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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2.新年愿望

作品名称:你竟爱我如TA      作者:高青铜      发布时间:2023-02-14 20:13:46      字数:3069

  车子不紧不慢地在深夜的路上行驶着,好似一条鱼儿在大河里慢慢游动。
  此时,路灯昏黄,偶尔有汽车经过我们身边,但是速度也是极慢的,好似怕惊醒夜的美梦。
  我们在车上不紧不慢地说话,也许是倪震轩想活跃气氛,偶尔还讲个不伤大雅的小笑话,把我和我妈逗笑了。
  我妈更是在轻笑之余感叹:“我老了,思维跟不上你们这些年轻人了!”
  倪震轩则连忙反驳我妈妈的话:“阿姨,您可太谦虚了,您看起来还那么年轻。何况,您设计的衣服能得到那么多年轻学生的喜欢,说明您的心还是年轻的。”
  我妈似乎更加开心了,却也连忙谦虚起来:“哎呀,小倪同学,你太抬举我了。我那是没有章法地胡乱裁剪,哪是什么设计。倒是你啊,很会说话,很受身边人喜欢啊!”
  倪震轩不说话,但是我却看见他微笑的侧脸,看见他上扬的嘴角……
  车子到达楼下后,我妈借口她有重要又紧急的事情要做,便先下车回去了。
  走进单元楼的门洞后,在上楼梯前,我妈又转头对我们说道:“如兰,天冷,你待会早点上来,让小倪同学也早点回去休息,啊。”
  我答应了,和倪震轩点头后继续坐在车里。
  倪震轩慢慢走出驾驶座位,坐到了后排,靠近我的身边。
  我紧张地看着他:“倪震轩,你……你要干什么?”
  倪震轩笑了,脸上似乎都能拧出坏水:“柳如兰,你刚才想到了什么?你说我要做什么?”
  我一时哑然,脸上的温度却开始升高,此地无银三百两一样地说道:“我只是……只是……看你的动作有些反常。”
  倪震轩的笑容带上了一丝宠溺的味道,故意学着我的语气:“如兰同学,我只是……只是……想和你多呆一会。还有几天就过春节了,我们又要面临暂时的分别。”
  说完,他离我的距离又近了一点。我能闻到他身上那隐约的不知名的香味。
  觉得之前看书,说相爱的两个人可以闻见对方的体香,别人是闻不到的,也许是真的。
  我正想着,倪震轩已经拉起我的右手,身体靠近了我,我能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明显升高。
  “倪震轩,我们一起看外面的夜景吧,”我带着脸上的热气说道,“这夜景真是特别的好看。”
  “如兰,我同意你的说法,看夜景也是要天时地利人和的!”倪震轩笑着看着我后,看向车窗外、抬头看向远处的高空。
  此时,天上的月亮呈现一个虚无的身影,周围是一片一片银白色的云朵,云朵后面,则是层层叠叠的黑云,和无边无际的天幕。
  而我的眼前,倪震轩的笑脸竟然和那云朵重合了……
  “如兰,我们几天没见了?”
  “四天?还是……”
  “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有没有想着我?”
  “倪震轩……你……”
  ……
  
  夜光微弱,四周静寂,整个世界好似安稳地睡着了。
  我和倪震轩靠在汽车椅背上,他的手握着我的手,温暖的感觉在我们只见流淌。我们第一次认真地看着对方的眼睛,好似能看见最璀璨无垠的天河。
  看着那样一双明亮又温情脉脉的眼眸,我的心竟然有忽然狂躁的萌动,好似尘封已久的冰河见到了春日的阳光,冰河即将快速融化,冰面以下的流水都变得异常活跃起来。
  倪震轩同样在注视着我,眼神认真、炽热。我看见他的脸离我的越来越近,我看见他上扬的嘴角也离我越来越近,带着一丝诱惑……
  就在我闭上眼睛红着脸准备迎接什么的时候,我感觉到有人敲击我们车子的窗户。
  我和倪震轩不约而同地睁大眼睛看着对方,又同时看向窗外——竟然是团子圆子两个小鬼。
  怎么回事?这么晚了,他们为何来这里?是不是他们的爸爸宁泽远带他们过来的?
  我尴尬地看向倪震轩,太多脸色似乎明显不悦,这是从未有过的不悦。那不悦中好似还带着一分委屈和三分无奈。
  我讪讪地把手脱离倪震轩的手,强作镇定后缓缓打开车门。
  “如兰阿姨,真的是你啊!”团子激动地看着我。
  “爸爸真厉害,一猜就采到了!”圆子也激动地看着我。
  下一秒,我看见了他们身后表情平静的宁泽远。
  再下一秒,倪震轩下了车。
  “小倪老师也在啊!”团子惊喜地说道。
  “帅哥哥——”圆子对着倪震轩开始撒娇。
  倪震轩和宁泽远隔着我、团子和圆子默默地点头。两个人都选择了沉默。
  这样的沉默让我觉得时间难熬,也让团子和圆子两个孩子觉得奇怪,用探索的眼神在我们三个大人脸上搜索着。
  为了解除这尴尬的沉默,我便笑着问团子和圆子:“天这么晚了,你们两个来这里做什么啊?”
  “我们要给你送新年礼物啊!”圆子得意地说道。
  说完,团子给了我一个礼物袋子,团子也给了我一个礼物袋子。
  “你们没有给小倪老师准备礼物吗?”我故意不高兴地对着他们说道。
  他们挠挠头,明显心虚了起来。
  圆子想到了什么,连忙走到倪震轩面前,抱着倪震轩的腿撒娇:“帅哥哥,你最好了,不会介意的,对不对?只有女生才会介意,对不对?”
  这下,不仅倪震轩笑了,我也笑了,宁泽远也笑了。
  我连忙说道:“宁先生,谢谢你为我妈做的一切。”
  “不客气,我也要谢谢阿姨能帮助我们‘宁氏针织’。”
  随后,我们就无聊地寒暄了几分钟,考虑到两个孩子怕冷,就挥手告别了。
  见宁泽远带着两个孩子离开,倪震轩的情绪明显低落下来:“这个老男人到底安的什么心?他明明知道现在你和我就在一起,还要来打扰我们。他真的比法海和尚还讨厌!”
  听见他说宁泽远是“法海和尚”,我竟然笑得直不起腰。
  难不成我和他倪震轩两个是白素贞和许仙了?
  见我笑成这样,倪震轩悄悄抱住了我,我们的距离瞬间变得从未有过的近。尽管此时周围天寒地冻的,但是我却感觉不到一丝冷意……
  “倪震轩……”
  “如兰,看来我们要来年再见了。我爱你。”
  “嗯,明年再见。”
  我们就那样相拥着,时间在一分一秒逝去,但是我们却久久不愿意放开彼此……
  北风吹动着我的头发、也吹动着我的脸,但是我却丝毫不觉得冷,反而有种温暖如春的舒适……
  看着倪震轩红色的车灯在昏暗的路灯下闪烁着向我告别,我第一次体验到了虐心的“离别”的意味,第一次知道歌词里唱的“才说再见就开始想念”的迫切感……
  
  当我回到家的时候,我看见我妈依旧红光满面、眼神激动地在边端详着她获得的两块奖牌,边心情平和地和小姨通着电话,说着说着,她的声音也高亢了很多。
  那样的妈妈让我想到二十年前的妈妈,那时的她是多么风姿绰约又自信能干啊!那时的她是多么意气风发又热爱生活啊!她的眼睛里都是一股温柔的亮色!
  见此情状,我也心情起伏不已……
  是的,感谢命运、感谢生活,我和我妈终于在跨过最残酷的河流之后,进入了风平浪静的时期。尽管没有鲜花锦簇,却也天高云淡。
  大年三十那天,小姨邀请我和妈妈一起去吃中午的团圆饭,我第一次喝了白酒,既是敬小姨和小姨夫,也是表达我内心对他们这几年来帮助我们母女最真诚的感谢。
  晚上,倪震轩和我通了很长时间的电话,最后他问我:“如兰,今年你的新年愿望是什么?”
  我说:“我没想过。也许平安健康就是我的新年愿望。”
  倪震轩说:“你这个新年愿望太保守了,称不上新年愿望。”
  我说:“不,对于我来说,这已经是最好的新年愿望了!”
  倪震轩说:“放心吧,如兰,这个愿望一定会实现的。我希望我们能有更多美好的回忆,我希望你在下半年去美国一切都好……”
  听见倪震轩这样说,我的眼睛忽然酸楚不已:是啊,下半年我和他就要分开了,我即将去美国做一个学期的交换生。
  此时,我真的后悔自己当初对“交换生”的执念,可是,这世上本来就没有医治“后悔”的药!
  我语气有些哽咽:“倪震轩,我……我……”
  “如兰,哭什么?我还没有伤感呢!半年而已,对不对?大不了,我经常打飞的过去看你……”
  我们又聊了半个多小时,才结束通话。
  结束通话后,我打开微信,一一回复大家对我的问候和祝福。
  让我讶异的是,我竟收到了宁泽远的微信:新年快乐!一切都好!
  看着这样近乎敷衍的短信,我想应该是宁泽远群发给交情一般的人的信息吧。
  于是,我也给宁泽远回了一条信息:“宁总,新年快乐!谢谢你对我妈妈的认可和照顾。”
  宁泽远的信息很快又发了过来:“如兰,如果你真想感谢我,我希望你以后能经常陪陪两个孩子,拜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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