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钱总的红包与女副县长夫妻间的那点事

　　此时，办公室里，只有罗林路与钱总两人。钱总从沙发上起身，沿着办公室四个角落扫视一番，压低声音，凑到罗林路耳边，说道，“罗县，我怕你这间办公室被安装了微型监听设备，所以，只得这样对着你说。”钱总小心翼翼的说出了自己的担忧，“我的意思是，我们两个合伙搞高端茶叶。行不？”钱总观望着罗林路的反应，“有了，这小子可能要受。”在政商圈混得油熟的钱商人心中有了底。怎么，这个钱商人如此笃信副县长罗林路可能会与他联手？原来，这个钱商人察言观色，透过罗林路的眼神，觉察出了其内心的金钱世界。果不其然，罗林路没有反感和拒绝，云淡风轻的招呼钱商人安然就座，“没事的，我这办公室哪会有监控和摄像，大院里，除了过道，重要中枢机房和机要要件处理重地，其他的所有的办公室都没有监控，自由上班嘛，我们这帮上班的人又不是监狱里的囚犯要受监控。”罗林路哈哈大笑，轻松打消了钱总的担忧和顾虑，安慰说，“你怕啥，没啥可怕的，可怕的，应该是国家的法纪和政纪，你要我和你怎样联手？你不怕我拒绝吗？你不怕我给县里大领导反映你的私心和意图吗？钱总？”罗林路装得无比的正经和正道，他这番装腔作势，弄得钱总丈二和尚摸不清头脑，吓得钱总出了一身冷汗，“哇，难道我看走眼了？这小子以前驻村时，不是这个模样啊。那时，他还伙同我，搞了点扶贫的物资往他老家托运呢。如今，位居副县长高位，就装得高尚高贵了？”钱总疑惑中还是不相信自己会思维错乱，判断不准，“哪里说来，罗县，我的意思不是说我们俩要贪吃国家钱财和物资，只是想请你出面……。”钱总欲言又止，故作神秘莫测。罗林路岂不知对方所指，遂接过话头道，“你莫不是要我和你在公司的架构与资金运作方面动手脚，公转私，搞体外的循环和流通，或者，低进高出，来个利润转移的兜圈儿操作，这点，是现在的很多企业参与的各方融合模式。唉。”罗林路感慨万千，多年的政商各界的穿梭奔波接洽，罗林路感受太多，“上面如此正风肃纪，铁腕反腐，仍然会有这样那样的一小撮人投机取巧、胆大妄为往邪路上滑走，唉，大院里有的官员不也如钱总所言，通过多样的转移支付的方式捞取了不少横财。他们也不见得睡不着觉，吃不安稳，他们不也过得比我快活自在？而我自己呢，作为分管农业农村与乡村发展这一大块肥油水的副县长，还如此的没有脱贫，难道是我真的甘于清贫，要做一个彻头彻尾的清贫的新时代的官员吗？”罗林路叩问自己的灵魂，“不应该这样，还是要灵活点，要机动，才会出战果。不要再顾虑，不要再徘徊了，随大流，干上一票再说。”罗林路放松了自己的警觉与自律，他准备与钱总同流合污了，“钱总，你说得也妥切，说得完全正确，一点儿没错。响玉县的茶叶，如果照现今的模式，我估计，很难有太大的发展与起色，最终可能会出现土地与资金浪费的后果，不过，如果出现那样大家都不愿意看到的情况，又去追究哪个的责任呢？又会有谁来承担责任呢？”罗林路毕竟骨子里还尚存一点良心。罗林路的担忧是现实中太普遍的现象。地方政府发展的决策冲动，在各种发展的光环笼罩下的各种政府作为战略，比如高警戒线边缘徘徊的高负债，融资平台公司融资，圈地、征地、占地等等情况导致的资源与资金浪费，现实中真的没有追究到哪一级、哪一方、哪一个官员与团体领导的所谓责任，最终是不了了之的摆着的无以言说的浪费与缺失。上面提倡的一张蓝图绘到底，被扭曲成了变相另起炉灶的官场业绩雕琢。罗林路原本正直的良心底色在多年的官场生涯冲洗下，已经逐渐褪色变色，他由起初的看不惯的激愤、感叹，嬗变为了干脆的融入合流。这不，罗林路喊话起了钱总，“钱总，老兄啊，你的建议与意见，可以采纳。你放心，至于你怎么操作，我可管不了，那是你自己的业务范围内的事。我这边，能做的，只能是动用我手中的分管权力，巧妙合理地通过相对正常的方式，将一定的资源向你们茶叶专业合作社重点倾斜。如果涉及到下一步发展中的其他能估算的事，只要是我能办的，一定支持你们发展。”罗林路还是十分谨慎的不直接说出索钱索物的真实内心，他恐怕太过直白的表态，会有损自身始终维持的高洁的形象。作为商人的钱总早就洞察到了罗林路的心思中，“少有官员面对物质与金钱的诱惑不动心的，只要你方法得当，鱼儿会上钩的。”这是钱总多年与官员打交道的经验之谈。钱总这下表态了，直接说出了当下要请托罗林路的事。“罗县，现在我们茶叶专业合作社产品的营销是一个方面，最主要可能还是流动资金紧缺，政府财政补贴方面的资金杯水车薪，我们到县上的政策性银行准备融资贷款，政策性银行资金充足，但是手续繁琐，程序麻烦。我们去对接了好几次，他们的贷款条件相比商业银行太苛刻，我们一时在财务报表等真实的账面数据方面达不到他们的要求。这不，可否，请罗县出面联络这家银行的一把手，通融一下，想个变通的办法，给我们专业合作社搞点贷款，当然，我们一定想方设法，按时到期偿还贷款本息的。“钱总说到这里，从公文包里掏出了一个红包，里面是钱总早就封装好的5000元钱。“这不行，不行。”罗林路表面态度坚决的推辞。钱总明白这只是表面的作秀，遂强行将红包塞到了罗林路的办公桌后面的座椅上，连声拱手说“拜托了，麻烦了。”钱总告辞出门，带着张姓秘书离开了政府大院。
　　望着钱总的背影，罗林路茫然的一片头脑空白。座椅上的那个红包，在他眼中，一时是一颗炸弹，一时又是一份甜蜜。唉，没想到政府官员搞钱，会这么容易和轻松，有人会主动送钱上门。这是罗林路仕途征程上第一次被动被砸红包，但这也绝对是罗林路第一次没有态度坚决的彻底拒绝红包。拆开红包，赫然的红红的百元大钞累叠的5000元钱。“不收白不收，收了这点钱，料也不至于出什么事。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打个招呼，行不行，也由不得我。甭管他了。”罗林路放宽了心，将红包装进衣兜，若无其事的继续一天的政务工作。
　　时令进入了农耕农忙季节，农业农村与乡村发展的事务千头万绪，罗林路案头上摆满了分管领域的各类报告和书记、县长签批的文件，工作满当当的难得有空闲休闲。为此，罗林路曾单独向县长和县委书记李齐鲁请求调整工作分工，将农业农村产业结构调整与乡村振兴两块工作分出一块，这样便于他集中精力专事其中一块的工作深入推进。在迎接接省里农业农村产业结构发展与调整的考察观摩工作专题会议上，县领导因势酌情将乡村振兴这块工作调配给了新近提拔起来的37岁的女副县长。这名女副县长可不简单呢，汉语语言文学专业毕业的研究生，当过响玉县偏远山区的小学教师，乡政府文书、乡一把手，县团委书记等职，多个岗位历练后，高位上了副县长之位。女副县长与罗林路，同样都是专注于事业的工作狂。细微不同之处在于，女副县长学历高于本科的农业副县长罗林路，再，女副县长成家有了男人和一个女儿。不说女副县长家庭事业双丰收，但也勉强算得上是过得去的完美。这个女副县长长相娇好，据闻，其是前任响玉县政府核心班子成员之一的要员的远房侄女，这名要员当初安排这个研究生学历的侄女下到偏远山区小学任教等，明眼人都明白，是特设好的镀金的棋盘。天下研究生，响玉县籍的研究生何止女副县长一名，如此的相对高学历的大学校园出来的青涩将才，一步步火箭上升，其背后的官场魅影可见一斑，对此，响玉县人所尽知的心照不宣。女副县长此前因工作方面的事与罗林路有所交集，彼此算是一定程度上的熟识。但，毕竟谈到农业农村的发展方面的事务定夺，可不是汉语语言文学与教书教学职场积累的经验所能轻松应对的。农业农村产业结构与具体到田间地头的农事活计，不是外行的高学历人能彻底弄得清楚的。所以，尽管有多年乡里任职的履历，在面对全响玉县的乡村振兴全域工作方面，女副县长还得拜本科农学专业的罗林路为师。两人不断的工作接洽、会商与沟通中，彼此产生了惺惺相惜的同事间微妙难言的感觉。女副县长虽说是大院以往政府某一核心班子成员的远房侄女，但其出身却很贫寒，出生地在响玉县偏远的高寒山区，自小由爷爷、奶奶养育陪护，父母常年在沿海地区打工，赚钱补贴家用。外面的花花世界诱惑太大，颇有几分姿色的母亲经不住物质金钱的利诱，跟随沿海的一个小工头，做起了包养的二奶，扔下女副县长，一直就再没有了音讯。女副县长的经历与罗林路的人生成长过程几乎是没有变异的翻版，两人都是贫困家庭的农家子女，两人的母亲都是放手不管，抛弃家庭寻求独自的幸福。两颗幼小的心灵都尝尽了人世间的酸甜苦辣，只是没有官场要人扶持的罗林路更是走得不轻松，完全靠自己的对工作的执着投入和忘我奋斗，才搏得了如今让无数人羡慕的官场一席之地。两个副县长在工作间隙，聊及自身过往，不知不觉间暗暗升起了同命相怜的情愫。罗林路至今单身，当然的对女副县长有所暗示。而，女副县长呢，何尝不欣赏罗林路呢？女副县长的家庭，不是那么的尽善尽美。老公是工作不久后，经人介绍认识的出生农家的子弟，这个农家出身的小伙子医学院毕业后，在响玉县西片区的清石镇卫生院当上了医生，职业还算不错。那时，女副县长一脸的灰头土脑，没钱装饰，完全将天生的气色淹没在土里土气的羞涩着装中。女副县长长期在乡下工作，女大当婚，没有更多的选择，几经接触后，就与对方结婚了。婚后，两人育有一个女孩，两人要工作，没法带孩子，产假后，孩子就交由了农村的爷爷、奶奶养育。夫妻两人长期两头分居，只有周末才回到县城租住的小窝团聚。随着女副县长的地位的提升，工作应酬越益频繁，酒桌餐饮少不了的得对付，夫妻两人间的差距慢慢间有了变化。女副县长一周工作满负荷，有时，周末也要开会外出处理事务。对老公的关注，对老公的陪护自然没有了时间，再加上工作的劳累，导致女副县长对夫妻之事很是淡漠与反感，屡屡拒绝了老公的霸王硬上弓。为此，老公暴怒又无奈，好几次，失去理智的老公家暴，动手扭打女副县长。有次，竟然将女副县长打得鼻青脸肿。家庭里，女副县长可是无解的无奈。不是她不体谅老公的感情与生理需求，可，老公又有哪里一丝一毫的对她的体谅呢？有时，女副县长生理周期未结束，老公也要强行相欢。没有办法，女副县长只好照顾对方情绪。时间久了，女副县长妇科出了问题，不得不长期服药调理。女人天生是哪来疼的，哪里由得老公如此的蹂躏？女副县长后来，干脆借口政务繁忙，住进了自掏腰包付费的大院招待所，与老公干起了冷战，甚至铁了心的与老公分居，来了个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维持。这样搞来，女副县长的老公更是怀疑自己的老婆与大院的要人有染了，因为他认为，一般的男人不会攀上自己老婆的，只有权势大的要员才能将老婆勾到手。女副县长的老公忍无可忍的完全丧失理智，一封所谓的举报信递到了上面的执纪部门。在信中，女副县长的老公居然将所谓的理由罗列得清楚详细。执纪人员，面对这样的首次接到的举报信，哭笑不得。家庭事务，夫妻性事，竟然闹到执纪部门。置之不理不好，这毕竟关涉到响玉县的一名女副县长。信件转回到了响玉县对应举报信件处理部门，部门负责人翻阅着女副县长老公的举报信，无语，只得呈报到李齐鲁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