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反李同盟军出笼

　　李齐鲁强迫宋洁的那晚，宋洁手提包里的录音笔一直处于暴满的开机状态。但，事后，宋洁惊奇怎么没有留存下一丁点儿音频？宋洁反复摆弄着那支录音笔，对着说明书，一遍又一遍地演示，录音笔是好的呀，但凭什么录不了那晚的场境中的事呢？宋洁好后悔，不然的话，她怎么会那么轻松的让李齐鲁上身得手啊。这不，这个买卖做得有点儿欠亏了。宋洁哪里知道，那晚，李齐鲁的那台微型谍报收音机就在客厅转角的沙发上的公文包里，待机候敌。宋洁，献身李齐鲁，半推半就，一半出于对李齐鲁不同于其他官员的好感觉与赞赏，一半出于对政治权势带来的经济利益的渴望。但，宋洁，天生有女性的细腻与精明，她想到录音笔失效的根源可能在李齐鲁这里。至于，李齐鲁究竟有什么神奇的特异功能让她反复测试过的录音笔失效，宋洁则不得而知。
　　吴泽照受周琳指派，要他监视并掌控李齐鲁的生活作风证据。吴泽照念念不忘李齐鲁要清退的仇恨，对着周琳拍着胸脯，颇有壮士一去不复返的激昂与悲壮，誓言一定完成任务。周琳又为何切齿的憎恶李齐鲁，原来，周琳作为大院里的万人迷，与不少官员都有一腿！周琳想如法炮制，接近李齐鲁，亲近李齐鲁，竭尽能事地通过大大小小的公开场合与私下场合，献媚贴近李齐鲁。在大院招待所，周琳只要见到李齐鲁就餐，总是屏开其他服务员，自己亲力亲为，如哈巴狗围着伺候李齐鲁。可，李齐鲁不受这一套。不给周琳好脸色，叫退周琳，自己独自取餐用餐。“没有必要这样嘛，我又不是没有长手脚，不用您这么服侍。”李齐鲁心里本来就对西部省份的官场有一定的成见，这不，政府大院的招待所竟然不出所料的有这样的小人物在卖弄。“果然是西部省份难起步发展的原因啊，一个政府招待所的小角色居然会有宦官的心机与政治动向，着实是响玉县的可悲与可叹。”李齐鲁愤愤难平。李齐鲁当众打脸，拆穿周琳的媚相，弄得周琳一脸的难堪与窘迫，红着一张粉脸，含着自取其辱的委屈泪水，怯怯退场。“你一个北方来的不过是七品官的官僚，有什么了不起？有什么值得高傲的？你这个级别的干部，以前的县委书记哪个又比你级别差了？不要不识抬举。”周琳倚靠在办公室的软质包裹经理椅上泪水纷纷，愤慨不已。“本宫一定要想办法收拾你这个北方来的乡下佬。”周琳收住泪水，杏眼圆睁。一个政府大院招待所的经理怎么可以收拾县委书记，这听起来真是个天大的笑话。周琳哪来的能量与办法制服李齐鲁这样级别的官员？真的是天方夜谭的绝对不可能！但，周琳是什么人，能混到政府大院的招待所总经理位置，不是哪个女子都能做到的！单凭姿色，断然不会行得通。周琳如果没有心计与花言巧语的柔媚功，又怎么会成功周旋于大院的多名要员之间呢？这就是周琳的高明与过人之处！周琳左右逢源，察言观色，对政府大院的人事变动，政治风向，了然于胸。周琳猎鹰的目光盯向了被李齐鲁下放到招待所的驾驶员吴泽照。她要利用吴泽照作自己的反李同盟军与手中棋子。
　　这天，周琳吩咐吴泽照，“小吴，下班后，麻烦你开我的那辆丰田，送我到林平乡办点私事。”领导客气的安排，自己怎么好拒绝。同事间有事，能帮忙，也还得帮忙呢，何况，是自己的顶头上司。“要得，没有问题。”吴泽照爽快的答应。待接到周琳的指令，已是晚餐时分。“走，小吴。”周琳穿戴一新，挎着小包上车。吴泽照专注的眼神盯着前方，此时下班的那波高峰仍未散尽。街上车辆川流不息，人来人住。狭窄的县城老街，容不得驾乘人员分神。“还是往林平乡方向吗，经理？”吴泽照眼睛注视着跟进前车的距离，微微侧头，小心翼翼提示。“不用去那里了，小吴，我们到红润大酒店餐厅。”周琳轻轻舒缓伸张双臂，一脸疲惫的打着哈欠。“经理，这个时候去那里，有接待吗？”吴泽照有点好奇，忍不住发问。“没有什么接待任务，只是约请了几个要好的朋友聚宴。好好嗨一番。”周琳向吴泽照摊了底牌，并特意说，“小吴，姐是怕喝高醉了，没人送回家，所以麻烦请你辛苦一遭。”闻听周琳这么说，吴泽照心里一惊，“不好，这个女人，要拉上自己陪伴。”吴泽照这样的直觉来自多年前在东能集团的出入接待陪伺经历，那时能源产业高歌猛进，各种高中低档接待一轮连着一轮，各色男女粉墨登场，各种酒场欢宴间的戏码夹杂着情欢已然是不隐密的公开秘密。多少职场女子，前赴后继，倒在了酒场舞场后各种男人的怀抱中，献出了所谓的不是贞洁的贞洁。周琳，这位政府大院出落得与众不同的后勤服务员，就是伴随着能源产业黄金十年成长起来的官场情场智商绝高的垂钓手。周琳，借着酒性，趁着酒意，投向一个又一个权势男人的怀抱。周琳，在响玉县政府大院，成了一个时代的接待后勤服务标杆。只是，这个标杆，随着新时代的到来而渐渐褪去了容光，步入了凋零的落寞境地。新时代的干事风向标已然不是十多年前的那幅模式，作风整顿不是口头上的空喊话，而是落到了实处的永远的进行时。李齐鲁固然有着不少弱点与毛病，但，作为省里引进的优秀的一县大员，自然有他自身的过人之处。李齐鲁横纵相比，还是远远强于省市县本土籍干部，李齐鲁的干事作风与办事坚决果断，是全省全市全县官员与关心时政的群众深知的，毕竟李齐鲁治理下的响玉县发展成就摆在哪儿，人们又不是瞎子，哪能看不见呢。意志风发的李齐鲁，为民干事、为民办事，为响玉县谋发展的初衷，在其到响玉县的这几年的时间里，没有太大的走样与偏离。李齐鲁属骨子里喜欢埋头贴近实际推进工作的官员，他最瞧不起响玉县那帮完全靠着阿谀奉承，献媚讨好高层权贵的帮派群体。可想而知，周琳这类曾经的政府大院红顶后勤女当家，在正风肃纪的作风整肃时代背景下，哪能会再如以前那般呼风唤雨，不可一世？！李齐鲁多次公开场合，拂了周琳的献媚，弄得周琳刻骨铭心的愤恨，周琳恨不得生吃活剥了李齐鲁。对李齐鲁的这口恶气，周琳始终憋在心里不得释放。
　　今个，周琳约了几个朋友，要借酒浇愁，一醉方休。周琳的朋友众多，正所谓物以类聚，人以类归。翻开周琳的朋友圈，基本都是酒店商务第三产业服务性质的同行和同学与故旧。喝酒，品酒，豪饮，对周琳来说，是闲时的最好。沉醉酒中，有时会获得最大的解脱与释放。就是因为周琳的贪杯与对酒的钟情，才致使她原本完好的家庭一步一步走向了破碎，老实本份的丈夫一忍再忍，最终忍无可忍，承受不住坊间的流言蜚语与周琳的彻夜不归，不得不与周琳离婚，带着唯一的儿子远离响玉到浙江打工谋生。成了自由人的周琳，没有了家庭的牵绊，没有了老公的唠叨与干涉，更加的在权贵官员的怀兜中尽欢承笑。可，有时，烂醉如泥的周琳蜷缩在住处的那张曾经夫妻二人世界的温馨的床上，酒醉心明白的饮泣神伤。“我不过是一个又一个富商与要员手中的玩偶而已，他们的情人与小三一大撮，家中有老婆撑着，他们究竟会疼爱谁？”周琳灵魂深处还是能明白靠色相，卖弄风情，各取所需，对女性的伤害有多大，女性最终会是人生的落败者的结局显而易见。周琳在政府大院这个相对密封的大染缸里，耳濡目染，离不开权势、金钱、地位，周琳通盘权衡，渴望着在姿色不褪之前，再捞一把大票，她想傍上李齐鲁，可，李齐鲁根本不受，直接打脸她，弄得她没好果子吃。周琳大为光火，伤心，她要找机会掐住李齐鲁的七寸。但，这又谈何容易？理论上看，一个小小的政府大院职员，要想掌握到县委书记的见不得光的东西，几乎可以肯定的说是不可能的。但，周琳骨子里冰雪聪明的不糊涂，她与一众大院官员的那一腿，不是白白的浪费青春与身体，她清楚官员的私底操作与所谓的清廉，鲜有官员不收受不该收受的礼金与高档烟酒和物资？李齐鲁到响玉县，一大波商人与好友尾随蜂拥而至，在响玉县大干快上的号角中，赚得钵满盆满，而李齐鲁这个省里引进的所谓优秀县委书记，究竟真如廉政教育经典材料上所说的那么绝对的干净清廉吗？“绝对的当然不是，这个北方佬应该有隐藏着的没有暴露出的漏洞。”周琳笃信坚定的决心要找出李齐鲁的七寸。周琳敢想，敢做，敢爱，敢恨！怎么才能窥测到李齐鲁的七寸呢？周琳苦思冥想，“有了”。吴泽照就是可以利用的现成的人才。”有了这样的战略考量，周琳开始与吴泽照套近乎。工作、生活上，对吴泽照另有了一层不同于上下级关系和平常同事关系的关心与照顾。对此，吴泽照这个在社会江湖、政企各方都混得油熟的老油条，焉能不知其背后肯定有所图，有所求？至于图什么，求什么？只有顺着套路走下去，迷底才能揭晓。今天，迷底可能要最终揭晓了。吴泽照心里对周琳今晚的约请朋友聚餐预感可能不是那么的简单与平常。
　　吴泽照将车开进酒店的地下停车场，入泊车位停妥当。“周姐，我就不随你到上面的餐厅了，我就在车里，或者酒店外面逛逛，顺便吃点东西，等你电话。”吴泽照非常知趣的对周琳表明态度。吴泽照不想掺和周琳的朋友圈子，那样的女流之辈占主流的场合阴气太重，不吉利。吴泽照现今的一落千丈的人生态势，不由他不有点迷信的念头。以往的吴泽照是何等的风光，可，当下，时过境迁，意与日驰。吴泽照在李齐鲁的敲打下，有如落汤鸡般的不如意，郁闷落寞。对吴泽照不愿入席一同就餐的表态，周琳有点愧疚的表示遗憾和不舍。“这样实在不好得，小吴，我们上面欢乐高兴，抛下你一个人在等我。要不，小吴，你到酒店顶层的洗脚房放松等我，我来买单，行不？”周琳关切的安排打发吴泽照。其实，吴泽照的心理早在周琳的预判和掌控中，周琳只不过是表面装糊涂，装不知罢了。
　　响玉县前后落马的高官前副县长杨才学、王宏等都曾与周琳有一夜甚至若干夜的情欢相悦。杨才学在县里的换届选举落选后，旋即被举报查实贪赃落马入狱。周琳顿时失去了最大的主心骨，整日惶惶不可终日，坐卧不安。周琳知道，政府大院的高官与自己交欢，只不过贪恋自己的姿色，迷恋自己的风韵而已，自己只不是他们的玩偶罢了。自己还等不到人老色衰，就会被他们抛弃。况且，长江后浪推前浪，大院里年轻貌美，才情兼备的女子近些年太多了。大院官员的眼光哪会再停留在自己这样一个无大学学历文凭、无家庭背景、无城市生活履历和城市户籍的已近中年的女子身上？周琳近几年在这方面的体会尤其明显，大院与自己有一腿的大员，将自己玩厌、玩腻了，根本没有了期初的激情，完全丧失了当初巴不得拥有自己的那种对自己全身心的投入。“大多数官员就是这样的不知廉耻，一方面会议主席台上高调讲清廉道德，背后却就是到处寻花问柳。”周琳内心深处无限感慨，“对比，国外，但凡官员有桃色事件披露，要么下台，要么顺着线索，理出偷税等方面的经济问题，随之而来的则是不容分说的牢狱之灾。”周琳内心深处还是有良知，希望工作与生活中的官员廉洁勤政，一心为民服务。近此年来，正风严肃纪的震慑效果明显，响玉县政府大院内此前固有的歪风邪气有所收敛，但不少大院官员由表面的不敢转为了隐秘的私下的变通继续着享乐享受收割利益链条上的利润。作为低层出生混到政府大院后勤总经理的周琳，在政府大院的熏染下，没有办法的只得随波逐波漂流。可，新任的县委书记李齐鲁根本不正眼瞧自己一眼，还尽显百般讨厌的对自己展露了不满意。“你这个北方来的乡巴佬，有什么本事，还不是省里可能有靠山支撑，才敢在响玉县这么大兴土木的大干快上，弄得全县财政如下雪般铺向了新城区。”周琳聪明的意识到了响玉县财政资金的摊子铺得太大，预算内资金吃紧皆因政府将历年收入几乎悉数撒向了大如地级市般的响玉县新城区建设。这样的大把大把地构筑政府融资平台，有形无形的影子作支撑，大肆融资贷款，大搞城市基建设施建设并美其名曰“改善人居环境，打造美丽响玉”的“为人民服务”，着实掩盖了政府官员光鲜政绩下的没有真正到位的力量监督的瑕玼与天然不足。“如果，将这些要害的东西归纳整理，举报李齐鲁，难道你再有坚硬的靠山，在如今的法治法规面前，曝光了，你还会安然无恙吗？谁还会保得了你。”周琳恨得李齐鲁牙痒痒。“但，当今关键的是要掌握李齐鲁收受钱财的确凿证据，找出突破口，这样，这个硬如石头的鸡蛋才会破碎。”周琳要拉拢曾经熟悉并短暂服务过李齐鲁的响玉县明星头牌政府驾驶员吴泽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