;
  修佛成佛,却在化娑婆世界为人间净土。
  行者,是不是彼圣非此圣,彼天非此天?”
  惠明的执着认真,于中还真可略见一斑。
  “说得太好了,惠明师父!
  庄子谓人间是非善恶乃人性分难救难改,故智慧之人应远世而全生,不必去做那些无谓努力误其百年逍遥自在。而佛祖却言见因缘即见法,视善恶是非等等为人修佛成佛难得因缘。
  惠明师父,是不是正因为如此,佛祖才谓善有善报,只人天之果;而那刻意求善,不仅不是至善,还是人达生命至境必过关隘?
  所以惠明师父,善来善去善不求,不但人修佛入佛紧要,亦明心见性津渡,故吾谓‘兀兀不修善’。”
  说到这里,慧能似有期待盯着惠明,而禅师已是神情专注,如饥似渴。
  “惠明师父,《金刚经》里那‘佛说……即非……是名’之式于清净二字,可作何言?”慧能于是紧接。
  “佛说清净,即非清净,是名清净。”
  此式于黄梅弟子,当然张口即来了。
  “所以,惠明师父,一切是名而已。
  世间出世间,凡界与圣界,都人的世界,此中又哪有什么纯粹清净之地,那时时处处是非善恶里,人的心念谁都难免因之有触而不时腾腾了吧?”
  “是啊,此千里相追,不就清净之人心念腾腾所为吗。”
  修佛经年,此时惠明于中更有感慨了。
  “所以,惠明师父,人于是非善恶腾腾起念,也人之常情,世间常理。
  此在庄子,便为人之不能有天,乃性分难救难改。而真人视之为天一念回转便释然安然,心境或许亦能逍遥自在了。因此,修佛之人若以因缘性空于中生发慈悲之心,便会恶起恶消恶不为了吧,故吾谓‘腾腾不造恶’。”
  “行者是说、行者是说人若于念不求不著,便是觉悟,即近本真?”
  此时惠明似乎心有所悟了。
  “就这个意思,惠明师父。
  人刻意修善,或不觉为恶,多受一切有得更一隅见闻左右。而那些所谓是非善恶等等在无始无终时光之流里、无边无际空间中,不但毫无意义,若换了时空,还可能是便是非,恶却成了善吧......
  此是非善恶于人间的悲喜喜悲,想必惠明师父也曾多有识见、多有感慨的吧?
  所以,人于因缘生法之中若于念不生,于念不著,也就找到了为善不求善,恶念内里消的关津了。
  因此,那一时一事所见所闻就再没入心是非善恶搅扰,唯本觉心性了然一切寂净而已。
  是非不入见与闻,人一念清净,必念念清净,故吾谓‘寂寂断见闻’。”
  “‘寂寂断见闻’而一念清净,念念清净。”
  此刻惠明一念幽邈,不觉自言自语。
  “是的,惠明师父。
  人若于世间诸法不起是非心念,并于中行善不求善,恶起恶不为,便是菩提,即是修行,亦是正果了。
  而此中彻悟,此中境界,是不是多由人的胸襟?
  佛经万劫,人天遍历,实乃喻说启人广大视野而已。
  无得无著天地心,当人以天的眼界、地的胸怀更超越天之高、地之阔来看世界人生时,那是非善恶、生死有无等等执念又何来何住,故吾谓‘荡荡心无著’。”
  “循循吾师啊!”
  ——有如雾开放眼,恰似拨云见天,惠明此时此刻仿佛看到了什么,但面如此高远、如此寥廓境界,一时怔怔又有些说不出什么,因此那一声循循吾师感铭,既是祈望,更亦恳求。
  见此情形,慧能知其已有悟入,或只差一点儿着力了,于是紧接:
  “惠明师父,汝‘可屏息诸缘,勿生一念’,吾为再说。”
  惠明听了,即结趺坐专注一境,良久忽闻杳杳之处绵绵传来四下包裹密不透风幽幽一问:
  “‘不思善,不思恶,正在么时,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
  
  ——尘寰是非善恶等等等等,你思也罢,不思也罢,生命之流、时光之流里一切是不是绵绵无尽、始终循环
  二O七.今行者即惠明师也
  ——“不思善,不思恶,正在么时,那个是明上座本来面目?”
  此问有似白云,载着惠明;
  此问恍若弯月,漾着惠明;
  因此天地渐远,声音渐去……
  此问仿佛秋水,溶了惠明;
  此问如同山岚,化了惠明;
  因此没了天地,没了惠明……
  不知什么时候,不知什么地方,便见九万里青天遥遥之处,触蛮两方倾国大战伏尸万万各自蔫儿归蜗牛之角,可血消尸化草色青青牧歌刚起,又闻激昂号角、震天金鼓……
  再望宇内煌煌庙堂,多少戾气、多少龌龊于中隐隐,之间些许暴虐植入白骨累累长城之基,却又息心了几多铁骑长驱以呈山河一派牛羊肥美更稻谷飘香安乐清平;而蓬蓬淫逸化入血泪充盈运河之水,却又通衢所达滋润的是民生,扬帆的是国力……
  正幽幽之时,来清音袅袅、香火漫漫。天地众神闻之色喜,见之欣欣,却不闻不见下界哭声冲天,众生悲苦绝地……
  下界亦熙熙,只惟名惟利成王败寇而已。其中几希真情,或陷泥淖,或没荒草,更或莫可奈何聊求聊慰自在逍遥……
  众生更芸芸,那苦痛欢乐及你死我活,苍天见惯,大地无言,人或有问,反躬却也觍颜,更亦亏心......
  之时之中,那有所自觉的世人为此有叹、有哀、有悲深深之际,清越梵音不仅仿佛自天自地,更灿灿西天实实一人演万劫所历于一幕深邃透辟发人深省——
  人从最卑微生命而鹿王……而圣王……而天人……
  为尽生命况味,又一返再返遍历一切生生死死、死死生生,方终明息心归寂乃百年生命涅槃不二究竟。那大智大慧所凝所炼清凉之光,融融浸身入心化世间美丑、洁污、尊卑、是非、善恶、苦乐、生死、有无一切一切一派敞亮透明,此酥暖难言、欣悦难言、广大难言感觉更一下清晰了惠明——
  尘寰是非善恶等等等等,你思也罢,不思也罢,生命之流、时光之流里一切始终绵绵无尽,因缘生法之人于中是不是一念念念即是是非、即是善恶、即是生死。因此,其间刹那之身,一切何能有得;而绝对之心,一切又何须有得......
  因缘生法,有此身心;
  悟此因缘,即得清净。
  那清净之念,即是无念,即是无得无住,即是大视野、大胸襟、大解脱、大自在呀!因为此无得之身,无住之心,不仅终究无善无恶、无生无死自性自证,更乃逆旅百年幡然正念、刹那生命涅槃至境……
  思维至此,惠明腾身手舞足蹈,不能自己——
  “我知法本,我知法本喽……”
  天之白云,地之白雪,凸崖秀木,山川大地相随旋转之中,那蓝蓝的天,幽幽的山,更是于之四下回音……
  望着兴奋难抑的禅师,慧能虽为特别高兴,但内里多少还有一点儿疑问,于是待其忘情音声刚落,便勘验较真了:
  “惠明师父,何谓法本?”
  “‘无念念即正,
  有念念成邪,
  善恶俱不计,
  长御白牛车!’”
  惠明脱口而应,更是于天于地畅怀畅情。
  “汝今彻也!”
  慧能听了异常欣慰。
  “‘惠明虽在黃梅,实未省自己面目,今蒙指示’识自本心本性,‘今行者即惠明师也’。”说了,便于慧能纳头深拜。
  慧能赶紧起身双手相扶:“惠明师父……”
  “师父。时已近午,痴徒今日还水米未沾,可否先用点儿干粮?”
  一时身心松快的禅师不仅方感饥饿,更是出语俏皮。
  “惠明师父,你我‘同师黄梅’。如呼我师弟,咱就一块儿填饥,要称师父,那就去东禅寺再说如何?”
  慧能应答虽为戏言,但内里却十分认真。
  “那师弟请!”
  “师兄先请。”
  两人纵声大笑坐下解开干粮袋后,便一块儿开始狼吞虎咽了……
  静静大山中,暖暖阳光下,几把炒米下肚,惠明忽然有了一种奇怪感觉——
  这就彻悟了?
  这就得法了?
  这就见性成佛了?
  可怎么我还是之前的我,该饿还是饿,该吃还是吃,甚至该想还是想,该疑还是疑呢……
  见性成佛,此岸彼岸,此佛彼佛……心里怎一下又觉有些空落了呢:
  “师弟,我悟之时,‘上来密语密意外,还更有密意否?’”
  ——惠明就是惠明哪!
  
  ——所谓根本透彻于百年世人而言,其实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一点儿生命省悟罢了
  二O八.如人饮水,冷暖自知
  ——世人所求,总这山望那山高。
  其难有止处,之中或有与人不便言说、不好言说更无法言说某种私密吧……
  因此,
  世人修佛,即便大彻大悟了,但那至深之处,是不是还存一点儿无法惬足小小遗憾、仍有一个臆想臆期可能呢……
  道生大师志趣兜率,慧远大师发愿西天,或也有其密意密寄难言某种缘由吧?此中是不是只不过他们涵养到家,不似眼前这位曾经的将军那样生性率直而已……
  听了惠明真诚疑问,慧能虽是一笑,但内里却更加敬重和喜欢这位师兄了,于是想了又想,便对满心期待的禅师认真言到:
  “师兄啊,‘与汝说者,即非密也,汝若返照,密在汝边’吧?”
  惠明听了,一头雾水,怔怔望着慧能久久才说:“请为开示。”
  “惠明师兄,灵山法会,佛祖拈花,百万之众面对如来密语密意或毫无反应、或一脸茫然、或百思不得其解,唯迦叶一人相笑会心。此中了然,是不是密在祖师一边,更佛祖心里?”
  “当然、当然。三界唯心,万法唯识,一切内照而已。但慧能师弟,我……”
  禅师依旧执着并坦诚。
  “那惠明师兄,我就啰嗦了?”
  “万请详言。”
  “因缘生法,一切无得无住又一切是名,所谓根本透彻于法我本然牢执百年世人而言,其实只一种说不清、道不明一点儿生命省悟罢了。
  因为,尘寰是非善恶里,人得失取舍、生死有无等等于万古世界天地无穷更人心无尽那百年之窘,方是难状难言众苦之根、众苦所源,人若一念及此悟此,便囊一切于心了吧。此中那人天等等臆境个中三昧,惠明师兄,汝若反照,是不是密在汝边?”
  “说得是啊!”
  惠明似乎又觉百年烦恼所缘所因那一切俯瞰之妙了。
  “佛说清净,即非清净,是名清净。
  师兄明鉴,因缘生法之中,人又哪能绝对无思无念、无是无非、无善无恶、无欲无求,只面丛生及根本烦恼一点儿幡然而已。但人有此无得无著一点儿通透,便不会为千般念头、万般闹心左右了吧。此中解脱自在于三界唯心、万法唯识百年之人,其受用不可思议,汝若反照,那密是不是也在汝边?”
  “于念无念,便是正念。那是非、善恶、生死、有无等等密意,唯心自知。”
  惠明所悟,已有‘善自护念’自持之明了。
  “是啊,为人修佛,本就蜉蝣生命一种有所不甘内里渴仰。
  所以,于中寂灭的只我执执我无明烦恼,成就的却人畅怀适意百年真正。
  因此,人若于万法清净之中无住生心更于念无念参透了生命底蕴,或才可能无我无执去追求并成就一己根本无憾吧。而此中百年心境——
  在儒,或可谓浩然正气之所以;
  在道,便称其为自在逍遥之无恃;
  在释,即是有住常灭寂光而得生命大涅槃了吧?
  惠明师兄,此儒道释殊途同归至境,是不是或亦有涉有达人难以言之且难与人言某种内里幽邃,其中况味,汝若反照,那密是不是更在汝边?”
  “吾知此密也。
  著相修佛,误己误人。
  学佛寂灭身心,即是修佛,成佛即是于中无住生心成就一己生命而已。此中受用,‘如人饮水,冷暖自知’。那密有无无有,一切在己在心,与人还真不好言说啊!”
  “惠明师兄……”
  “慢!”
  ——这时惠明突然腾身而起,果决打断了慧能。
  
  ——人在路途,哪有不被注意的,是不是只己心知与不知更人为什么而已
  二O九.我记住了
  阳光暖暖,和风微微。
  此时空山偶尔一两声鸟鸣格外幽寂之中,还真隐隐有了点儿其它动静。于山异常敏感的慧能,随禅师的陡然起身也一下有所警觉了……
  “惠明师兄,山下好像有什么声音。”慧能侧耳之后十分肯定。
  “是在呼我,只相距太远。”惠明进一步确定之后便对慧能言到:
  “师弟不用担心。我在山下岔路口做了记号,让等我呼我,他们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贸然上山的。”
  “那……”
  “师弟,家你是暂不能回了。为追袈裟,来人共分好几路,除走水路直奔所去确定在哪儿长候你外,其余几路已是循迹合为一处了。
  这几日你行踪虽有些飘忽难寻,但雁过留声,人只要在路上,总会找到些蛛丝马迹的。况大山之中,入山出山道路也就那么几处,这对铁心要夺袈裟上百号有心人来说,最终或还是会找到你去路的。”
  “是啊,还真没料到……我这几日不仅没有化缘,也没住山里人家呀?”
  “天寒地冻,你一个外人在山里行走,总会有人注意到,我就是据此判定你可能经过这一带的。而循你方向实际决定,有时我也不能完全主动。因此我的先行探路,也只能真真假假、虚虚实实与他们周旋罢了。这中的时间差,才是我真正用心着意。
  一会儿,我虽能暂时把他们引向歧途,但终究还是会回到此路的。我看把我的干粮加在一起,也够你十天半月不用化缘了。
  此去途中,特别是在关键方向关键路口,最好能把线索引向人稠之地更城市方向最好。建议师弟不防利用时间差,于中多走几段回头路让人陷入迷惑,一切感觉稳妥后才想法真正消声匿迹直奔所去之地——对了,师弟此去有否可靠落脚之处?
  如果有,一定告诉我。
  一是方便在关键地点我好引他们陷入迷途;
  二是万一有什么意外及特殊情况,我也好心里有数。”
  “已经想好了,先去韶州曲江曹候村我义兄刘志略那里,然后再看情况决定。”
  慧能一点也没犹豫。
  “韶州、曲江、曹候村、刘志略。我记住了。”
  惠明言罢即拿起自己的干粮快速倒给慧能然后说到:
  “师弟,时间紧迫,就此暂别。一路珍重,到时我一定还会来找你的。”
  话音一落,便倒地于慧能深深一拜,随即起身迅疾直奔山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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