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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原以为柳暗花明 何曾想迷雾重重

作品名称:剑上红梅      作者:前锋      发布时间:2023-01-30 17:12:09      字数:4382

  乔霸心中窝着一股火气,憋了一夜,还是按耐不住,决心要把苏大嫂和扈大两人之死的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怎么查?
  如果要是连铭,他会怎么查?
  那一定是先从牲口榷场的牙人和毛春入手。
  去找王渔儿。
  开封府这块地,方圆十几里,人流虽然庞大,但市面上混的头面人物,差不多都和乔霸脸熟。
  而乔霸这些年,也利用自身的便利,广布眼线,不论哪里出了案子,都能摸到一些线索。
  牲口榷场的牙人王渔儿,听到乔霸请他吃酒,有些受宠若惊。
  他早听坊间传言,乔霸并不喜欢花钱请人,别人请他也几乎不去。他一旦请你,准是有事——要么是你自己犯事了,要么是向你打听消息。
  王渔儿心中忐忑,这乔捕头找上门请自己,不知道怎么回事。
  要说王渔儿混到牙人这一步,还真是不易。他自幼懒散惯了,出力的活计干不了,只能耍耍嘴皮子功夫。
  他在苏大嫂身上很下了番功夫,又送了她5两银子,终于混成了牲口市场的牙人。可他啥也不会,只能使出看家本领,连蒙带骗,倒也混得逍遥自在,不愁吃喝。
  乔霸把地方定在了苏大嫂醉酒的饭店,还是那个雅间,然后要了四个菜,一壶酒,坐着吃了茶,慢慢等着。
  王渔儿一溜烟地赶来了。
  乔霸看王渔儿跑得呼哧呼哧,就笑了一下:“你紧张啥?就是闲了,和你喝酒聊天,没有案子的事。”
  王渔儿这才放了心,两个人喝了起来。
  喝到兴处,乔霸突然问:“坊间传言,苏大嫂和你们那里的牙人,都有一腿,你也少不了吧?”
  王渔儿喝得满脸成了酱猪肝,呲着满嘴黄牙,不好意思地笑了:“是有这么一回事。反正这是明的,我也不对你隐瞒。”
  乔霸装作好奇:“说说,你和她的丑事。”
  王渔儿夹起一块酱猪耳朵,放在嘴里嚼得嘎嘎响,然后使劲咽下去,回味了一番,才说:“我是被她勾引,才失的脚。”
  见乔霸认真地看着自己,他竟然急了:“你别不信!你别看我平日里在榷场打情骂俏,那不过是过过嘴瘾也就罢了,还真没胆使强。那日晚上,对了,她刚帮我办好牙人牌牌那晚。她让我去她家,说是帮她修灶台。我信以为真,也就去了。谁知一进屋,她就把门插上了。我正在纳闷,她已经脱了衣服,光溜溜地躺在床上,拿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我一时把持不住,就着了她的道。我才真是周郎妙计安天下——折了夫人又折兵!”
  乔霸笑了:“照你这么说,还真是她勾引的你?”
  王渔儿一本正经地说:“可不是?那娘们功夫是真好!这可不是我说的,我们那里的牙人都这么说!我才知道,她已经把我的同行都睡了个遍!
  不过,这娘们可是真有手段。第一次先让你服帖,过后就掉你的胃口。有时候你猴急猴急的,她偏不让,硬是耗着你,逼着你答应她的条件,才让你得手。”
  “她都提了什么条件?”乔霸问。
  王渔儿端了酒盏,一口喝下去,然后说:“也就是每月,让给她几个生意做。后来,大家都说透了,干脆一商量,每月逢八这三天,让她一人把生意做了,权当给她的好处。”
  “那才几个钱?”乔霸漫不经心地问。
  “几个钱?这三天,她能落下二十多两银子!快赶上做个县太爷了!”王渔儿激动地说完,差点跳了起来。
  “你们大家就这么怕她?甘心就范?”乔霸假装替他们抱屈。
  “不敢呀!不知道什么时候,她把我们每个人身上有什么印记,记得一清二楚,连私处都不放过。谁不听话,就到处宣扬。她不要脸。我们还要在街面上混呢!”王渔儿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乔霸忍不住,哈哈大笑,口中说:“该!谁让你们都管不住自己!”
  笑罢,又问道:“她死的前几天,说过什么话没有?”
  王渔儿想了半天,才犹豫着说:“死的前两天,大家在一起吃酒,她也是喝多了,对我们说,她要去牙会高就,再也不过这种看人脸色的日子了。当时我还开玩笑说,你和他再好,人家那里年轻美女多得是,会要你这半老徐娘?她一下子瞪了眼,脱口说道:我拿着他天大的把柄,他敢不听我的!我说,不就是和他睡觉那点事吗?人家未必害怕。没想到她一下子站了起来,说:那算是把柄吗?他干得可是杀头之罪!大家吓了一跳,都傻愣愣地看着她。她可能觉察到了自己的失态,赶紧说:我到大街上吆喝他!我们想着她也是真喝多了,说的是醉话,就没放在心上。谁知道,到第三晚,她就死了。其实,我们大家心里都偷着高兴,再不会天天有人威胁着揭短了。”
  乔霸端起酒,和他碰了,喝完,说:“那个他,一定是毛春了,他俩怎么认识的?”
  王渔儿酒劲上涌,眼睛已经睁不开了,口中只嘟囔了一句:“西街胡同,李大娘茶馆----”便一下趴在桌子上,睡了过去。
  乔霸深夜回家,美美地睡了个懒觉,醒来时,天已经大亮。
  在开封府一百多差人中,只有乔霸和何立两个捕头,有一个特权:不必每日亲到点卯。
  当然,这个特权是两个人这么多年,浸淫刀锋血雨、屡破大案,被上任府尹、太子元佐赏识,特别奖赏的。
  他悠悠达达进了西街胡同,两边饭店的香味争着往鼻孔里钻,刺激得肚子里咕咕噜噜直叫。
  李大娘茶馆开在中街,门脸不大,二楼窗户边上挑了个招牌。
  他走进去,一楼放了几张桌子,只有一个客人坐着,面前放了壶刚泡好的茶。
  他直接上了二楼,进了个单间,刚坐下,门外一阵风似的进来一个人:“哎吆吆,这么帅气的公子哥光临,还真是头一回呀!”
  话音未落,一个利利索索的妇人出现在眼前。她四十岁上下,胖乎乎的身段,高挽着发髻,圆脸上一双凤眼,两眉斜挑,看起来热情似火。
  乔霸示意她坐下,口中问:“李大娘吧?”
  李大娘笑着答应:“是老身。”
  乔霸从怀中拿出一袋铜钱,朝她面前一推:“三百文,够吗?”
  李大娘漂了一眼,问:“公子爷您大方!请问您打听何人?”
  乔霸也不废话,单刀直入:“这里牲口市场牙人黑牡丹苏大嫂,和行会毛春之间的关系。”
  李大娘想了一下,连说:“有!有!我让人先给你上茶,先喝着,我去去就来。”说着,收起钱袋,出门而去。
  一个年轻女子进来,上了一壶茶,乔霸刚喝了几口,李大娘风风火火就回来了。
  她关了门,坐下身,往前凑了凑,低声说:“那毛春可是富得流油,光十几岁的漂亮女子就娶了三房,家中开着十几个店铺,结交的都是达官贵人。按理说,苏大嫂这种半老徐娘是不应该入他的法眼的。但有些男人就是贱,吃惯了山珍海味,非要尝尝粗茶淡饭。他把持着牙人行会,听说了苏大嫂是如何风流,便动了心事,他找个机会不会是十分容易?两人见面,那是一拍即合。哈哈!没想到这下被苏大嫂给沾上了,甩都的甩不掉,这真是一失足一生恨!所以,一提起她来,恨得咬牙切齿的,可又无可奈何。拐回来再说苏大嫂,那可是借个梯子能登天的人,好不容易攥住毛春,哪能轻易放手?不但要入牙会,还要牙会的分成,不给就撒泼,反正早都是不要脸的人了,闹得是鸡飞狗跳。前段时间,听说又抓住了毛春什么把柄,毛春给了她一大笔钱,才消停了几天。可没过了几天,她就又去闹腾了,这女人是个无底洞,贪得无厌,不从毛春这里发笔横财决不罢休!可人算不如天算,这不和相好的一夜风流,连命都没有了!客官还不知道吧?这街上早传疯了!”
  乔霸听他说得啰里啰嗦,来回都是两人的风流韵事,只有一句有用,却又语焉不详,心中十分失望:白搭进去了几百文钱,却是一无所获。
  坊间传言,这李大娘专一搜集官员、富户、名人隐私,藏于茶馆私密处,高价售人。自己慕名前来,本想有所收获,不料乘兴而来,却要失望而归,想来她也是浪得虚名,糊弄俩钱罢了。
  但这样空手而归,他心有不甘,就又问道:“毛春发迹的内幕,你可知晓?”
  李大娘这时却意味深长地笑了:“这要看公子能出多大的价钱。”
  乔霸怀疑地看了她一眼:“价钱你定,这回我可要真货。”
  李大娘伸出一个肥胖的手指:“一两银子,保准你满意!”
  乔霸心中骂道:“真她娘的是个财迷。”手却深入怀中,拿出一两银子,“给你!这回要不让我满意,你知道后果!”
  李大娘双眼直勾勾盯了银子,伸出双手接了:“这回你要不满意,就把我的店砸了!”
  乔霸心说:“我可真敢砸了!”
  李大娘又出去,这回拿回来几张写满字的纸。
  乔霸看那字歪歪斜斜,有的地方还圈了圆圈,有的地方画了牲口,扫了一眼,又扔给她:“你这是什么玩意?”
  李大娘脸上一阵发红:“我这妇道人家不认识几个字,您看不清楚,我就给您说说吧!”
  李大娘坐下,故意卖了个关子:“三年前,咱们京城牙行,发生了件大事,您知道吧?”
  乔霸想了一下,答道:“你说的是牙务司勾当官陈安被弹劾那件事?”
  李大娘抚掌大笑:“公子还真是有心人,不简单!”
  继而又问:“您没有觉得,这里面有什么猫腻?”
  猫腻?
  那年也是四月,汴京城一千多牙人齐聚皇宫东门外静坐,要求罢免牙务司勾当官陈安,满城轰动。
  侍卫亲军如临大敌,开封府几乎倾巢出动,乔霸自然也在现场。
  不过,皇上最终还是答应了牙人的要求,现场没有发生任何骚乱。
  后来听说,御史台也借机发难,上书历数陈安十条罪状,要求下旨查办。
  尽管这些罪状都属于“查无实据”,但皇上为了平息众怒,还是把陈安调离京城,去了南部边陲靖江府任了副职。
  接任他的,就是如今的毛昌。
  毛昌刚一上任,就一改陈安定下的规矩,大肆成立牙会,让牙会负责税费缴纳,没想到比之前上交的税费高了三成,万岁大喜,褒奖了毛昌,下旨其他行会照此办理。这下,牙务司从官方垄断变成了牙会掌权。
  乔霸一下子明白了李大娘的意思:“牙会还不是毛春一人说了算?你是说,通过这件事,毛家兄弟彻底控制了牙行?”
  李大娘点头:“这就对了!但你要知道,操作这件事,不花上大把的银子,能成?我听说,去静坐请愿的牙人,每人每天一两银子。你算算,这不是上千两银子没了?花销大的还在后边。买通御史台几名官员,还不得几百两?这么大的事情,背后没有几个朝廷大员撑着,也运作不成,每个人又得多少银子?我简单给你算一下,少不得三五千两。”
  乔霸被她说得如同坠入云里雾里:“照你这么一说,毛春可真是下了血本了。”
  李大娘瞥了瞥嘴:“他哪有这么大的气魄?那人是个小窟窿掏不出大螃蟹的主,哪会舍得用全部家产赌一把?这背后一定有富可倾国的富商,想控制汴京牙行!”
  乔霸心说,你说得倒是有可能,但我管不了那么多,只想把苏大嫂之死查明真相,可这娘们偏不说正题。
  李大娘看乔霸不言语,意识到自己有些跑题了,不好意思地一笑:“看我这嘴,胡说八道了。”
  然后,一脸严肃,凑近乔霸耳边,轻声说:“毛春让苏大嫂伺候过一个辽人!”
  乔霸一惊,差点跳起来:“辽人?什么时候?”
  李大娘回了原位,回道:“大约三个月前。”
  乔霸心中疑惑:“那苏大嫂早已是残花败柳,辽人能相得中?恐怕是杜撰的吧?”
  苏大嫂摇摇头:“这可是真真的。辽人后来还找她了好几回呢?”
  乔霸本能地问:“你怎么知道?”
  李大娘卖弄的说:“我一两银子买来的。”
  “从哪买来的?确不确切?”乔霸追问。
  李大娘意识到自己失了口,赶忙遮掩:“反正千真万确。好了,这回你满意了吧?咱们的交易到此结束。”
  本来是为了查个命案,可现在越弄越复杂,还卷进来了辽人的风流韵事,这可怎么查下去?辽人和苏大嫂之死有无关系?又去哪里查那个辽人?
  乔霸从茶楼出来,站在街上,望着来往的行人,想得脑仁疼,却是越想越迷茫,根本理不出来个个头绪。
  就自己这种急性子,还是暂且压在心里,等连铭回来,和他说了,再做打算吧!
  可连铭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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