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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穷县来个风流官 美人相伴去游玩

作品名称:剑上红梅      作者:前锋      发布时间:2023-01-22 18:12:02      字数:4921

  李开本是放荡不羁的性格,一路上由着驴的性子慢行,自己则欣赏起两边的花草,陶醉在忘我世界。
  按照惯例,去外地赴任的官员都要带个师爷,或者跟班,但李开对自己的能力颇是自负,一切全免,只在包裹里卷了吏部发的大印和任职文书,外加一套崭新的官服,搭在驴背上。
  古有“蜀道之难,难于上青天”之说,可见路途艰险。
  宋初,赵匡胤伐蜀时,兵分两路,一路自凤州(今陕西凤县东北)沿嘉陵江南下,一路自归州(今湖北秭归)溯江而上。但此路首先要赶赴陕西,翻越连绵险峻的秦岭,十分凶险。
  李开是先下湖北,转而沿江北上,走的是当年本朝开国大将王全斌奉旨伐蜀时的路。
  这日到了秭归渡口,从此乘船可以直达四川巴中县。
  那船长达十丈,宽两丈,桅杆高耸,白帆直挂,船工一声吆喝,底层两边四个梢公一起摇动船桨,不紧不慢离开了渡口。
  李开把驴拴在一个木桩上,这才坐下来,开始欣赏两岸的风景。
  这李开本是中原人士,见惯了一马平川,平生第一次看到两岸高耸入云的峭壁,船下是激流飞溅的江水,旋涡一会将船托起,一会又将它摔下。
  他被颠簸的仿佛五脏六肺开了锅,随时都要掉出来一般,难受至极下,顾不得读书人的斯文,趴在船舷边上,哇哇地大吐起来。
  突然,船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李开呕吐得厉害,哪里防得住,一下子被甩起来老高,堪堪要落在江里。
  他本能地伸出双手一抓,正抓在船舷上,但身体已经抛空,整个人吊在船帮上。
  浪越来越高,船面上本就没几个人,各自顾自己尚且不暇,哪还有心去管他人?
  李开一个读书人,哪有持久力气,时间一长,便要支撑不住,随时都有掉进江里的危险。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突然伸出,抓了李开的右臂,一下子竟然把他提起来,轻轻放在船上。
  李开只觉得眼前被红光笼罩,睁眼细看,只见救自己的是一个胖大的和尚。
  那和尚方头大脸,在袈裟的映衬下满面红光,头顶上的戒印分外明显,浓眉下一双大眼灼灼有神。
  他躺在船板上,一动都懒得动弹,口中有气无力地说:“多谢师傅搭救。”
  那和尚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这位施主晕船如此厉害,想必是第一次坐船吧?”
  他不好意思地点点头,缓了一会,努力站起来,依了船栏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李开忙定了神,回了一礼:“让大师见笑了!”
  “老衲大通,这里有些丹药,吃一粒保你神清气爽!”和尚说着,从袖子里摸出两粒黑色药丸出来。
  李开心中一惊:这大通和尚可是汴梁首屈一指的富翁,家产数以千万量银子来计,怎地突然出现在这艘船上?
  大通似乎看出了李开心中的疑惑,拈着额下一指长的花白胡须,缓缓说道:“老衲喜欢周游各地,正要到巴蜀这天府之国游历一番。”
  李开吞下药丸,果真见效,片刻功夫就感到神清气爽。
  李开本是心直口快之人,和这大通和尚一见如故,两人同赏山水,都有些相见恨晚之意。
  李开告诉大通,自己其实是被贬到巴中的,大通微微一笑:“荣辱富贵,自有定数,有时何尝不是互相依附?自此远离那是非之地,倒不失为人生幸事!”
  李开茅塞顿开,郁闷的心情一扫而光。抬头看看,太阳正在头顶上,已到了吃饭时间,便拉了大通,回到高档客舱,要了两条江鱼、一盘腊肉、两个烧青菜,一壶好酒,互相谦让了一番,喝了起来。
  借着酒意,李开说:“此去巴中,还请大师指点一二。”
  大通沉思了一下,回到:“寄情山水,与民谋利!”
  李开不解:“寄情山水是超然,可如何与民谋利?”
  大通一笑,并不回答,只是说:“到了那里,如有难解之事,只需书信一封,老衲定当全力。”
  
  次日上午,船到码头,大通下了船,直奔青城县而去,两人就此别过,竟有些相见恨晚之意。李开相约大通,如有机会,一定到巴中再续。
  当晚,船终于到了巴中县,李开直奔县衙附近的公房。
  巴中县笼罩在一片黑漆漆的夜幕之中,偶尔经过的打更人,手里提的纸灯笼犹如萤火虫一般。而开封府此时正是华灯初上、行人如织的时候。
  他扯住更夫,问道,怎的不见巡街的差人?对方回答:“此地穷得人人叮当响,家里那有什么值得偷的?”
  李开不解:“这巴蜀之地不是十分富庶吗?”
  更夫说:“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自从本朝开始,连年兵乱,好不容易太平几年,旱灾又起,苛捐杂税多如牛毛,老百姓哪有活路?”
  李开并不急着上任,第二天早上,换了身常服,挨着街道溜达。
  这巴中县曾被《邸报》通报过,说四川本是战乱之地,民风彪悍,唯独在寇准治下,“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寇准升迁后,刘魁接任,也就是接替李开当上监察御史的那位。
  街道上道店铺林立,但开门的只有十之二、三,行人稀稀拉拉,人气连开封府管辖的一个村庄热闹都不如。
  李开走进一个半掩屋门的肉铺,一名四十多岁的屠户正伏在案板上打盹,见有人进来,两眼顿时放了光,十分麻利地站起身,递着笑脸迎了上来。
  “这街上人咋这么少?平时都是这样吗?”李开问。
  “都出来干啥?吃的半饱,经不住来回折腾。”屠户回答。
  “吃半饱?咋回事?”李开不解。
  “一看客官就是新来的。我们这里刚过了几年太平日子,这不,又回到以前了。”屠户不满地抱怨着。
  看李开满脸疑惑,就解释道:“寇大人在时,事事公正,大家一视同仁,遵循法度,再加上老天作美,风调雨顺,庄稼收成不错,大家都能混个温饱,做个小生意。实在遇到一时半会过不去了,给寇大人说一声,那寇大人真不含糊,银子整两整两地给,那可是真给呀!”
  屠户一提起寇准,仿佛口中没有了把门的,继续说道:“寇大人借出去的钱,从来不记名字,谁有钱了就还,还多还少他也不知道。当然,到他走时,没还的不在少数。”
  “寇大人在任那几年,咱巴中打架的、偷东西的几乎绝迹,人家是拿自己的钱给百姓,不像刚走的那位,从巴中拉走了好几车值钱东西,哪管百姓的死活,你问问谁不骂他祖宗八代?”
  “好官上天保佑,赖官天怒人怨。自打这家伙上任,夏天涝灾,大雨过后又是蝗灾,那蝗虫飞起来遮天蔽日,过后寸草不存;到了冬天,大雪封门,只能躲在家里挨饿。没人管你的死活。”
  屠户说着,不由连连叹气。
  “那你这肉铺开着,生意还可以吧?”李开问他。
  “我这还好点,守着县衙,总归他们要吃肉,羊肉一是太贵,二是也不好运到,只好吃猪肉。你看咱俩说了半天,寻常百姓问都不来问一下,吃不起呀!”屠户说。
  李开一路走一路问,有的说:“县城还好点,山上那些村子都吃上野菜了,那真是食不果腹,衣不蔽体,又回到战乱年代了。”
  有的说:“好多地方啥也不干,成天跪着求上天开恩呢!”
  李开心里越来越堵得慌:这巴中县可不好弄呀,穷山恶水的。他娘的!自己开始时,还以为虽然远,毕竟还是个好地方,准备大干一番呢!谁想到,这是把自己放在炭火上烤呀!
  这一架打的,可真是不值,一下子把自己从京城弄到千里之外,这不和充军发配一球样?
  事到如今,后悔也晚了,回也回不去,自己只有见风使舵,看能否有所改观。
  李开对巴中县的情况十分失望,耐着性子去县衙上任。
  在县衙见过大小官员,大家众口一词地说着欢迎的话,个个表现得恭恭敬敬。
  李开做监察御史时,天天见的也就不几个人,争来斗去地谁也不服谁。现在一看几十号人围着自己转,如同众星捧月一般,一下子来了精神。
  心想,去他娘的!寇大人那样咱学不来,中规中矩还不会吗?
  当晚,巴中县大小官员一股脑地汇聚在“巴中酒家”,给新来的知县接风。
  这是巴中县城最大的酒家,上下两层,二十多间雅间,装修的富丽堂皇,甚是气派。
  在一片恭维声中,李开越喝越兴奋,对敬酒的,来者不拒。
  酒至正酣,忽然门帘一挑,进来几名歌妓,均身着绿衫,红抹胸分外醒目,身姿盈盈,眉目含情。李开只感觉如同仙子降临,直飘到自己面前,顿时香气四溢,恍如仙境。
  琴声起,美人起舞,刚才嘈杂的声音顿时消失,众人皆伸长了脖子,随着曼妙的舞姿摇头晃脑。
  李开起先抹不开面子,偷眼一扫,见众人都在凝神观看,哪里还有人注意自己,便醉心欣赏。
  两曲舞罢,众人拍手叫好,众歌妓又去其他房间献舞,只留领舞的美女在李开身边坐了,陪着吃酒。
  坐在李开一侧的县丞李炳起身,大声说:“李大人初到巴州,就微服私访,体察民情,实乃我等为官的典范!此女是我巴州名伶赵妍,唤作巴州赵飞燕,甚有情趣,特地叫来陪李大人吃酒。”
  刚才那几名女子身着衣服相同,又都是青春年少,竟然看起来如同一个模样;现在赵妍离李开如此之近,再看时,真的是发如墨染,面似桃红,一双大眼秋波流动,自有风情万种,让人不能自已。
  李开的心不由一下就酥了。
  赵妍斟了两杯酒,伸了一只玉手递过来,樱桃口娇滴滴地说道:“李大人,可否与妍儿吃一杯?”
  李开眼睛正直盯了她莲藕一样雪白的手臂出神,半天才反应过来,连忙说:“可!可!”
  又吃了几杯酒,李开已经有些醉意。此时,李炳又起身说话:“久闻李大人是有名的才子,能来巴中县,是此地福分。此情此景,李大人如不赋诗一首,岂不美中不足?”
  众人纷纷附和。
  李开借着酒意,起身离坐,口中说:“承蒙错爱,我就献丑了!昔日曹子健七步赋诗,我也学他,班门弄斧一回。”
  众人一阵叫好声。
  李开定了定神,思忖了片刻,背了双手,往前迈了一步;未几,又迈了一步----到了第五步,站立不动,口中朗然吟道:
  “巴山巍峨眉含翠,
  一江碧水天际汇;
  醉看微风斜雨里,
  紫燕纷飞成双对。”
  吟罢,面对众人说道:“见笑!见笑!”
  众人又是一阵叫好声。
  县衙师爷范不惟起身赞道:“此诗写我巴中县,有山有水,有风有雨,最妙的是雨中成双的燕子!李大人真不愧才思敏捷,才华横溢!”
  李炳接话说:“师爷有所不知,李大人写燕子是明,暗喻和赵姑娘成双成对这才是真呢!”
  众人这才醒悟,纷纷称妙。
  赵妍何等精透,早看出李开对自己有意。再看李开一表人才,风流倜傥,又如此才华横溢,岂是在座之人可比,心中顿生爱慕之情,又斟了酒,和李开对饮。
  当晚,李开喝得酩酊大醉。
  看着赵妍扶了李开离去,范不惟和李炳会意地相视一笑。
  李炳附在他耳边说:“可球别学寇准,翻脸不认人。”
  范不惟轻声说:“放心,我看这李大人倒是性情中人。”
  李开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睁开眼时,赵妍正站在床边,温柔地看着他。
  李开一惊,恍惚间怎么也记不清楚昨晚后来发生的事,慌乱之中红了脸对赵妍说:“我贪了几碗酒,多有失礼,让赵姑娘见笑了!”
  赵妍嫣然一笑,轻启朱唇:“大人要不是醉酒,岂有我的机会服侍你?这也算是上天有意。”
  说完,拿了衣衫,帮李开穿戴整齐。李开心中慌乱,仓促用了餐,急急奔了县衙。
  
  衙门口聚集了几十名百姓,皆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犹如叫花子一般。李开看了,怕生事端,转到后门而进。
  鼓声三通,衙役齐喊升堂!
  李开坐了大堂正位,众人皆肃然站立两厢。
  忽然,门口喊冤声、哭声一片,李开从没见过这种场面,正不知如何应对,县丞李炳附耳低语:“此县民风彪悍,多有刁民,屁大的事都鸣冤告状,案件多如牛毛;大人刚到,做做亲民样子,走走过场,然后交由县衙各部办理即可。”
  李开点头,随即命第一个喊冤人上堂。
  一个瘦成皮包骨头的中年男子走上来,跪倒在地,呈上状纸,口中喊了几句四川方言,李开一句没听懂。
  师爷赶紧凑在他耳边:“这人叫王拐子,右腿不得劲,但不是太明显。告的是浑家柳氏被人霸占。”
  李开看了诉状,见告的是本县富户胡成,当下命衙役传胡成和王拐子的浑家柳氏。
  当堂一问,果真不假,不过柳氏说纯属本人自愿,非胡成所逼。
  李开左右为难,不知该如何下判。灵机一动,见那胡成一脸富态,衣着华丽,当下判决:由胡成拿出五两银子,给王拐子作为补偿,柳氏跟谁自愿。
  王拐子家徒四壁,眼见浑家不可能回来,白得了五两银子,算是一笔巨资,够自己自花销一年的了,心中自是愿意;胡成虽然心疼银子,但自此后没人再来纠缠,也算了却心事一桩。
  满堂上下,无不为李开折服:若按照理律来判,柳氏自然不肯回家,以后闹出什么事来也说不定。倒是李开看似不合规矩的一判,结果却是三人满意。看来这李大人不但是个风流潇洒的情种,断起案子来还真有两把刷子。
  一上午时间,李开连断四起案子,件件双方满意。这下彻底服了众人,纷纷称赞。
  退堂后,师爷范不惟对县丞李炳悄声说:“我观这李大人明显是向着刁民一方,都是让富户出钱了事。”
  李炳点头:“刁民虽可恨,但李大人这样做,也未尝不可。富户出了钱,刁民不闹事,咱们不都是脸上有光?”
  范不惟点头称是。
  一连两天,李开都是此种方法断案。对于鸡毛蒜皮这类小纠纷,一律交给李炳和范不惟处理,自己则该吃酒吃酒,该喝茶喝茶,心潮一来还去赵妍那里潇洒一下。
  第三日,李开干脆带着赵妍,身着便装,打着游遍巴中县的名胜古迹的旗号,所到之处,除了游玩,就是往老百姓的家里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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