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威尔林人是极度危险的，这一点阿莉安心里比谁都清楚。
　　以他们的做事风格，地球既然已经被觊觎，他们又已经开始行动，小试警告之后，必然还会有更猛烈的震撼。
　　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现在插播一条新闻！现在插播一条新闻！”午间新闻正播放着，突然暂停，“今日上午十时许，市中心的地标性建筑万源大厦突然起火，火势凶猛，已造成十余人受伤，三人死亡。起火原因还在调查中。据知情人透露，当时，国家安全组织会议正在该大厦某一层召开。此事并没有事情公开，事后也没有得到确认，是否真实，起火是否属于巧合还未可知。请关注本台后续报道。”
　　这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为民公园爆炸案还没有公布结果，召开安全会议的大厦竟然离奇失火。一时间人心惶惶。
　　报道中没有什么详细的镜头，只是回顾了当时火光冲天以及高空坠物的危险场面，阿莉安不确定是否是威尔林人所为。她决定去现场看看，反正阿姨和程桦也不在家。
　　
　　现场已经被警方封锁，到不了近处。远远望去，楼体被烧黑，地上还残留一些玻璃碎片，临近建筑也不同程度的受到波及。
　　主要是距离太远，看不到起火现场里面的情况，没有任何判断的依据。现场的警察也基本不说话，严肃的维持着秩序，想要从他们的只言片语中了解情况是不可能了。围观群众虽然议论纷纷，但基本没什么有用的信息。
　　阿莉安心里有点着急，绕着外围转了好几圈，想找个机会混进去。
　　“阿莉安？是你吗？”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
　　抬头一看，不认识，看来是搭讪的，绕过去。
　　“你不认识我了？郑毅。程桦的发小。上次喝酒……”
　　“想起来啦！郑警官好。”
　　“你怎么到这来了？”郑毅目光炯炯地盯着阿莉安的眼睛，决定说破，“路过还是……看是不是威尔林人做的？”
　　“你说什么？我听不懂你的话，郑警官。”阿莉安强压不安。
　　“我见过你的银线了。程桦也知道了。”
　　“这样啊。”阿莉安沉默了。
　　“郑警官，有兴趣听我说个故事吗？”没等郑毅回应，阿莉安自顾自地说着，“没错，我是威尔林人。但我是被他们追杀的眼中钉、肉中刺。从我父亲开始就站在反对他们侵占地球的计划的一方，我父亲已经死了，如果不是我的好朋友舍命救我，我也已经死了。我受了重伤，被程桦救了，后边你就知道了。”
　　“你可以不相信，怀疑我，这是你的权利。”阿莉安坦然的看着郑毅，“现在威尔林人已经挑衅了两次了。公园那次是他们做的，引爆装置是一个石块碎片，你们可以再去公园搜一下，我在电视镜头里看到的。这次起火我不确定，所以来看看。以他们的性格，后面的动作只会越来越密集，伤害也会越来越大。我们必须阻止他们。你能帮我进入现场吗？”
　　“进入现场对判断他们下一步的行动有什么帮助？和想阻止他们的作用在哪？”
　　“他们会留下线索，要找到他们的线索。他们非常自负，不怕你们找到他，甚至巴不得找到。因为他们要和你们谈判，但不和弱智谈判。所以必须先找到线索，才能找到他们。”
　　
　　现场比外面看到的更为惨烈。装修奢华的房间已经烧毁殆尽，只余下黑漆漆的空架子。内部的家电家具也都被烧去大半，孤零零的杵在那。受伤民众已经送去医院救治，死亡的尸体也已经运走，只有白色印记留在现场。
　　阿莉安仔细地看了看，没有放过任何角落。半晌皱了皱眉，走向郑毅：“是不是还有房间我没有看到？”
　　“……”郑毅为难地点了点头，“但那个涉及到国家安全，我没有那么大权限让你进去。现在看的都是其他楼层。”
　　“国家安全组织会议确实在这栋大厦召开？”
　　“嗯。但进不去现场，我也进不去。”
　　“那你别管了，我自有办法。但你得告诉我开会的具体房间在哪。”
　　阿莉安将自己缩成无法想象的身形，钻进女厕所的一处顶棚，在狭窄的管道缝隙间穿行，很快就来到了会议召开地。探头往下看，正有几个西装革履的人在里面搜寻。
　　一时下不去，那就在上面先等着。
　　这个房间并没有烧毁的痕迹，很干净。阿莉安判断，这不是火情没有波及到，而是这是个秘密空间，外面根本无法接触。如果没有郑毅的帮助，自己没有从管道过来，恐怕如果在走廊外面找，根本不可能发现这个所在。
　　耐心地等了一个多小时，房间里的人撤了。
　　又等了十几分钟，确定人真的离开了，阿莉安轻轻撬开一块顶板，像个泥鳅滑了下来。
　　房间里开会的资料看来已经被刚才那些人收拾干净了，桌子上没有任何有价值的东西。阿莉安直接跪在地上，匍匐着一寸一寸地搜索地面，终于在一个靠近窗帘的角落，发现一个熟悉的物件，直接揣在怀里，起身打开正门，大大方方大摇大摆地离开大厦。找了一个安静的咖啡馆，给郑毅发了个定位。
　　等郑毅赶到的时候，女孩正在发呆，桌面上的咖啡大半满着，已经变凉，没有热气。
　　他坐过去，敲了敲桌面：“怎么了？”
　　阿莉安愣愣地看着他，眼神有点茫然：“郑毅，你会怕吗？”
　　郑毅心里一惊，强作镇定地说：“会怕。但有些事不是怕就不做。”
　　阿莉安闻言终于恢复了一些神志，从怀里掏出一个小东西，放在郑毅的手心。
　　“蚂蚁？”
　　“你能想象到什么？”
　　“我们这个城市是不可能在室内出现蚂蚁的，还是这么大的。外来的？”
　　“对，这种蚂蚁叫斗牛犬蚁，是威尔林特有的。它们拥有锋利的锯齿状颚部和坚硬的蜇刺，敢于对抗任何挡路的敌人。牛蚁拥有惊人的弹跳能力，是典型的伏击者。它们会隐蔽起来，有时候会躲在叶子下面，等到猎物经过时闪电般扑向对方身后，将刺插入对方的身体，被咬后这种刺痛足以在15分钟内杀死成年人。被蛰伤的人会感觉自己的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在发热，好像有一股热流通过你的静脉，然后整个身体就进入完全瘫痪状态。几分钟之内，你会觉得自己的生命仿佛枯竭了一样。7分钟足以使患者脉搏停止跳动，生命体征消失，出现过敏性休克或直接死亡。但体内毒素一旦耗尽，这只蚂蚁也会死亡。”
　　“什么？这个房间里找到这种蚂蚁，说明……”郑毅忍不住低呼。
　　“是的，说明这个房间里开会的人都已经死了，被斗牛犬蚁咬死了。据我所知一只斗牛犬蚁的最大攻击力是五个成年男子，现在我找到的是蚂蚁尸体，所以这个房间开会的人不超过五人。你们警方知道这个情况吗？”
　　“不知道。自从知道有安全会议在这里召开，我们就被通知不能来这层搜查，由国安局亲自负责。”
　　“看来威尔林谈判的人是国安局。我在星球的时候，只知道要侵占地球，但不知道详细计划，不知道究竟是什么让他们要找国安局谈判。但有一点是，郑毅，你没有权限插手，你还要查吗？”
　　“你还有没说的事情呢。我要了解才能确定要不要查？”
　　阿莉安轻笑了一声：“知道的人恐怕没什么好结果。还有可能会死在自己人手上。”
　　“说。”郑毅毫不犹豫。
　　“今天找到的斗牛犬蚁种是跳虫杰克，又被称为跳蚁、跳杰克等，这个称号主要来源于它们灵活的弹跳能力，以攻击性强、行动敏锐、毒液毒性大而闻名。这类蚂蚁通常体表呈黑色或者红黑相间。栖息在塔斯马尼亚的森林、石头地、或者地底下，经常能在石头下或者倒下的树木下翻到他们。他们的巢是土巢，用泥巴碎石或者一些植物盖着。他们主要生存在澳洲海岸线，因为那里还有湿润的环境。所以潜入地球的威尔林人就隐藏在这样的区域，至少他们的‘帮凶’被安置在这里。”
　　“我知道一个这样的地方，据我掌握的情况，那里还有一个秘密生物研究基地。”
　　“在哪？我和你一起去。”阿莉安主动请缨。
　　“不行，你出了问题，我没法跟程桦交代。”
　　“和程桦有什么关系？况且我今天不是也参与了。”阿莉安有点不服气。
　　“今天实在是迫不得已，而且我没想到你是那么找线索的方式，早知道就不带你进现场了。”郑毅咂着嘴巴，“你是程桦的女朋友，你有什么闪失，他得找我拼命。现在想想都有点后怕。”
　　女朋友？阿莉安神情黯然：“我不是他女朋友，我们已经分手了。”
　　郑毅惊讶的大喊：“不可能，前两天他还说要跟你表白，你不知道他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