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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守 望

作品名称:艳阳——谨续《平凡的世界》(第四部)      作者:阳光金豆豆      发布时间:2023-02-03 20:32:10      字数:7813

  半月后,田福军出院了,回家里养病。
  田润叶拨通了家里的电话。
  “哪位?”徐爱云拿起电话问。
  “二妈,我是润叶,二爸恢复怎样了?这阵子一忙,也没能再过去看看。”润叶问。
  “放心吧,从北京请的专家,手术都很成功,现在恢复的也很好,注意休息就行。”徐爱云语气畅快的说。
  “那就好,我就放心了。”润叶说。
  “二妈,有个特大的喜讯告诉你,是关于晓霞的。”润叶说。
  “什么?晓霞的?”徐爱云不解的问。
  “对,二妈,晓霞还活着,在我家呢,只是失忆了。”润叶喜悦的说。
  “你说什么?怎么可能呢?可别逗二妈了,好不容易这些年不怎么伤心了。”徐爱云有些生气的说。
  润叶接着说:“真的,二妈,前阵子二爸做手术,不敢告诉你们,是少平找回来的。”
  润叶把晓霞洪水逢生的经过给徐爱云说了一遍。
  “天啊!天啊!”徐爱云被这天大喜讯惊呆了。
  田福军听到徐爱云跟润叶通话,不停的大叫,披着外衣,从卧室里走过来。
  “他爸!他爸!我们的晓霞!我们的晓霞!”徐爱云边哭边说。
  “你又想晓霞了?”田福军问。
  徐爱云知道田福军情况,不敢立马告诉他,缓了缓语气说:“他爸,你说我们的晓霞会不会还活着啊?”
  “我知道,这些天你照顾我累了,别胡思乱想了,歇着吧。”
  “他爸,告诉你我们晓霞的事,你可千万别激动啊。”
  “说吧,真是的。”
  “晓霞还活着哪!”
  “什么?胡说什么?”
  “刚润叶来电话,我也不信,晓霞在他家呢。”
  “啊!我们的晓霞还活着?”
  田福军感觉胸口一阵胀疼,用手捂住坐在沙发里,激动的呜呜哭起来。
  徐爱云连忙给福军找药吃下,让他慢慢躺靠在沙发上。
  是的,女儿死而复生的讯息,对亲生父母来说是多大的喜讯啊,比自己重生都高兴。
  徐爱云搂着田福军也哭开了。
  “润叶,我是二爸,你说的是真的吗?”田福军满眼热泪,抓着电话一遍一遍的问。
  “是的,二爸,都是真的,只不过晓霞失忆了,您刚做完手术,不能激动啊。”润叶说。
  “我现在就叫车赶过去。”
  “二爸,别过来了,明少安哥把我们送过去。”
  “也好,也好。”
  接着,润叶把晓霞逢生的经历和现在的生活一一说给二爸。田福军听着热泪泉涌,不住的摇头叹息。
  “感谢上苍啊!”他抱着双拳,不停喊着。
  第二天下午,孙少安开车将润叶、晓霞和孩子送到省城省委家属院。
  田福军和家人早在小院门口等候。
  看见润叶和晓霞她们下车,他眼泪一下涌出,抖动着身体走过去,紧紧抱住晓霞和孩子。
  “我的儿啊!”现场哭成一片,感人场面,路人流泪。
  此时的晓霞虽然还没恢复记忆,但是她看着这些痛哭流涕的人们,知道他们就是自己失散多年的家人,惊愕中也不停的流泪,只是话语不多。
  晓霞的复生回家,让田福军一家百感交集,喜出望外。
  接下来的几天里,徐爱云安排晓霞母子住下,又给乐乐联系小学旁听,以后再办入学。
  徐爱云刚从省人民医院退休,她找院里专家给晓霞和欢欢做了全面检查。
  专家的意见:晓霞是晕厥后大脑缺氧失忆,没有及时治疗,又多次受刺激,加重了失忆,一时难以治愈,也没特效办法,建议在用药期间,多用过去的人和事反复唤醒;欢欢失聪是因为高烧引起,经过系统治疗可恢复大部分听力。
  田福军、徐爱云眼下最大的事就是给晓霞和孩子治病,他们不停咨询国内各大医院,还查阅了国际方面的类似的病例,按照专家建议,给晓霞和孩子做系统治疗。
  孙少平回到大牙湾煤矿后,即刻投入到水泥厂建设中。
  在工地忙了一天后,傍晚时分孙少平回到家里。程惠英在忙着做饭,盈盈在茶几上画画,一切是那么的温馨。
  “宝贝,画的什么?让爸爸看看。”少平抚摸着盈盈的小脑袋问。
  “爸爸、妈妈还有我。”盈盈忽闪着大眼睛,看着少平说。
  “好啊,画的真棒!”少平向女儿竖起大拇指。
  “惠英,你再炒几个菜吧,晚上我想喝一口。”少平来到厨房,从背后抱了一下惠英说。
  “行哩,稍等会。”
  孙少平躺坐在沙发里,闭上眼睛休息。盈盈走过来,趴在爸爸怀里,少平轻轻的拍着孩子。
  这些天,孙少平太累了,不到半年时间,他又经历了矿区改制、晓霞重生、水泥厂开建,对他来说,这些都是大事,来的那么多,那么快,那么集中,让他悲喜交加。
  不一会,菜和酒都摆上了桌。
  “瞧爷俩亲的,洗洗手,吃饭。”
  “洗洗手,讲卫生。”少平抱起盈盈去洗手。
  惠英把烫好的酒壶放到少平眼前,说:“你自个喝吧,我胃里不舒服,就不喝了。”
  “怎么了?去医院查一下吧?”
  “不用查,老毛病,吃点酵母片就好了。”
  少平自个喝起来。
  “惠英,有件事我一直没给你说。”
  “啥事?”
  “晓霞还活着。”
  “什么?晓霞还活着?”
  “是的,安锁子在老家跑运输遇到的。”
  “前两天,我去了,大哥和润叶姐也一块去了,已经把晓霞接到福军叔那里。”
  突如其来的消息,惠英懵了,一直没说话。
  孙少平把田晓霞的遭遇一一说给惠英,惠英边听边流泪。
  惠英说:“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啊。”
  接着,她又说:“老人说大难不死有大福贵哩。”
  “是啊。”
  “惠英,晓霞失忆了,以后我常去看她,你不介意吧?”
  “不会的,你去吧。”
  时间又过了半年,到了春天。
  田晓霞除了失忆外,其他基本恢复,欢欢听力大部分恢复了,已经跟乐乐一块上学。
  省委知道晓霞劫后复生的情况后,非常重视,按照国家有关政策给晓霞恢复户籍和身份,在省民政厅下属部门安排一份后勤工作。
  晓霞虽然失忆,但是文化功底还在,加上平时的勤奋和不复杂的工作,可以完成日常工作,只是跟大家交流不多。
  周末,田福军陪晓霞来到原西县城,故地重游,帮女儿找回一些记忆。他们来到原西中学,可惜学校刚改成养猪场,学校大门还在,已没有“原西县第一中学”的字样。
  “晓霞,还记得这是你读高中的地方吗?还有少平、润生、金波他们。”田福军提醒晓霞说。
  “还记得你毕业时,我们一块去汽车站送少平吗?”
  晓霞怔怔的看着学校大门,不住的摇头。
  “你考取黄原师范学校,少平回家种地了。”
  “后来,少平来黄原打短工,你帮助他找工作,还记得吗?”
  “少平。”晓霞慢慢的念叨着,还是摇头。
  “孩子,慢慢来,你会想起来的。”田福军将晓霞抱在怀里,安慰晓霞,也是在安慰自己。
  晓霞的劫后逢生和少平的眷恋、无奈,对田润叶触动很大。她深切体会到人生不易,珍惜当下的道理了。儿子李乐已上大学,她白天忙碌,夜晚一个人在家,感到了从未有过的孤独,加上平时孙少安的关爱和父母的敦促,她开始有试着与孙少安交往想法了。
  一天夜里,田润叶静静的躺在床上,努力的回忆她和孙少安的过去。
  电话铃响了,润叶提起电话。
  “润叶,你睡了吗?”对方传来少安的声音。
  “没呢,少安哥,你有事吗?”润叶说。
  “也没啥事,睡不着,想跟你聊聊。”少安说。
  润叶没有回话。
  “润叶,你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吗?”少安问道。
  “什么事?”润叶说。
  “小时候,家里穷,我常常饿着肚子上课,你偷家里馍馍给我吃,还记得吗?”少安笑着说。
  “记得呀,都是你显摆,让我爹知道了,害的我还挨打。”润叶也笑着说。
  “是呀,我可后悔了。”少安说。
  “少安哥,你记还得那次金富欺负我,你把他鼻子打破的事吗?”润叶说。
  “记得呀,他爹还到我家闹,结果我又挨顿打,哈哈哈。”少安笑了。
  “小的时候真好,成天无忧无虑的,不是骑在树杈上掏鸟窝,就是趴在墙头上偷枣吃,要么就是泡在河沟抓鱼。”少安惬意的说。
  “还提抓鱼的事呢,你那次抓了一条黄鳝扔到我身上,把我吓哭了,晚上还做噩梦,真是的。”润叶带着责备的口气说。
  “哈哈,我以为是条蛇呢,吓的捞起就扔,不想扔你身了。”少安笑的喘不过气。
  两人津津有味的说着儿时的趣事,不知不觉就快零点了。
  “少安哥,不早了,休息吧。”
  “好的,睡吧。”
  是呀,每个人的童真都是那么的美好,无忧无愁,天真烂漫。
  他们的这次谈话虽然很愉快,但是两人都没提及他们那段恋情,看来他们复燃爱情的火花还要再等待。
  这些日子孙少平很忙,他每天在工地和矿区之间来回奔波,几乎没有时间想晓霞的事,等到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就给晓霞写信,写他们中学时代,写他们奋斗的历程,写他们爱情,每封信寄出后都是石沉大海,一直没有接到晓霞的回信,他写的越多,心里越着急,越牵挂晓霞康复的情况。
  一天夜里,时间很晚了,他拨通了晓霞家的电话,接电话的是田福军。
  “福军叔,晓霞恢复的怎么样了?她对新的工作还适应吧?”少平问。
  “体质恢复的还可以,说话、行动基本没问题了,就是失忆那块还不行。”田福军无奈的说。
  接着又说:“工作还行,后勤工作本身也不复杂,她干的来。”
  “叔,晓霞睡下了吗?”少平问。
  “是的,她跟孩子睡了。”
  “我给晓霞写了好多信,不知她收到没?一封信也没回。”
  “收到了,晓霞也看了,我也问她怎么不回信,她说不知道说什么。”
  少平听后,眼睛湿润,叹一口气,说:“叔,我很想去看晓霞,照顾她,可是我现在忙的走不开。”
  “你婶把晓霞和孩子照顾的挺好的,放心吧。”
  “叔,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吧。”
  又过了几个月,期间孙少平也抽空去看过几次晓霞,陪晓霞去他们曾经呆过的地方,给晓霞讲述他们的过去,可是始终没有唤醒晓霞的记忆,他们就像陌生人一样,少平非常痛苦和无奈。
  不久,省医院专家又给晓霞下了诊断:恢复记忆还有半年窗口期,抓紧辅助治疗,半年后如不能恢复,可能会永久失忆。
  这样的信息让天福军一家感到非常的害怕和悲摧。
  徐爱云趴在田福军肩膀上哭,不停的问田福军:“她爸,怎么办啊?还有什么办法吗?”
  田福军沉思着,一直没有说话。
  过了好久,他说道:“少平!只有他还有希望唤醒晓霞的记忆。”
  徐爱云抬起脸来,看着田福军说:“少平不是来过了吗?不是也没啥效果啊?”
  “专家不是说可用初恋或者其他刻骨铭心的力量冲击吗。”田福军说。
  “可是,少平已经结婚成家了啊,这样恐怕不行吧?”徐爱云迟疑的摇着头说。
  田福军也有些犹豫,最后说:“我跟少平商量一下,再说。”
  孙少平接到田福军的请求后,一点也没犹豫就答应了。
  他并且告诉田福军,每年三月三黄昏,他和晓霞在古塔山杜梨树下约会,那是他们的约定,他要用爱情的盟誓和力量唤醒晓霞的记忆。
  晚上,孙少平回到家里,看见程惠英正辅导盈盈学习,心里不觉又沉重起来。
  “今儿回来的这么早,吃晚饭了吗?”惠英看到少平进来,抬起头来问。
  “吃过了。”少平答道。
  慧英见少平有心事,就对孩子说:“乖,自个先写着。”她起身来到里屋,帮少平挂外套,问道:“有什么事吗?”
  少平顺势拉住慧英的手,看着她说道:“慧英,晓霞的情况不太好,医生说还有半年恢复期,如果不能恢复就彻底失忆了。”
  “唉,咋就这么难治啊。”慧英叹了一口气。
  “福军叔说,专家的意见可以用初恋的力量,试着唤醒晓霞的记忆。”少平说。
  慧英听后,沉默一会说:“我明白了。”
  少平问:“你明白什么了?”
  慧英看着少平说:“当初,你和晓霞是多么令人羡慕的一对,阴阳差错你们没有走到一起,确实可惜。”
  “少平,你自个决定吧,我都听你的。”慧英眼睛含着泪花。
  “慧英,你别多想,只是辅助治理。”少平抱住慧英的肩膀说。
  慧英流着眼泪,没有说话。
  次日,孙少平去理发店把头型梳理一番,穿上当年与晓霞交往时衣服,又戴上那块上海牌的手表。此时的孙少平除了脸庞的那道疤痕和有些沧桑的痕迹外,几乎又回到十多年前的样子。
  在南去的列车上,孙少平静静的看着窗外,看着沿途那熟悉的山脉、城镇,他思绪翻滚,感叹不已。
  跟少平几乎同时赶到黄原的还有田润生,他穿的还是当年一身军绿,还是住在烈士林园那间屋,里面的摆设也恢复原样。
  “少平,我怎么感觉跟拍电影似的。”润生笑着说。
  “严肃点,我们一定要找回原来的感觉,什么都跟当初那样,这样也许能帮晓霞早点恢复记忆。”少平认真的说。
  当晚,他们又买了两瓶当年喝过的黄原白酒,润生还炒了几个吃过菜,摆在木箱上,拉过两条长凳,哥俩像当年那样猜拳行令,喝起来。
  “对,还是当年那个味啊。”少平呷了一口酒说。
  接着又说:“那年代虽然苦点,可是有晓霞和你的陪伴,我心里始终是甜的。”
  “多么留恋那段难忘的时光啊!”少平说着眼睛湿润了。
  “哈哈哈,可以啊,少平,你入戏很快啊。”润生笑着说。
  “去你的,你小子再说笑我揍你。”少平也被润生逗笑了。
  哥俩喝的酩酊大醉,直到深夜才睡觉。
  第二天下午四点钟,女主角来了。绿色军上衣,蓝色军裤,头戴一顶绿色军帽,深深的酒窝,扎着两个长辫子。
  “晓霞,你来的挺早啊,少平还没到呢。”润生看到晓霞,就像当初那样笑着说。
  “哦,我,,”晓霞看着润生和小屋的摆设,愣了一下。
  “晓霞,你记得今天的日子吗?”润生问晓霞。
  “什么....日子?”晓霞疑惑的问。
  “嘿,是你和少平约定的日子啊,三月三、古塔山、杜梨树。”润生说。
  “古塔山。”晓霞默默的说。
  润生看到晓霞的感觉有些变化,忙说:“你和少平每年的约定,今天傍晚要在古塔山杜梨树下见面的,他从大牙湾煤矿正往这赶呢。”
  “少平。”晓霞紧皱的眉头有些舒展,慢慢的说。
  润生不停的跟晓霞说中学时代的人和事,晓霞认真的听着,有时沉默,有时摇头。
  五点时分,田福军来了。
  “晓霞,你今晚跟少平约会,爸爸送你去吧。”福军说。
  “哦。”晓霞有些不解的回答。
  田福军领着晓霞往古塔山方向走去,他边走边说:“晓霞,你跟少平恋爱的事,爸爸非常赞成,你们都是有志向的好孩子,少平现在在大牙湾煤矿干的很出色,将来会有好前程的。”
  他接着又说“少平是个有志青年,不靠关系靠自己,我就欣赏他这一点。”
  “孩子,你们都老大不小了,找个适当的时机就结婚吧。”福军劝晓霞说。
  “我,我,不能吧?”晓霞有些顾虑的说
  田福军说:“怎么不能呢,孩子。”
  他用坚定的目光看着身边的晓霞,说:“放心吧!爸爸会劝说你妈妈同意的。”
  父女二人走着聊着,来到到古塔山下,田福军停下了脚步,对晓霞说:“你看,少平在那等你呢。”
  田晓霞看了看爸爸,又扭过头来看着古塔山,远远看见杜梨树下站在一个人影,她不知不觉的走了过去。
  太阳已经落山,天空一片湛蓝,远处几颗星星在闪烁。路还是当年的那条小路,塔还是那座古塔,树还是那棵百年的老树,人还是当年的那位青年,手捧着一束野草花,不停的向她挥舞。
  一阵微风吹来,掀起晓霞脸颊的垂发,她感觉身上有些冷,冷的发抖。
  “晓霞,亲爱的。”少平热情的喊着,手里不停的挥动着那束野花。
  跳动的身影在晓霞脑海里渐渐清晰,温馨的呼喊在晓霞耳边不停回荡。
  晓霞也慢慢的跑起来。
  两个人就像当年那样,在杜梨树下紧紧的拥抱了。
  “在苍茫的大海上,狂风卷着乌云。”
  “在乌云和大海之间,海燕就像黑色的闪电高傲的飞翔。”少平就像当年那样兴奋的朗诵着高尔基的《海燕》。
  “一会儿翅膀碰着海浪,一会箭一样的直冲云霄,它叫喊着...在这勇敢的喊声里,乌云听到了欢乐。”晓霞也跟着轻声的朗诵起来。
  “在这喊声里,充满着对暴风雨的渴望!在这喊声里...”他们共同朗诵着。
  他们凝视着,相拥着,轻轻的呼喊着,重复曾经的海盟山誓。
  “不论贫穷和富贵,不论健康和残疾,今生今世我们不弃不离,钟爱一生......”
  “少平,少平。”晓霞紧紧抱住少平,呜咽的哭起来。
  “晓霞,晓霞。”少平也热泪奔涌,喃喃的喊着。
  经过千折百回的努力,失去的记忆终于找了回来。
  “少平,我还活着?是吗?”晓霞激动的说。
  “是的,你还活着,福军叔还等着你回家呢。”少平指着远处的一位身影说。
  “我要见我的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晓霞在少平怀里不停的喊啊,像当年那样活泼可爱。
  田福军也走了过来。
  “晓霞,福军叔来看你了。”少平说。
  “爸爸,爸爸。”晓霞跑着扑了过去,抱住田福军哭起来。
  “晓霞,我的好女儿,你终于醒了。”田福军也呜呜的哭起来。
  “苍天啊!感谢苍天啊!”田福军泪流满面,紧紧的抱着女儿。
  他们就像隔世重逢的亲人,撼动山河,感动天地。
  晓霞又回到重前,她又一次来到亲人身边,大家皆大欢喜。
  田晓霞恢复记忆的消息也传到田润叶那里,把田福堂一家高兴的不得了。
  接下来的问题也不能回避,就是晓霞和少平的婚事。此时的晓霞并不知道少平已经成家,因为少平是以恋人的身份出现晓霞恢复记忆的那一刻,为此,大家不敢告诉她,怕她再次伤心失忆。
  两天后的上午,少平陪晓霞回到原西县城,故地重游了中学、县委大院,他们边走边回忆过去的人和事,还见了工作生活在原西的老师和同学。中午,金波做东宴请老师和同学,他们有说有笑,非常开心。
  在聊天里大家里才知道,顾养民事业发展的最好,大学毕业后,又考取上海医科大学研究生,现在是附属医院普外科副主任了,没有跟金俊秀成婚,至今单身;侯玉英在城关镇批发市场经营一家副食店,离婚后带着女儿生活;金波当兵复员后在县里跑运输,多次去藏区寻找心爱的姑娘卓玛未果,至也今单身;田润生和郝红梅回村结婚后,田润生跑运输,郝红梅在村小学教书;其他同学大都在家务农,也有的进城打工,生活的参差不齐。
  大家免不得感慨岁月蹉跎,人生变迁。
  聚会过后,孙少平和田晓霞来到当年经常散步的小清河边,看着两岸翠绿的杨柳和悠悠东去的河水,晓霞有些伤感,她深情的吟诵:“问君能有几多愁?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
  他们在河边一块石头上坐下,晓霞头靠着少平的肩膀,问少平:“在失忆的日子里,我成家了,也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一直在等我吗?”
  “是的,我一直在等你,等你回来。”少平深情的说。
  “少平,我现在有了孩子,农村还有一个年迈的公爹,你嫌弃我吗?”晓霞不觉有些忧虑了。
  少平紧紧的抱着晓霞摇头,滚热的泪水滴落在她的脸颊上,喉结上下哽咽,胸口压抑的剧烈疼痛,让他一句话也说不出口。
  晚上,孙少安在原西宾馆宴请晓霞、少平和润叶一家,席间晓霞知道了李向前的去世,也知道了润叶的升迁和少安的创业,感叹不已。天福堂老两口看着恢复记忆的晓霞激动的流泪,不停的问着问那。
  “伯父、伯母,您二老别伤心了,我不是都找回来了吗。”晓霞劝着老人。
  “大家举杯,为晓霞回到我们身边,为晓霞今后的幸福生活干杯。”孙少安站起来,看了一眼润叶,举起着酒杯。
  大家频频的举杯欢庆。
  “晓霞和少平的婚事怎么办呀?”润叶娘突然说。
  酒席安静下来,没人再说话敬酒了。
  “娘,晓霞刚刚恢复记忆,不急。”润叶急忙打圆场。
  少平握着晓霞的手,笑着点了点头。晓霞也会心的笑。
  这些细节都被润叶看在眼里,两个相爱的人却不能在一起,那是多么痛苦和无奈啊。她不由得看了看身边的孙少安,这位竹梅青马,从小玩到大,自己曾经钟爱的男人,经过沧桑岁月和风雨磨难,还依旧那么英朗、风趣和执着,心底又燃起暖暖的火花。
  晚宴后,孙少安开车将润叶、晓霞和两位老人送到润叶家,向他们道别。
  田福堂见状,说:“润叶,少安忙了一天多辛苦啊,你送送呀。”
  “不用,福堂叔,我是常客。”少安笑着说。
  “少安哥,我送送你吧。”润叶说着,就跟少安出了门。
  他们来到车边,润叶说:“少安哥,你看今晚的月亮多圆呀。”
  “是呀,我们走走吧。”少安说。
  他们来到县委大院门前的大街上。
  一轮皓月爬上树梢,晚风徐来,吹的树叶哗啦啦响,地面上洒满了斑驳陆离的光影,还有那忽明忽暗的路灯,给宽敞的大街增添一些静谧的夜色。
  他们沿着大街边走边聊。
  “少安哥,你说晓霞和少平以后怎么相处呀?”润叶问少安。
  “唉!该怎么跟晓霞说呢?”少安也叹了一口气。
  润叶又说:“他们是多么好的一对,眼睁睁的看着有情人却不能成眷属。”
  “我们呢?”少安挠了一下头,看着润叶说。
  “我们。”润叶有些惊慌。
  少安拉抓住润叶的手,炯炯眼神盯着润叶的眼睛,勇敢的说:“润叶,我们结婚吧,别让两家老人操心了。”
  田润叶感觉心脏突突的跳,脸上火辣辣的热,她没有抽手,也没有说话。
  孙少安一把将她拥在怀里。
  润叶两手也紧紧抓住少安的衣襟,将脸贴在那熟悉和宽厚的胸膛上。
  “少安哥。”润叶哭了,沙哑的喊着。
  两颗曾经相爱且分隔已久的心终于又走在一起。不久,少安和润叶领了结婚证,因为晓霞和少平的事,他们暂时没有举办婚宴。
  孙少平回到大亚湾煤矿,几乎每天都给晓霞写信,他们书信来往,鸿雁传情,守望着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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