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高谈发展与阔论廉洁

　　次日，郑娟轻手轻脚，早早起床，进到厨房，煎炸好荷包鸡蛋，冲调好牛奶，削好水果，备妥早餐。叫醒罗林路。“小憨猪，快起床了，吃了早餐，好上班。”郑娟风情满满地亲吻罗林路。“哇，咋睡得这么沉？手机闹钟怎么没有响？”罗林路自言自语。“小罗县长，不早了，快吃了早餐，坐我车，随我进大院，你怕吗？如果怕，那你就在距大院远的无人见到你的地方下车。所以，我们还是要比平时早点去呢。”郑娟倒是极力为对方着想。这番体贴的话语，弄得罗林路好感动。“今生，非此女莫属了。”罗林路铁定要娶郑娟为妻。享受完美滋滋的营养早餐，两人先后，进入电梯，下到了地下停车场。地下停车场，比地表停车场无疑潮湿多了，空气也相对的混浊，偌大的停车场灯光敞亮，此时，尚早，出行上班的人还没有现形。郑娟轻车熟路地直奔自己的爱车，“快上车，小罗，早点走。”郑娟催促罗林路。罗林路一脸的懵逼，他被这个全县最豪华楼盘的地下停车场搞晕了，“还是有钱好啊，你看，停车场都是如此的震撼与气派。”罗林路不禁为自己的寒碜感觉羞愧，堂堂一个副县长，一个掌管农业农村领域重要资源配属权的分管副县长，居然囊中羞涩，连一套属于自己的商业住房与生活通勤用车都不能购置，哎。罗林路心理的天秤失衡了，他陡时，想到了用手中的权力搞钱，圈钱。“大院里，其他的有职务的人都会整钱，更别谈那些级别在副县、正县级的官员了，虽然出事的有，但绝大多数还不是没有啥子事。唉。”罗林路感叹无比，“当今的态势下，那些出事的贪官，哪个不是被他人揭发或者是工程、项目方出现经济漏洞牵扯出来的。其他的存在问题或者可能涉及问题的官员，又有哪个是站在了法庭上的？”罗林路思想开岔，“当下的官员，如果彻查，恐怕没有哪一个真正的白璧无瑕，是十足的纯洁干净的好官员。”坐在车内的罗林路一言不发，头脑乱如麻。“到了，罗县，你在这里下车最好，这里刚好避开了大院那边的视野。此时，没有人会看见你。快下车。”郑娟命令罗林路下车回避。“什么，到了。”罗林路从纷乱的思绪回到了现实。下了车，罗林路拍拍自己的屁股部位，“唉，怎么这么酸痛呢？”罗林路奇怪不已，继而醒悟明白了，“原来，是昨晚欢快过度，搞得浑身骨节都流失钙质了。”不过，昨晚还是销魂的玩得开心尽兴。罗林路回味昨晚的盛事，心中喜不自胜！大院每天早上，都人流熙来攘往，政务繁盛。罗林路轻快踏步，跨过安检门，直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今天，罗林路要召集再一次的迎检考察观摩会议。
　　按程序，罗林路的专属秘书电话通知了农业农村局、科技局等部门的负责人与相关工作人员，抽调的工作组人员一并参加会议。会议聚焦讨论响玉县拿得出手的农业农村产业与乡村发展现场亮点的细化系列问题，会议决定在省里考察观摩组抵达响玉县前，县领导小组要逐一对各展示点再一次现场梳理认证，查缺补漏，完善各项在既定时日内可以搞定的事务，力争以百分之千的准备和完全的过细的安排，做好考察观摩的检验。会上，罗林路问话乡村振兴局局长，“响玉县，作为全省优质白酒龙头企业的有机高粱供应基地与基酒灌装存储车间，相关的种植技术的培训，收购资金的融资筹集与种植用地及相应厂方用地的征地等工作的推进落实情况。”这是个历来分管该块工作的县领导必须过问的常规问题。这一次，新成立的乡村振兴局局长一时语塞，结结巴巴，道不出个所以然来。“怎么了？这些事情，你们没有底数吗？你们没有做到过细，而飘浮在上面吗？高粱与白酒可是咱响玉县拿得出手的头牌菜，对此，李齐鲁书记反复强调，我们带长字号的干部，一定要始终记得我们为民服务的初心，要沉下去工作，不能总是坐在办公室里指手划脚，发号施令。省里立马就是到响玉县考察观摩了，我们咋能对这样的大事不放在心上呢？”罗林路显得少有的不耐烦，这与平素温和亲切的话语风格不一样了。显然，罗林路属于典型的事业型、干事型干部。在工作层面，罗林路的敬业与担当没得说，不然，他咋会在没有任何政治背景的情况下，就凭实干的业绩，爬到副县长的高位呢？面对罗林路的责问，乡村振兴局局长急得手抚额头，道歉自责道，“罗县，是这么回事，最近，响玉县的高粱收储企业，杨家沟收储公司的那桩案子还在查办中，相关的人员正全力配合执法执纪部门调查，所以高粱种植与培训，还有基酒存储圈地占地方面的具体数据尚在进一步的核实中，可能，最快，两三天内就会清楚。”这个被问责的年轻局长一脸的委曲。“这个收储公司的案子我知道，那原班子人员虽然配合调查，但工作不应该断档，会后，迅速联络对接收储公司，必要时，亲自派人过去查验掌握一手基础数据，还要下到几个拟定的观摩考察点，过滤梳理一切环节，确保迎接观摩考察。”罗林路放缓了语气，但强调的口气更重了。他不想这次全省组织的观摩考察工作出现任何的纰漏与差错，这是全响玉县当前政府工作的头等大事，也是他罗林路官场生涯的又一重大考验。作为全县，乃至全省有名的农业农村与乡村发展领域起家的优秀副县级干部，罗林路当然要以此次周密的组织与过细到位准备迎检，收获更进一层次的官场资本与工作履历，为大展宏图奠定坚实的基础。罗林路接过乡村振兴局局长的话头，环顾会场左右，“收储公司的那个案子，涉及到了金融机构的高管，县内那家政策性银行的高管，与收储公司因贷款与政策性补贴的事情勾联在一起，弄虚作假，虚列收购账目，骗取国家补贴，搞回笼资金体外循环，企业投怀送抱，给这个金融高管贿赂金额达100万元，而收储公司管理层私分国家资财近3000万元。”罗林路言及于此，对企业与金融机构的腐败痛恨不已，“当然，检察与执纪条块，不是我分管的范围，但，我要强调一点，在我分管的农业农村与乡村振兴的领域和范围，绝不允许再出现诸如收储企业与金融机构高管及信贷人员相互勾结，吃拿扒要，侵蚀国家资财的苗头滋生。”罗林路来了劲的提及了反腐与清廉，“作为农业农村与乡村振兴的工作人员，我们一定要有深切的农民乡土情怀，一定要不忘初心，一定要牢记各级领导对农业农村与乡村振兴工作的系列重要讲话与指示，筑牢思想防线，切实把响玉县的黑土地耕种好，扎实把响玉县的农业农村产业结构升级到位，优化上台阶，以过硬的功夫，将响玉县的乡村振兴乐章吹奏得更响！”罗林路侃侃而谈，一谈到农业农村与乡村振兴，罗林路就来了劲。“凡是与金融贷款机构打交道，搞融资，要贷款，县内的农业类融资平台公司，一定要做好攻关与配合协调，该正常攻关宴请对方的要安排到位，该正常融通的必要的送礼送物的，也要推送到人，总之，一定要记得‘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这个道理，要和银行的行长与董事长，还有投资方的厂长搞好关系，要从他们的手里把钱合理的融资出来，为我所用，为政府所用。”罗林路讲的这摊道理的确在现实中没有错，的确是真理般的存在。这应该是罗林路近年驻村扶贫，乡村振兴工作中的最切肤的感悟。扶贫与脱贫，乡村振兴与农业产业现代化，哪样能离开金融的身影和深度的国家层面背书的巨额资金的投入。体系体制内的金融机构与企业打交道的模式准确说是银政企三方的相向营销，在政府官员眼里，无外乎是各方必须遵守一个如拳击规则那样的游戏规则而已。普天之下的体制内的银行，哪一个不是政府的银行，哪一家银行不是中央政府统一管辖下的银行；又有哪一家体制内的银行敢有底气有霸气说其是垂直于中央政府的法外之地的银行，答案是绝对的否定，没有，绝对的没有任何一家体制内的银行的所谓的一把手敢说他的治下的银行，是高贵于政府，游离于政府管辖，不受政府领导的银行。理论上讲，所有银行都是政府的银行。对此，熟悉农业农村金融的罗林路理解得特别的深、特别的透。所以，他多次在大大小小的全县农业农村工作会议上，当着县委书记李齐鲁及县委常委班子人的面，脸不红心不跳地畅谈他的与银行交往的经验之谈，归结为最核心的一点就是，“答应还本付息，千方百计筹集资金还本付息，前提只有一个，哪就是银行后续跟进贷款，才能才会有足够的财力还本付息。”这确实是现实中的可行可变通又人所周知的存在着的不变的真理，各类国有的融资平台公司，又有哪个是脱离了政府的影子的呢？又有哪个融资来的资金不是投入政府主导的地方经济社会发展和民生福利事业呢？无外乎，各类国字当头的融资平台公司，履行二传手的职责与功能而已，融资得来的资金瞬间转手过手到了地方主事层那里，随后用到了各类社会经济发展事宜方面。罗林路所说，契中了当下政府、各类国有融资平台公司与各国有银行之间清晰而微妙的演进中的生死相依的铁关系。为迎接省里的考察观摩大会，罗林路在召集的领导小组会议上唠唠叨叨穿插强调了响玉县农业农村产业与乡村振兴关涉的各管理部门及其下属的各类公司及其政府背景下的农业类融资平台公司，一定要乘全面脱贫摘帽的东风，更进一步走出去，在测算好负债成本的前提下，深度融资，大力融资，高精尖发展好响玉县既有的农业企业，着力打造响玉县特色农业特色产品。会上，分管粮油收储公司的乡村振兴局局长汇报，“罗县，收储公司那桩案子，已经进入了收尾阶段，只是，那个涉事的银行高管所属的上级部门相关领导，屡次向齐鲁书记及县纪委领导反映，他们行业内的那个涉事高管平素关心员工，在行业内口碑好，善于想办法推进业务发展，为行业单位作出了不可否认的贡献。基于此，他们建议我们响玉县地方执法部门网开一面，配合他们那边的纪检监察部门，给予涉事的银行高管保留工作籍的量宽处理。”乡村振兴局局长说出了分管领域的难言之隐。“什么？怎么会有这样的奇怪请求和对地方执法事务的变相干涉？”罗林路此前对此有所闻，但今天真切的听闻，着实吃惊不小，“那，现在我们纪委这边和齐鲁书记的看法和意见呢？”乡村振兴局局长清了清嗓子，继而答道，“我们这边，齐鲁书记那还用说吗？齐鲁书记怎会由他们牵着鼻子走，齐鲁书记断然拒绝了他们的这番干涉，果断说严格按法律法规办。齐鲁书记说，一个小小的县科局级干部，竟然收受近100万元的现金贿赂，可怕，震惊！要严肃法办！”说到这里，乡村振兴局局长来劲，“收储公司原班领导层已经更换，涉事财会人员主动上缴了私自分赃的不法收入，目前留观待用，听候处置。收储公司各下属各分公司的高粱栽种技术指导及田间地头的施肥除草管理诸多事项正有序稳步进行，今年的高粱种植收成如果没有重大异常天气，收割利润及农民增收前景预期会明显好于去年。”这名局长接着说，“当前高粱产业没有受到公司领导层贪腐案件的影响，反而，借着这个不好的案件的发生，在齐鲁书记的亲自过问下，我们对公司的管理层进行了清理和整顿，进一步改善了风险防控的布防环节，注重对基层一级员工的经济利益方面的倾斜和人文关怀与心理疏通，公司经营发展一切如常。”罗林路认真倾听着乡村振兴局局长的汇报，“好，这就好，希望我们农业农村与乡村条线的部门、企业和人员，要从收储公司的案件吸取教训，增强纪律法纪意识，勤务清廉，做好本岗位工作，对自己对家人负责，不能对涉农事项渗杂任何的私心杂念，对迎接考察观摩工作，一定要守土尽责，守土负责，做好各自范围内应做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