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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份遗迹1

作品名称:欠乱长安      作者:张晓葱      发布时间:2023-01-26 21:27:16      字数:3120

  4.另一份遗迹
  爷爷奶奶没死之前很多年,和对门的秀琴后来衍生出了矛盾。
  事情是这样的,那时的厕所在十米之外,秀琴家的羊圈也正好在那里。之后风吹雨打,厕所倒了。随后几天爷爷找人重建厕所,木喜跟我家关系匪浅,作为全村数一数二的工匠自然毛遂自荐。
  就在几天后厕所即将建成之际,奶奶去看进展速度却意外发现厕所坍塌。秀琴正把羊栓到木桩上,她在一旁边猜边说:一定是木喜建的不牢固,木喜是抹面工,做砖瓦他就算个半吊子,这几天天天夜里落雨,他做的活儿压根就经不起打量。
  奶奶自然不信雨水的冲击力能将一堵水泥粘连的墙冲倒,秀琴的话在她耳里听来难免可笑。奶奶破口大骂:这是哪个狗日的把我家厕所推倒了,你狗日的出来。
  奶奶面对着更广袤的天地呐喊,殊不知身后的秀琴早已在她肆无忌惮的谩骂声中脸色阴沉。
  从这之后,和我家相交甚笃的秀琴再也没有来过我家,路上遇到也不打招呼了。秀琴种种怪异的举动令人遐想连篇,也正是这些怪异的举止,佐证了她的一双手便是推倒厕所的那双手,原因是厕所的扩建会侵犯到她家羊圈的领域。
  我作为家族血脉的继承人,自然没有理由的跟着家人的敌对方向,于是我一介晚辈也与秀琴断绝了往来。
  相比这一点,我的父亲就做得很好。父亲常年在外打工,回来之后仿佛不知道与秀琴家的恩怨一样,见到秀琴一家依旧招呼不断,也换回了秀琴一家和和美美的笑脸。
  秀琴夫妇与我家上一辈和下一辈都不言语,唯独对父亲笑脸相迎,时隔多年,已经不得不让我怀疑当年跟风冷落秀琴夫妇的做法并不得当,我应该也像父亲那样继续和秀琴夫妇往来。这一点上秀琴夫妇的孩子也做得很好。秀琴爹死的时候,晚上请帮忙的人吃饭,她儿子从外地赶回,那天晚上也客客气气的叫了在街道闲转的爷爷和我进家里吃饭。他那时亲切和蔼的态度让我自惭形愧,他如同天使从夜空中降临,让我无颜以对。我想改变已经来不及了,多年的视而不见宛若枷锁一样将局面定格在仇深似海的隔阂之中,和好不会如初了。
  我对发小讲过这件事,我知道木喜和他有亲缘关系,他把木喜叫二爷。为了激起他对秀琴的仇恨,我故意拿他二爷说事儿。我多次说:关键她骂你二爷做工技术不行,墙盖斜了才被雨冲垮的,你二爷技术活儿杠杠的,哪轮得到她说三道四。
  犹记得许多年前,在我很小的小时候,秀琴经常来我家串门,我每天都要叫她很多次阿姨。那是一个极寒的深冬,秀琴捂着脸来我家烤暖炉,她说好像昨晚落枕了,下巴也脱臼了,很疼。当时姑妈也在,姑妈尤其爱开玩笑,她说脱臼很好治,只要对着相反的方向朝脸上狠狠抽几下就能复位。人在无可奈何的时候总会听信一些偏方,如此荒诞滑稽的招数是个正常人都不会轻易尝试,但秀琴病急乱投医,她说只好死马当活马医,相信了姑妈的鬼话。
  那年爷爷精力还很旺盛,他一个人一把斧头批了很多干柴,烤炉里火焰熊熊燃烧,整个房间热浪滔滔,是我记忆里最温暖的一年。
  后来爷爷出了车祸,那年我刚刚步入一年级,中午放学一直都是爷爷来接,唯独那天他迟迟未到,学校大门人来车往,不一会儿都走光了,我向家里的方向停停走走,企图能和爷爷在前面相遇。我真的在前面不远见到了他,当时在第一个丁字路口,一群人围着不知道正在看什么,我也窜进去凑热闹,结果看到了爷爷血迹斑斑的脸。
  他曲腿坐在柏油路面上,闲情逸致的四处张望,好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就像脸上的红色液体只是别人为了捉弄他泼的番茄汁一样。如果真是这样就好了,但随后他很快被救护车拉走,那是书本上的救护车图案第一次照进现实,之后的六十天我都是借住在别人家里。
  当时的场景已经从鲜红的血液柔和成了黑白色,这种变化仅隔一天之后便已经落实,我在爷爷车祸的第二天就已经记忆不起昨天的颜色了。亲眼目睹车祸的我并没有冲到爷爷身边,像电视剧情节那样哭着不让他受伤,我反而背道而驰,匆忙退出了包围圈,一个人悻悻的站在街道另一边,仿佛坐在地上的人跟我非亲非故。
  但我说到底肯定是伤心的,只是那时的伤心更多的被不知所措掩盖。我不知道要不要走回家吃饭,还是待回教室挨饿,学校离我家的距离说远不远说近也不近,让我特别的不知所措。直到一只手拉起我的胳膊,我抬头看去,是一个我并不认识但略感眼熟的成年大婶,她问我知不知道叫她什么,我正犯踌躇,她自报家门说她是我婶婶,拉我到她家吃饭。我并没有怀疑她是人贩子,被她拉着就走。她越看越眼熟,但她家我似乎没有一丁点儿印象,她很快端出来热饭热馒头,虽然有我最爱吃的芹菜和土豆丝,掰馒头蘸汁吃再爽不过,但别人家的碗筷总是感觉没有家里干净,我腼腆的吃了几口。
  回到学校后,我的课桌上放着一个袋装冰激凌,周围的女同学在我不解之时告诉我那是我的表哥拿给我的。班上的女同学都认识表哥,与其这样说,不如说是表哥故意让她们认识。表哥总是打着看望我或者送我东西的名义来我们班招花惹草,他临走时总要对最后一个见到的女生抛媚眼,但这样刻意的行为非但没有引起我们班女生讨厌,反而在她们之间增加了他的美誉和帅度。
  表哥并不知道就在刚刚我爷爷出车祸被救护车拉走抢救,他也并不是具有特殊意味的送我雪糕,这在他的生命里仅仅是来我们班的次数里再普通不过的一次,但那天的雪糕却让我特别感到他比往日可爱,因为我把那根雪糕当成了特意送来安慰我的一份暖心礼物,不管在他的认知里,那只是买来接触到我们班女生的一个幌子。
  下午放学我被安排住进了别人家中,那天晚上爷爷做手术切除了大面积脾脏和最下一根肋骨,我所住家中的长辈打电话给医院,家属说爷爷疼的见人便骂。
  当时充当陪护家属的只有我父亲一人,爷爷远在千里之外的女儿六十天里没有亲自跑回来一趟,令我有些大跌眼镜。爷爷和奶奶嘴上说不严重,打电话就行了,没必要大老远非得回来一趟,但面对真正没有人回来的事实,失不失望只能自个儿咽到肚子里。女儿也只是在他身上寻求宽慰,听他亲口说出来那句不必回来的话她就能有很好的自我安慰了,减少了不必要的负罪感,重新投入进正红红火火的生意当中。
  我在别人家中足足度过了两个月,那是一处非常遥远的山村,有许多栩栩如生的新奇。亲戚家孩子和我一般大小,他叫小计,经常引我去一条特别陡的沟壑,那条长度三十余米的大坡在下小雨之后变得像滑滑梯一样光滑,孩子们总会在这时带着从纸箱子上拆下来的硬纸板垫到屁股底下滑坡,常常弄得连泥带水。因为我来时仓促,带的衣物少之又少,加上我脸皮轻薄,不好意思麻烦不是我爷爷奶奶的人为我洗衣,所以别人尽兴玩耍时,我总站在最下边看他们进行,也时常快乐的洋溢起微笑。
  然而我的笑容并不是因为他们的欢愉,而是因为有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女生穿着裙子玩滑坡,她五彩斑斓的裙摆里面却是一条颜色特别暗淡的内裤,但就是这样一条没有任何看头的内裤却让我年少的视线如影随形。
  她那两条在大人眼里极为幼稚的腿在我眼里却是宝藏一般的存在,但那时年幼的我并没有其他邪恶的想法,我仅仅只是感觉那是天底下最美丽的一双腿,它们的主人,她,更是天底下最美丽的女孩。
  小计乘兴而归,吃过饭后,他说带我去朋友家玩,没想到他说的朋友竟然是女孩,就这样我来到了她家。我知道了她的名字,她有非常好听动人的名字,叫风儿。
  她最爱玩的游戏是过家家,她当妈妈,小计以石头赢了我的剪刀,所以他开心快乐的当起了威风凛凛的爸爸,而我只能作为他们爱情的结晶出现,当他们游戏里的儿子。
  但我把儿子的傻乎乎表演的淋漓尽致,并且说话也撅着嘴尽可能冒着傻气,逗得风儿多次发笑。更让我感到欢愉的是,风儿总是忘记她穿着裙子,所以我总是跟在她身后一饱眼福。显然,小计并没有发现这一点。
  风儿的内裤变成了粉嘟嘟的颜色,一定是我和小计刚刚回家吃饭期间她在家里换了,不过为什么原因换一条内裤让我特别好奇,但没有办法询问让我特别失落。值得肯定的是,粉红颜色比之前暗淡的颜色更贴合她的可爱,我跟在她身后偷看也更加赏心悦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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