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集 大结局前情⑶

　　11、金泉钢铁公司常吉办公室，日（胡爱国被捕一周之后）
　　常吉打开办公室的门，慢腾腾地走进来。好些日子没过来了，里面冷嗖嗖的。常吉想把包放到办公桌上，可是他看到桌上落满了一层厚厚的灰尘。他手握着皮包，站在这里黯然神伤。就在这时，梁振旺推门而入。
　　梁振旺：常总，早过来了。
　　常吉：嗯，你也来了？（常总苦笑了一下）坐。好些日子没过来了，沙发上有些赃，我给你擦擦。（常吉看到抹布就在放茶壶的桌子上，就走过去拿抹布。）
　　梁振旺：常总，不用擦了，凑合着坐吧。
　　常吉：老梁，你看这抹布，都干成这样，没法用了。（常又苦笑了一下，把抹布重新放回了原处。）
　　梁振旺：常总，他们什么时间过来？
　　常吉：我和他们说9点过来。
　　梁振旺：哦。那时间到了。常总，你不冷？咱开开空调吧？我这常年高血压不能冻着。（梁站起身想把空调打开。）
　　常吉：我想开来着，可是断电了，先忍忍吧。
　　梁振旺：哦。
　　正说着，笑面虎和铁拐李一块过来了。
　　常吉：老胡，你从老家刚赶过来？
　　笑面虎：是呀。这几天，我自己一个人闷在家里，外边的事情什么也不知道，想打听也不敢打听，生怕被公安上偷听去了，唉，真是度日如年。
　　铁拐李：彼此彼此，大家都不好受，都在煎熬中度过的。常总，你把我们叫过来，有什么重要事情？
　　常吉：我把你们几个叫过来，就是想和大伙一块商量商量咱们上访这事怎么办？大家发发言，看看有什么好法子？
　　笑面虎：常总，胡臣光怎么没过来？他也回老家了？
　　常吉：嗨，别提了。昨天，我给他打电话一直没人接听，我就感觉事情不妙。现在我才知道，他已经被公安上请进去了，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大家听了一阵沉默。
　　梁振旺：胡臣光的今天就是咱们的明天。我们这些人恐怕早被公安盯上了，一个也跑不了。
　　笑面虎：是呀，我也担心咱们的一举一动早就被监控了。所以这些天，我连手机都不敢开，生怕手机一开，公安就找上门，简直成了惊弓之鸟。
　　常吉：这些天我一直在想，咱们上访这事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政府是不会和咱们算完的。
　　铁拐李：这叫秋后算账。
　　常吉：我把你们几个召集过来，就是商量这个事的，实不相瞒，我的意思就是，与其与政府躲猫猫，整天提心吊胆的，还不如直截了当，去自首算了。咱们的是非功过，让法律评判吧。
　　大家听了又是一阵沉默。
　　梁振旺：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担心，咱们几个人等到春节过年的时候，恐怕一个也没有在家的，都进局子了。早晚脱不了的事，现在进去算了。
　　笑面虎：这事我咨询过律师，律师说政府不可能一网打尽，如果我们自首，有可能给予取保候审。我觉得常总说得也对，要不咱们就豁出去了？
　　常吉：我是决定自首了。大家如果谁还愿意自首，就和我一块去吧。
　　笑面虎：行，常总，咱们是去松庄镇派出所自首呢还是去县刑警大队自首？
　　常吉：如果去镇派出所，我估计去了以后，民警肯定再把我们送到刑警大队那里，还不如直接去刑警大队。
　　铁拐李：行，我也去。来之前，家里老妈还有老婆孩子什么的我都安排好了。
　　常吉：那就别在这里耽误时间了，走，咱们打的一块过去吧。
　　梁振旺：等等，常总。咱们厂子的卫生室还有医生在吗？
　　笑面虎：有。我刚才还看见吴医生过来了，我还和他打过招呼呢。
　　梁振旺：常总，要不你们三个先走着？
　　常吉：那你干啥？你不去了？
　　梁振旺：去。可是我现在血压有点高，头晕得很，我怕去了以后一紧张血压噌噌地往上升，把血管给鼓了。我想先让医生给挂个吊瓶，然后再去。
　　常吉：也行，那我们先走了。要不要我把你的情况和警察说说。
　　梁振旺：不用了，等打完针我就过去了，要不我到下午过去。
　　常吉：行，你自己说了算。
　　
　　12、金泉公司卫生室
　　梁振旺正躺在金泉卫生室里打着吊瓶。吴医生坐在一边，正和他拉着闲呱。
　　梁振旺：吴医生，打了两包了，你再给我量量血压，看看降下来没有。
　　吴医生：好的。
　　吴医生拿起血压计，开始给梁振旺测量血压。正在这时，警察过来了。
　　警察：请问，谁是梁振旺？
　　梁振旺：完了，警察找上门来了。看来躲是躲不过了。（梁一看是警察，血压噌地又上来了，他的脸涨地通红，低头不语。）
　　警察：请问，你是梁振旺吗？
　　梁点点头。
　　警察：老梁，你为什么打针，得了什么病？
　　梁振旺：也没什么大病，就是血压高，我心血管供血不足，有时胸闷。
　　警察：医生，吊瓶挂完了吗？
　　医生：挂完了，这是最后一瓶。
　　警察：我们是松庄镇派出所的警察，因你涉嫌组织、资助非法聚集罪，被不老县公安局依法刑拘。老梁，事情既然发生了，躲是躲不过去的。我们在这里等你一下，等你挂完吊瓶后，跟我们走一趟吧。
　　梁振旺：警察同志，我如实交待自己的犯罪过程，请政府宽大处理。
　　警察：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这是我们历来的政策。只要你肯如实交待自己的犯罪事实，相信政府会从轻处理的。
　　
　　13、（镜头切至）福如省城丽水家园小区
　　肖学文和胡佐悄悄地住在这个小区已经一周了。今日，胡佐买完菜回来，一头扎进厨房里做起饭来。
　　胡佐：俗话说得好，“跟着凤凰沾光，跟着夜猫子挨枪”。如今的肖学文已经不是以前的肖学文了，以前跟着他还行，因为还想进步，还有光沾。现在他都已经成通缉犯了，不定哪霎就成了公安局的客。都这个时候，我要是再不识时务，还闷着头跟着他干，恐怕连累于我，我也没有好下场，不如找个机会，一走了之算了。
　　胡佐一边做着饭，一边盘算着如何脱身。待饭做好，俩人在餐厅里一边吃饭一边说着闲话。
　　肖学文：胡佐，这段时间，我就不打算出去露面了，有什么事情，你替我张罗就可以。
　　胡佐：好，有什么事情你吩咐我就行。肖总，我跟着你就是给你服务的。外出买东西，还有对外帮你联系事什么的，都算我的。
　　肖学文：好，难得你这么忠心，放心，我不会亏待你的。
　　胡佐：谢谢肖总。
　　过了会儿，肖学文看见胡佐心事忡忡的样子，就追问起他来。
　　肖学文：胡佐，怎么了，情绪感觉有点不对头，是不是想家了？
　　胡佐：肖总，还是您懂我。明天是我妈生日，你说我这当儿子的也不能回去给我妈过生日，我这心里实在不是滋味。（胡佐说完，挠挠头皮，又像真事似的长叹了一口气），唉，我妈就我这一个独苗苗，他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可是我呢？唉，我在外这么长时间了也一直没敢和她联系，她老人家肯定担心我。
　　肖学文：你妈生日？咋不早说呢？那你今天回去吧，等给你妈过完生日再说。
　　胡佐：肖总，说实话，我也想着回去。可是，我要是回去了，您怎么办呢？
　　肖学文：（沉吟了一会儿说）我自有办法，这个不用你担心。胡佐，我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有，你把卡和现金都放这里吧，我这几天得花销。
　　胡佐：肖总，我现在身上一分钱也没了，咱们临走的时候，只带了五十万，这些日子的吃喝拉撒睡都得靠这些钱。
　　肖学文：一分钱也没了？你怎么不早说？
　　胡佐：我怕您担心，没敢和你说，这几天咱们的花销都是我自己掏的腰包。肖总，这是卡，我把卡给你吧。肖总，要不我回去和公司说声，和公司的王金龙王总说声，反正他也认识我，也知道我一直跟在您的身边。
　　肖学文：算了，我自己想办法吧。（肖听了摆摆手）我有个好哥们在这里，我向他借点吧。
　　胡佐：肖总，谢谢您的大恩大德，我现在就走。（胡佐匆匆往嘴里扒拉两口饭菜，起身说道。）
　　肖学文听了，摆摆手，示意让他走。当他听见胡佐离去时的关门声，不禁怅然若失。
　　（画外音）第二天，郝艳艳来了，俩人甜蜜地相拥着。
　　肖学文：宝贝，没想到你真的来了，谢谢你，要是没有你，我真不知道日子该怎么过。
　　郝艳艳：咱们是患难夫妻，我不会撂下你不管的，这叫风雨同舟嘛。老公，这些天，你自己一人在这里？你是怎么过来的？
　　肖学文：我的随身勤务员小胡昨天刚回去，他平时给我服务，伺候我，比如买东西，给我开车，帮我打电话和外面联系事情等，都是他干的。
　　郝艳艳：噢。好，他走了没关系，这几天我正好闲着，我来伺候你。
　　肖学文：（难为情地）实不相瞒，艳艳，我现在可是个穷光蛋了，我现在身上是分文皆无！差点要流落街头沿街乞讨啦，以后车辆加油钱还有吃饭钱都得靠你了。
　　郝艳艳：哈哈，堂堂的大公司肖总，别向我哭穷了。
　　肖学文：真的，一分钱也没了，我现在得靠你来养活。
　　郝艳艳：你出来的时候不是带了很多钱吗？
　　肖学文：是呀，胡佐说，这些日子全都花光了。
　　郝艳艳：小胡这个人，我接触了一下，感觉太油，不可靠。我觉得，这么多钱，不可能都花光了，他这是向你耍心眼，他很可能是把钱都揣进他的兜里了。
　　肖学文：我也这么想，可是又抓不到他的把柄，只好忍了。再说了，这个时候，我要是追问急了，我还担心他把我出卖了，所以明知道他这样也没办法，唉。
　　郝艳艳：老公，花光了也没关系呀，再向公司要哇，你说一声，钱不就来了吗？你要是担心，就用我的手机打。
　　肖学文：现在胡董被抓，其他几个人也都脱不了清静，公司里一团糟，现在什么情况我也不了解，就连找谁要钱我都搞不准，这个时候，我还敢打电话要钱？我这不是没事找事吗？我担心，公司的所有电话恐怕都让公安监控了，我现在是网上头号通缉犯。我要是冒冒失失地打电话过去，要是这电话落到了公安手里，我不就完蛋了？我宁愿在外沿街乞讨，也不愿意蹲大牢。
　　郝艳艳：唉，真是可悲呀，转眼之间没想到你落到这个地步。唉，你说你们这些人呢，凭着好好的日子不过，上什么访呀，这下好了，上访没访成，反倒把人都访进去了。这下完了，你们这些人都完了。
　　肖学文：艳艳，你是不是嫌我拖累你？
　　郝艳艳：老公，你想哪去了，我要是嫌拖累，那我还能千里迢迢地跑过来陪着你？老公，你放心，这年头，饿不死人，你不用担心，我来养你。
　　肖学文：老婆，你真好。我也不知道是哪辈子修来的福气，让我遇到你这么好的女人，真是三生有幸，三生有幸呀。有了你，世上的纷纷扰扰之事我什么也不想了，咱们就过咱们的二人世界好了。
　　（画外音）半个月后，不老县公安局刑警在肖学文租房内将其依法抓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