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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过 年

作品名称:艳阳——谨续《平凡的世界》(第四部)      作者:阳光金豆豆      发布时间:2023-01-20 19:01:08      字数:4141

  眼看又到年关,技校放假了。
  孙少平得知哥哥创业失败的消息,决定要回老家过年。他先来到大牙湾煤矿,把程惠英和明明接上,踏上回家的旅途。
  这是程惠英第一次去婆家,心里总是忐忑不安,临行前买这买那,家里人的东西买了个遍,连兰花家两个孩子的衣服和玉亭家的东西都买了,大包小包一堆。少平知道惠英的心情,没说什么,只是安慰她别怕,家里人都同意了,一切有他呢。
  腊月二十三的下午,孙少平带着惠英和明明回到双水村。大街上空荡荡的,家家都忙着杀猪、蒸年馍。
  刚一进村碰就到孙玉亭、贺凤英两口子抬着刚借的笼屉走来。
  “少平,少平,可不敢走大街哩!”玉亭远远喊。
  “咋哩?二爸,谁还抓我们呀?”少平笑着说。
  “这是惠英和明明,叫二爸、二妈。”少平介绍。
  “二爸、二妈。”惠英还是有些拘束。
  “不赖,不赖,长的真俊,一点不显老啊!跟新媳妇一样。”贺凤英拉着程惠英的手,上下打量着说。这个实在又泼辣的女人,说话从不照顾别人面子。惠英脸红红的,腼腆的低着头。
  “就是,我啥眼光啊,是吧?二爸。”少平开玩笑的说。
  “少平,快回家吧,你爸妈、少安都等着呢。晚上我们也到你家吃饭哩。”玉亭笑着说,催着贺凤英走了。
  这时,跑过来几个孩子,少平给他们分糖吃,孩子抓着糖块笑着跑了。
  傍晚,孙玉厚家非常热闹,兰花一家早早的来了,玉亭一家带着一筐新蒸的年馍也来凑热闹,院里、炕上、炕下摆了三桌。
  王满银跟几个半拉小子和姑娘们在院里,大人们在屋里,说说笑笑,边吃边聊。
  “就差兰香了,要不全家就来齐了。”少平说。
  “是哩,她刚生了大胖丫头,前两天打电话说过年不回来了。”少安娘满足的说。
  “润叶,你是润叶吧,怎么不来看我了。”奶奶一边拍着惠英的手,一边埋怨着说。
  “奶奶,老糊涂了,是惠英,少平家的。”兰花跟奶奶说。
  “惠英,少平的婆姨。”奶奶不停的磨叨,摸这摸那找药瓶。
  “娘,咱吃过药了。”少安娘说。
  大家又笑了一阵子。
  惠英和明明已经成为孙家的家人。
  孙玉厚、少安娘两位老人看着俊俏、勤快的媳妇,乖巧懂事的孙子,非常满意,全家人和和美美过大年。
  这对善良而又厚道的老夫妻,为了儿子的幸福,也是顶住世俗的压力,才接受惠英和孩子的。
  父母是根,正是父母的仁爱和宽厚,才能家和万事兴。在外的游子,为什么一个个都那么的眷恋老家,过年要回家看看,就是这个道理。
  孙少安把自己的窑洞让给少平和惠英住,让燕子跟奶奶,自己和虎子搬到老学校。
  为了助兴,当晚孙少安还请了电影《朝阳沟》,本村、附近村民都来观看,人山人海,非常热闹。这一带村子有个不成文的惯例,谁家娶媳妇、生小子,有喜事了,就花钱请场电影添些热闹,家境好的还请戏班子。
  田福堂虽也热《朝阳沟》,高兴时还学着栓宝唱几句,可是他没去看电影,在家里愤愤不平,也不让润叶娘去看,嘴里嚷嚷着:“熊疙瘩样!瞧把他能的,建筑队要弄成事了,还不请个戏班子呀。”
  年前的几天,按惯例孙少平带着程惠英拜访亲戚朋友,跟田润生、金波和郝红梅聚了几次。润生还在家里宴请了少平和惠英,还有金波。
  金秀也回来了。当她从孙兰香那里得知孙少平跟程慧英的事,这位省附属医院心内科漂亮的医生心都碎了。
  自从田晓霞牺牲后,金秀就渐渐疏远在上海工作的顾养民,开始钟爱着少平哥哥,病榻前的陪伴,矿区的探望和技校的表白,都抒发了她对少平哥哥发自内心的爱。
  孙少平却一直把金秀当成自己的妹妹,没放在心里,连自己结婚的事都没告诉她。所以,金秀伤透了心,不再追求爱情,果断拒绝顾养民爱的橄榄枝,至今28岁,还单身。
  顾养民为此也悲观、烦恼,基本上不跟同学们来往,至今30多岁了,也单身。
  金秀原本是不愿回来的,因为老爸金俊海过60岁大寿,才不得已回来的。回家后,一直躲着孙少平他们,不出家门,年初二就返回省城了。
  孙少平却一点也不知道,也没向金波过问金秀的事。
  爱情这东西有时让人捉摸不透,难道是谁欠谁的?想起几年前,曾看过的一首打油诗:
  有心栽柳柳不新,无心插柳柳成荫。
  古今往来多少客,能过此坎有几人。
  如今,再看看金秀、顾养民和孙少平他们的爱情故事,总感觉这首打油诗有些耐人寻味。
  恰巧,田润叶一家也回来陪老爸老妈过年了。前不久,田润叶调任原西县委宣部宣传科长,由事业改成行政。
  田福堂家宾朋齐聚,好久没这么热闹。
  少平他们都是故人、同学,大家聊的来,田福堂也知趣,和润叶娘忙里忙外,招呼客人。
  在田家,少平、润生、金波、红梅喝了个痛快。
  “少平,我们同学里,也就属你们几个混好了。”润生边喝边说。
  “是呀!还是科长哩,科长是多大的官?”郝红梅问道。
  “哈哈哈,科长就是大乡长啊。”金波笑着说。
  “什么官不官的,都是干活的命。”少平把杯子里酒一口干了。
  这话恰巧被里屋的田福堂听到,想了想失聪复原返乡的润生,不由得一股酸意又涌上心头。但是,他很快平静下来,虽然润生返乡了,但是润叶当官了,县委宣传部的干部,也算是县里干部呀。他又想到创业失败的孙少安,心里又乐了起来。
  “少平,当官好啊,叔今儿高兴,也跟你们喝点。”田福堂笑着从里屋出来,凑热闹。
  大家站起来,忙着给长辈让座。
  “去去去,就你那老慢支,还敢动酒。”田福堂还没坐稳,就被润叶娘拉着出去了。
  “抱歉,少平,你知道我爹身子,是不能喝酒的。”润生说。
  “我怎么能不知道哩,福堂叔这么多年给村里操心,累的。”少平迎合着说。
  “这娃还算有良心。”田福堂心里说,便跟润叶娘到女儿那聊天去了。
  次日一早,孙少平带着惠英、明明乘坐大巴进城了。
  中午,田润叶、李向前照例带着孩子来到孙玉厚家看奶奶。
  见面后,大家寒暄一番。
  田润叶没见到孙少安。
  “大娘,少安哥呢?”润叶问少安娘。
  “他这阵子忙着要账哩,今儿去县城那边了,说是县纸箱厂欠账半年多了,一直不给钱。”少安娘说。
  “是哩,大娘,现在买卖好做,钱难要。”李向前也跟着说。
  “就拿我那个批发部来说吧,县里几个部门也是赊账不给钱。不过,公家的事到是跑不了。”向前宽慰少安娘。
  奶奶手里一直抓着药瓶看。
  润叶看着奶奶精神头大不如以前,给点心也不怎么吃,也很少跟她说话。
  “奶奶,我是润叶啊,你不认得我了?”润叶拉着奶奶的手,委屈的说。
  “润叶,我知道啊,是少平家的。”奶奶呆呆的看着润叶说。
  “这两年奶奶老说胡话。”少安娘说。
  润叶回忆以前和少安哥给奶奶蛋糕吃,有说有笑的场景,又看着眼前的光景,不觉眼泪流了出来,心里有股说不出来的滋味。
  孙少平带着惠英和明明来到原西县皇庙街逛年会,沿街都是卖年货的商铺、地摊,鞭炮、烟花、糖人、剪纸、对联,还有各种吃货、各式服装琳琅满目,人头攒动,熙熙攘攘,非常热闹,他给明明买了些烟花和甜点。
  不知不觉,他们溜达到原西县委家属院附近的小清河。
  惠英和明明光顾着附近的商铺,看着看那,没顾上少平。
  孙少平站在桥头,眼睛直直的看着大院,表情肃静,好久没有动。他想起了田晓霞,她家就在这里,仿佛看到扎着两个长辫,穿着绿军装,背着挎包的晓霞,熟悉的笑腼,深深的酒窝,笑着从院里跑来,向他挥手,是那么的真切。
  “晓霞!”少平不由得喊出声来。
  “少平,愣甚呢?快来看看老花眼镜,我想给爸妈每人买一副。”惠英喊少平。
  “哦,买吧。”少平扭过头来,下意识的答道。
  孙少平依旧站在那里没动,又回头看着小清河两岸黄柳,想起高三毕业那年的春天,正赶上第一场春雨,他和晓霞撑着伞沿河看柳,雨中晓霞即景生情,填了一首《满江红》:
  春雨酥油,清清水,荷角初露。谢桥边,东风软软,香息浸透。去年扁舟携君游,云烟低处绿水流。今独去,叹雨中芙蓉,娇依旧!
  柳鄣台,春几徊。琴犹在,韵犹在。寒杏争骨瘦,疏剪梢头。几枝银花几许愁,春水悠悠愁不流。别离后,问天涯婵娟,谁与共?
  “别离后,问天涯婵娟,谁与共?”孙少平悲怆的重复着。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啊!”想到晓霞已牺牲多年,少平感慨不已。
  后来,他们又来到半坡街原西县一中。那是孙少平高中学习、生活的地方。
  七八年过去了,学校还是老样子。
  “我们进去看看吧。”惠英说。
  孙少平点了点头,领着惠英、明明来到学校门口。
  看门的老汉说啥也不让少平他们进去,说是放假了,学校里没人了,不让外人进,这是规定。
  孙少平也没办法,只好站在大门口,远远的看着那一排排熟悉的窑洞,还有熟悉的操场、教室和食堂,给惠英说起他当年在这里学习的样子,最尴尬、也最难忘的是打饭,他几乎每次都是最后一个去打饭,吃的非洲黑高粱馍和丙菜。
  “明明,你少平爸当年在这里上学够艰苦吧。”惠英对儿子说。
  “嗯。”明明点点头。
  “没有苦中苦,哪来甜上甜啊。”少平也认真的对明明说。
  “我吃的最差,但是我的学习成绩却是全班最好的。”少平自豪的说。
  “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一定好好学,考好大学。”明明说。
  “我们明明一定行!”少平摸着明明的脑袋笑着说。
  看来,他们是在忆苦思甜教育孩子。当然,这也不是孙少平唯一的目的。多年没来母校了,人都有恋旧的情节。
  下午,他们要乘车返回双水村。
  孙少安催完帐,早早的坐在车站门口等他们。
  少平他们和哥哥一块坐上回家的大巴车。
  “哥,帐要的怎样?”少平问坐在身边的哥哥。
  “多少给了点,说是节后上班给结账。”少安摘下帽子,挠着头说。
  “哥,节后你怎么打算?建筑队还做吗?”少平又问道。
  “不甘心呀,想做,可是现在的光景怕是不行了。”少安说。
  接着,他叹了一口气,说:“今年因为办建筑队,砖厂的营生耽误了不少,收益大不如去年,幸好俊文叔没啥事。”
  “哥,安全事故是难免的,我们矿上也老出事的。”少安说。
  “对了,哥你上次去安徽考察的怎样?小黄庄村去了吗?”少平问。
  “那里发展的好快,好多合作社、工厂,我还认识一位搞建筑的老板呢,还拜了把子,生意做的好大。”
  “哥,要我说,你干脆过年后去找找那位老板,跟他打几年工,学点真本事,回来再干。”
  “那个老板还留过我呢,我考虑考虑吧。”
  哥俩聊着,时间过的很快,大巴车已经来到双水村口。
  孙少安说要去砖瓦厂看看,顺道给看厂房的田万江送点年货。
  孙少平在家过年的这些天,几乎每天都跟孙少安商量砖瓦厂怎么办?建组队还办不办?还有其他什么可做的?
  总起来说,创业致富这个概念已深深烙印在孙少安脑海里。在弟弟孙少平的点化下,他又开始筹划着春节过后的创业之路。
  春节后,孙家又发生了一件大事。大年初五晚上,刘玉厚的老母亲去世了,享年86岁。
  孙玉厚一家又一次沉浸在失去亲人的悲痛中,年还没过完,又办起丧事来。
  不过,在农村也有个说法,像孙家老太太这把年岁的老人去世,是喜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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