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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二章 量身定做巧送卧底上门 投其所好赢得娘娘喜欢

作品名称:剑上红梅      作者:前锋      发布时间:2023-02-23 13:32:34      字数:3161

  听了刘娥的话,元侃脸上一片茫然。
  对于刘娥,元侃的确有些佩服。这女子从未经过官场,更不知道宫里的内斗多么残酷,竟然凭着私下看了许多书,那日就能把事情推断清楚,现在看来,还真是被她言中。更为重要的是,她所展示出来的临危不乱和镇定自若的那种心理,倒还真有点干大事的魄力。
  刘娥看他的样子,不由笑了:“张黎呀!她最合适!”
  元侃仍然不解:“你怎么知道她合适?”
  刘娥看了一眼远处的张黎,说:“虽然和她相处两天,但我能看出,此女干事利落,从不拖泥带水,眉宇间带有一股很紧,就是你们所谓的男儿之气;她话虽不多,但句句斟酌,绝无言废话;再加她模样乖巧,不信许王小妾不喜欢。”
  “即便这样,如何让她进去?”元侃又问。
  
  刘娥于是就说出了自己的计划:“先不要把梁财搬走,让他去找那个康绍,把张黎介绍进陈王府,服侍偏房张氏。以她的聪明伶俐,取得他们的信任,应该不难。这样,咱们岂不是随时就能掌握陈王宫内的一举一动?”
  元侃想了想,说这步棋行倒是行,只是十分冒险,稍有不慎,张黎就会有杀身之祸,甚至还会连累咱们。
  刘娥说:“书中说,兵出险招。当下看来,只有如此了。”
  元侃也觉得再无好法,便点头同意。
  他把心中担心元祐会对自己下手的忧虑说了,刘娥摇摇头说:“暂且不会。陈王刚到开封府不久,亟需肃清开封府的旧人,培植自己的势力,还没有把位子坐稳,无暇他顾;再说,他刚出了一个险招,现在就是有心对你不利,也要考虑皇上和众大臣的对他的看法,暂时不敢妄动;他如果再起祸端,不是没事找事吗?只要他没发现你有异动,就不会做得太绝,那样反而坏了他的大事!”
  元侃听了,扬手叫来张耆,把刘娥的打算说了一遍,让他马上去办。
  张耆让钱同悄悄叫来梁财,两人在屋里说了半天,他再三保证不会泄露哪怕一丁点消息,梁财才答应下来:事已至此,只好听天由命了!
  梁财去陈王宫见康绍,在大门口等了半天,康绍踱着方步,不紧不慢地出来,门口的侍卫见了他都忙着巴结,康绍却对他们视而不见。
  到梁财面前,康绍阴沉着脸,拿眼角扫了他一下,鼻子里轻哼了一声,才爱理不理地问:“你来做甚?”
  梁财暗骂:“这他娘的才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的主!当初要不是走投无路,咋也不能听了他的话,中了他的算计!”
  心中恨着,脸上却是堆满了笑,哈了腰,赶忙作揖:“打扰指挥使了。我今天来,是想给我家亲戚的小女,托您给寻个事做!”
  康绍鼻子重重哼了一声:“我这里可不是开着施舍铺的!”
  梁财仍旧一脸赔笑:“这女子年方十六岁,聪明伶俐,还会唱几首小曲。你府上张娘娘不是还缺个使唤丫头吗?请您给引荐一下,成不成都记着您的大恩!”
  康绍这才放了脸,努力挤出一丝笑容,说话也缓和了许多:“原来这么回事。你让她来找我就是。不过,咱丑话先说头里,首先看上看不上我说了不算;再者,就是看上了,我家张娘娘脾气有点古怪,别到时吃不了苦,再办我难看!”
  梁财忙不迭地说:“哪能呢?穷人家的孩子,能怕吃苦?”
  康绍聊撂下句话:“那好,让她午饭后来找我!”,说罢,转进了大门,梁财看看四周没人注意,跺着脚直骂娘。
  听了梁财的回复,张耆忙回复刘娥:一切办妥。
  刘娥于是把秀儿支出去,单独留下张黎。
  刘娥说拉着张黎的手说:“妹子,虽然咱姐妹相处才几天,但我已经知道你可以相托大事。现在姐姐有一事相求,你能答应不?”
  “姐姐对我的好,我时刻记在心里,却无以报答。姐姐有事请将,我一定竭尽全力去办。”张黎回答得很是利落。
  刘娥于是把元祐处处加害元侃的事,简要说了一下,然后说:“现在想让你屈尊前去陈王宫,服侍小夫人,若听到对襄王不力的事,提前透露,也好早做准备,你可敢去?”
  刘娥原本想着,张黎肯定会推辞一下,没想到她竟然一口答应:“姐姐让我去,我就去!”
  刘娥于是再三叮嘱,一定要想方设法取得小夫人的信任,又让张耆对他详细讲了王宫中需要遵守的规矩。
  那张黎极其精灵,张耆讲完,他竟能复述一遍。
  当日下午,张黎被进了陈王宫,见了侧房张氏。
  这张氏一见她长相俊美,浑身上下透着机灵劲,一见面心里就喜欢上了。
  张黎偷眼看那张氏,头戴风冠,身着绿色的外衣,白皙的长脸上贴着花黄,一双杏核眼透着阴冷,不由心中一紧。
  张氏问:“你若跟了我,可知道我这里的规矩?”
  张黎答:“小娘娘说的话,办的事,外人若问起来,一概回答不知道;小娘娘的话就是规矩。”
  张氏满意地点点头,突然问道:“你为何称我为小娘娘?”
  张黎回答得不卑不亢:“小娘娘就是永远年轻、漂亮,大娘娘却是老了。”
  张氏哈哈大笑:“回答得甚是有趣。”
  笑罢,又问:“咱家王爷要是问起来呢?你如何回答!”
  “奴婢是小娘娘的丫鬟,只听小娘娘的,小娘娘让怎么回答,就怎么回答。”张黎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那要是王爷乘我不在,逼问你呢?”
  “那就是打死奴婢,也还是什么不知道!”
  张氏之前的丫鬟,都是看了她就发抖,说话都语无伦次,可这张黎,永远一副文雅有度,句句往她心窝里说,怎能不让她高兴?
  心中喜悦,便情不自禁对着康绍挑了一下眉毛:“康指挥使,这下你倒是办了个好事。从哪里找来如此精巧的丫鬟,简直就是个小人精嘛!”
  康绍嘿嘿笑着:“能入小夫人法眼,在下就心安了!”
  晚上,元祐回了宫,看见张黎,眼前竟然一亮。
  张氏早看在眼里,夜里在床上对他说:“你要敢打这丫鬟的注意,我就豁出这条命不要,也要阉了你,让你记着我一辈子!”
  吓得元祐赶忙发誓赌咒,这才了事。
  张黎自打进了陈王宫,尽心服侍张氏,闲暇时给张氏讲些笑话,唱几首小曲,把张氏哄得整日里心花怒放,除了太子元祐回来,其他时间一会也离不开她,办什么事都带着她。
  不到两天时间,府中都知道小夫人身边来了个透精透能的小姑娘,把平时一向骄横的小夫人,哄得团团转,到哪里都要夸她几句。
  这张氏和元祐的大夫人李氏同在一个府里,却是老死不相往来。张氏只要听到李氏的名字,一顿昏天黑地的恶骂,必定是少不了的。
  府中的下人们没有能说出两人交恶的缘由,按说李氏出自名门之后,很有涵养,从来不主动招惹张氏;再者,李氏为正房,张氏是偏房,张氏本应该尊重人家,为什么把李氏当成眼中钉呢?非但如此,元祐偏偏任着张氏折腾,他自己几乎不去李氏那里,从开封府回来,就一头扎进张氏屋里厮混。
  张黎感觉十分奇怪,无法理解。其实,府里人私下里都说,李氏人挺好的,但就是经常被张氏欺负,元祐明显偏向张氏,连宫里的指挥使康绍,也不把李氏放在眼里,见了张氏却紧着巴结。
  张黎总觉得张氏和康绍之间,有一种说不明白的关系。
  元祐去开封府后不久,这张氏就让张黎把康绍叫来,说是有要事相商,然后紧闭了屋门,让张黎远远在二道门候着,不让其余人进来。
  一个时辰过后,康绍才从里面出来,看也不看张黎,就急匆匆地走了。
  元祐在的时候,也会叫来康绍,三人在里面轻声说话,像是商量什么要紧的事。
  张黎十分听话,站在二道门那里从不靠近。有几次,康绍突然开了房门,探出头往这边看,见张黎规矩地一直站在那里,就缩回去,关了房门。
  张黎发现,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有人来见元祐,在张氏屋里关了门深谈。
  这些人都谨慎得很,大都穿着皂衣,黑天又看不太清楚面容,他们匆匆来,说完了事,又慌张地离去。
  张黎暗忖,那些看着文弱,走路一摇一摆或者轻飘飘的,估计是文官;那些走路沉稳,很有力气的,必定是武将了。
  张黎想悄悄走到门口,听听他们在说些什么,但她忍住了。刘娥再三交代过,她进陈王宫中后,必须取得张氏的十分信任,不能存有任何侥幸心,不到关键时刻,绝对不能冒险。除非需要她时,会让人找她。
  在宫里,她总是笑得像一朵盛开的花一样,人见人喜欢;暗地里,没有人知道她的心事。
  有个丫环偷偷告诉她,别看张氏长得不错,心里却毒得很,先前有两个被打死的丫鬟,年龄还没她大,最后,连几两银子都不愿意赔。要她千万小心,不能出一点差错,否则姓名不保。
  她装作吓得战战兢兢,其实心里边很不服气:如果你们知道姑奶奶的真实身份,不把你们吓得半死才怪!总有一天,我要让你们看看,到底谁最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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