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姑（72）

　　从东山回来的第三天晚上，化若颖接到了化子阳的电话，当时她正和陈默发信息聊着关于他婚姻的事，他老婆告诉他她所谓的重要的事已经解决好了，等忙完手头的一个项目，他老婆就回来和他正式办理离婚手续，时间大概需要两个月。
　　接通电话之前，化子阳首先给她发过来两张女孩的照片，一张上半身照片，一张全身照，那张半身照乍一看，长相和自己相比简直没有多大区别，除了鼻子比她的扁一些以及嘴唇比她的厚一些，找不出其他的不同之处；那张全身照简直就是自己的翻版，白色露脐长袖，黑色短裤，白色休闲鞋，她自己也曾这么穿过。她问化子阳这个女孩是谁，他说这是他交的女朋友，她又问他那个女孩是哪里的，他说那个女孩是外省的，但是离的不远，就在隔壁。他让她猜猜那个女孩叫什么名字，她说她猜不出来，他说她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那个女孩的姓名和她只差一个字，叫钱若颖。她感叹说这也太巧了吧，不仅长得像她，连姓名也相似，然后她让他给她讲讲他和钱若颖的事。
　　化子阳说：“一个月前我们宿舍有一个人过十八岁生日，我们宿舍的人凑钱给他买了生日蛋糕，他请我们宿舍的人到饭店吃了一次大餐。在吃饭的时候有舍友说他光请我们吃饭喝酒不行，十八岁生日是他的成人礼，既然是一生只有一次的成人礼，就不应该简简单单对付过去，于是他又请我们宿舍的人去了KTV。到了KTV他说让我们陪他过成人礼的舍友都点一个陪唱，所有的费用他买单，然后服务员领过来十几个陪唱的，因为我坐在最边沿，所以他们说让我先选。我扫视了一遍看到一个和你特别像的女孩，我毫不犹豫的选择了她，因为灯光不是太亮，我甚至误以为她是你呢，当她坐到我身边说第一句话时我才确定她不是你。
　　“她那天穿的是白色低胸上衣和草绿色短裙，简直不能再美了，把我的魂都给勾走了，其他舍友抱怨说十几个女孩中最漂亮的被我选走了，还说我的眼太贼了。舍友们选好陪唱后并没有选歌唱歌，而是双双搂搂抱抱，不是胡乱摸就是胡乱亲，只有我和她静静的坐着，过了一会她问我想唱什么歌她帮我点，我让她帮我点了一首周杰伦的《可爱女人》，她说她没办法陪我唱这首歌，因为她不会唱，我说没关系，她当听众就好，你知道的，我特别喜欢这首歌，这次正好派上用场了：‘想要有直升机，想要和你飞到宇宙去，想要和你融化在一起，融化在银河里……’我一边唱她一边鼓掌，还夸我唱的真好听。这首歌唱完以后，其他人有的开始点歌合唱，有的玩游戏喝酒，有的抱在一起晃来晃去。
　　“这个时候一个舍友坐到我旁边趴在我耳边说反正钱已经花出去了，不摸就浪费了，可是我就是胆怯，没有去碰她，过了一会那个舍友又来说我要是不摸他就带走摸，多一个他不嫌多。我害怕他真的把她带走，于是我壮着胆子搂住了她的腰，搂着她腰的时候我心跳特别快，她身上的香味也特别好闻。我以为我搂着她就相当于宣示主权了，舍友就不会再惦记她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另外一个舍友硬生生的把她从我手里拽走了。为了不让她落在他的手里，我用力把舍友的手从她身上拿掉了，然后我把她紧紧抱在了怀里，她坐到了我的腿上，那一刻在我的意识里她就是我需要保护的女人，谁也不能把她从我手里抢走，谁也别想占她的便宜。
　　“一个小时过去了，舍友们有的唱累了，有的跳累了，有的喝累了，开始安静下来，这个时候大家才发现包间里少了一个舍友和一个陪唱，大家面面相对，谁也搞不清楚他们去了哪里。过了几分钟他们俩一起从外面走了进来，进来以后那个舍友疲惫不堪地坐在了包间的沙发上，不用想，大家都明白他刚才干吗去了。又过了几分钟，有舍友提议交换陪唱，我首先提出了反对的意见，我说他们随便换，无论如何我是不换，可是舍友又说换不换我们舍友们说了不算，让这几个陪唱来决定和选择。我殷切的望着她，希望她不要选择其他舍友，知道吗，当她重新坐到我身边时，我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他们交换以后又开始了游戏娱乐，我的胆子也大了起来，开始抚摸和亲吻她的身体，她没有任何的躲避。
　　“等陪唱时间快结束时我问了她的名字，她说我犯了忌讳，因为在这里上班的女孩都不会把真实的名字告诉顾客，但是她却如实告诉了我她的名字，然后我们又互相留下了联系方式，她说她从来没有给其他顾客留下自己的名字，更别提联系方式了，我是第一个。第二天我给她发了信息，我们俩聊了很多，她说她今年二十二岁，比我大两岁，过了元宵节才出门来这里上班的，我问她有没有男朋友，她说以前谈过，但是去年分手了。然后我又问了她家在哪里，介不介意找异地的男朋友，她说只要疼她爱她，至于是不是同省无关紧要，我心想我有机会了，不管怎样我都要追上她，让她成为我的女朋友。
　　“过了一个星期又有一位舍友过生日，我们再次去了那个KTV，她刚好又在被带进来陪唱的女孩之列，可是偏偏有个舍友首先选择了她，在舍友要把她带走的时候，我央求舍友把她让给我，舍友说把她让给我可以，但是我以后要记得请客，我说一定请客。十来天后，那个曾经让我请客的舍友说发工资了，大家都去放松一下，然后他说我该兑现承诺了，于是我们再一次来到了那个KTV。可是这一次服务员带来的陪唱并没有钱若颖，我有点灰心丧气，于是拿起手机给她发了一条信息问她在哪，她回复说她在另外一个包间陪唱，我问她在哪个包间，她把包间房号告诉了我，我立即起身跑到了那个包间。我推开包间房门的时候，一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正抱着她又摸又亲，他居然把手伸进她的白色吊带连身裙里面，她露出一脸嫌弃的样子。我走过去一把把她拉走了，可是我们还没有走出包间的门，被包间里的几个男人给拦住了，然后他们不由分说的对我拳打脚踢，她在一旁苦苦哀求他们饶过我，他们哪里肯听她的，他们嘴里说着‘哪里来的愣头青，跑到这里来撒野。’
　　“面对那几个强悍的男人，我根本没有还手之力，她见我被打的头破血流，便扑通一下跪在了那几个男人面前说我是她的男朋友，说我看到女朋友在别的男人怀里，才控制不住内心的激动做出了刚才的事，她请求他们放我一马，以后保证不敢再在他们面前撒野。这时候和她一起的几个陪唱也走过来求情，就这样他们停止了对我的拳打脚踢。她对那几个男人连声说抱歉，并且说他们几个包间的消费她来买单，他们这才就此罢休。之后她搀扶着我上三楼走进了她的宿舍，她让我坐在她的床铺上，她一边给我擦碘酒一边问我疼不疼，我说一点都不疼。然后我问她刚才说的话算不算数，她疑惑的问她刚才说了什么话，我给她重复一遍说她刚才给那几个男人说我是她男朋友，她说她就是随便一说，如果不这么说他们会打死我的，我说我情愿被他们打死，她说我傻不傻，我说我不傻，我说我喜欢她，如果她刚才说的话不算数我现在就下去找他们报仇，她说我找他们报仇就是送死，我说我不怕死。
　　“说着我已经站起来要走，她拽住我的胳膊让我重新坐了下来，她说她说的话算数，然后她又提醒我找她当我的女朋友不是什么好事，因为她的工作原因，我少不了会吃醋，以后指不定会出什么事。我说让她换一份工作，她说这里的工资高，就是换也得找好其他工作再走，要不然出去以后吃的住的都是问题，她说让我放心，她不会做出格的事，最多让那些男人摸一下亲一下。我们确定关系后她又在那里上了一个星期的班，那一个星期每两天我就会找她一次，她每次都是把我安排到她的宿舍然后再下去上班，有时候我也会偷偷跟过去，只要发现了我，她就会好生安慰我让我在她宿舍乖乖的等她。一个星期后她从那里辞职了，现在在一家商场当营业员，她说过两天我们俩在外租一间房子住，这样我们就能天天见到面了。”
　　“交女朋友少不了花钱，等会我给你转点钱过去，以后如果需要了再给我说，记住对女孩子要知冷知热，千万不要动不动就发脾气，多疼她爱她。”化若颖说。
　　“知道了，姐！”
　　“五•一”期间，白天的温度最高达到了三十摄氏度，似乎比往年的要高，相比之下今年“五•一”期间嫁娶的却比往年少很多，在婚纱摄影店工作三年以上的老员工说前两年“五•一”假期期间，这个婚纱摄影店每天至少接十对嫁娶的新人，不知道今年出了哪门子邪，一天最多接五对嫁娶的新人。婚纱摄影店的老板心里不得劲，但是员工比较欢喜，他们不用那么忙活了，每天接四五对新人已经忙的团团转了，如果像之前每天接十对嫁娶的新人，那岂不是忙的吃饭睡觉都顾不得。婚纱摄影店一共四个化妆师，另外会经常抽出一个两个跟着去外地拍摄婚纱照，这样一般情况下店里只能剩下两个化妆师了。几个月以来，化若颖从来没有跟着摄影组去外地拍摄婚纱照，一来那几个化妆师都争着抢着跟摄影组，因为去外地不仅轻松而且还能顺便看看风景；二来老板不想放她跟摄影组，因为她化妆的技术和熟练程度已经远超那几个化妆师，万一店里临时接待过多嫁娶的新人或者出现应急情况，至少她能应付得了。
　　五月四日那天就出现了一个应急情况，化若颖老板的一个朋友是在栗城县开婚纱摄影店的，他朋友店里的化妆师本来是分配的刚刚好，可是偏偏有一个在店里值守的化妆师突然因为身体不舒服上不了班了，他朋友只好向她老板求救，希望调一个熟练的化妆师借用一天，为了帮朋友的忙，她老板只好把她调过去了。调到她老板朋友那应急她倒没有什么意见，可是她万万没想到，刚到化妆间门口，她看到化妆间等待化妆的新娘子居然是夏小婵，她本想掉头就走，因为她一直记恨夏小婵曾经对她的百般侮辱，可是她老板的朋友千恩万谢的让她一定要帮这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