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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公子贼心

作品名称:和荆轲一起刺秦      作者:红尘子君      发布时间:2023-01-13 22:10:59      字数:4217

  三人忍受酷刑,皆不认罪,让司寇蔡泽大感意外。
  狱卒将三人从刑房拖回审讯大堂时,空气中飘起一股皮肉烧焦的腐臭味,场面惨不忍睹。司寇只好暂停审讯,让狱卒将三人押回各自牢房,并吩咐狱卒给每人发些烧伤药。
  公子申见状,讥笑司寇蔡泽假仁慈,然后,和乐城令一起扬长离去。
  晚上,范石来到太子宫。
  在太子丹的寝宫大堂,范石拜见太子,并将白天的狱中见闻说与太子丹和太子妃听。
  叶冰十分担心赵林生最后扛不过刑,他会不会把阳晚杰牵涉进去呢?
  太子丹倒是很坦然,说道:“赵林生是条汉子,他本是赵国将军,怎肯低头认罪?这事迟早会真相大白的,爱妃不用担心。”
  叶冰担心道:“夫君,若是屈打成招,还连累到阳晚杰,如何是好?”
  太子丹听后不语,半晌之后,说道:“还是要讲证据的,仅凭赵林生一人之言,是不会给阳晚杰定罪的,除非有别的证据。不必担忧,我现在最担心的是庆峦将军当上了临时城防大将军。他是御史的人,而御史又是公子申的人,这才是目前最让人头疼的事。”
  叶冰见太子丹对此事如此漠然,心中大为不悦,她本想让太子丹出面为赵林生的事想办法,看来,自己是一厢情愿了。
  太子丹看到叶冰的脸色突变,关心地问:“爱妃,身体不舒服吗?”
  叶冰愤愤地说:“心里不舒服。”说完,独自起身,气冲冲地回到寝宫内室。
  “爱妃,爱妃,有什么心事,说与本太子听嘛!”太子丹一边喊,一边追了上去。
  ……
  难得的冬日阳光普照燕都蓟城,城里的雪开始融化,满城泥泞。
  云姬公主打开窗,一缕阳光照进小屋,她高兴地叫了声:“好暖的阳光!”
  云姬公主起床开始梳理妆容,她打算带着荷花和崤大去趟街市,买些生活用品回来。
  屈指一算,阳晚杰离开蓟城已有月余,这一个月,风云突变,云姬公主的生活全被打乱了。赵林生事件发生后,城尉田平将云姬公主等人安排在一个朋友开设的客栈住了些日子。寄人篱下总不是办法,云姬公主于是安排崤大在附近的街上租了一个大院。这是一个姬氏贵族的老宅,因为贵族一家搬进了新修的大宅,这座破旧的老宅就闲置了。
  院子里一排平房,每个人都分到一间房。
  “荷花、崤大,你们都快起来,跟我上街去!”云姬公主走出房间,站在院子中间,对着一排平房喊道,她还没弄清谁住哪间房。
  “起来了,起来了,公主夫人!”荷花和崤大几乎同时回答道。
  云姬公主今天心情不错,梳了精致的妆容,换了新装,甚是娇美。
  她带着荷花和崤大一起走出院门。
  “夫人,这次交了房租后,家中的银两不多了啊!”荷花紧跟在云姬公主身后,小声地说道,“现在没有了银两收入,今后咋办呀?”
  云姬公主停下脚步,想了一下,说道:“把我的首饰变卖了吧,再怎么着,也得熬到我家夫君回来。”
  崤大站在一旁说道:“那怎么行呢,夫人。明天我就带着两个兄弟出去找事做,咱没什么手艺,可有的是力气。”
  “你们都出去做事,谁来保护夫人,要是夫人出了事,咋办?”荷花问崤大。
  “那就让老三跟在夫人身边保护,我带老二出去做事。”崤大回道。
  “唉,别争这些了,刚刚的好心情,让你们一搅和,没了。”云姬公主脸上的愁云升了起来。
  “好了,不说了,公主夫人。我估算一下,我家主公也应该快回来了。”崤大连忙安慰云姬公主。
  听到说阳晚杰快要回来了,云姬公主顿时精神起来,于是,三人有说有笑,向蓟城的集市走去。
  自从云阳酒肆被查封后,云姬公主等一行人的踪迹尽在公子申的掌控之中。乐城令早已派人二十四小时紧盯着他们,准备一有谋反证据,就将他们全部羁押。
  公子申心中还念念不忘云姬公主,他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云姬公主的吊坠,暗自发呆。这时,手下来报,说云姬公主一行人,新租了住的地方,便决定去看看她住在什么破地方,好去羞辱云姬公主一番。
  公子申带着几个手下,刚要走出燕阳府的大门,被他的师父兼侍卫鲁句践拦住。
  “公子申,现在到了练剑时间,你这清早出门,是为何事?”鲁句践面无表情地问。
  “师父,我今天清早起来,肚子疼得要命,想去王宫找御医看看。”公子申马上捂着肚子,撒谎道。
  “就是,就是,公子申厕所都上了好几回。”几个手下跟着附和道。
  鲁句践一眼就看出公子申在装病,但在大庭广众之下,也不好泼公子的面子。
  “公子,练剑是为了自己,不是为了别人,你若是想要成就一番事业,打败你的对手,没有勤学苦练,是永远不会成功的。”鲁句践丢下这句话后,不再理他,独自回了房间。
  公子申看着鲁句践远去背影,嘴里嘀咕了一句:“一天不练,天就会塌下来呀?大惊小怪!”
  公子申带着一行人出了燕阳府,朝云姬公主租住的地方走去,没走多远,遇到乐城令派去盯梢云姬公主的人。
  “公子申,公子申。”来人隔着老远就喊。
  “你这么慌慌张张,是为何事?”公子申怒骂道。
  “我是乐城令派来,专程来报告云姬公主行踪的。”
  “怎么,云姬公主难道失踪了?”
  “不是,不是,云姬公主带着两个人往菜市场去了。”
  “这有什么奇怪的?”公子申问。
  “这云姬公主一向是关在家里不出门的,今天清早出门,乐城令觉得其中必有蹊跷,便命小的前来报告。”
  “是吗?带路,走,去菜市场碰碰这个大秦的云姬公主。”
  公子申一挥手,带着众手下,浩浩荡荡向菜市场走去。
  
  蓟城的集市在城南的一角,早晨正是最热闹的时候。
  云姬公主眼尖,发现集市摊上,有一个卖朱砂唇脂的中年人,他的身边围着一群女人,因为货少,他不断地加价,惹得后面来买的女人们纷纷指责他。
  朱砂唇脂,也就是现在的口红,那时的女人就是用朱砂唇脂来涂抹嘴唇,是当时女人化妆的必备品。
  “贵了,你们可以不买呀。”中年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
  “你剩下的,我全买了。”
  云姬公主挤进人群,对中年人说道。
  云姬公主话音一落,惹得周围女人纷纷向他翻白眼,然后,人群散去。
  中年人得意地笑道:“终于有识货的主子,夫人,你可看好了,我要十两银子。”
  “十两就十两。”
  云姬公主一咬牙,对荷花说:“荷花,付银两。”
  荷花见状,只好心疼地从银褡里掏出仅有的一些银两,递给中年人。中年人将一小陶罐朱砂递给荷花,拿起银两,在手里掂量几下后,高兴地走了。
  “夫人,家中的银两快用完了。”荷花说。
  云姬公主笑嘻嘻地说:“银两用完了,就把我的首饰变卖,大家总要吃饭的嘛。”
  “就是变卖首饰,不知又能用多久。”荷花嗫嚅道。
  “荷花,你在嘀咕啥呀,是怕今后日子过不下去?我就不信,我家夫君他不回来了。”云姬公主自信满满地说,“这个朱砂,可难买了,回家后,你和荷叶一人分一点。”
  “崤大,走,去菜市场买些菜,回去好好吃一顿。”云姬公主又转身对崤大说道。
  一行人,来到菜市场,称了几斤牛肉,又买了些青菜,然后,三人有说有笑,往回走。
  “你们还真会穷作乐呀!”这声音十分熟悉,云姬公主正眼一看,前面不远处,站着一群人,为首的正是公子申。
  “堂堂的大秦公主,真寒酸呀,就买点这菜,够吃吗?不够的话,上本公子的燕阳府,山珍海味,任你选。”公子申讥笑道。
  “要你多管闲事?你以为你很有呀?真是的。”云姬公主一脸不屑。
  “有没有,如今总比你家的那位阳公子强点吧。”公子申十分得意地说。
  “让开路,别挡我家夫人的道。”崤大提着菜,站在云姬公主的身后怒道。
  “你一个家奴,你何资格和我说话?真是欠揍呀。”
  “我看你是不知天高地厚了。”崤大一把将菜递到荷花手里,就从腰间去拔剑。
  “崤大,别和小人一般见识,收了剑,我们走。”云姬公主怕崤大惹出事来,拦住崤大说。
  两群人在这里一争吵,惹来一大群围观者。围观者唯恐天下不乱,纷纷在一旁起哄:打呀,都别怂,比比,看看谁厉害!
  公子申很想在云姬公主面前露一手,显示自己的能耐。他顺势也就拔出剑,狎笑道:“好啊,咱们就比试比试。你若输了,就让我把云姬公主带回家,你敢赌吗?”
  “你这小子,想找死呀,敢欺侮我家夫人,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竟如此嚣张。”
  崤大的火爆脾气上来了,对云姬公主说:“夫人,你别劝了,今日这小子是欺侮到我们头上了,再退让,以后日子都没法过了。”
  云姬公主见此情景,知道阻拦不住,又担心崤大一旦伤了公子申,会惹出更大的麻烦,只好说道:“公子申,既然要打,刀剑无情,你若是被伤到,可是自愿受苦,与我家崤大无关,可愿保证?”
  公子申自以为师从鲁句践,从小练剑,一个家奴,能奈我何?此时,正可以在云姬公主面前大出风头,于是大笑道:“众人皆可做证,刀剑之下,死伤自负。”
  围观众人一片叫好声,自觉散开,让出一块空地。
  云姬公主在崤大耳边悄声说了句:“打赢他就行了,别伤着他,别看他嘴上保证得好,其实,骨子里都是群不讲理的人。”
  崤大回道:“夫人,我心里有数,你放心好了!”
  公子申年轻气盛,抢先出剑进攻,这正是崤大所希望的。崤山三剑客的“崤山剑法”,就是以守代攻,守中有攻,在防守中寻找进攻者的破绽。
  地上的雪还未化尽,两人在攻防中,雪泥四溅,众人避让不及,被泥水溅个正着,纷纷退让远离。
  鲁句践独创的“沧海剑法”虽然威力无比,变幻莫测,但公子申只是学会了剑法的招数,其剑术的精髓,对公子申来说,连皮毛都没有摸到。
  崤大在防守公子申十几招的攻势之后,就立即发现了其中的破绽:公子申的剑招虽然变幻莫测,但力道欠缺。其实,所有的剑术,都建立在力道之上,无力道,再好的剑术,也难以伤人。
  公子申无论如何变招,都难以攻破崤大的崤山剑阵。
  在找到公子申的剑招破绽之后,崤大突然开始反击。
  公子申开始以为崤大的剑术软绵绵的,只有招架之功,其实是一种假象。当崤大开始反守为攻之后,剑势凶猛,力如千钧。公子申频频后退,握剑的手臂阵阵发麻,脚步也开始混乱,失去了节奏。
  正当崤大准备发力,将剑尖点向公子申持剑的手腕时,一个人影从围观的人群中斜冲进来,用剑挡住了崤大的剑身,力道之大,让崤大的虎口隐隐作痛。
  崤大一个箭步,向后退去。
  公子申这时也从崤大的攻击中缓过神来。
  “这位崤山剑侠,请剑下留情,徒儿初涉江湖,不知天高地厚,还望剑侠不要见怪。”
  来者是公子申的师父鲁句践,他正是担心公子申外出发生意外,才跟到菜市场。站在围观的人群中,他已从崤大的剑招中,识出“崤山剑法”,那么与公子申比剑者定是崤山三剑客其中一人。
  “好了,好了,既然公子申的师父来了,就快把徒弟领回去,再好好地教他练练剑吧。”云姬公主得意地捂嘴笑道。
  公子申满脸怒气,望望师父,又望望云姬公主,十分恼怒地说道:“云姬公主,你别得意,以后还有你好看的。”
  “怎么,不服呀?那就等你下次再来打呀。”
  围观众人一哄而散,留下满地泥泞。
  云姬公主开心地带着荷花和崤大回到租房。
  房间里就剩下云姬公主一个人时,孤独的愁云又渐渐涌上心头,斜倚妆台,铜镜之中,自己又憔悴了几分。夫君,如今,你还在赵国做什么呢?
  她不知道,也正是这一天,阳晚杰带着赵余姬,逃离了赵国都城邯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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