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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集(4)

作品名称:烽火冀南      作者:高满京      发布时间:2023-02-13 13:12:19      字数:3889

  6-37、卫河西岸;八路军指挥部
  当天下午,韩多峰来到八路军指挥部。陈再道亲自赶到大门外迎接,并和韩多峰并肩走进会议室。
  陈再道(一指前面的一个高凳子):韩专员,请坐?
  韩多峰(走过去坐下):陈司令,你知道阻止你们过河的是什么人吗?
  陈再道:据我们侦察,是冯寿彭、吉占鏊、吴连杰等人组成的“抗八联军”。
  韩多峰(点点头):我今儿个是来告诉你,他们已经听从我的劝说,答应让你们过卫河了。
  陈再道(惊喜地):这太好啦!谢谢你!
  韩多峰:不用谢。
  陈再道:你回去告诉冯寿彭他们,只要他们不跟我们作对,不危害抗日大局,我们就和他们和睦相处。
  韩多峰:好,我一定转达。
  
  6-38、清平县麻佛寺
  韩多峰又赶到清平县麻佛寺,向冯寿彭转达八路军的诚意。
  韩多峰:八路军对你们欢迎他们进城,很是感激。陈司令说了:只要你们不危害抗日大局,他们就跟你们联合起来,共同抗日。
  冯寿彭:我冯二皮也不是不通情理的人。人家对我好,我也不能辜负人家不是。
  韩多峰(低下头想了想,然后抬起头):这么着吧。我这里有五千元抗日经费,是徐州第五战区长官部发给我的。我现在拔给你们三千元,以示鼓励。
  冯寿彭(受宠若惊,当面发誓):谁不打鬼子就不是中国人,请长官看看俺冯二皮是不是好样的!
  李耀堂:我等着你们的好消息。
  冯寿彭:你就瞧好吧。
  冯寿彭说完,便大踏步走下去。
  当天下午,卜盛光就率领东纵第二团跨过卫河桥,开进了临清城中心地区。
  
  6-39、临清城青龙街;八路军指挥部
  当天傍晚,颜竹林、王笑一、黑若仙等当地政府负责人,赶到八路军指挥部。
  王笑一(认真地):陈司令,我们向你汇报工作来啦。
  陈再道(高兴地):很好!我正想了解当地的情况呢。
  王笑一(转向颜竹林):你说吧。
  颜竹林:好。我说,你们俩补充。
  王笑一和黑若仙(齐声):好。
  颜竹林(开始汇报):临清县的建党工作,是从一九三七年四月开始的。那时,鲁西北特委书记刘仲莹,在特委成员徐运北的陪同下,来到临清。徐运北在临清城内前关街,(说到这里,他一指身边的黑若仙)她家的大院里,介绍李葵元、黑若仙和我入了党,并建立了临清特别支部。李葵元任特支书记,黑若仙任宣传委员,我担任组织委员。特支建立不久,即发展了张警民、张光第等进步青年入党。
  七七事变以后,抗日战争全面爆发。北平、天津相继失陷,临清形势危急。此时,山东省第四专署驻在临清。专员赵仁泉等人暗中搜罗枪支,准备南逃。在这紧要关头,我们特别支部发挥了县委的作用。在临清城区、朱庄、大辛庄、下堡寺等地,发动了留枪斗争。我将我家的大门敞开,专门接待从华北前线退下来的散兵游勇,管吃管住,并筹集了部分钱款,收买了一些枪支。最终,赵仁泉虽然逃跑了,但他想携带大量枪支的阴谋未能得逞。
  十月二十八日,日寇的一股骑兵由邱县出发,从浮桥上渡河,袭占了临清城。临清的维持会长胡乾一,副会长代理县长刘彝忱,商会主席王荫轩等人,手持日本国旗,在浮桥口欢迎日军。日军进城后,大肆杀戮抢掠。还在县城和五、六、七区都建立了伪区政府,先后把城南朱庄一带的地方民团、土匪张殿卿、冯舞桥部的一千五百余人收编为伪军,将滞留在堂邑县北部吴海子一带的国民党残兵、土匪吴连杰部收编为皇协军第一旅。
  十一月初,临清特支撤离县城,转移至城南大辛庄、颜竹楼一带活动。特别支部决定,我留下继续在当地领导武装斗争,李葵元、黑若仙等转移到外地活动。
  赵仁泉逃走后,接任第四区行政督察专员兼保安司令的是韩多峰。
  韩多峰是山东省东平县人,原系冯玉祥所属西北军的将领。他为人正直廉洁,富有爱国心。他上任后,首先到聊城会见了范筑先和共产党员张郁光、齐燕铭、姚第鸿、赵伊坪等。由于韩多峰同范筑先有西北军同僚之谊,相知很深,故两人见面后谈得非常投机,一致决定要并肩携手、合作抗日。我们临清“工委”和临清“战委会”都与韩多峰建立了密切的关系……这才有了后来韩多峰力劝“抗八联军”,同意八路军过河的事。
  陈再道(感慨地):国民党中也有爱国将军。一个范筑先,一个韩多峰,都是我们最可信赖的友军。
  颜竹林(继续):日军撤出临清后,我们临清工委和战委会迅速开进临清城,准备抓捕那些汉奸。但还是晚了一步,让维持会长胡乾一跑掉了,只抓住了副会长、代理县长刘彝忱,商会主席王荫轩等。
  陈再道(喜悦地):这就不错了。你们要把这些汉奸看押好,以后交给政府审判。
  颜竹林:好。
  王笑一:现在有一个问题比较棘手。
  陈再道:什么问题?
  王笑一:盘据在城南朱庄一带的伪军张殿卿、冯舞桥部,有一千五百余人。他们经常欺压百姓,还和抗日武装搞磨擦。我们强烈要求,主力部队尽快消灭他们。
  黑若仙:是啊,这股武装原先是土匪,日本人一来,他们就当了伪军。像这种没有民族气节的武装,早晚是我们抗日的一大隐患。
  陈再道(果断地):好,我们就消除这个隐患。(他随即转向身旁的警卫员)你马上通知各部队,做好战斗准备。
  警卫员:是。
  警卫员迅速向外跑去。
  陈再道:同时,我们还要请夏津、恩县一带的津浦支队,也参加这次战斗。(他转身走到门口,大声喊)通讯班长。
  通讯班长(从另一个房间里跑出来):到。
  陈再道:你立即赶到夏津,通知津浦支队向临清城集结,准备参加歼灭张殿卿、冯舞桥的战斗。
  通讯班长:是。
  
  6-40、五月十八日;南宫城;东进纵队司令部
  中午下了一场小雨。雨过天晴后,大院里的空气格外清新、凉爽。地面被雨水浸润成深褐色,残留着一片片小水洼。
  徐向前从他的宿办室里出来,一边活动筋骨,一边在院里观赏海棠树。这时,宋任穷也走出自己的宿办室。他看到徐向前正在欣赏那棵海棠树,便也凑过来。
  宋任穷:副师长,文章交上去了吗?
  徐向前:交上去啦。他们计划在长江局机关刊物《群众》周刊上发表。
  宋任穷:文章的题目是……
  徐向前:《开展河北的游击战争》。
  宋任穷(激动地):好!这篇文章提出了在平原建造“人山”的思想,对当前的抗日战争有着深刻的指导意义。
  徐向前(意味深长地):战争的出路,只能是发动最广大的人民群众,创造人山。
  宋任穷:对。
  这时,哨兵领着一个陌生人走进来。
  哨兵(指着陌生人):这是民众抗日自卫军的赵月舫。他特意从辛集赶来,向首长汇报工作。
  徐向前打算让大家坐下说,可他一看周围,什么都是湿漉漉的,根本无法落坐。
  徐向前(只好又改口):走,到我办公室里说去。
  宋任穷:好。
  徐向前领着宋任穷和赵月舫,走进他的宿办室。
  
  6-41、徐向前宿办室
  大家先后走进屋里。
  徐向前(指着办公桌前面的凳子):坐,坐吧。
  宋任穷和赵月舫都走过去坐下。
  徐向前(掂起暖壶,倒了一碗白开水,递给赵月舫面前):请喝水。
  赵月舫(连忙站起身,接过水碗,放到桌上):谢谢。
  徐向前(在办公桌里面的凳子上坐下,和霭地):小赵,你说吧。
  赵月舫(开始汇报):要想说清民众抗日自卫军的情况,就必须先介绍这支武装的创建人赵辉楼。
  赵辉楼出生于宁晋县司马村。由于亲眼目睹了外国列强对中国的野蛮侵略,他和许多有志青年一样,从小就立下了救国救民的志向。“七七事变”后,在家乡担任小学校长的他,在自己家里秘密召开会议,召集宁晋北部、晋县南部的爱国志士近三十人成立了抗敌后援救国会,讨论发动民众、武装救国的大计。
  这时,本村耿老坤组织的联庄会攻打土匪李小贞,因指挥不利,耿老坤出面请他出山领兵,赵辉楼欣然应允,以联庄会名义,收集枪支,扩充人马,壮大了司马村的联庄会。
  这期间,束鹿、赵县、蒿城、晋县都成立了自己的联庄会。其中束鹿县的联庄会就是我建立的。
  赵辉楼以他在当地的威望,联合晋县刘霭亭的联庄会、束鹿县我建立的联庄会,一举歼灭了土匪李小贞。之后,各县联庄会纷纷来投,甘愿请赵辉楼任总指挥。
  此时,国民党五十三军连长张安帮,招兵买马,聚众五百,勾结亲日派、国民党员赵振廷占据束鹿县城和辛集镇。赵辉楼决定消灭这支汉奸武装。
  十一月三日,赵辉楼邀请了束鹿、宁晋、赵县、晋县、藁城五个县的联庄会齐聚辛集四郊。赵辉楼带兵向辛集发动猛烈的攻击。张安帮自知不是对手,慌忙带领残兵败将逃往束鹿城里。联庄会占领了辛集镇。
  随后,他们在辛集郊区田家庄,正式成立了包括束鹿、晋县、宁晋、藁城、赵县的五县联庄总会。赵辉楼被推举为司令。司令部设在辛集。
  这期间,束鹿县地下党组织派遣陈挹芬、边哲超、高峰、朱子强、陈白等人,先后进入联庄会做争取工作。这些人与我和赵辉楼建立了密切联系。
  三月,我们和冀中军区领导人接上了关系。冀中区领导人完全同意将联庄会改编为正规军,并给我们输送了一部分干部。
  接着,我们将五县联庄会改名为“民众抗日自卫军”,并在束鹿县创办了一所抗战干部学校,赵辉楼兼任校长。自卫军的士兵,轮流到学校里学习。这样一来,广大官兵和我党的关系就更密切了。不久,我们得知徐副师长来到冀南。于是,吕正操司令员便让我来向徐副师长汇报工作。
  宋任穷(由衷地):群众当中蕴藏着很高的抗日热情。
  徐向前:是啊。小赵,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赵月舫:没有。哦,对啦。我来的时候,赵司令让我问问首长,什么时候将我们改编为正规军?
  徐向前:我们马上进行研究,明天给你答复。
  赵月舫:好。
  徐向前(转向警卫员):带小赵去休息,安排小赵先住下。
  警卫员:是。
  警卫员领着赵月舫走出去。
  徐向前(望着赵月舫走出去的背影,兴奋地):民众抗日自卫军的基础很好,各方面都符合条件。我们应该尽快收编这支队伍。
  宋任穷(思考了一会儿):赵辉楼还不是党员,这支队伍的人员成分又复杂。为使工作能够稳妥进行,我建议改编分两步走。
  徐向前:哪两步?
  宋任穷:我这里拟了两个名称,一是冀豫第一游击支队,二是八路军冀豫支队。我们暂且用前一个名字,后一个名字等时机成熟了再用。
  徐向前:为什么?
  宋任穷:如果我们改编的跨度太大了,担心赵司令和下面的官兵一时接受不了。
  徐向前:还是你想的周到。就按你说的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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