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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大通露出本来面目 四川之行密谋造反

作品名称:剑上红梅      作者:前锋      发布时间:2023-01-25 16:40:17      字数:5126

  大通和李开分手后,来到了青城县。他披着袈裟,正在狭长的巷子里行走,突然迎面来了一人,猝不及防,两人一下子撞了个满怀。
  那人身材粗壮,浑身酒气,大通“阿弥陀福”还未出口,对方早一拳打了过来,口直兀自骂着:“哪里来的死和尚,恁地不长眼,敢挡你家爷爷的路!”。
  大通练过功夫,无奈人生地不熟,又加心中又事,不想惹麻烦,只是一味躲闪。
  不料,那人以为和尚好欺,竟然不依不饶起来,随手抄起街边一卖菜小贩的扁担,冲着大通就抡了过来。
  正危急间,一名精廋的汉子突然从人群中冲出,一只手抓了扁担,抬起一脚将那人踢出一米开外,摔倒在地。
  那人半天才爬起来,指着汉子吼叫:“好你个蒋维,竟敢打我,爷爷今日吃醉了酒,不与你计较,你等着!”
  说完,摇晃着身子,三步并作两步地走了。
  大通向汉子道了谢,汉子豪爽地一摆手:“大和尚,这等小事,不必言谢!”
  大通看看天近中午,便请汉子吃酒。
  汉子并不拒绝,大声说:“这倒行!”
  两人于是就近找了家酒店,要了只烧鹅,一盘酸菜,大碗喝了起来。
  汉子自称蒋维,在家中排行老三。
  大通问起日常生活,这蒋维连连摇手:“平日里贩些盐巴,勉强度日。”
  大通一惊:“这盐可是官府专管,你私下贩卖可是获利匪浅呀!”
   蒋维猛喝了一大口酒,抹了抹嘴,又摇了摇头:“师父有所不知,我无外销去处,只能为一二散客撮合,勉强生活而已!”
  大通有意说:“我道这天府之国,富庶至极,人皆安居乐业,还不知道连你这如此聪明之人也过得窝囊。”
  一席话激起了蒋维的共鸣,他干脆把酒碗推在一旁,恨恨地说:“说得倒是。旁人眼里此处得确是个好地方,但你想想,几朝你争我夺,战乱不断,这里岂能幸免?本地豪强,外来大户,官府权贵,轮番倾轧,现今本地土著十之八九已经失了土地,沦为旁户,终身为他们种地奴役。”
  蒋维越说越恼,额头青筋暴起,一拳头砸向桌子。
  大通赶忙劝慰了几句,见他安静了下来,便缓缓说道:“老衲听闻,后蜀王孟昶chǎng在时,倒也一片祥和,后来宋军入川,孟昶本想保全蜀地免受刀兵之苦,不战而降,没想到不仅自己身陷囹圄,宠妾受辱,宋军大肆屠杀,闻所未闻,好多家庭已经绝户。这赵家皇帝为平民怨,只好下旨,免了川中赋税,想以此收买人心。”
  蒋维的火气又上来了,接了话说:“赋税是免了,但地方巧立名目照样收。前年大旱,庄家绝收;去年瘟疫流行,死尸遍地,埋都埋不及。哪里还有穷人的活路?”
  大通故作随意地问道:“听闻前年有个叫任秀的,领了灾民造反,当时声势很大,鼓动数万人攻占了州府、县衙,现今如何了?”
  蒋三摇了摇头:“那是个胸无大志之人,自己胸无点墨,没有银两支撑,又没有能人辅佐,就凭一腔热血,当时倒是热闹,官军一到,一仗就做了鸟兽散,他本人自此再不露面,只敢做些打家劫舍的小营生!”
  大通心中一动:还真看不出,这蒋维还颇有头脑,看事倒是一针见血。自己本意是来寻找任秀余部,鼓动他东山再起,现在看来那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如果这蒋维想成就一番大事,自己不如将宝押在他身上。
  大通通过蒋维,结识了他的好友王小波、李顺。二人是妻舅关系,均会些拳脚功夫,但生活比蒋维的状况还不如,租种的几亩薄地,正常的年景尚能勉强填饱肚皮,遇到灾荒,只能喝西北风。所以,两人也和蒋维一样,暗地里干些贩卖私盐、倒腾茶叶的营生,虽然经常被官府撵得像兔子一样,但好歹能混个温饱。
  大通拿出一两银子,让蒋维买些酒肉,四人又在蒋维家开喝。
   酒至酣时,大通神色凝重对三人说:“巴蜀大地,原本富庶,熟料灾荒连年;你们兄弟,本是人中龙凤,却也为生计所困;难道你们甘心眼下这入不敷出、穷困潦倒的日子吗?”
  三人异口同声:“不甘心!”
  大通接了说:“大凡是个男儿都不会甘心!”
  停了一下,突然话锋一转,问道:“你们知道这赵家天下是怎么来的?”
  蒋维回答:“不是说,是被部下拥立的吗?”
  “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大通说,“赵家天下,是从人家柴家硬生生夺来的!”
  三人皆惊!
  大通将面前的一碗酒端起,一下子饮了半碗,放下碗才徐徐说道:“此事说来话长。先主柴荣,乃旷世明君,又加武艺超群,这才在中原建立基业,无奈用人失察,才造成死后江山被人夺走。”
  “想那赵匡胤,本是洛阳夹马营一无名混混,却凭着一根杆棒,投机取巧,竟然赢得了先主重用,让他护卫身旁,本该感激涕零,不料他竟心生反意,暗自培植死党。”
  “先主在时,摄于先主威名,他不敢有所动作;可惜先主英年早逝,只留下年少幼儿,他便贼心大起,按捺不住私欲,便动了手。”
  “他借口辽人大举入境,带领军中精锐前往抵挡,在开封陈桥发动兵变,黄袍加身,却对外宣扬是部下所逼,然后带兵回城,胁迫幼主退位。”
  “也算是因果有报!赵匡胤夺了周家天下后,把柴家后人封官进爵,意图掩人耳目;谁知其弟赵光义也在学他那一套,暗中培植势力,意图篡位;他买通御医,在药中下毒,谋杀了自己的亲哥哥,成功篡位;为害怕几个长大的侄子报仇,竟然分别除去,丝毫不顾及骨肉相连,亲情所系。你们说说,这赵家所作所为,哪一件见得朗朗白日?”
  这大通和尚说到激动处,竟然拍案而起。
  三人听了,无不怒从心起,纷纷骂起赵家太过无耻。
  大通平复了一下心情,看了看三人:“当今,北有大辽虎视眈眈,南边大理等国觊觎,巴蜀之地遍地灾民,正是我等建功立业的大好时机,你们不想借机成就一番功名吗?”
  “谁人不想?只是如何成就,还须大师指教!”
  那王小波是个身材魁伟的黄脸汉子,一说话瓮声瓮气,粗眉横目。
  “是呀,请大师指教!”李顺和蒋维随声附和。
  “眼下流民遍地,只是缺个号召的人!兵很好招,但如何把他们拢在一起,是个关键!”大通早已胸有成竹。
  王小波点头,说:“我和李顺,都已经加入义帮,尽管只有百十号人,但都是穷疯了才进去的。说是个帮,其实就是吃私盐和茶叶一路的,带头的叫洪泰,我俩分任二帮主和三帮主,好歹能在里面说上话。”
  大通一听顿时来了兴致,仔细问了义帮的情况,然后沉吟了一下,说:“你们现在这样,何时才能飞黄腾达?不如这样,我在汴梁还认识些好友,你们把茶叶私下贩出去,我让他们在川外接货。这样,不知道比现在赚得多多少?还用为生计发愁吗?”
  李顺接了话说:“只要有钱赚,弟兄们就好聚集在一起,都快饿死了,还怕官府个鸟?”
  大通点了点头:“我还有件大事未办,完了就回汴梁,赶紧筹备此事。我回去时,你们三人和我同去,看看汴梁繁华世界,回来时你们带回几百两银子,供你们笼络弟兄之用。”
  三个听了,马上来了精神,两眼放光,跃跃欲试。
  “这算什么,以后大把的银子有的是!你们打出均贫富的大旗,自然有人来;只要有粮,自然能留住人;你们也可以去抢官府的,至于怎样把这些人训练出来,可是你们的事了!”
  大通告诫道:“这一切必须秘密进行,着急不得,走漏了风声可是要杀头的。所以,你们可以用帮会的名义,私下串联,积蓄力量,等待机会,才能一击中的。”
  当下盟誓立约,做了打算:王小波、李顺负责在本地发展帮会人员,蒋维往来联络。
  大通原本想着,至少要在四川待上三、五个月,才能达到目的,没想到如此顺利,短短几天就有了眉目,便于次日起身,前往巴中县,待了却一桩心事,马上就回汴梁。
  
  巴中县孟家,整日里大门紧闭,门前冷落,给人以萧条的景象。殊不知,后边隐蔽的小门,才是孟家人进出的地方。
  下午时分,当家人孟召,正和几个本地茶商在客厅商议,怎样给自家的茶厂定价,家人通报:“有个自称亲戚的男子来见。”
  孟召一愣:“亲戚?什么亲戚?”
  家人回答:“他不肯报名字,说你见了就知道了。”
  孟召留下几名客商继续商议,自己跟随家人来到后门。那里站着一个体型胖大的中年男子,头戴藏青色噗头,身披灰色大氅,内村白衣,白脸上一双有神的大眼正盯了自己看。
  孟召觉得这双眼似曾在哪里见过,却一时又想不起来,心中疑惑,只好客套一番:“请问先生,是来找我吗?”
  男子微微一笑:“孟老板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呀,到了你家门口,怎么着也得先让进屋喝杯茶吧?总不能站着说话吧?”
  孟召赶紧说:“失礼失礼!里面请!”把男子引到偏房,让家人退下,亲自沏了一杯热茶递过去。
  男子见四周无人,低声说道:“二王兄一向可好?”
  孟召听到对方称呼自己“二王兄”,瞬间脸都变了,手一抖,差点把茶杯扔在地上,他张口结舌地问;“你是何人?”
  男子长叹一声:“也难怪认不出来,毕竟这么多年没见面了!”
  孟召埋在心中的记忆瞬间被打开了,他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个人:“你是----三弟孟扩?”
  男子的眼泪一下子涌出来:“二哥还没有忘了我!”
  两个人紧抱在一起,痛哭流涕,好久才分开。
  孟召沾沾眼泪,破涕为笑:“这么多年了,没想到还能相见,苍天有眼呐!”
  孟家在四川是个大户,后蜀王孟昶在位三十二年,前期励精图治,统一四川,政通人和,人人富足;后来奢侈糜烂,尽情享乐,不理政事,被赵家打败投降,软禁汴梁,不久惨遭鳩杀。
  孟家亲王余脉,除了三十多人随孟昶押往汴梁外,其余都被宋朝伐蜀大将王全斌尽数看管,只有少数隐姓埋名,藏于民间不敢露面。
  孟召和孟扩都是亲王后代,自小一起玩耍,当年还是十一二岁的儿童,父母死于乱军之中,多亏两家的总管都很义气,逃难时把两人一并带走,从此天各一方,再无音讯。
  孟召随着管家回到巴中县,管家膝下无儿,对外称孟召为其子,用带回的钱财广为置地,租给佃户耕种,一心赚钱,不问政事。
  后来管家过世,孟召主事,又买下巴中最大的一块五百亩茶林,生意越做越大,终于成为巴中县首屈一指的富户。
  但他仍然做事低调,从不与人争长论短,巴中县衙上下,自是打点到位。前几日,县衙师爷来见,让他出钱为李开接风,张口就是几百两银子。他虽然心疼,但还是照数付给。
  孟召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竟然还能再见到弟弟孟扩,说完了自己的经历,就问起孟扩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孟扩说,自己也是跟了管家,隐姓埋名,回了中原,长大后,跟着管家,做些茶叶生意,日子过得平平静静。
  当今天下太平,宋朝皇帝早已经不过问孟家后代子嗣的事,所以他才敢回来看看。他依稀记得,孟召的管家是巴中县人,正好顺道来打听一下,没想到不费什么力气,兄弟俩就相见了。
  孟召接了话说:“其实没人认真,我这管家姓孟,开始还有人来问这问那,后来就不来了,天下姓孟的多的是,总不能都看起来吧?现在早没啥事了!”
  孟扩点头:“那倒是,赵家皇帝光是让北边的辽人就弄得顾头不顾腚。”
  兄弟相见,总有说不完的话,东拉西扯,回忆童年时光,不知不觉天色将晚。孟召吩咐下去,让在家中做了十几道川菜,叫上客厅里那几个本地茶商,陪着孟扩吃酒,好不热闹。
  正喝得尽兴,孟召浑家季氏和儿子孟宇回来了。孟召赶紧让他俩过来见礼,接着介绍,儿子孟宇今年十八岁,在县衙混个闲差。
  孟扩看孟宇气势轩昂,一表人才,见面不卑不亢,心中自是十分欢喜。
  当晚,孟扩就在孟召家中歇了。心中藏着事,他翻来覆去睡不着:哥哥如今家庭和睦,其乐融融,从他话语中,对于眼下生活十分满足,断然不会冒着杀头的危险,和自己共同举事的;况且,现在也实在不忍心拉了哥哥,上了自己这条无法回头的小船----
  孟扩由孟召陪着,在巴中游玩了两天。孟扩要走,孟召强留不住,兄弟俩只好洒泪分别。
  孟扩走到偏僻处,看看四周无人,赶紧从行囊里拿出袈裟换了,又取下假发装好,这才来到巴中县衙。
  李开听说来个和尚,料是大通,赶紧相迎。
  寒暄已毕,李开说:“你来得真是时候,明日我便去游山玩水去了!”
  大通一笑:“这才真是心有灵犀!”
  接着说了来意:“我在此地,有一多年好友,其在巴中是数一数二的富户,你在这里人地生疏,他也算是你的朋友。其子在你手下,现在还是个衙役,想让你提拔一下。对了,你风流快活的接风宴可是人家出的开销呀!”
  大通半开着玩笑,边观察着李开的表情。
  李开的脸一下子红了,急得骂了起来:“他娘的,我道县衙里穷得揭不开锅,哪里来得大笔开支,原来是这么回事。你不说我还真不知道。”
  大通看他急了,赶忙劝道:“我就随口一说。你初来乍到,自有不少难处。”
  李开摇摇头:“虽然和大师结交不长,但引为挚友。今日相托,我岂能不办?”
  想了片刻,说:“县衙之内,只有三五人是朝廷所派,其余人等均由县衙自由任命,薪俸也是县衙自己想个办法发放。据我了解,现在各部门都有人占着位置,动了谁的人都不得劲。不如这样,我给他一个捕头的名号,在县衙里挂着,他以此名义再召集几个人,收税、治安费、缉盗都可以干,收上来的钱,上交一部分,留下一部分。你看如何?”
  大通点头,脸上满是笑意:“如此甚好。我这朋友,不缺这几个钱,图的就是个面子。”
  两个人在屋里呆了一个时辰,大通要走,李开执意要留。
  大通说:“老衲还要赶回汴梁,有要事办理。相托之事还请关照,老衲感恩不尽!”
  李开看他去意已决,只好说:“既然如此,就请自便。那件事好说。”
  大通走后没几天,孟宇就被擢升为县衙捕头。巴中县衙上下纳闷,不知道孟宇和新来的县令李开是什么关系;孟宇和父亲孟召也如坠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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