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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七章

作品名称:今宵酒醒何处      作者:青云之信      发布时间:2023-02-10 10:01:29      字数:4241

  阎瑾睁开双眼,发现自己被反绑在一根石柱上。似乎已是日薄西山,天色有些昏暗。他举目四顾,眼前似乎是一个荒芜了很久的庭院,残垣败瓦,树木间杂草丛生。草丛中四处散乱地堆着破碎的大大小小的石块,似乎是一些旧亭台的基柱,很多都呈显焦黑色,仿佛这里曾遭遇过大火。
  阎瑾被捆着的那根柱子立在其中,地面上还残留着一个石基座,阎瑾就坐在这个基座之上。他想,大概他背后的这个石柱子是这个院子中唯一幸存不倒的建筑了。
  阎瑾暗暗运气,发现自己的气血运行还正常,不过手臂发麻,不知道已被捆在这里有多久了。
  “有人在吗?”阎瑾大声问道。他的声音惊起了附近草丛中的一双鸟儿,却没人回应。他又提高了声音喊了两次,四周一片静默,仍是无人回应。他不禁恼了,大声说道,“哪个王八蛋把小爷绑来此间?不敢来见小爷,做个缩头乌龟,躲在草里被鸟儿吃了吗?”他乱骂了一通,四周很安静,似乎这天地间真的只余他一人在此了。
  最后,阎瑾骂累了,而且也唇干舌燥了,便闭了嘴。他苦思冥想,回忆被绑的整个过程。他只记得,几名蒙面大汉突然从巷子里钻出来,他才招架了两个回合,就被一个黑色大布袋罩着头脸,然后便晕了过去,其间便什么也不知道了。他是怎么来到这儿的?绑他的人是谁?目的是什么?他毫无头绪。
  夜色渐临,阎瑾又饿又累又渴,便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黑暗中,有两个人影走了出来,对阎瑾仔细察看了一番,又悄悄隐身于暗处了。他们收到的命令是:保证此人安全,但不得接近他,不得让他看到有人在,也不许提供饮食。
  
  这是温先生的计策。对于这种养尊处优的小少爷,温先生很清楚。先饿他几天,让他饿怕了,而且,在这种荒凉恐怖的破败山居之中,独自被困数日,不是一个自小便被家人婢仆关爱着长大的小少爷能承受得了的。到时,无论是谁来把他带走,他都会感激涕零的。对此,温先生很有信心。另外,如果他们的人过多与阎瑾接触,可能会被他瞧到什么破绽,甚至记下了什么人,将来可能会是一个后患,这个后患很可能会破坏他们的计划。所以,温先生命令,不得任何人与阎瑾接触,也不得让他看到任何人。
  温先生准备了两个方案。
  方案一:等待若虚谷或阅风楼上门抢人。一旦察觉有人上门抢人,马上给京尹府通风报信,并且同时派人拦阻抢人之人,直到府衙的人到来就马上撤退。由官差与抢人之人对恃。若是若虚谷来抢人,那就正好把若虚谷与王后的关系揭破。若是来的是阅风楼,温先生也已准备好了另一套方案,就是故伎重施,把在宁州的方法再用一遍,留下种种线索,把掳走阎瑾的黑衣人指向阅风楼。那么阅风楼就会陷入“贼喊捉贼”的局面。
  方案二:若居然一直没人上门抢人,则由秦王府的人出面“救人”。派人把阎瑾从这个荒凉之所“救出来”,秦王以救命恩人的形象出现,而劫持者当然就是阅风楼了(即使阎瑾想不到,温先生也会帮他“想”到的)。温先生不相信阎瑾不入“坑”,因为阎瑾已不仅一次被阅风楼劫持了,而且他们使用的几乎是完全一样的方法。只要王后娘娘的弟弟亲自指证阅风楼,那么无论凤家如何辩解,王后也会选择相信自己的弟弟的。当然,他们还会在稽留阎瑾的破园子里留下种种线索,把掳走阎瑾的黑衣人指向阅风楼。到时人证物证俱在,凤家就百口莫辩了。
  如果阎瑾竟不肯配合,那就施行“恩威并重”之法。在被饿得昏头转向的时候,对阎瑾指出若虚谷的种种祸端,再进行一番利诱,那么,为保自身,还有少年人对“建功立业”的渴望,若虚谷少主就会被感化而甘愿追随秦王,并以秦王马首是瞻。只要这个小子在恩威并重之下甘心为秦王效劳,那么他就必然会同意指证阅风楼。当然,下重刑进行威逼则是下下之策,因为这样只会造成“屈打成招”的局面,不仅会惹人怀疑,还会令阎瑾怨恨在心,将来搞些什么小动作就麻烦了。
  把阎瑾绑来主要目的就是为了嫁祸于阅风楼,进一步挑起若虚谷与阅风楼的矛盾,让凤家陷于与若虚谷的纠缠之中,而且也会被王后所猜疑,从而削弱楚王对凤家的信任;其次,就是引出若虚谷与王后的关系,把王后拉下来,那么,楚王便难免受到太上王的责难,而朝臣也难免有闲言甚至对楚王产生疑虑,楚王的威信就会受损了。否则,把区区一个小少爷困着毫无意义。
  温先生是倾向于方案一的。不过,即使不得不用上方案二,那也不会影响原本的计划。因为根据左鳞之前的报告所分析,这个若虚谷少主是一个天真而莽撞的少年而已。但具体使用哪一个方案,还需视情况而定。因此,温先生交待看守阎瑾的人,务必注意观察阎瑾每日的情绪和表现。这样,即使方案一不行也可继续实施方案二的。
  
  而对于凤翎和阎则明来说,究竟要不要救?何时救?也存在分歧。
  阎则明认为,对方显然是在故意守株待兔,其真正意图还没有摸清之前,不能贸然动手。而白长老认为,需要抢人时,由他带人去,无需阅风楼出手。
  而凤翎认为,对方的目标必然是王后,然后再引到楚王身上,所以,若虚谷必然是不能出面的。但阅风楼可以出面,因此,力主由他派人把阎瑾救回来,而若虚谷只需在暗中伺机配合就可以了。
  讨论再三,终于定下了一个方案。
  
  当阎瑾又一次饿醒之后,天已大明。阳光透过树冠射在他的身上。好在他所在的位置附近有几株大树,不至于在正午时被猛烈的阳光直接灸烤。这天,阎瑾不再叫骂了。除了他实在是又饿又渴又累之外,他也是为了保存实力。其实,他自小在谷中长大,接受了很多形式的锻炼,其中就有独自一人在野外过个三五天的情况。在野外找不到合适的食物,饿个三两天的时候也是常有的。饥饿对于他现时来说倒不难捱,最糟糕的是没有水喝,而此时正值初秋,日间天气仍然炎热。
  而且,阎瑾昨晚也仔细思考过了。对方故意不出现,一定是在暗中窥视他,以寻找他的破绽。对方不可能只是为了故意折腾他而把他扔在这个古怪的地方而没有后续行动的。他决定反其道而行之,静观其变,等待对方主动现身。
  于是,阎瑾耷拉着脑袋,不时地从鼻子里轻轻地呻吟一声,一副虚弱而疲惫不堪的样子。有时候甚至有好奇的小鸟儿停在他的身上,不时地啄他一下,他也毫无反应,似乎成了一块无知无觉的木头。
  但是,这一天又静静地过去了。
  新的一天在阎瑾饥渴难忍之中到来,而天地间仍似是只有他一人。这一天,他是真的累了,只好闭目养气,希望尽量保留一点气力。他的样子看起来已是困顿不堪了。
  半夜时分,困倦中的阎瑾忽然听到嘈杂之声,其间还夹杂着刀剑相击之声。阎瑾因为太饿,并没有完全睡着。他听着那些动静,却仍是保持原来的姿势,既不出声,也不睁眼,只是静静地聆听着。
  约摸过了几刻钟光景,打斗之声停了下来,不久,有脚步声渐渐向他走近。
  突然,又是数声暴喝,打斗之声又起。这一次,足足持续了近半个时辰。其间不时地响起呼喝之声,还夹杂着惨叫声,与之前的打斗完全不同,似乎更激烈了。阎瑾甚至能感觉到劲风扫到身上,还闻到淡淡的血腥之味。他不禁暗暗纳罕,但仍是保持原样,仍是静观其变。
  终于,刀剑之声渐渐停息了。
  然后,他身上的绳索被松开了,同时有两双手一左一右把他稳稳扶着。
  阎瑾犹豫着要不要趁机行动。有人轻声呼唤“阎公子”,那是一个陌生的声音。阎瑾决定继续静观其变。于是,他感觉自己被放到一副担架上了,然后担架被抬了起来,稳稳地移动着。不久,担架便被放了下来,阎瑾感觉到身体在轻轻震动,还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似乎是被放到一辆马车上了。他心想,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待小爷看看你们这些家伙究竟在搞什么鬼。
  可惜一路上并没有人再说话了,阎瑾也不敢睁开双眼察看四周,因为不确定有没有人在旁监视,以免打草惊蛇。不知过了多久,马车停了下来,他躺着的担架又被抬了起来,不过没过多久,又一次被放了下来。又有两双大手把他抬了起来,放到一个软绵绵的所在。一阵脚步声走开了,另一阵细碎的脚步声移近,阎瑾还闻到一阵淡淡的香气。然后,一双柔软温暖的小手摸到他的脖颈上,他一惊,不禁睁开双眼,眼前赫然是一张秀气的女子的面容。那女子的衣着打扮似是婢仆,她正在帮他宽衣,而她的身后则是另一个装扮差不多的女子,她手中捧着一条还冒着热气的毛巾,似乎准备为他擦洗。
  “你,你们是何人?”阎瑾惊讶地问。
  为他宽衣的女子微微一笑,说道:“公子醒来了,待奴婢去禀报主人。”语毕,她便转身出去了。那捧着热手巾的女子上前说道:“公子,请让奴婢为您擦擦脸吧。”
  “你们究竟是何人?此处又是什么地方?”阎瑾问。
  这时,先前出去的侍女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两名小厮,各捧着一个装着食盒的托盘。
  “公子,我家主人请公子先更衣,用些汤饭,稍作歇息,再来相见。”
  “你家主人是何人?”阎瑾又问。
  “回公子,我家主人吩咐了,稍后会来相见,请公子放心!公子在此很安全。”
  “你们不说,我又怎能安心?”阎瑾故意皱眉道。
  “公子,您若有什么疑问,请稍后与我家主人说吧,奴婢等只是侍候公子的下人。”
  阎瑾明白,对这些丫头侍从再三追问也是无用,还是等见到正主再说吧。
  “让那两个小兄弟来为小爷更衣吧,你们两个出去。”
  两名丫头相视一笑,知道阎瑾年少脸皮薄,不好意思,便出去了。两名小厮便放下手中物品,上前侍候。
  阎瑾梳洗一番,换了一身干净衣服,毫不客气,饱饱地吃了一顿。他倒没有想过对方是否会在饮食之中下毒,只想着不管如何,先吃饱再说,到时打架也有力气了。
  小憩了一个时辰,天也渐亮了。依然是先前为他更衣的两名小斯来服侍他梳洗,那两名丫头却没有出现了。阎瑾暗暗纳罕,心想那个“正主”真是很有眼色呀。他更是暗暗留心。
  梳洗毕,一名小厮说道:“公子,我家主人说,若公子休息好了,请公子到前厅一起用早饭。”
  阎瑾故意皱了眉,说道:“我倒没觉得什么好不好的,只是身上发软,没有力气走路。”
  小厮说道:“请公子放心!奴才等可用坐辇送公子过去。”
  “哦,那就辛苦两位了。”
  “公子客气了,这是奴才等应份之事。”
  于是,阎瑾便坐上坐辇,两名小厮便一前一后抬起坐辇,往前厅走去。一路上,阎瑾暗暗记下所经路线。
  “此处布置甚是雅致,不知是什么所在?”阎瑾问道。
  一名小厮答道:“回公子,此处是我家主人于京郊的一处别院。”
  “哦。”阎瑾心道:这不是废话么?几乎是什么也没说。
  很快,阎瑾便来到前厅。厅中摆设相当华丽却不失风雅。阎瑾虽不太认得那些器物,但也看得出与普通人家不同,而且他毕竟在赵王府和阎府之中呆了相当长的日子,看过的好东西也是不少了。他发现这里的摆设居然比起阎府也不会逊色多少,心中暗暗吃惊,便明白这里的主人的身份不简单。他以前已听过白长老有时谈论朝廷之内的一些争斗,他不禁暗暗担心,便又加倍留了心。
  一个高高瘦瘦的白衣男人正在前厅里等着,他侧身对着厅门,双袖放于背后,似乎在欣赏窗外的花园景致。
  那人的身形非常熟悉,阎瑾一眼便看出了那人是谁,不禁愣住了。这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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