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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醉酒告白

作品名称:你竟爱我如TA      作者:高青铜      发布时间:2023-02-23 18:29:07      字数:4616

  说要在团子和圆子的毕业典礼后拔掉那根“倒刺”,我自然要狠心配合倪震轩去做。
  我删掉了宁泽远的号码,拉黑了他的微信,也慢慢删掉了手机里很多团子和圆子的照片。
  这些照片是从我第一次和他们正式相处时积累下来的照片,几乎是一个小小的电子相册了,真实地记录着两个孩子三年多的成长。
  看着和两个孩子合影的自己,我也明显感觉到了自己的蜕变。尽管这样的蜕变不是一蹴而就的,却是清晰而又美好的。
  最初的我是那样的迷茫、低落,缺少了年轻人该有的青春朝气。如今的我,反倒是让时光倒流了,真正知道了什么是“正青春”!
  看着两个孩子的笑脸,看着和他们一起大小的我,我尽管有些不舍,但是我知道我必须狠心。于是,我闭着眼睛把照片删除。
  
  6月14日那天是周六,我回到我和妈妈租的房子里。
  想不到在凌晨三点,睡意正浓的我竟然接到了黄姨的电话,一向稳重的黄姨却声音惊恐:“如兰啊,我们家少爷好像喝醉酒了,醉得厉害啊!房间里之前一直在乒乒乓乓,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能不能过来看看啊!”
  我心惊,连忙说道:“黄姨,我也不会处理醉酒的事情。你还是打120吧,让专业人员来帮忙处理。”
  窦姨似乎在一旁听得着急,很快抢过了电话,在话筒里对我喊道:“如兰啊,不是我们不想打120,是少爷把房间的门锁得死死的,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他一点动静也没有啊。两个孩子被他吓得一直在哭呢!哭得身子都在发抖!我们怎么哄都哄不好……”
  我彻底没有了睡意,连忙坐起来问:“那……那怎么办才好?”
  窦姨继续说道:“所以啊,如兰,我们也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啊,要不劳驾你过来看看吧,至少先把两个孩子哄好让他们睡觉。”
  “好吧,你们等我一会,我尽量早点到。”
  “好的,如兰,你小心点。”
  我快速换好衣服,给妈妈的房间门把上留下一张纸条,大意是团子和圆子现在有点事情,我去他们家看看,请妈妈不要担心。
  当我到达楼底的时候,我看见黄姨在等我。
  “黄姨——”
  “如兰啊,现在天色还早,要过段时间才天亮,我怕你路上不安全,就摸索着过来了。走吧——”
  
  到达宁泽远的家门口,窦姨开了门。两个孩子立即扑向我。我能感受到两个孩子心神不宁、身体微微颤抖。
  我连忙陪着两个走进他们的卧室,抱着他们、安慰他们说没有什么事情,爸爸之前可能喝醉酒了控制不住自己的行为,现在他可能在房间里睡觉。你们两个乖乖睡着了,爸爸就可能醒酒了。
  两个孩子可能困得厉害,很快就睡着了。
  黄姨进来了,示意我再去看看楼上的宁泽远。
  黄姨也心有余悸地说:“我们少爷从来不酗酒、也不会会喝醉酒。哪怕是在家庭和公司出现那么大风浪的时候,他都不会喝酒。可是昨夜啊,他一个人开了很多酒。喝完后他就在房间作腾,我们怎么敲门他也不开。现在,房间没有动静已经三个多小时没有了,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
  窦姨又说道:“少爷白天的行为似乎就很不寻常。他自小就讨厌喝酒,很少沾酒,哪怕公司应酬,他也不会喝酒超过两杯。可是昨夜他竟然喝醉了……”
  我不禁也纳闷道:这个宁泽远先生,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忽然,楼上传来一声沉闷的声音,好似什么东西摔倒在地。黄姨、窦姨又是惊惧地面面相觑。
  
  我稳住自己的呼吸,慢慢走上楼梯,心情忐忑地停在了宁泽远的房间前。我刚在心中酝酿了几个问题、准备敲门时,门却忽然被打开了!
  我还没来得及惊讶,站在房间里的宁泽远却直接往前摔倒,摔在我面前,趴在房间与过道之间。
  我往前看过去,宁泽远的房间昏暗,仅有一盏壁灯亮着,地面上杂乱不堪,好似被小偷光顾过一样。
  我闻见了一丝酒气从房间里慢慢袭来、好似红酒又似白酒,好像还有啤酒……
  我连忙蹲下,看着宁泽远的脸,叫他:“宁先生——宁先生——”
  宁泽远却忽然侧过头,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穿着白色衬衫、灰色西裤却皱得一塌糊涂的男人,不由得皱眉。再看他的脸,不仅脸色憔悴、嘴唇还干裂得不像话。
  这和平常一直风度翩翩、面容姣好、仪表堂堂的宁泽远先生完全是差别万里啊!简直就是个落魄的流浪汉啊!
  我心中不忍,连忙继续叫喊:“宁先生——宁先生——”
  宁泽远依旧没有反应,却嘟哝着说了一句:“水——水……”
  我连忙下楼去倒水。等我把水拿到宁泽远嘴边时,我听见宁泽远的嘴巴里发出微弱又不太清晰的声音:“如兰……如兰……是你在这里吗?”
  我俯下身,用力把宁泽远扶坐起来,靠在门框上,把水杯放在他手里。为了防止他拿不稳杯子,我并没有彻底松手,而是把被子送到他嘴边。
  宁泽远竟然很配合地张开嘴喝水了。半杯水被喝下去后,我想拿回杯子,却发现我的手被宁泽远的手狠狠握紧了。
  在我惊讶又震惊的目光中,宁泽远慢慢睁开了眼睛,眼神不似往日的清冷,却是带着一点迷茫、一点清澈。
  那一刻我忽然意识到,这个人哪怕平时再强悍、再霸道,也不过是个没有成家的30岁左右的男人。他的心里也许依然住着一个淘气的孩子!
  以前的宁泽远,自负、冷漠、不轻易屈就任何事情,让我无形中觉得他是个暴躁倔强、握着菊花枸杞保温杯的中年大叔!如今,此时此刻的宁泽远,带着一丝任性、一丝松弛,让我不觉多看了他眼睛几眼。
  “如兰,请你不要走,不要走……”宁泽远的语词逐渐变得清晰。
  “宁先生,您喝醉了,现在去床上睡一觉就好了……”
  我边说边想抽出手,却不能,宁泽远的手依旧很用力。
  我想喊黄姨和窦姨来帮忙,他却用另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如兰……让我就这样坐一会……”
  我闭嘴不语。宁泽远放开了我的手,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呼吸变得均匀。
  我不禁苦笑:喝醉酒是这么容易入睡吗?难怪很多人借酒入眠。比如,我的爸爸刚开始好像也是这样的。
  可是,借酒入眠的人似乎时间长了就没有效果了,最后睡眠非但没改善,还让自己沉湎于酒精不能自拔,变成被酒精控制的酒鬼……正如当年我的爸爸。
  如果宁泽远也渐渐沉湎于酒精,那他会变成什么样子?不管变成什么样子,都应该不是好的样子,团子圆子以后得多可怜啊?
  我注视着眼前近在咫尺的宁泽远,发现自己竟然根本不了解他。他在我心中,一直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态度不是很和善、说话也不是很入人心,和我的气场还不是很搭、我们很难有默契的时候……
  最重要的是,我总觉得自己有些害怕和他接近,也许是骨子里一直有些畏惧他。
  但是,我为何会畏惧他?是因为他精英的人设?还是自己内心的自卑?
  我再看看自己目前的形势:此时宁泽远背靠门框、长腿甚至,竟然挡住了我的去路!换句话说,我竟然被宁泽远这个喝醉酒的门神困在了他房间里了!
  
  宁泽远呼吸平稳,表情松弛,没有狰狞,没有戾气。就连身上散发的酒味也是淡淡的。是他喝的酒量并不多吗?也许是的,否则现在的他也会酒气逼人吧?
  我爸爸当年不仅喝酒,还爱抽烟。每次他喝醉酒那个味道真是不能用语言去描述……如果他喝醉酒不吐还好,一旦呕吐整个房里都是那股挥之不去的难闻气息……
  那,宁泽远的酒品是不是很好?醉酒了竟然可以这么安静?
  我就这样默默地在宁泽远边上坐了五分多钟。我看他似乎进入深度睡眠状态了,我决定把他彻底放平,再给他拿个枕头和毯子让他睡得舒服点。
  可就在我把他放平的那一刻,宁泽远竟然又睁开了眼睛。他就那样一动不动地看着我,好似我们两个人是第一次见面。
  他的眼神平静、温和,好似褪去了一层虚拟的伪装。而此时的他好似根本不认识我一样。
  我连忙说:“宁先生,你怎么又醒了?你还是去床上睡吧,地上凉。”
  宁泽远不说话,依旧专注地看着我。
  我一惊,心想:他不会是喝了假酒或是被酒伤了神经导致失忆或傻了吧?
  “宁先生,你说话啊。你怎么了?要不我打120,请医院的医生看看吧。”我准备去楼下拿手机打120。
  但是,宁泽远却再次拉着我的手。
  他笑了,是完全发自内心的笑容,好似婴儿出生后的第一个微笑,舒展、温暖,带着太阳的光泽。他的声音温和:“如兰,我很好,不用打120。”
  “可是你、你……”我看着那张因笑容过于真实而与平时截然不同的一张脸,我感觉自己要失忆了、甚至是怀疑自己是否在梦游。
  这是我之前认识的宁泽远吗?是,又不是。这真是奇怪的感觉!更让我怀疑在我和他之间,到底是谁精神分裂了!
  这样的宁泽远是真实又可以触摸的,是有情感有温度的人,而不是那个冷漠暴躁的宁先生。
  “如兰,我喜欢你,请你明白并接受我的感情。”宁泽远看着我,嘴巴里清晰地说话。
  那一刻,我以为我出现了幻听。那一刻,我的心好似遭受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地震。一颗心毫无预兆地被突如其来的力量撬开,我一颗心的版图碎成了一片一片。我心房的世界一片山崩地裂、地动山摇。
  我整个人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瞪大眼睛看着他的眼睛、他的嘴巴。我脑海里只是回想着他刚才的话:“我喜欢你……”
  “我,我……我……你……你……不……不可能……”我好似个傻子,依旧呆呆地看着他,失去了基本的语言表达能力。
  “是的,如兰,你没有听错,我也很清醒。我只是想亲口告诉你,我喜欢你,”宁泽远的目光清朗,语气自然又流畅。
  那一刻,我呆呆地看着他。他则笑着看着我,昏暗的灯光让他的眼睛里酝酿出墨色的宝石。
  旋即,我想到了倪震轩,想起他给予我的那么多美好的瞬间。
  下一刻,我好似能看见倪震轩的表情,失望,愤怒,痛苦,他指着我说:“柳如兰,你终究是不爱我的!你竟然相信了那个老男人的话!你竟然爱的是那个老男人……”
  不,我不能那样背叛我和倪震轩的感情!不能!
  我也不能就这样傻乎乎地信了他这似醉非醉的话!那我岂不是就成了第二个孙柔柔了!
  我和他并不是一个跑道上的人,此生不可能有任何交集!
  我语气坚决地说道:“宁先生,你喝多了。请你好好休息吧,我也要回去了。我刚才什么也没有听见……”
  我想最快地离开这里。我必须离开!必须离开!
  但,我的双腿却被身旁伸过来的一双长臂死死困住,几乎动弹不得。
  僵持了几分钟后,我只好坐了下来靠在他对面的门框上。
  今天的第一屡霞光已经穿过客厅纱质的刺绣窗帘,把客厅照得明亮又生机勃勃。
  我看着距离我50公分的宁泽远,他的脸上依旧是带着笑容,还有一丝腼腆。眼神里闪烁着瑰丽的华彩,好似落山前的夕阳,沾染了一大片华彩的水晶。
  超大玻璃门外,站着一排郁郁葱葱带着花蕊的栾树,在一棵栾树树梢上,有一只白色的鸽子在四处张望。
  “宁先生,谢谢你对我看得起。不过,你知道的,我已经有男朋友了。他是倪震轩。我们感情很好!你也是有女朋友的人。刚才,你也喝多了,刚才的话就当你什么也没说、我也没有听到……”
  我的话还没说完,我的嘴巴却忽然被宁泽远霸道地封住。那是吻、是我一直都在拒绝倪震轩的吻!
  我想挣扎、宁泽远却愈加用力!
  我想后退,宁泽远却更加往前……直到我被死死地彻底困在他与门框之间……
  这该死的门框!
  就在我咒骂门框的时候,宁泽远的舌头已经攻城略地地侵占了我的口腔……那一刻,我瞪着眼睛看着这个我几乎根本不认识的男人。
  不,不,倪震轩一直很尊重我,他从来不会这样强迫我、不会轻易吻我!宁泽远,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你到底把我当成了什么人?
  想到这里,我觉得自己既愤怒又委屈。我闭上眼睛,把全身每一滴血液的力气都凝结起来、放在了我的牙齿上,我不顾一切地狠狠地咬了下去!
  瞬间,我感受到了好似爆浆的冲击感!我嘴巴里一下子被扩散开来的浓郁血腥味填满。那些味道四处泛滥开来,进入了我的喉咙、也溅进了我的鼻孔,还流出了我的嘴角……
  看着宁泽远忽然痛苦不已的表情和惊讶的眼神,我大脑一片空白,我的泪却铺天盖地地掉了下来、身体竟然在瑟瑟发抖……
  我决定不顾一切地逃离宁泽远。我在逃离前看了一眼满嘴是血的宁泽远,再也不敢回头多看一眼……
  我狼狈地奔出宁泽远的家时,用颤抖的手为他拨打了120,用颤抖的声音告诉了120接线员宁泽远家的地址及受伤情况。打完电话,我才发现手机上都是血迹斑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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