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二十世纪八十年代中期粤西的一个山区，淅淅沥沥的雨下了一个夜晚。
　　清晨，钟秀林就起床了，看着雨停了，她穿着雨靴拿着雨伞从自己在山上砍的柴堆里抽出一根大一点的树枝，一只手拿着伞，一只手拿着树枝。她要在新兵没走之前赶到镇上，去见曾经给她介绍过的周添财，直到昨天她才得知周添财入伍的消息。
　　在两个月前，钟秀林的伯母来她家，给她介绍了周添财，伯母走后，她母亲找人打听到周家有四个儿子，现在儿子都大了，一家人还挤在三间土坯房里。
　　虽说是四个儿子都很勤劳，可是在山上就是下再大的力，也从山地里刨不到多少粮食，也赚不到什么钱，母亲听说后就不同意了，她说：“自己就两个女儿，就是嫁得再差，怎么样也要找个镇上的人家嫁了。”
　　以往山上的人想走出山村，男人有两条路：一、是读书，读书读得好了，就能分配到城市工作，就能走出了山村。二、就是参军入伍，能在部队提干，到时转业到城市，也就走出了山村。
　　女人想走出山村就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嫁出去，嫁个城市或镇上的男人，也就走出了山村。
　　钟秀林的母亲听说周添财入伍的消息，就催着要女儿去找他，要钟秀林先跟他敲定这桩婚事，钟秀林走在雨后满是泥浆的山路上，借着晨曦的微光，用树枝支撑着向镇上一步一滑地走去。
　　钟秀林从小就是一个乖乖女，从小到大都是妈妈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她和山里的孩子一样，从小就在山上采蘑菇、挖竹笋、种红薯，贴补家用。唯一的区别就是她喜欢读书，可是在考取了高中后，妈妈要她停止了学业，说是女孩子读再多书也没用，读再多书也是要嫁给别人的，她听了母亲的话，就终止了学业，回家做农活。到了要谈恋爱的年龄，也是妈妈说去相亲就去相亲，妈妈说不去就不去。
　　好不容易走到镇上，她就去寻找周添财。
　　她虽然没和他相亲，但他们以前在学校就认识，山里人一般都长得瘦小，可是周添财却长得肥头大耳的，很好辨认。
　　钟秀林在戴红花的人群中，找到了周添财，和他说了两句话，就将他拉到僻静点的地方，告诉他，她妈妈已经同意她们交往了，还跟他说要他在部队好好干，争取有个出头之日，到时他们就可以不在山区生活了。
　　周添财听到钟秀林同意和他谈恋爱，很是高兴，他握着钟秀林的手说：“你等着我，我一定在部队争取提干，到时，同你一起过好日子。”
　　两个人说好每个月都要相互通信，听到集合的哨声，周添财激动地抱了抱钟秀林就集合去了，钟秀林看着周添财上车，车开走了，钟秀林直到看不到汽车，还在向他挥手告别，随后又将自己藏在草丛中的树枝找了出来，向着大山里的家又一步一滑向上爬了回去。
　　过了半个月，钟秀林接到周添财的信。周添财说他分配在深圳当边防武警，说深圳是一个刚开发的经济特区，发展得很快，到处都在修建宽阔的道路，到处都在建高楼大厦，还说他希望能留在深圳工作，到时将她接过来，两人在深圳成家。
　　听说周添财到了深圳，钟秀林的妈妈要她赶快回信，就说她在家里等他的信，等着和他一起去深圳生活。她盼望着两人在深圳生活，在深圳建立起自己的家庭。
　　钟秀林每天给家里干农活，心里却天天盼望着周添财的来信，这天钟秀林接到周添财的信，说是他到深圳一年多了，已经提了班长，他已经得到部队同意让钟秀林去部队探亲，要她到深圳后打个电话给他，他到车站来接她，钟秀林第二天在妈妈那里拿了些钱就赶去了深圳。
　　到了深圳，钟秀林看到到处是工地，修路的，建房的，她在路边一个用杉树皮盖的小店花了三元钱打了个电话，周添财接了后，就赶过来接了她去了部队。
　　部队里全是砖房，两个人一间，来探亲的人有专用的探亲房。
　　周添财将她接到部队后，第二天就请了假，带钟秀林去深圳玩，中午将她带到一个沙场，那个沙场是他一个已经退伍了的战友开的。
　　深圳到处是工地，河沙的生意很好，那个战友叫朱国强，都叫他朱老板。周添财带钟秀林去了沙场后，朱国强就带他们到一个饭店去吃饭，饭店门口有一个很大的招牌，上面写着“生猛基围虾”。
　　三个人找了张台坐下来后，朱国强叫周秀林为“弟嫂”说是为“弟嫂”接风洗尘，并问周秀林，来深圳是玩几天就回去，还是在这边做工。
　　周添财就问朱国强：“现在这里有工作没有，如果能在深圳做工当然好。”
　　朱国强说：“她这里有二十几个人，他老婆一个人做饭，本来就很忙，现在又怀孕了。如果钟秀林肯留下来帮忙，就帮着他老婆一起做饭菜，每月五百元工资，包吃包住。”
　　周添财看着钟秀林说：“包吃包住，五百元一个月是很高的了。”
　　他要钟秀林留下来，并说，留下来，他可以每天来看她。
　　钟秀林留了下来，她想如果在那个山区，谁家有五百元钱，那就是很好的人家了，自己每个月包吃包住还能赚五百元钱，这只有在深圳才有，就是在她们镇上每月能赚五十元钱都是很好的事了。
　　钟秀林给家里写了一封信，说是留在周添财的战友这里做饭菜，包吃包住还有五百元钱一个月，说做工的地方离周添财的部队不远，周添财可以每天来看她，又说深圳到处是工地，河沙的生意很好。看来能在这里做一段时间。
　　做了一个月，发了工资，钟秀林将五百元工资全都寄给了妈妈。
　　过了几天，妈妈来信了，说她收到了信也收到了钱，说要钟秀林不要回去，就在深圳做下去，又提到以前周添财说过要他们在深圳安家。
　　这是大好事，村里的人听说钟秀林能赚五百元钱一个月，都很羡慕，都说钟秀林找了个好人家。
　　朱国强的妻子快要临产了，厨房里的所有事情都交给了钟秀林，她每天早上要去买菜，周添财过来得更勤了，没事就往沙场跑，有时候清晨就过来，帮着钟秀林一起去买菜。
　　朱国强的儿子降生了，沙场太嘈杂，朱国强就在外面租了一套房给妻子坐月子，带孩子，有时自己有事要办，见周添财在沙场，就将一些事情托付给他，周添财也是尽心尽力帮朱国强做好每件事。
　　这天周添财直到晚上才来沙场，说是部队今天有领导来视察，在操场训练了一天，见沙场没什么事，就拉着钟秀林去市区玩。
　　两人走了一个多小时，才走到火车站，两人坐在车站不远的一条臭水河边，炒了两个河粉，要了两瓶啤酒，吃完喝完又往沙场走去，
　　两人走着走着，周添财看着走到了僻静的地方，就抱住了钟秀林，用嘴狂啃她。
　　钟秀林从来没和男人接触过，一时慌了神，任着周添财狂啃乱摸，直到有人经过，周添财才放开手，拉着钟秀林的手，向沙场走去。
　　钟秀林走着走着，心跳才逐渐平复了下来，心想自己迟早是这个男人的，只要他能在深圳落下来，只要他爱自己，以后他要做什么自己都随他的愿。
　　周添财告别钟秀林后急忙赶往部队，他对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心想部队就在附近，如果被人看见，那就是大事了。
　　早段时间，部队一个新兵，在市区玩时，不小心手碰了一个女孩的胸口，被那女孩告到部队，说是那新兵调戏她。结果，新兵被提前退伍，退回原籍。周添财不想被退回原籍，他想要在这里开拓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周添财在部队呆了三天，这三天对他来说是一种煎熬，他回想着拥抱着钟秀林亲吻的的每一秒，回想着在钟秀林身上抚摸的每个地方，这对他来说一切是那么的令人心跳，一切都是那么令他感到神秘，这一切都是那么地吸引着他去探索。
　　第三天晚上他终于克制不了自己，来到沙场。见到钟秀林提着一桶热水，准备洗澡，周添财马上走了过去，从她的手中接过那桶水，帮他提到洗澡房，当他放下水的那一刻，他看见钟秀林对他笑了笑，悬着的心，总算是放下来了。
　　周添财坐在钟秀林的房间里等着，他看着这房间里的一切都令他心跳，这房间里一股女人特有的气味令他窒息，他贪婪地呼吸着，见钟秀林还没回来，拿着她的内裤端详着，闻着。
　　一声开门的响声将他手中的女士内裤吓得掉落在地上。
　　周添财转过身来，看到钟秀林拿着洗净的衣物走了进来，她看到地上的内裤，笑了笑，捡了起来，丢到自己床上，拿着梳子站在挂在墙上的镜子前梳着头发。
　　周添财从木然的状态下醒了过来，看着梳头的钟秀林，走了过去。从她的手中拿过梳子，给她梳着头，头梳好了，钟秀林将梳子拿了回去，周添财站在钟秀林身后，两只手从她的身后向前抱了过去，抱着抱着，就在她的身上抚摸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