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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落魄公子惨死街头 一路跟踪撞见囧事

作品名称:剑上红梅      作者:前锋      发布时间:2023-01-22 17:42:23      字数:5429

  “公子,买束花吧?”心事重重的余宁正低了头走路,突然被一声娇羞的声音吓了一跳,抬头看时,竟是一位少女。
  那少女十七八岁模样,中等个头,戴着竹编斗笠,轻纱遮面,依稀看见眉清目秀,一双亮眼,粉红色的外衣,淡绿色的裙子,左手提个篮子,里面装着十七八枝梅花。
  要是以前,余宁一定会摇头走开,一个填不饱肚子的人还有钱买花?现在吃穿不愁了,就买一朵,也算潇洒一回。
  余宁挑了一枝,插在头上,立马感觉精神起来。女子将篮子放到胳膊处,拍手笑道:“公子仪表堂堂,插花真好看!”
  第一次受到女孩夸奖,余宁的脸一下子红了。
  那女子又笑了一下:“公子不给心上人买一束吗?”
  余宁摇摇头,低声说;“哪有呀!”
  女子接着说:“怎么会呢?一看公子就是人中龙凤!”
  余宁的脸更红了:“我乃无用书生一个,一事无成,谁能看上我呀!”
  “那可难说,穷书生可都是俏郎君,个个都是满腹经纶,只不过没有遇到机会罢了!”女子还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呢。
  余宁被她的话深深触动了,盯着她看了好一会。
  从此后,像是着了魔,余宁每天都想看见她,和她打个招呼,说几句话;有几次没见到她,心里一整天就感到空落落的。
  一个多月过去了,两人几乎到了无话不谈的地步。余宁大着胆子,请那女子一起去黄河岸边玩耍,没想到对方爽快地答应了。
  让余宁诧异的是,那女子面前那张轻纱从来不曾去掉,她的解释是:“小时候,有大师给算了一卦,不到新婚之日,不能去掉。”
  余宁半信半疑,也没往心里去。
  一个没有半点恋爱经验的人,如今和一个妙龄女孩走得如此之近,结果可想而知,余宁很快坠入情网,对她爱得要死要活。
  那女子却仍然是若即若离。
  有一种相思,叫天天见面,心却不能在一起。
  想那余宁,在汴梁没有片瓦容身,又屡试不中,只有把相思化作情诗,在夜深人静时,孤独地在信戳上涂抹。
  那女子深爱梅花。余宁和她去郊外赏花,她对着满树红白相间的梅花呆了半天,忽然落下一滴泪,怕被看见,赶紧轻轻拭去。
  但余宁却是真真切切看到了,把它写进诗里。
  “雪野见冷梅,
  孤芳竟自开。
  可怜赏花人,
  痴心谁又知?”
  连铭琢磨了半天,才弄懂这首诗的意思:余宁和“梅”去雪野中赏梅花,但两人所想不同:“梅”触景生情,看的是寂寞开放的梅花;而余宁赏得是“梅”这个人,但“梅”虽然近在咫尺,心却不在他,所以他才会慨叹:“痴心谁又知?”
  之所以把那女子暂且称作“梅”,是因为这些诗中,“梅”出现多达八处,而这一次记载的,应该是余宁和“梅”的一次野外游玩。
  余宁可从来没有和自己说起过一次“梅”,现在所见,是巧合,还是另有玄机?难道说余宁接触到了“寒梅”组织的核心?
  连铭心中一颤,又马上摇摇头:不可能!
  不过,有一点他明白了:余宁先后遇到的两个女子,极有可能都是同一组织,饭店给钱的拉他入道,卖梅女子奉命监视----
  想想这余宁也算是一生坎坷,命运多舛。生来家道败落,来开封城谋生,聊以度日,日子也是苦熬;再加屡试不中,造化弄人;受人利用,生活有所改善,刚要迷途知返,却突遭厄运,惨死街头,看样子尸首回乡都难。
  哎!这世上的事,本来就没有公平可言,有的人一生下来就吃喝不愁,享尽荣华富贵;有的人,胸怀天下,却要为一斗米折腰;自己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功名利禄,从此后可得看得谈了,做事但求对得起良心,也就知足了!
  连铭正感慨着,突然一拍脑袋:“怎么差点忘了这件事!”
  于是急急换了身衣服,挑着一付货郎挑子出了门,挥手叫了辆驴车,直奔城北十里铺张家村。不到一个时辰,到了地方,太阳才刚刚升起。他下了驴车,挑着担子,进了村子。
  这是一个东西走向的村子,沿着道路的两边,盖满了密密麻麻的房子,有的是一层,有的是两层,显得参差不齐,门前种着桃、杏、梨等果树,有的含苞待放,有的正在怒放,引来成群的蜜蜂在上边嗡嗡闹着,空气中混杂了泥土的清新和花儿的芬芳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
  村子中间有一块打麦场,堆着五六个披着蓑衣的麦秸垛,连铭就把挑子放了下来。
  他坐在碾场的石磙上,深深地吸了口气,身心彻底放松了下来。这种最简单的享受,已经好久不属于自己了。这时候,真想去了身份,在这里过一辈子世外桃源的平常生活。
  闭目养神了一会,他开始摇动拨浪鼓,随着鼓声,原本闭着的门次第开了,人们纷纷向他走来。
  人们围着他,女人们挑些红头绳等日用品,孩子们当然热衷各种糖果。
  大家问着价,他胡乱地应付着。有的贵了,对方就摇摇头;有的很便宜,又一窝蜂地哄抢,只把连铭弄得好一阵手忙脚乱。
  连铭直起腰,擦了把汗,忽然听到一个细细的声音在喊他:“那货郎,这里来!”
  顺着声音看过去,一个细麻杆男人正冲他招手,正是周歪脖。
  这郑歪脖是本村人,长得倒也周正,可惜年幼时得了一场怪病,此后与人说话总是歪着脖子,平日里靠卖果品为生。虽然身为男人,却喜欢打听事,比长舌妇女还嘴碎,张家长李家短,好像没有他不知道的。
  正是看中他爱打听的嗜好,童威才把他发展成了线人。可这家伙看人下菜碟,自从通过童威认识了连铭,无论大小事都和连铭说,反倒是不大和童威来往了。
  连铭从心底厌烦这种“用着人朝前,用不着人靠后”的家伙,可干他这行的,三教九流都得结交。如果由着自己的性子,哪里会有线索来源?
  郑歪脖见连铭走近,压低声音说:“往西边第五家新建的房子,就是陈平的家。我和他家人不对付,从不来往,你自己去吧!”
  连铭从怀中摸出早已准备好的一百文钱,塞到他手里:“这是喝酒钱,你先拿着,事成之后,必有重赏!”
  郑歪脖口里说着“客气了!客气了!”手却忙不迭地接过,一转眼就跑回自己家里。
  连铭抬眼看陈平的房子,果然是新修的,门楼高大,门口两个石狮子威风凛凛,在这附近村庄算是比较气派的了。
  前几天,郑歪脖给他留话:本村失踪三年多的陈平突然回来,一副暴发户的模样,几个月来又是盖新房,又是张罗着让人说媒,出手阔绰得很。这陈平原本是浪荡公子一个,习文练武一窍不通,失踪前仗着生就一副好皮囊,专干些勾搭大姑娘小媳妇的勾当,在周围名声很臭。
  连铭当时心想:人家突然发达了也说不定,关键是在哪里发达了?干什么发达的?这才是疑点!但自己正惦记着余宁的事,就先把这事放下了。可是郑歪脖却一问三不知,他只好自己来弄清楚了。
  连铭蹲在陈平家大门口,连摇拨浪鼓,心想:我就不信你不出来!
  果然,功夫不大,门开了一条缝,露出个人头来,满脸怒容,大声骂道:“那货郎,一大早你娘死了?报丧呢?”
  连铭心头的火“噌”就一下上来了:他娘的!这人怎么如此说话!
  但他还是脸上赔笑:“打扰大哥了,早上没吃饭,想讨碗水喝!”
  那人这才开了门,慢悠悠走出来。连铭看他也就二十左右年纪,皮肤白皙,细眉俊目,一双眼睛充满狐疑地在连铭身上闪个不停。
  半天,陈平才挤出一丝笑意:“进来吧,出门在外也不容易!”
  进了屋,连铭打眼一扫,家具一应都是新的,还散发出一股浓浓的木头清香,有木梯子通向二楼。
  连铭喝了一瓢水,用袖子抹抹嘴角,故意说:“大哥,你这房子新修的吧?修得真阔气!”
  听到恭维的话,陈平一下来了精神,接了话说:“可不咋的?花了我二百两银子!”
  “大哥做什么买卖,这么有钱?”连铭顺着他的话说。
  “这可是受罪挣来的!我贩过羊,挖过矿,还卖过药材,总之什么赚钱干什么!”陈平开始炫耀起来。
  “就大哥你这细皮嫩肉的,还挖过矿?你还能干出力活?我不信!”连铭笑着摇摇头。
  “你还别不信。那年我跟着朋友去了山西西部做生意,让人给骗了个血本无归,回不来了。哥俩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一合计,直接奔了碳场。谁知道,这一冲动,等于在鬼门关里走了一回,差点死在那里回不来了个球!”
  “哎吆,大哥还有这经历?快讲讲,让我也长长见识!”
  陈平见连铭如此恭维自己,早已刹不住车,示意连铭坐下:“要说我的传奇经历,三天三夜也说不完。还说挖碳吃得苦吧。”
  他抓起一把蚕豆,放在嘴里咯嘣咯嘣爵了几下,使劲咽下去,自言自语地叹道:“不堪回首呀。”
  然后,开始讲述:“我俩去的那个碳矿,有上千人。到那里一看,全是浑身黑亮,只漏出两只眼睛和嘴巴、鼻孔,当时我就全身泄了劲,心像掉进了冰窟窿。可又一想,哪还有退路?人家能干我也能干,就跟着下了场。没想到,越往下走,呼吸越困难,好不容易到了地方,挖了半天,装好一袋子,还得自己背着,吭哧吭哧往上运,没力气了就歇歇,几百米的坡道我歇了六回。晚上,倒在地铺上,倒头便睡,如同死过去一样。熬了几天,才知道,身上黑不算啥,吐口痰都是黑不拉几的,要多难受有多难受。就这,我咬着牙挺了几个月,挣了一笔钱,又想着去宋辽边境,倒腾战马,总算是赚了一笔……”
  说到这里,陈平突然打住了。
  连铭顺着他的话问:“大哥,你也带着我去吧?我早就不想干这小本生意了,不挣钱!我也想和你一样,发大财,我不怕吃苦。”
  陈平的脸猛然间痛苦地抽搐了一下,冲连铭暴躁地挥手:“喝完没?喝完赶紧走!我还要出去办事!”
  “不喝了!谢谢大哥!”连铭不明白他为何突然变脸,赶紧出了门。
  他把担子放在巷子口,看着陈平家门的方向,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一说到贩马,陈平就大失常态呢?这里面有什么让他刻骨铭心的事马?到底发生了什么?
  正在胡思乱想, 看见陈平收拾得风风光光出了门,赶紧挑了担子,离了老远跟着。
  陈平时而快,时而慢,有时正走着,突然转过身;有时还故意转个弯,再绕回来。
  连铭庆幸自己没有跟得太近,心里想:“这陈平还真不好对付!”此人绝非常人,防备意识肯定是经过专门训练出来的。
  跟了一个时辰,连铭害怕挑着担子耽误事,干脆把它放在路边张记杂货店,给了店主20文钱,让人家照看着,赶紧又跟了上去。
  又过了时辰,陈平在一条街口附近,拐进一家住户。
  连铭看见街口那家“陈家酒馆”的牌子好像见过,再往里走,都是鳞次栉比的商铺,一家连着一家。
  连铭大惊,这不是张耆家门前的街道吗?前几天,他还和张耆一起吃酒,张耆喝醉了,还是自己和童威把他送回来的。
  陈平来这里干什么?
  连铭干脆压低了斗笠,走近巷子。陈平进去的是个临街小院,门虚掩着。连铭抬头看了看门号,正是张耆的家!
  他一下子蒙了!
  连铭努力定了定神,平复了一下情绪,又等了几分钟,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他已经想好被发现的应对:这时候,张耆肯定不会在家。别人也不认识他,真要有人问起,就说自己被屎尿憋急了,想方便一下。他自己都不由被这个借口逗笑了,大街上的如厕地方,确实离这里比较远,倒不失为一个好借口。
  一楼的屋子都锁着门,二楼只有楼梯口的屋门没有上锁,连铭断定陈平就在这间屋里,就蹑手蹑脚地上了楼,贴在墙边。
  屋里呜呜啼啼传出一个女人的小声哭泣,还加杂着埋怨声:“你这个没良心的,一出去就是好几年,也没个音信,咋没死在外边?”
  “这不是回来了吗?在外边天天想着你,谁知道回来就听说你嫁人了,好不伤心!”正是陈平的声音。
  “那你让我等你到人老珠黄?”女子止住了哭声,接了话说。
  “听说你嫁的是个王府指挥使,多大的官呀?”陈平话锋突然转了。
  “啥屁官呀!其实就是个管家,啥事都管!就是不管自己的家,害得我和守活寡差不多!”
  “对你怎么样?还贴心吧?”
  “能怎么样?就是个不解风情的木头人!”
  “对了,你家相公叫什么?看我这个记性,前几天才在咱庄里人听说,这就忘了!”
  “张耆,知道哪个耆吗?上边一个老,下边一个日头的日!”
  “哈哈,这名字怪好,你不是喜欢老挨日吗?这下该满足了!”
  “滚你妈的蛋!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到处沾花惹草?早晚死在哪个骚娘们床上!”
  “不闹了,咱说正事。他这名字倒是不错,跟的是哪家小王爷?”
  “襄王,当今皇上的老三儿子!”
  “那这可是大有前途呀,混个一官半职的也说不准,你跟着可就享福来了。”
  “你别净说骚气话了!要不是你一走再无音信,爹爹逼着我,我没办法了,才嫁的他。其实,我心里装着谁,你不知道吗?”
  “知道!知道!咋能不知道呢?这不,我一回来,就打听你,赶紧来找你了!”
  “算你还有良心!”
  “对了!你家院子平日了人多吗?我咋看着今日没人呀?”
  “晚上人多,房子租出去了,租客们白天各行其是,晚上回来。你来的还真是时候!”
  “那不是上天给咱俩的好机会?让咱们重温旧梦?”
  “你脸皮还是那么厚?嘴倒是怪甜!”
  接着听到女人吃吃的笑声,一阵淅淅索索的解衣服声----
  连铭听得面红耳赤,赶紧下了楼,快步出了院子,一路走一路骂:“真他娘的晦气,遇到这么一对狗男女!”
  他站在街口,心中一片茫然,那女的分明是张耆的浑家。没想到有头有脸的人,娶了一个这样的混蛋女人!
  告不告诉张耆呢?
  告诉他,人家夫妻一吵架,大闹一通,弄得丢人败兴,谁脸上有光?
  再说,捉贼拿赃,到时那女的要不承认,反而倒打一钯,我浑身是嘴也说不清楚!
  不告诉他吧,又觉的不够朋友。
  思来想去,不知道该怎样办,只好叹了口气,摇摇头,慢慢往回走。
  刚走两步,就感觉身后不远处有人跟上来。他猛一扭头,正看见周歪脖站在几步外,呲了牙冲他笑。
  “你这家伙,咋像个鬼魅一样,吓我一跳!”连铭又惊又恼,不由骂出口来。
  周歪脖笑嘻嘻地贴上来:“我就是想看看,你们是咋查案的。”
  “你一直就在我身后?”连铭问他。
  “没有。离你百十步,不是怕你看见我吗?”周歪脖舔着脸问,“发现什么没有?”
  连铭放了心:如果在后边五十步之内,以我多年的历练,必然会有所察觉。怪不得没有发现被人跟踪了呢。
  于是,他轻描淡写地回答;“他只是去会了个情人,没有其他。”
  周歪脖看起来有些失望,嘟囔着说:“会不会和那女的接头?”
  连铭瞪了他一眼:“去你的吧,满脑子都想些啥?”
  周歪脖这才不好意思地笑了。
  看看已中午,连铭冲他一挥手:“走吧!前边不远,有家火锅,甚是不错,我带你开开荤,羊肉管饱,如何?”
  周歪脖等的就是这话,欢喜得眉开眼笑,口中的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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